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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永乐清平 卿卿河边草 3627 2024-07-11 13:39

  得知张彪已经上路,李乐山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招贤馆远非看上去那么简单,身旁不知隐藏着多少圆峰的耳目,幸亏今日胡三前来告状,令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张彪逐走,在这种形势下,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是夜,李乐山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石亭内,自酌自饮。这些日子里,各种变故层出不穷,李乐山表面故作轻松,其实神经如绷紧的弓弦,一刻不敢放松,此时月上中天,喧闹的招贤馆已彻底安静下来,李乐山端起一杯酒,却迟迟未饮,太多的事情令他无法释怀,不出意外的话武当金风将在十里坡遇到张彪,由此真相大白,圆真也得摆脱嫌疑,两大掌门人冰释前嫌,合力讨敌,问题是他们斗得过圆峰吗?一旦双方火并起来,必是轰动天下的一战,武林的历史甚至将从此改写!按说圆峰恶积祸盈,纵百死已不足惜,但自己曾经答应过韩玉莺,无论如何也要饶圆峰一命,万一真的出现那种场面,自己又岂能眼睁睁的袖手旁观?想到这不禁一阵阵心烦意乱,只觉世人为了一己私利,勾心斗角,你争我夺,而我李乐山整日殚精竭虑,到底又为了什么呢?

  正在他一个人独坐凉亭,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阵微风飒然,有人一声不响的进了凉亭,李乐山骤然一惊,对方摸到近前他才察觉,必是绝顶高手无疑,正待回头,蓦地一股凌厉的掌风直向后颈袭来,这一掌狠辣至极,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

  李乐山哪敢怠慢,急使一招“怪蟒翻身”,以些微之差避过来袭,转过身正欲开口,对方却停也不停,左一拳,右一掌,招招进逼,根本不给他半点喘息之机。

  李乐山一边招架一边偷眼观瞧,只见对方青巾包头,露出冷电般的两道目光,李乐山心中一动,这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莫非是熟悉之人?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那人出手如电,招招似疾风骤雨,攻势无休无止。

  李乐山咬紧牙关,左挡右避,好容易逮到对方一个收招的机会,探单掌虚晃对方面门,跟着底下一脚横扫,至此总算还了一招。

  那人往上一跃,拔起丈许,而后一个鹞子翻身,在半空中扑击而下,李乐山人在地上,眼见对方居高临下,呼啸而来,当即气沉丹田,运起“螳臂当车”的神技,刹那间臂力倍增,迎着对方的来袭挥击而上,由于此招威力巨大,一经使出对手非死即伤,若非万不得已李乐山绝少动用。

  双掌相碰,“砰”的一声闷响,二人同时倒飞而出,李乐山大吃一惊,刚才一经对掌,他发现对方的掌力大得出奇,居然也是用的“螳臂当车”!此招乃明教十大绝学之一,当初由他老师亲自传授,如今明教早已没落,这门功夫也已失传,这个人如何懂得使用?他从哪里学到的?而对面那个人也明显呆住了,虽然看不到其表情,但眼神明显犹豫了起来,站在那边木然半晌,忽开口道:“方才你用的是什么功夫?”

  李乐山平静的道:“朋友,咱们心照不宣,何必发此一问呢?”

  那人又道:“螳臂当车,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乐山笑道:“当然是跟师父学的了!”

  就见那人双眉紧皱,死死盯着李乐山,缓缓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乐山笑容一敛,正色道:“我是李乐山,你是谁?”

  那人默然半晌,忽开口吟道:“大漠白沙玉笛飞,一去三生渐忘谁?”

  李乐山跟着道:“日月同辉出乱世,光明圣火盼东归!”

  那人浑身一震,跟着伸手将脸上的青巾解下,露出一张冷峭的面庞,李乐山不看则以,一见之下几乎叫出声来,原来出现在眼前的非是旁个,赫然竟是华夏镖局的副镖头夏忠良。此番李乐山重回招贤馆,夏忠良一直没有露面,在他心中几乎已将此人遗忘,没想到今晚竟突然出现。

  一时间李乐山脑海一片空白,怔然道:“夏镖头,你这是......”

  就见夏忠良伸手一挡,让他先不要声张,跟着身形一晃,飞快的在四下游走一圈,确定四周再无旁人后,这才重新回到李乐山跟前。

  李乐山道:“夏镖头,你尽管放心好了,这后花园绝对安全,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敢随便进来!”

  夏忠良点了点头,说道:“你真的是神教传人?”

  李乐山明白对方口中的神教自是指明教而言!当即庄重的点了点头。

  夏忠良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幸亏及时发现,未酿成大祸,老实说,我今晚是专程来杀你的!”

