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见遮拦不住了,便只好说道:“家父也是个知兵的将领,所以我也看过几卷兵书。”楚凡说的简单,那闻达便想细问,谁料此时正好场上分出胜负,只见田蒙被韩衮一锤打在后心,给锤在了地上。这场比斗才算是告终。只是场里场外都是安静了下来,闻达也一脸担心的看着倒地不起的田蒙。韩衮蹲了下来,探手摸了摸田蒙的鼻息,便松了口气,大叫道:“没事,他只是昏了过去,来几个人把他抬下去吧,歇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我下手也不是很重。”
便连忙有几个第三营的裨将匆匆上了场,检查了一番之后果真没有受伤,只是一时闭了气昏迷了,便一人抓一肢给抬了下去,松了盔甲,拿水灌了一下,没一会儿便清醒了过来。那田蒙醒来之后还迷糊了一会儿,便忽然站了起来,可是现在已经晚了,第一营已经得了一分,暂时领先了。那韩衮得了一分之后便在场上叫嚣,“我第一营已经拿了头筹了,第三营已经受了首败,怎么,第二营没有好汉?快快快,别像个娘儿们似的,哪位快上场咱们好好斗一场。”
他在这边叫嚣,第一营自然涨他的势,纷纷怪叫着。第二营的人面面相觑,派谁好像都打不过似的。第二营的情况与第一营和第三营不一样,没有谁的武力是能压得住所有人的,所以就没有谁有自信上场一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衮在那里叫嚷。第三营此时也是义愤填膺,本来就已经输了,现在韩衮还拿第三营说事,真是气死人,可惜也没有人能自信胜的过韩衮,便只能忍气吞声了。
韩衮在场上叫嚷了一会儿,没人应声之后,便叫道:“既然如此,好吧,我们第一营就算得了一分,我下场,换人上来,你们再打吧。”说完便缓缓走到了第一营的地方,第一营的人自然是像欢迎凯旋一般的接了他进去,他的一班裨将拿兵器的拿兵器,捏肩的捏肩,端水的端水。惹得第二营和第三营的人齐齐嗤了一声,“德姓!”
第一营的人恍若未闻,一切照旧。第二营便和第三营各派了个裨将上场战了起来,两个裨将本事不高战法也不犀利,但是结束得快,很快第二营就得了一分。第三营连输两场,觉得面上很没有光彩,虽然没说输三局怎么样,但是怎么说第三局也不能输了。便卯足了劲要胜一场。
这边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那边楚凡倒是蛮感谢刚才的小插曲,打断了闻达的发问。几人收回目光之后,楚凡便问道:“对了,之前秦军师担心什么呢?还有,当年军师是为什么下得山?就这样下了山?为什么不继续留在山上呢?”秦鹤便笑了笑,说道:“也罢,便在说一说当年的故事吧。”说着还望了闻达一眼,闻达将肩膀一耸,说道:“看我干嘛?这故事我都听了这么多遍了,难道还会有什么兴趣吗?”
秦鹤便说道:“就是怕你厌烦啊。”闻达便说道:“我厌烦,你就会不说吗?”秦鹤摇了摇头,闻达便说道:“就是嘛,无论我烦不烦,你还不是要说的?那何必要征询我的意见呢?”秦鹤便答道:“我这不是显得比较尊重你的意愿么?”说完之后,也不管闻达的表情是如何精彩,便开口说出了自己当年的故事。
原来当年秦军师上山之后,忽悠了三个当家的一把,让他们耗时耗力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山寨而不自知,又帮他们训练出了一批貌似能上战场的步卒。更妙的是,他联合忽不剌和黑不剌坑了花不剌一把,叫花不剌连同步卒和其他杂兵都带了,他知道花不剌带兵能力是不行的,如果是纯粹的步卒说不定他还能带的好,现在又有这么多杂兵,那肯定会带出一股子大杂烩的味道,说不定还会带出大杂碎的味道来。
果然不出秦军师所料,花不剌带上这些兵之后,便整天想着下山借粮抢女人,完全不知道这些兵应该怎么训练和分配工作,还是军师带着练了下才稍稍有了点样子。这也是为什么花不剌一次也没下过山的原因,因为事太多了,而且很杂,完全就轮不到最忙的他下山,忽不剌就是专门下山做这些事的,也就是说花不剌完全沦为了后勤人员。打仗再也没有他什么事了,所以上一次去抓楚凡几人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激动和积极,带了自己一半的人马下了山,结果却被齐鲁生擒了。当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没有动武,至少他自己没有动手,这点楚凡还没有问齐鲁。
