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赶到凤凰洲时,刘义功正与其他头目因教主之位发生争执,便隐藏在人群中观瞧。
此时的明教,包括方腊教主在内,邓元觉、石宝、司行方、厉天闰、方杰、王寅尽皆战死,四天王中只剩星睨天王刘义功一人,教众不过千。
只听刘义功道:“目下代教主欧阳大哥已经三个月未归,想是遭了官军毒手。蛇无头不行,教不可无主,虽只有千人,但也是我明教星星之火,应该遴选一位新教主出来,重整教务,扬我教威。”
有教众高声道:“刘天王,你是咱教仅存的一位天王,素有德望,你不做教主还有谁有资格?”不少教众也跟着附和。
其实,在来到凤凰洲以后,刘义功就开始收买这些人,已有一小半的人被他拉拢。这三个月里,他们也数次会议,商量教主之位的承继,但都因意见不合,导致他迟迟不能上位。
这时,一位年轻貌美的女郎说道:“刘天王此话不假,我们也曾讨论过。但方教主的遗命还在鸳鸯锁中,我们无论如何应找到另一半,况且欧阳代教主也未必就死了。”
这女郎就是紫凤珊,是方杰的妻子。方杰不仅是明教旗主,也是前教主方腊的内侄,是以紫凤珊说话十分有分量。
刘义功为人素来狡猾,面上豪爽,实则口蜜腹剑、阴阳两套。他平时喜欢舞文弄墨,装饰豪爽,别人喝酒用杯或用碗,他却喜欢用觥,还号称不管多大觥都能一饮而尽,所以人送绰号“刘一觥”。
他面上维护的好,方腊为人粗豪,也不计较他那些小毛病。但同为头目的方杰等却瞧他不起。
在方腊起义陷入困境时,刘义功以维护总教安全为由申请调回,方腊便将他和欧阳秋扶共同派了回来,并将鸳鸯锁分给二人看管。
来到凤凰洲以后,紫凤珊早瞧破刘义功的心思,所以在提及教主人选时,一百个理由反对,就这样三个多月教主之位都无定论。
就在众人僵持时,又有人说道:“难道欧阳代教主一辈子不回来,找不到那半片鸳鸯锁,我明教教主之位就一直空悬?”
说话的是耿钟,原是烈火旗王寅的下属,早被刘义功收买了去。
紫凤珊琢磨,一直拖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闹不好剩下这点人也得四分五裂,便说道:“那倒不用,我看咱们可以先选个代教主出来暂行教务,等欧阳代教主回来开启鸳鸯锁,再由方教主指定人选接任,大家说怎样?”
耿钟道:“这还用选么?刘天王德高望重,方教主生前也十分看重,最有资格代教主之职。”
教中一些人呼号表示支持,另一些人却交头接耳。
紫凤珊笑道:“话倒是不假,其他几位天王及五行旗主尽皆为教尽忠,只剩一个天王了。”
她阴阳怪气,讥讽刘义功贪生怕死,不少人哄笑起来。
刘义功顿时恼了,刚欲发作,忽听紫凤珊又说道:“我教秉承摩尼教教义,替天行道,即便虎落平阳也不能坏了规矩,代教主之位需由武功最高者担任,不妨比武定选,待欧阳大哥回来或找到那半片鸳鸯锁再做定夺。”
她这也只是缓兵之计,琢磨没准有人能胜了刘义功呢?胜不了就只能自己试试了。
此时在人群外偷看的姬大勇早稳不住,几次想现身出来,都被金正宇拦下,小声叮嘱:“看形势再说。”
刘义功一听说要比武定选,偷笑起来,慨然应允。
众人向外散了一圈,他走到中间环揖道:“诸位教友,弟妹说的没错,刘某以身作则,当然不会以势压人。咱们切磋武艺,无非是要遴选出能力出众之人,希望大家点到即止。不知哪位教友前来指教。”
场面立时冷了,竟没人敢上来。
姬大勇急的锤胸跺脚,无奈手臂被金正宇攥得死死的。
紫凤珊看着也着急,心说这千八百人都做了缩头乌龟不成?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人,自报家门道:“我叫易乾罡,愿领教刘天王高招。”
他确实功夫了得,但毕竟年轻,临敌经验欠缺,过了几十招已露败相。紫凤珊担心刘义功下黑手,便忙称他已胜,易乾罡无奈只得下场。
易乾罡本是天王方杰手下,当时和紫凤珊都在前线,后来紫凤珊有孕,方杰便派他护送回总坛,谁想在途中遭遇宋军,动了胎气导致流产。
易乾罡明知不是刘义功对手,只想着上去斗他一斗,耗损他体力,让紫凤珊取胜更有把握些。紫凤珊当然也明白他的心思,见无人再上场,便起身道:“刘天王,就让小妹试试吧!”
她本就有家传的玄女剑法,再加上这几年方腊、方杰等从旁指点,剑法十分精湛。
刘义功不知底细,只道她一个女流,未将其放在心上。两人一上手,他才发现自己轻敌,直斗了七十多招未分胜负。
这中间紫凤珊是占了上风的,但妇人之仁,担心伤了刘义功性命,坏了帮中和气,是以几处杀招都未尽全力。但刘义功毫不领情,伺机寻找破绽。
这些事一般教众当然看不出来,但金正宇看得明明白白,心说刘义功真不知好歹,早该弃剑认输,再打下去也是必败无疑。
哪想到一百多招时,刘义功见不能取胜,便生了歹意,两人缠斗之际暗使飞镖打中了紫凤珊肩膀,不少教众纷纷指责起来。
刘义功党羽亲信喊道:“这是刘天王胜了,暗器功夫难道不是功夫么?再说谁也没说不让用暗器。”这话说的确实没错,紫凤珊咬着牙,早有教众过来帮他包扎。
刘义功见众人敢怒不敢言,心下欢喜,便说道:“还有哪位教友前来指教!”
忽听圈外一声爆喝:“娘的,擂台比武用暗器,算他妈什么好汉?姬大勇前来领教。”话音刚落,他已从众人头上飞进了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