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的,之前又说要去把帐篷抢回来,现在又说不能窝里斗,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嘛?齐鲁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楚凡便只好解释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在我们的兵士面前,我们就要无条件的强硬做派给他们长胆,但是我们不能一位的强硬,我们的目标不是无谓的内耗,而是在开疆拓土上,所以,我们现在该做的就是能忍则忍,不然说不定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你没发现,刚才我们闹了那么一场,居然没有半个高级点的将军露面么?”
齐鲁闻言便想了想,然后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我们咯?连狠话都不说一句?”
楚凡便高深莫测的笑笑,说道:“我只说不能武斗,并没有说来文的也不行啊,只是不能能随便就动手罢了。”
齐鲁便轻声问道:“我们要到主帅那里去告状?像被人占了便宜的小媳妇似的?”
“怎么齐鲁的想象力也这么丰富了?”楚凡不禁莞尔,随后淡淡的说道:“可不是去告状,我们是去找主帅评理的,至少说明我们还是遵纪守法的不是?”
齐鲁便说道:“好像之前我们还揍人了的啊,这算哪门子的遵纪守法?”
楚凡便说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齐鲁便顿时又领略了一番楚凡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几人说这话,便来到了中军大帐。帐门口的两个卫兵见楚凡几人来了,便向几人行了个礼,拉开了帐门。楚凡几人便向两人点头回了个礼,进了大帐。
因为十万大军各自都有将领带领着,加上现在还没开打,甚至连试探都还没开始。所以张韬现在这个主帅当的十分惬意啊。楚凡几人进来的时候,张韬正在跟一个参谋下着棋。
两人听见动静便扭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张韬一见是楚凡来了,便立马站了起来,笑着就往门口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哎呀,楚先锋回来了啊,这一走也有一个多月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之间一个多月就过去了。怎么样,这次在两国边境,有什么收获么?”
楚凡便率人上前半跪着说道:“,参见张帅,属下特来汇报此次出行所得的情报。”
“哦~”张帅便上前几步扶起了楚凡,笑着问道:“楚将军此次是走到哪里了?还带回来了情报?”
然后几人便分主宾坐了,楚凡便拱手礼了一礼,说道:“我们这次去到了彭城三十里外,我们......”
只听噗的一声张韬刚吞到一半的茶水便被他喷了出来,他瞪大双眼,惊道:“楚将军,军中无戏言呐,你可是真的到了那彭城一舍之地?”
楚凡便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我们的确到了彭城三十里外。”
张韬便急忙问道:“你们到哪里去干什么?那城里什么反应?有没有出兵袭击你部?算了,还是这么问好了,你部伤亡大么?”
楚凡便笑了笑,刚开口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便听见帐外一阵喧哗,紧跟着便进来了十来个人,那些人一进来之后便立马跪在了地上,领头之人神情悲伤的说道:“张帅,张帅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先锋营欺人太甚了打伤我一营主将还有我一个兵,张帅要为我做主啊。”
楚凡偷眼看了一眼躺在那两张担架上的人,正是之前被瘫了,和被齐鲁一拳撂倒了的那人。楚凡便咧嘴笑了笑,冤有头债有主,恶人先告状算怎么回事?
张韬闻言便看了看楚凡几人,那领头人便顺着张韬的目光看了过去,便顿时入眼的就是楚凡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便指着楚凡说道:“就是这个人的手下做的好事,还请张帅为我‘神行军’做主啊。”
之前所有将军都是在那场宴会上露过面的,所以这“神行营”的主将陈康也是认识楚凡的,当然,楚凡自然也记得他,这个当天千方百计想过来找自己拼酒的家伙。
楚凡不知道这个陈康有什么目的,但是好像就是对自己有一些什么芥蒂。此时陈康身后的几个士兵看向楚凡几人之后便浑身一震,便立马趴在陈康耳边说了句什么。
陈康点了点头之后就指着楚凡几人叫道:“不是他手下做的,根本就是这几个人做的。还望大人明镜高悬,为我们做主啊。”
“还真当你们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楚凡便在心里腹诽了一声,轻咳一声,说道:“敢问陈将军,我并不清楚您的这两位手下是什么情况,但是您胡乱的就指认说是我们几个做的,谁能给你作证?”
陈康便一指身后的兵士,说道:“我的兵可以作证,他们可以证明就是你做的。”
楚凡便轻轻说道:“我的兵还能够证明我没做这些呢?”
陈康便叫道:“你自己的兵,当然会向着你说话咯。他们怎么可能说实话?”
楚凡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哦~这样啊,那陈将军的手下看来都是很正直的手下啊,他们应该是肯定不会说谎的咯?”