而秦军师为什么会从山上下来呢?这就是一个很诡异的故事了。在秦军师在山上的这几年里,他通过各种途径向古丰太守请战,请求派兵来围剿“莽砀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守的回复永远都是“时机未到”。直到有一天,一个人上了山,萧家大少,萧乾上了山。一听说萧乾上了山,秦军师本来很高兴,毕竟是个汉人,说不定是和自己抱着相同的目的上山的。秦军师就准备跟萧乾促膝长谈一番。
谁料这个萧乾一上山就怂恿几个蛮子建水军,说几个人放着眼前大好的财路不用,却下山劳师动众的,实在是不划算。萧乾给大家算了笔账,只要有水军,就可以劫了来往的船只,货物,运到古丰去做无本的买卖,哪怕卖得比市场上便宜自己也赚了。果然那三个蛮子经不住这**,就准备建水军。秦军师可是知道这渭水对于古丰乃至西秦的漕运来说意味着什么,每年的盐税,酒税,粮税都是从这里运走的,要真是让这山寨建了一个水军,那真就是古丰的噩梦了。所以秦军师极力反对,说山寨在山上,没有水泊,不好建水军寨。
谁料萧乾说只要一些水鬼就行了,又不用战船又不用其他什么的,船直接就抢来往商家的,抢完了就开到古丰连船带货卖掉,又是一桩进项。三个蛮子一听自然是大点其头,秦军师一看这坏了,看着萧乾得意的样子,秦军师这才知道,原来这货上山是真的准备帮这些蛮子的,他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帮这些外族,而且还是古丰人。但是赤果果的事实就在面前,秦军师还是极力反对建水军,他这次给出的理由是山寨当初建设的时候,军寨较小,现在根本就驻不下其他的兵士了。
萧乾只说无妨,他只带一些熟水的人去渭水里练就行了,住也可以住在古丰城里。这下秦军师彻底没了脾气,这家伙是铁了心要给山寨弄一支水军呐。但是秦军师并没有放弃,还是不赞成山寨弄水军。因为好歹秦军师上山也这么多年了,虽然坑了三个蛮子,但是三个蛮子还是觉得秦军师对于山寨是很有功劳的,也就是在三个人的心里,秦军师还是对山寨蛮忠诚的,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什么反对的原因,但是三个蛮子还是没有马上就建水军。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萧乾每天都在三个蛮子面前说着水军的好处,和做无本生意的赚头,三个蛮子还是心痒难耐,准备建水军了。这一次秦军师还是没想出来什么好的理由来阻止,便只能极力地劝阻。那萧乾在激烈的争辩之中忽然话锋一转,说秦军师这般不想山寨发展壮大,是何居心,便开始怀疑秦军师的身份了,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已经露出来秦军师是内奸的意思了。秦军师心中一跳,要事其他人还好说,萧乾可是古丰人啊,只要自己一露底,他回去一查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所以秦军师便在第二天就下了山,只留了张说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字条便下了山。
秦鹤说完之后,楚凡的表情不禁有些精彩,这个秦军师,算是被吓下山的?反正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山寨的确是建了水军编制,但完全掌握在萧乾手里,可以说是萧乾的私人武装,完全不受山寨管束,一离山就是好几个月。楚凡觉得当初这个萧乾上山就不是为了入伙的,而只是为了建立这样一股方便自己贩私盐或者走私或者做些不法生意的保障力量。简单点来说,他也是上山坑三个蛮子的,不过他是为了自己。
楚凡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下,秦军师便一拍手,说道:“难怪,难怪这些年萧乾都没有来找自己,害我躲在这里都不敢出去,哇咔,原来是这样。真是,萧大少好算计啊。”楚凡便说道:“我很奇怪,为什么秦军师你知道萧大少跟‘莽砀山’有牵扯却不去告发他?官府不管么?”
秦军师便无奈的笑道:“官府早被他喂饱了,再说他萧家在古丰也是个特殊的存在,再说我也没有证据啊,还容易背反咬一口。况且,自从‘莽砀山’贼寇出了名之后,这些年朝廷每年都要拨镇抚款,太守大人荷包鼓鼓的,怎么可能去动这棵‘摇钱树’?我申请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发的了兵呢,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莽砀山’覆灭了。没想到......”
楚凡心中一动,看来这次是那句关于太守的白纸黑字起了作用啊,“摇钱树”变成“催命符”,太守大人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