有了李清风这和她同根同源的内力,端木灵总算是恢复了不少,所以大胡子等人也就放心了。
“此战过后,木姑娘怕是要名扬江湖了。木姑娘不但鞭法一流,剑术也高超,可谓是‘剑鞭双绝’啊。”苏景仪称赞道,之前端木灵曾言自己会剑术,苏景仪还觉得应该只是有所涉猎,没想到端木灵在剑道上的造诣如此之高,丝毫不逊于李清风。
“师姐,韦三笑此人的修为明显高于你,当时理应交由我来对付。”李清风对端木灵说,若是他出手,那必定比端木灵轻松许多,韦三笑明显是七重天,端木灵以弱胜强还是太过冒险。
“我才是爷爷的大弟子,理应由我出战。”端木灵不赞同李清风的说法,她知道韦三笑比她强上不少,但这是她的倔强。
李清风摇头苦笑,心中很是无奈,有时候他也不知道拿端木灵怎么办。
不过好在事情结果是好的,李清风也就没有纠结不放,因为他还有其他的事要问。刚才他一心扑在端木灵的韦三笑的比试上,倒是忘记了还有一件事要问,他问林子轩说:“二哥,韦三笑自称是苏家客卿,但是我看此人在江湖上的风评不佳,为何苏家会任用此人为客卿?”
李清风问此话,并不是他有多关心诛邪剑苏家,而是他没有忘记,灵虚散人以前是苏家的子弟,只是后来因为灵蛇上人的事,被逐出了家门,虽然是这样,但是苏家毕竟是灵虚散人的家族,所以他才随口一问。
“此事你还是问景仪吧。”林子轩面色古怪,他看了一眼苏景仪,欲言又止。
“三哥知晓其中缘由?”李清风疑惑,他看向苏景仪问道。
“此事我确实知道一二。”苏景仪倒是没有掩饰,反而坦然说道:“我本就是诛邪剑苏家的子弟。”
“三哥出身苏家?”李清风讶然,如此说来,苏景仪岂不就是灵虚散人的本家后辈?
“不错,我本出身苏家,只是自小我便在乾坤殿求学,鲜少回去,也不想回去。”苏景仪说,他的语气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悲伤又似惆怅。
原来,诛邪剑苏家在伏魔剑尊那一代隐隐有崛起之势,但之后因为受灵蛇上人一事的牵连,苏家族老为了保全苏家的名声,将伏魔剑尊逐出了家门。也就是从那时起,苏家的中兴之势被打断,自伏魔剑尊之后,苏家再没有出过这等惊才艳艳之辈。
苏家高层虽然有心振兴家族,但是门中子弟青黄不接,无人可用,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长期以往,苏家免不了要沦为末流。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苏家人保留着家族的骄傲,但是却没有与之相应的实力,所以家族中的高层就决定重金招募江湖侠士出任苏家客卿,以此来壮大家族。
此计不失为一条好计策,也确实为苏家招揽了许多可堪大用之人。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这些招募来的客卿开始拉帮结派,他们只听从招募他们的苏家人的调遣,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听,也正因为这样,苏家内部分为了不同的阵营。苏家高层为了获得更多的话语权,争相招募客卿,来者不拒,这就导致了苏家客卿的良莠不齐。
家族之中有了派别之争,苏家的高层就难免贪恋权势,整天勾心斗角,无心壮大家族。高层弄权的结果就是导致整个苏家乌烟瘴气,这也让一些族中子弟对家族失去了信心,他们纷纷外出闯荡,或者另投他门,没有优秀的后辈,苏家也就彻底没落了。
苏景仪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投身乾坤殿,虽然名义上他是苏家的人,但实际上他已经对苏家失望了,多年都不曾回去看看。
听完苏景仪的话,李清风不免一阵唏嘘,一个鼎盛一时的大世家竟然没落得如此彻底,当真是世事无常。
“三哥,如今你已经学有所成,难道就不曾想过回去振兴家族吗?”李清风问,如今苏景仪贵为乾坤殿首席,能力已经不俗。
“如何不想?我们每一个离开家族,独自闯荡的人,谁不是对苏家的现状感到失望,希望探索出一剂能拯救苏家的良方呢?”苏景仪之言不讳,他说:“只是如今的苏家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除非大刀阔斧地改变,否则难见奇效。而要从根上改变苏家,光靠我一人之力,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苏景仪一直怀有振兴家族之心,否则也不会离开苏家独自闯荡,但凡他有能力,必定不会坐视不理,这是李清风从他的话中读出来的,此外李清风不难感受到苏景仪内心之中的无力。
李清风理解他,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凌云剑李家也是没落的剑道世家,但这是李家自己选择的路,李家的人包括他在内,都没有振兴家族的意思,李家和苏家所选择的道路可谓是南辕北辙,所以李清风和苏景仪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
大胡子和林子轩亦不语,他们帮不上苏景仪,多说也无益;反倒是楚怀香,他上前拍了拍苏景仪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台之上,端木灵取胜,让一些老剑客对其刮目相看,而且也让他们对灵虚散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不过灵虚散人现在可没工夫理会这些人,他正忙着高兴呢。
“道长这位徒弟在剑道上的天赋果然出众,只是分心修习鞭法,倒叫人可惜了。她若能一心钻研剑道,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老盟主很赞赏端木灵的剑道天赋,同时他也是暗示灵虚散人,希望后者引导端木灵放弃修习鞭法,转而专心修习剑道。
灵虚散人却并不这样想,他一向尊重端木灵的想法,如果端木灵不是端木世家的人,他也不会坚持让端木灵学剑,所以听到老盟主的暗示,他笑着说:“小徒自小喜爱鞭法胜过剑法,老夫倒也不强求。”