陈康便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了。只好拿眼睛去看张帅,张帅便咳嗽一声,说道:“陈将军,你可不能空口污蔑同僚啊,要拿出证据来的。”
陈康便胸口起伏了几下,看着楚凡几人的眼神也像是要喷出火来。但是忽然他就眼睛一亮,指着齐鲁就对张帅说道:“张帅您看,他身上还挂着我那营主将的兵器作为战利品呢,那两个大锤便是证据。”
张帅便立马看向了齐鲁的腰间,只见楚凡面部红气不喘地说道:“这个啊,我们几个在来大帐的路上看见的,寻思着这应该是谁的兵器不小心掉了,我们觉得在路中间蛮碍事的,便将它们捡了起来。没想到是陈将军手下一员大将的,哎呀,陈将军啊,以后可要叫您的那位大将要小心呐,兵器这种东西,就不要随便丢在路中间了嘛。”
“真是扯谎不怕扭了下巴啊,谁没事把兵器当作垃圾随便扔着玩啊?再说这军营里一马平川的,哪里有路啊,掉在路中间,好不好意思的啊?”陈康在心里怒吼着,但是他还真的没有办法来说楚凡。毕竟自己气得半死,人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像还真不是他做的似的。
陈康之前想过楚凡会否认,会狡辩,甚至会暴怒动粗,但是万万没会是这样想啊,人楚凡坐在那里分明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啊。陈康看过去的时候,楚凡甚至还扭头对着他笑了笑。陈康便立时绷不住了,他暴跳起来,叫道:“这件事就是你干的,别以为这样一幅样子,别人就不知道是你做的了,之前不是很嚣张的么?不是放话说叫先锋军的抢回属于自己的帐篷么?好啊,你怎么不接着狂了?现在怎么蔫巴了?来啊,再狂啊,叫我看看你先锋军的威风啊。”
楚凡只抬头看了看陈康,便低头先喝了口茶,随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先锋军的兵,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担着,我做的事情,我必定会承认的,陈将军,你那两个躺在地上装死人的手下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所以,你这样的态度,恕我就不客气的得罪了,我不会承认任何事情的。”
“这个姓楚的,是谁说他很好搞定的?谁说一个外人就很好搞定了?还是自己点子背?”陈康牙齿都要咬碎了,面对着油盐不进,好像还有所倚仗的楚凡,陈康便忽然有种无力感。
“怪不得能当先锋主将,背后靠山肯定十分硬的吧。才会像现在这般的有恃无恐吧。”陈康忽然脑袋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便顿时浑身一震,再看向张韬之时,之见张帅正对着自己幅度很小的摇着脑袋。陈康便心中一惊,自己的猜测八成是正确的了,这家伙自己惹不起啊。同时陈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别人坑了,那几个人为什么都没来,独独自己一个人来了?
陈康便不由得有些后悔了,不该这般冲动的,不该别人一说就脑袋一热就过来了。他便有些尴尬的看着楚凡,想认输服软,但是却张不开口。
陈康怔在那里,楚凡便忽然说道:“哦~陈将军是想要回您那营主将的兵器吧。大个......”
齐鲁闻言便上前几步,将那两柄锤解下来,往那陈康手里一塞。陈康只觉得手里忽然一沉,便立刻惊醒过来,刚才楚凡一说那话的时候,陈康便愣在了那里,什么对什么,哪儿对哪儿,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明白,这是楚凡在给他台阶下,他便只好就势下了那个台阶。陈康便说道:“既然现在兵器已经找到了,那么我就先送这两个手下去治伤了啊。”
说完他便超张韬行了一礼,张韬便打发他下去了。之后大帐之中便有了良久的沉默。
楚凡在思索这个张韬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要说这一军之帅不知道先锋营住所被人侵占的事,那就是笑话,军营里的任何大事小事,甚至是步兵那边的事情楚凡都有理由相信张韬心里一清二楚的。一军主帅,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还混什么劲?但是他知道,而且在之前并没有提及,也没有过问,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他的目的何在?
而张韬这时却在想着楚凡的后台是谁,他可不相信楚凡没有后台便直接坐稳了先锋军主将的位子,而且还带来了副将裨将,关键是没有监军,完全独立自主的领着这支一万人的队伍。这在这个君王至上的国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那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说了这么多年了,但是皇帝没事就好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感觉,所以像监军之类的人物在每个部队那都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楚凡的队伍里就没有,完全的独立自主,也就是说张帅要想命令楚凡他听不听还要看楚凡的心情。张韬也很想打一场完全按自己心意来的战争,所以他要查清楚楚凡的后台,然后抱大腿,或者就交好楚凡,最不济也要有点点的自主权才好,总比现在这样,当着皇帝手里的傀儡娃娃好吧。
楚凡不知道自己居然在楚军之中还是这么特别的存在,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嫉妒他,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张韬要试探他。而张韬这些楚国的将领完全不知道楚凡的生平,也完全查不到这几人的来历,他们就这样凭空就出现了,而且就这样取得了一万人的完全自主兵权。所以他们既嫉妒楚凡,又不敢得罪楚凡,所以张帅一直都不敢限制楚凡的行动,楚凡上报的什么事情,他就批什么事情。
之前有人来抱怨军营里有空着的军帐没人用的时候,张韬便觉得机会来了,只要楚凡回来之后便能看看他到底是有什么倚仗了,于是他便对这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料楚凡今天回来的举动叫张韬大吃一惊,先是揍了人,然后便来自己这里像是没事人一样的汇报这次行动的收获。
然后更是与陈康来了一场扯皮战,张韬以为的那句“敢惹我,信不信谁谁谁会找你麻烦。”之类的话并没有从楚凡口中说出来,没想到楚凡这么能忍,没想到他有靠山却不用,宁愿自己来处理。张韬便觉得自己有些想错了,这个楚凡,好像不是一般的酒囊饭袋般的纨绔子弟,他好像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且听听他这趟出门发现了什么吧。居然跑到了彭城一舍之地,也不知道该说他大胆的好,还是莽撞的好。”张韬在心里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