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铺,早起开张。
依旧还是门可罗雀。
林兮慕站在铺子外,难得这么看着自己香料铺的招牌,似有所思,又似晨梦未醒。
“兮慕,可是最近两天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了?”林兮慕的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朝颜哥哥,怎么这么问?”林兮慕转头,看到路朝颜,微笑道。
“喜已外露。”路朝颜伸出食指向了林兮慕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然后笑着背手进屋。
“比卦‘东风’已至。”林兮慕笑盈盈地回答,跟了进去。
“运气不错,卦象中人已来,看来你的毒有救了。是何人,西潭的人吗?”
“还真不是。朝颜哥哥你先猜猜看?”林兮慕一边嬉笑说着一边在内室为路朝颜倒上一杯清茶。
“哦?不是西潭的人?那会是……”路朝颜低眉沉思起来,“这江湖上的解毒之人……或是能招揽解毒之人的门派……莫不是那连霞楼的裘飞盈?”
“连霞楼的裘飞盈嘛,几月前是来过一回,不过那是在比卦之前了,应该不是他。”林兮慕说道。
“那是……?”路朝颜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看来朝颜哥哥是猜不到了。”林兮慕捂着嘴笑了起来。
“兮慕,说吧,我倒是更好奇了。”
“是你们路尘阁的人。”
“什么?是谁?”路朝颜倒是一惊,虽还是没有想到是谁,却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路尘阁能和西潭沾边的人,怕是只有他了。
“我只从这两月的几次接触中确认他出自路尘阁。却没能猜到他在路尘阁是什么身份,只是知道他应该身份不低,也和朝颜哥哥很是亲密,可兮慕之前却也没听你之前提起过。”林兮慕歪着头看向路朝颜,仿佛已经看穿他心内的愤怒和惊惧。
“叫什么?”路朝颜有些心急了。
“舒千里。”
“什么!?”路朝颜震惊到拍案而起,虽然他心里已隐约猜想,但是当猜想被确认后,还是难以相信。
“怎么了?虽然听舒千里提到过你们二人儿时之事,但却觉得你们并无深仇大恨。”林兮慕歪头好奇地观察着路朝颜的反应。
“舒千里,他就是,路尘阁……少阁主。”路朝颜一字一句地艰难地说着。
“什么?他是路尘阁少阁主?”林兮慕也惊讶了,毕竟她以为能和路朝颜儿时相伴,最多是哪个殿的大弟子,毕竟路尘阁的几大护法没听说有退残之人,竟没成想会是那个江湖谣传成迷的少阁主。
“是,就是他。坐在轮椅上是他十五岁那年起的誓言。”
“按照朝颜哥哥之前所说,路尘阁不是一直在暗中查找他吗?你会把他带走吗?”林兮慕试探问着,她的心里却还是期盼着那个叫舒千里的少年每次对香料铺的造访。
“我?为何要带他走。他既然不想做这个少阁主,也不想让路尘阁的人找到他,那我何必多此一举,我路朝颜又没有见到他,怎知是与不是。”路朝颜狠心说着。
“好,那就当兮慕没有告诉你。”林兮慕心里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样她就还可以期待着舒千里之后的到来。
“不过兮慕,你还需帮我留意他的举动以及与何人接触。”路朝颜小心谨慎地叮嘱道。
“不是当不知道吗?”
“知己知彼。”
“朝颜哥哥你就放心吧,兮慕做事你还不放心吗?”林兮慕得意地眨眨眼。
“你用了白梅香?”
“不仅如此,连后院深藏多年的香我也启出一罐。”
“不错,看来舒千里这回当这阵比卦的‘东风’还真是不白当。”
“不为朝颜哥哥,兮慕也是要达到自己的目标的。说实话,我现在都开始在计划我解毒之后该做的事情了,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兮慕,我替你高兴。不过,先顾好眼前事,后来之事当大有时间可为。舒千里此人,你切不可大意。”
“我心里有数,之所以高兴,不过是如今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我的掌控了。”
“不过兮慕,哥哥可要告诉你。这个舒千里若非这几年有什么奇遇增学,不然,就我之前所知,他可是万般不会解毒的,别说你中了多年的这么罕见霸道之毒了。”
“什么?他不会解毒?”林兮慕惊讶不已。
“我原来认识的他,确实不会。”
“那会不会他这些年学的?”
“这江湖之大,若论能学会解你之毒的人,当非西潭莫属。但你身份特殊、所中之毒也过于敏感,自然不能去西潭。但舒千里同样身份特殊,若我是他,是断然不会去西潭的,不然也不会直到今日路尘阁还没有他的消息。”
“什么意思?”
“西潭大小姐与舒千里有婚约。你说若是舒千里出现在西潭,会怎样?”路朝颜说到此不由地哂笑起来。
“他有婚约?西潭的?姓万俟?”林兮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对,怎么了兮慕?”
“没什么,想到他的一些梦境,怕是他并非没接触过西潭。”
“如此这般,或对我们都好。”
“都好?”
“是。对你,是可以解毒。对我嘛,路尘阁不是与西潭要好嘛,居然敢隐瞒少阁主踪迹,怕是对这个江湖另有所图吧。”路朝颜说着,计上心头。
“朝颜哥哥,你别伤害他。”
“当然不会,他还得帮你的大忙呢,哥哥最近也会少来,省得被他察觉出什么。”
“好,兮慕也自会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