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二又聊了没几句,凌云就感到有些困了,此时夜色已深,就在他打发走小二后关上房门准备休息时,却从门缝里看到对面那小胡子换了一身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他这么晚要去干什么。
望着窗外的夜空,星光点点,这几年来一直待在无尘山庄的他,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出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小师妹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仰望星空,本来有些困倦的凌云竟呆在了那里,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他的心里烦躁得很,不知道师妹的心里是怎样想的,到底有没有注意到自己。
忽然他又想起了李思崖,他的师兄,也是白灵萱的师兄,他仪表堂堂,家境也甚是显贵,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不愿靠近这个师兄了,甚至有那么一点厌烦。
这种感觉是说不出口的,也无法向任何一个人倾诉,凌云讨厌这种感觉,他发现自己变得斤斤计较了,变得心胸狭窄了,往往一件小事就能触怒自己,言语也比从前少了许多。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响声,像是有人在外面吵闹,凌云寻声而去,刚打开房门就瞧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正拿着兵刃在门外找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一脚将那小胡子的房门踹开,进去看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人又转过身来瞧了瞧凌云,随后将其推到一旁向屋内扫了几眼,问道:“你小子,有没有看到一个瘦瘦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
凌云知道他们要找的就是刚才和他抢客房的那个小胡子,于是便道:“看见了,不过他早就不在这里了,一炷香之前他就离开了。”
那人一听气得一跺脚:“奶奶的,这小子一定是往回跑了,走,追上他我一定要让他记住爷爷这把刀长什么样!”
送走了这群讨人厌的家伙,凌云将房门一关,坐在桌边喝起茶来,既没有去睡觉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
“你还要躲多久?里面味道很好么?”凌云淡淡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他话音刚落,便从他的床底下钻出来一个人,这人正是那个小胡子,他刚一出来就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凌云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只是感觉你不像是坏人而已。”
“你的眼睛能分辨出好坏?”他不以为然道。
“好与坏我看不出,但是你比刚刚那些人要客气得多,所以便打发他们走了。”凌云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那小胡子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凌云对面也端起一杯茶喝起来,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虽然当时你从窗外跳进来时外面在吵我没有听到,不过你在床下面气喘如牛,我一猜便知道是你。”凌云说道。
那小胡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那有一处伤口在向外渗血,他想了想对凌云说道:“便宜你了,今天你就去对面那间上等客房睡吧,这里我住了。”
“你是怕刚才那些人再杀回来无处可逃吧,你的屋子里可没有能够让人跳的窗子。”凌云一语就道破了他的真正意图。
“看你小子还算聪明,别等我动手你才滚到对面的房间,拿着你的东西顺便把嘴巴也管好。”小胡子将凌云的包裹一丢,之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凌云还从没见过这样怪的人,自己帮了他不但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反而还将自己给赶了出去,经这么一折腾他还真有些困了,也懒得和那小胡子计较,便拿着东西到另一间客房睡了。
小胡子将灯一吹,见周围再没有一点亮,连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就从怀里掏出来一只闪闪发光的酒杯开始把玩……
等到第二天凌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小胡子就已不见了踪影,本想和他道个别,只好一个人背着行囊四处打探消息去了。
这次武林盛会很是重大,自从二十几年前的武林盟主白尘死后还是第一次举行这种盛会,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开始向城内聚集,走在街上到处都是陌生的脸庞,有的成帮成派,有的只有几个人,有的穿着落落大方,有的衣服样式连见都没有见过。
一大早上城里就议论纷纷,说是昨天夜里雷老爷家的冰玉龙杯被人家偷了去,最近像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城里乱得很。
“还有三天的时间,师父让咱们来这么早干什么?不如我们去赌场转转?”大街上,一行四人在路中间闲逛,这四个人长相怪异,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多瞧几眼。
他们一个双手过膝,一个秃头鹰鼻,一个满面红须,一个长耳如狸,或许这里认得他们的人不多,但一定有不少人听过他们的师承,毒魔。
听他抱怨,那秃头鹰鼻的家伙说道:“别着急四弟,咱们有的是时间,先在这街上转转也是一件美事。”说完他就眯起眼睛向路上来往的女人瞄去。
“师父,俺也想吃。”这时路边又走来两个人,一个大胡子光头的胖子一手拿着酒囊,一手拿着羊腿,一边走一边吃着,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小胖子。
“哎,等师父把事情办完,以后你天天吃肉都没关系。”那胖子含糊道,还不忘了往嘴里填肉。
正走着,两人发现前面又飘来阵阵香气,不用看也知道前面又是一家店,小胖子怎么肯放过这机会,立刻拉着胖师父就往那边走。
那让师傅拗不过他,一边拖拉着一边口中还嚷嚷道:“你怎么与那些个人一样,都是酒囊饭袋。”
两人这一拉扯恰好撞到了黑山四鬼,那老三一听就怒道:“胖子?你说谁是酒囊饭袋?”
这老三被撞了一个踉跄,又想起师父平日里总说自己是饭桶,一时间气得是火冒三丈,他上前用力推了那胖子一把。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凌云瞧见了,他正暗暗为这胖子担心,一看那四个人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但临近盛会不宜多生事端,所以他只好在一旁看着,不便插手。
那胖子人高马大,与这老三站在一起也显得十分魁梧,他看了老三一眼,问道:“你们是何人?”
鬼老三虽然没他高大,可气势却不弱,大声道:“爷爷是黑山四鬼的鬼老三,你刚才撞了我,快快把头伸过来让我打你两拳。”
那胖子想了想,回道:“你若想打,打他就是,这是俺徒弟。”
接着他又对小胖子说道:“你想吃肉,便替俺挨上两拳,你若是接得下来,俺便买肉给你。”
那小胖子一听有肉吃,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就摆好架势站在原地,两只大眼睛紧盯着鬼老三等他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