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阁,夕颜殿,内堂。
“师父,小师妹来传唤,说您有新任务交派给徒儿。”
“千珊,阁主大人有隐秘的任务让我交给你去执行。”
“是什么隐秘任务?”
“除连霞楼,杀裘飞盈,取飞盈剑。”
“那个裘飞盈连我哥也敌不过他,现在二护法那下了那多追杀令都无果,我……我一个人怎么能暗杀得了他?阁主大人怎么会下这个命令?”苏千珊不解地问。
“千珊,你用脑子好好想想。”
“师父是想让徒儿用计策吗?可即便如此,徒儿这点武功,这么大的任务,能不能派他人从旁协助……”
“不能!这个裘飞盈既然能拿到阁主大人为少阁主以后继任准备的佩剑,必然有几分真本事和与少阁主有几分渊源,二护法拓跋忍冬那未必会尽全力追杀。所以阁主大人有密令给我们夕颜殿,而且交代必须由你亲自出手。”
“可徒儿……”苏千珊有些为难地说。
“又不是马上就要你出去办此事。千珊,你还有时间准备。”
“什么时间?准备什么?”
“听日落镖的故事,不是你想的吗?”
“什么?!师父可以将日落镖讲给徒儿吗?去执行那个任务就是代价吗?那徒儿可以。”苏千珊一改刚刚的丧气,精气神全都提了起来。
“现在就可以了接任务了吗?你倒是学会了和师父讨价还价。”
“师父,徒儿错了还不行嘛。只是师父,您真的知道日落镖的故事吗?”苏千珊撒着娇,毕竟师父一向疼她。
“是,而且只有师父讲才最合适。”
“日落镖是徒儿此生最大的愿望。多谢师父成全。”苏千珊开心地跪拜在地。
“千珊起来吧,来尝尝为师泡的新茶味道如何?”
“多谢师父……只是徒儿喝不出来好坏。”
“你多尝尝就知道了。”
“是。”
…
“千珊,你知道日落镖为何那么厉害吗?”
“中镖之人必死无疑,临死前会看到眼前有绚丽的晚霞之景。也为比喻生命即将如落日般消隐,故名日落镖。”苏千珊一气呵成,必是在内心里背诵过了无数遍。
“错。”
“师父,为什么?”苏千珊诧异不已。
“日落镖,是一个名叫日落的武林宗师所创。晚霞是他第一个徒弟的名字。”
“什么?师父,您这个日落镖的故事怕不是假的吧?”苏千珊听到这么无稽的说辞,完全不能让自己信服。
“你听到的才是假的。因为,你听的那个说法,是我编的。”
…
“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她的亲生父母死了,她所有的家人都被人抓走了。她被一双贫穷的养父母养大……”
“后来有一天,一个大哥哥找到这个小女孩并且告诉她,之后的几天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拼了命地活下去……”
“小女孩问,这几天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大哥哥说,会发生一个人一生最悲惨的事情……”
“小女孩问,人生最悲惨的事是什么?大哥哥回答说,比如父母抛弃、爱人背叛、朋友欺瞒、仇人得志……”
“小女孩说她没有爱人和朋友,也还没有仇人。大哥哥说,所以你会被养父母抛弃,但你必须活下来……”
“后来呢?”苏千珊听到这,不禁追问。
“后来,小女孩的养父为了十两银子,便把那个他收养来的小女孩砸昏死,把女孩当死人给人配冥婚。”
“小女孩怎么知道的?”
“因为发生的这一切小女孩后来都知道了,小女孩当时只是被砸晕受伤并未真的死掉,所以躺在棺材里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外面人的谈话……”
“然后呢?小女孩死了吗?”苏千珊像一个听故事的孩子,不断问着结局。
“没有,小女孩被守墓人救了下来。守墓人给小女孩起了名字,收做徒弟,教她毕生所学。”
“然后呢?”
“小女孩学会了守墓人所有的本领,最后用守墓人教她的武功把守墓人杀了?”
“啊?好狠心的小女孩,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听故事的苏千珊扼腕叹息着,没有注意她师父眼眸中流转的莫测神情。
“杀守墓人,那是大哥哥一早就交给小女孩的任务,只有这样小女孩才能见到她的其他家人。”
“小女孩就不怕那个大哥哥是骗她的吗?”
“小女孩也担心过,但是她不敢赌。”
“也是啊,拿所有家人的命,确实不该。”
“很庆幸,那个大哥哥是个可信赖之人。当她长大后,也完成了任务,再见到家人的时候,家人们都过得非常富贵安好。所以小女孩此后的余生也都为这个大哥哥继续效力了。”
“师父,这不就是个小女孩的故事吗?哪里是日落镖的故事?”苏千珊回味完听到的故事,转念想起来自己该听她心心念念的日落镖的事情。
没等苏千珊听到回答,师父讲故事的声音又淡淡响起了。
“日落,是一个名满江湖的大侠。他一手所创的日落镖武林中无人能敌,也是他,将兵器中的暗器第一次推上了江湖兵器排行榜第一的位置,而且让日落镖占据了榜首很多年。成为了江湖上流传的神话。”
“但是江湖上风波频起、尔虞我诈不断,他终于厌倦了江湖生活,所以选择了隐退。娶妻生子,过上了平凡人的日子。为了传承自己的武学,不让日落镖就此失传,他收了一个徒弟,叫令晚霞。”
“令晚霞?……好像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听过这个名字呀?”苏千珊低声问道,却没有得到回答。
“只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最终他的这个徒弟以为自己已经学得神功,但其实却根本还没练到可以出师、或是杀死日落的水平,但却在一次日落外出时将他的妻儿全数杀死。等日落回来,只得亲手杀了他一手培养传承他武学的徒弟,然后此生守墓孤老。”
“然后呢?日落镖就随着日落的死而失传了吗?要是那样可就太可惜了呀……哎!”苏千珊感慨道,似乎认定了日落镖已经失传的事实。
“没有。”
“什么?!师父,那后来怎样了?”苏千珊得到了内心真正想得到的答案,喜出望外。
“后来……日落作为守墓人,遇到了那个小女孩。”
“什么?!”苏千珊骤然惊起,大脑中却飞速运转着,试图将这两个故事顺利拼凑起来,苏千珊怔怔盯着自己的师父,一脸惊慌失措,然而师父的声音却没有等待她复原好日落一生,依旧源源不断地飘进她的耳朵。
“日落给那个他从坟冢里救出来的小女孩起名叫展新。”
“展新?也没在江湖上听过这个名字呀……”苏千珊皱眉,脑海中不断思索。
“因为展新是日落起给小女孩的名字,但展新的真名却是另一个。”
“是什么?!”苏千珊激动问道。
“展夕颜。”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