  李乐山苦笑道:“我也差点就死在你的手里了,但你为什么要来杀我?”

  夏忠良道:“因为你的来历太诡秘了,既不是朝廷的人,又不是七大门派的人,自从你出现以后,圆峰的实力与日俱增,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你会坏了我的事!”

  李乐山不解的道:“我坏了你什么事呢?”

  夏忠良微一犹豫,遂道:“既然你也是神教中人,那我也不必讳言了,其实我是圣上的人!”

  “圣上?朱棣?”

  “不!是建文帝朱允炆!”

  李乐山大吃一惊,呆呆的望着夏忠良。

  夏忠良叹口气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人相信,但我现在别无选择,只有对你如实相告......”

  李乐山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的话,当年太祖立鼎中原,开国元勋大多是神教旧部,夏兄既然懂得神教武功,必是传人无疑,敢问尊师是哪一位?”

  夏忠良微露惭色地道:“传人绝不敢当,区区不才,少年时曾蒙中山王徐公青睐,略微指点了几手......”

  李乐山闻言心中一凛,恭声道:“失敬失敬!”他知道中山王徐达当初乃是明教护教法王,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夏忠良的螳臂当车自然是得其传授。

  夏忠良摆了摆手,继续道:“先帝在世时见我身手尚可,让我担任大内侍卫统领,没过几年先帝驾崩,传位于建文帝,朱棣趁机发动兵变,后来金陵城破,圣上不堪受辱,在皇宫中点了一把火准备自焚,是我及时赶到将圣上救出,当时紫禁城内满是燕军,圣上见自尽不成,遂长叹一声,带着我躲进了一条秘道......”

  李乐山越听越奇,开口道:“这么说是你救走的建文帝?”

  谈起往事,夏忠良显得十分落寞,叹了口气,接着道:“那秘道乃是当年先帝所建,延绵十余里,直达金陵郊外的一座古刹,出口乃是一口不起眼的枯井。当我二人爬出井口时,发现面前竟站着一个老和尚,那老和尚耳目甚灵却是个哑巴,我担心他会对圣上不利,正想动手,却见对方端过来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件僧衣,一柄剃刀,我不解其意,未等发问,旁边圣上已伏在地上泣不成声,他一眼就认出那僧衣乃是当初先帝之物。原来先帝晚年时已觉察到朱棣的野心,知道以圣上之能实无法与敌,便着手做了这一系列安排,为的就是将来让圣上有条退路活命。于是圣上遵从先帝的意思,将头发剃去,换上僧衣,靠出家人的装扮避过燕军的排查,一路向南逃亡。”

  李乐山听得啧啧称奇,喃喃地道:“原来建文帝果真未死!”

  夏忠良点头道:“不错!他登基时年仅廿二,在位仅三年便遭朱棣篡位,如今也不过四十来岁。”

  李乐山很想问问朱允炆的下落,但他知道此事利害极大,对方未必肯说,这么一犹豫,对面的夏忠良已明其意,叹口气道:“逃离金陵后圣上颠沛流离,在闽粤川滇各地漫游,不敢在一处久居,最近这些年在南洋一海岛落脚。”

  李乐山沉吟道:“那么夏兄你......为什么没守在建文帝身边呢?”

  夏忠良道:“我本有意一生追随圣上,但是圣上却另有想法,安排我重返金陵,隐于市井,暗中监察朝廷的动向。就这样我加入到华夏镖局,因为镖局经常要与官府打交道,便于我探听风声,随时向圣上汇报!”

  李乐山心中暗忖:以夏忠良的身手被朱允炆派至金陵,绝不会仅仅是为了探查消息,更大的可能是暗中潜伏,准备行刺朱棣!毕竟朱允炆大难未死,心存复辟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些都是朱明的家事,孰对孰错外人实难置喙!想到这里遂长叹一声,道:“李某实在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神教弟兄,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就算如此,夏兄你为什么非要除掉我呢?”

  夏忠良道:“自从你出现以后,屡立奇功,令其他人相形失色,如今圆峰对你言听计从,对我来说这无疑是个巨大的隐患,这是其一;另外,如今的武林被你们搅得天翻地覆,不但焱门被破,七大门派也折戟南疆,无形中使得朱棣的政权更加稳固,圣上复国之念更趋渺茫,你想我会放过你吗?如果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我非除掉你不可!”

  李乐山哦了一声,忽想起一事,开口道:“夏兄,我问你个事,一年多前,三宝太监郑和失珍一案,你了解多少?”

  夏忠良道:“如今再不能瞒你,那件事……正是我……!”

  李乐山一惊非小,失声道:“什么?国宝是你盗走的?”

  夏忠良摇头道:“不!我并非盗宝之人,但那件事可以说因我而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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