“这确实可惜了。”老盟主惋惜道,端木世家的人,一生都在追求剑道巅峰,如今看到端木灵这么好的剑道苗子,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老盟主很痛惜,只不过端木灵毕竟是灵虚散人的弟子,作为师尊的灵虚散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嘴。
端木灵和韦三笑这一战,将整个论剑大会推向了高潮,有了这个开头,不少老一辈剑客都坐不住了,纷纷开始找人比试切磋。
在接下来的论剑中,令李清风印象深刻的是,其中有一位被称为“飘雪剑尊”的老者,此人剑术可堪登峰造极,为李清风平生所见除了灵虚散人之外,剑法最超群的人了。不但如此,此人一身功力已臻至八重天,一众挑战他的老剑客,最终都是含恨惜败,难怪此人能被冠以“剑尊”之名。
李清风从旁人口中得知,飘雪剑尊本是散修出身,当年他在论剑大会上崭露头角,力挫许多前辈高人,因此被冠以剑尊之名,而因其佩剑名为“飘雪”,所以江湖中人称之为“飘雪剑尊”。
当初飘雪剑尊一战成名之后,他就凭借着自己在江湖中的名气,兴建了一方势力,名为“飘雪剑庄”。如今飘雪剑庄已经成为一方大势力,虽然无法与端木世家、霸刀林家、乾坤殿和离火宫这四大霸主相提并论,但是有了飘雪剑尊坐镇,飘雪剑庄亦是不少江湖剑客向往的圣地。
没有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在论剑大会上再见到飘雪剑尊,台下的江湖人士都异常激动,须知飘雪剑尊已经成为散修中的典范,所有江湖散修都希望自己可以向飘雪剑尊一样,成就一番事业,所以说飘雪剑尊在江湖中的地位并不比大世家的家主差多少。
在力挫几位挑战者之后,飘雪剑尊开口说道:“老夫此次前来,希望能与岚剑尊一战!”
“岚剑尊!”台下的李清风听到这三个字,不由一阵失神,岚剑尊端木岚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母亲吗?李清风此行金陵,一是参加论剑大会,而是找机会见一见自己的母亲。
“师弟,你怎么了?”端木岚觉察到李清风的异样,问道。
“没什么。”李清风回过神来,但是他不愿多说,只好搪塞过去。
端木灵见李清风不肯说,也不勉强,何况现在她已经被台下之人的议论转移了注意力。
“飘雪剑尊又要挑战岚剑尊,难道他是想要一雪前耻吗?”
“多半是这样,此前飘雪剑尊多次败在岚剑尊剑下,如今他苦修多年,想必是想借此机会一雪前耻。”
“我看难,之前飘雪剑尊就一直不是岚剑尊的对手。”
“是不是对手我不敢说,不过飘雪剑尊与岚剑尊一战,定是精彩绝伦!”
……
看来飘雪剑尊挑战岚剑尊端木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每一次都是以飘雪剑尊失败告终。
飘雪剑尊的声音在内力的加持下传得很远,他的话音刚落下没多久,远处就悠悠传来一个声音,冷冷的,仿佛声音的主人才是飘雪剑尊,否则怎会这么冷?她说:“飘雪剑尊,何苦来哉?”
随后众人就看到一个宫装女子负剑走来,她就这样慢慢地走来,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突然出现在擂台上,站在了飘雪剑尊的面前,这令人惊讶,仿佛此人会缩地成寸一样。
李清风的目光在这道身影出现之后,便紧紧相随,一刻也不愿离开,似乎他是要将其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
这就是他十八年来日思夜想的人啊,李清风不知道这道身影是否符合这些年来他对娘亲的想象,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扑在这个人的怀里,叫她一声“娘”,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岚剑尊,请指教!”飘雪剑尊没有回答端木岚的问话,而是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与端木岚一战,并且战而胜之,这已然成为他心中的执念。
其实不怪飘雪剑尊,他和端木岚的恩怨情仇由来已久,且说来话长。老实说来,飘雪剑尊也是一个可怜之人,金陵论剑大会每五年都会举办一次,而每一次都会选出一位剑尊,当初飘雪剑尊在论剑大会上败给了端木岚,导致了他与剑尊之名失之交臂,故而岚剑尊之名要早于飘雪剑尊。
在五年后的论剑大会上,飘雪剑尊一骑绝尘,这次他如愿以偿,被冠以剑尊之名,为飘雪剑尊。就在他成为飘雪剑尊之后,他当场向端木岚提出挑战,没想到结果还是惜败,这让他很不甘心,他败于端木岚剑下,岂不说明“飘雪剑尊”之名不如“岚剑尊”?岂不说明如果端木岚与他同台竞技,他就没办法获得剑尊之名?岂不说明飘雪剑尊之名是端木岚让与他的?
可以说战胜端木岚,证明飘雪剑尊之名不逊于岚剑尊,已经成为他的心魔。也正因为如此,飘雪剑尊在往后的每一届论剑大会上,他都会挑战端木岚,毫不夸张地说,飘雪剑尊参加论剑大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败端木岚,只是天不遂人愿,这些年他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飘雪剑尊和端木岚都是老对手了,深知对方的秉性,所以端木岚也不废话,淡淡地说:“请。”
互相见礼之后,飘雪剑尊率先出手,“飘雪剑”从剑鞘中拔出,发出响亮的剑鸣,飘雪剑尊自称其剑法为《飘雪剑法》,在他使出剑法之后,台下的李清风明显可以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这不是李清风的错觉,因为台下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愧是飘雪剑尊!”李清风暗自想道,在岚剑尊这位老对手面前,他应该是全力出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