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赐想找个活干的想法并不容易实现,因为他在街上走了一上午,把一些大的店铺几乎走遍了,也没有找到愿意收留他的地方。
其实,洪天赐条件很简单,不要工钱,只要管吃住就行,这些店铺也并不是都不缺人手,只是洪天赐不准备长期待下去,最多只能干一个月,现在又刚刚发生了杀人案,官府的人整天在街上盘查,大家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惹麻烦。
这两天一直下雨,今天的雨势更大,洪天赐的身上被淋湿了,感觉湿冷湿冷的,心情也是一样。
走了一上午感觉又冷又饿,洪天赐赶紧找了一个小饭铺,要了一晚粟米饭和一碗热汤,先喝了几口热汤,这才感觉身体有些暖和。
洪天赐一边吃一边想,看来只能把这里的店铺全都走一遍了。如果在镇里实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到镇外找户人家住几天,只是身上的钱不多了,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
吃完午饭,洪天赐开始在街上寻找上午没走过的店铺,看看能不能找到需要临时人手的地方。谁知刚走了没多远,雨势突然大起来,洪天赐急忙到路边的一个店铺门下躲雨,发现这是一家字画店。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坐在柜台里喝茶。洪天赐礼貌地冲老板点了一下头,转回身站在店铺外面。
“小兄弟,这雨一时停不了,进来等吧。”老板向洪天赐说道。
洪天赐看了一下天空,见云层很厚,确实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就抖落了一下身上的雨水进去了。
“那就打扰了。”
“别客气。开店铺哪有嫌人来的。再说现在也没客人。进来坐下等吧。”
“我就随便看看吧。”
“你随便看。”
洪天赐就随意观看起来。
字画店并不大,三面墙上挂着的字画加在一起也就三十多幅,不大一会儿洪天赐就看完了。
走到门口看了一下,见外面的雨势没有小下来的意思,洪天赐只好走回来继续看画,把他认为不错的字画又仔细看了一遍。
“坐下喝杯茶吧。”
坐在柜台里喝茶的老板给洪天赐倒了一杯茶放在柜台上,洪天赐也没地方去,就说声:“谢谢。”过去坐在柜台前。
“这些画还有不错的吧?”画店老板随便问了一句。
“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有几幅我很喜欢。”
“是哪几幅?”
“画竹子的那幅就不错。竹节挺拔,竹叶优美,画出了竹子外实中空的君子之风。而且笔法流畅,浓淡相宜,显示画家有很深的功底。”
“哦,还有吗?”
“那几幅山水画我也很喜欢,不论是笔法还是画的意境都相当不错。”
“小伙子,你这不是很懂画吗?你是做什么的?”
洪天赐是因为老板的茶水才说了几句恭维话,结果把他懂画的秘密泄露出来了,急忙掩饰说:“以前我家跟一位老先生住过邻居,他家有好多字画,没事过去玩的时候听他讲过一些有关画的知识,所以才不懂装懂胡说八道,让你笑话了。”
“笑话什么,你刚才说的这几幅山水画都一些人学大画家的风格画的,看得出小伙子你还是很有眼力的。”
“我发现到处都有字画店,你们的生意都不错吧?”
“还算可以吧。现在一般人家都得有几幅画,否则就让别人看不起了。”
“为什么?”
“过去大家都穷,饭都吃不上还讲什么字画。可是现在不同了,大家多少都有点钱了,不想让别人认为是暴发户,自然就得用这些东西装点装点门面。现在的富人家要是没有两张字画几本古书就会让人笑话了。”
洪天赐一听笑了。“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说的都是实话。”
“既然生意好,你怎么不弄个大一些的店面,上午我路过两家字画店,看起来都要比你这里大很多。”
“每个店铺都有自己的经营办法,我的买卖跟那些人不一样,来我这里买画的大多是熟人,很多都是外来做生意的人,都是熟人介绍来的。”
“他们为什么来你这里买画?”
“生意人买画主要是用来送礼,当然要用名人的画。现在大画家的画一般人求不来,他们就来我这里买一些其他知名画家的画,还有一些古画,因为我有办法能收来一些古画和名画。”
“这些画很好收吗?”
“总是有一些人家因为各种原因破落了,需要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卖掉谋生,其中就包括古玩和字画。去当铺给的钱很少,我们就多给一些钱收回来了。”
“会不会收回来假的?”
“这就要看眼力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吃这碗饭的。”
“原来是这样。”
“所以很多名人的字画我都弄到过。”
见老板很得意的样子,洪天赐随口问了一句:“竹林山人的画你也收过吗?”
“怎么,你知道竹林山人的画?”
“我在那位老先生家看到过竹林山人的画。”
“还真巧了,我手里刚好有一幅竹林山人的画。”
“啊,你有竹林山人的画?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看你懂画的份上我就给你看一下。”
老板说着,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幅画,小心翼翼地展开给洪天赐看,洪天赐低头看了半天,一直没有说话。”
“怎么样,是竹林山人的画吧?”
洪天赐十分震惊,因为这确实是孙先生的画,洪天赐还照着画过,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个老板的手里。
“老板,这幅画是哪来的?”
“当然是我收上来的了。怎么样,我没说大话吧?”
“没说大话,这幅画就是竹林山人的画。”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在那位老先生家还看过竹林山人其他的画,也听那位老先生说过竹林山人,说他是个世外高人,活得自在潇洒,所以他的画跟他本人一样,笔法潇洒自然,别人很难模仿。”
“看来你还真有研究。”
这时洪天赐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就跟老板告辞说:“老板,外面雨停了,我也不打扰你了。谢谢你的茶水。”说完起身往门口走。
“小兄弟,别急着走嘛,今天还没跟你聊够哪。”
洪天赐苦笑了一下。“不满老板,我是来这里找人的,需要找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现在没工夫跟你聊天,等我找到落脚的地方,没事时一定常过来陪你聊天。”
“嘿,你还真来巧了,我就知道有个地方临时需要人手,我介绍你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