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家丁在芦苇丛中搜寻的非常仔细,用长枪戳来戳去的到处找,长枪的枪尖几乎碰到洪天赐的头上,把他吓得心砰砰乱跳,幸好这人什么都没有看到,又去其他地方了,洪天赐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回去。
等搜寻的人走远后,向东乡小声说:“天赐,我没事了,你赶快游回去吧。”
“师父,你不去对岸了吗?”
“刚才又休息了一下,我感觉好多了,再过一会儿我自己就能游过去了。今天林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到处找人,你回去晚了很可能被他们怀疑,要是牵连了你爹妈就麻烦了,所以你尽快回去吧。”
“师父,你还会过来吗?”
“只能等我完全养好再说了。”
“那好吧,师父,我回去了。”
“千万小心。”
因为林家搜寻的人都拿着火把或者打着灯笼,所以洪天赐清楚地知道他们的位置,悄悄柳出芦苇丛后,借着黑暗悄悄地来到鹊江边。
来到江边发现还有林家的家丁在岸边搜寻,就悄悄潜入水中,一口气游了很远才敢浮出水面,然后奋力游到对岸,悄悄溜回家中。
回到家后发现屋里一片漆黑,他正好不想被别人看见,就悄悄溜进屋里,却发现爹妈都不在,心想,是不是自己迟迟没有回家,他们去林家寻找自己了,急忙找出一身干净衣服换上,然后出门到邻居家问一下。
邻居一见洪天赐,第一句话就是:“哎呀,你可回来了,你爹妈被林家人抓走了。”
被林家人抓走了?洪天赐感到十分意外,急忙问:“林家人为什么抓我爹妈?”
“还不是跟林大善人家来了盗贼有关。听说有人举报你爹妈跟盗贼有关联,他们就过来把他们带去问话了。”
洪天赐马上就蒙了,在心里紧张的琢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救师父时被什么人看到了?立刻他的冷汗就下来了。
邻居见洪天赐发呆,以为家里的变故把他吓住了,就问:“天赐,你没事吧?”这才把洪天赐弄清醒。
他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呆呆地在屋里坐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想着想着他想明白了,自己救师父时应该没有被人看到,否则林家人应该在这里等着抓自己,而不是把自己的爹妈抓走。
既然自己没有被别人看到,是什么人举报我爹妈的呢?难道是上次师父来我家时被人看到了,今天这人又看到师父到林家闹事,以为师父跟我家有什么特殊关系,所以才跟林家举报的吗?
仔细想了一下,洪天赐感觉这也不对。如果上次师父来我家时被别人看到了,这人也应该是附近的邻居,可是今天在林家大宅内见过师父的人不可能是附近的人,因为他们都没有资格到里面参加寿宴,也就不会知道在林家闹事的人是谁,而且师父现在的样子跟上次像个乞丐的样子不一样,就是看到了也认不出来。
想了半天洪天赐也没想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虽然他不知道举报的人有什么证据,但是他不相信爹妈跟今天的事有关系,想到这里他开始担心起爹妈来,他们年纪大了,现在一定也在担心自己,应该马上见他们一面,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也让他们知道自己没事。
他知道镇里抓了人都关在镇里的祠堂里,就发疯般地跑到林家旁边的祠堂,说要见一下他爹妈,可是看门的人说里面正在询问,把他撵走了。
洪天赐想自己是个小孩,人家当然不会理自己,找个管事的人去可能就行了,想到这里他就跑去找甲长——这条街上酒坊的齐掌柜。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是镇上出了大事,齐掌柜也没睡觉。一见甲长洪天赐就哭了。“齐大伯,我爹妈被抓走了,你跟我去看看他们吧。”
里长见洪天赐哭的伤心非常同情。“别哭了。咱们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了,谁不知道你爹妈都是老实人,怎么会跟盗贼有关联。一定是什么人弄错了,问完话也许明天早上他们就能回来了,就在家好好等着吧。”
“齐大叔,我爹妈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我担心他们有事,你就跟我一起去看一下看吧。”
里长只好劝他。“孩子,今天这事可不一般,咱们是老街坊,当然不相信你爹妈和盗贼有什么关联,但这回出事的是林大善人家,这个盗贼不但混进了林家,还大闹了林家老太太的寿宴,这是天大的事,现在有人举报你家和盗贼有关联,林家人不弄清楚了也绝不会轻易放人,咱们去了也没用,还是在家等着吧。”
洪天赐的哭声把附近的邻居都给惊动了,大家纷纷出门观看,可是除了说些安慰的话,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办法。
洪天赐只好回去了。
在洪天赐的记忆力,还是头一回自己一个人在家,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洪天赐又哭泣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洪天赐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外面的嘈杂声给惊醒了。有个邻居慌慌张张地进来了,急匆匆地喊洪天赐:“天赐!天赐!快起来,出事了!”
洪天赐心中一惊,急忙爬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爹妈出事了。”
洪天赐急忙找鞋下地,可是一着急有一只鞋找不到,光着脚就出来了。一出门他就惊呆了。他爹妈被人给抬回来了,就放在门前,身上还有许多血迹。洪天赐着急了,他们咋就这样躺在地上,他急忙扑过去喊他们:“妈!爹!你们怎么躺在地上,多凉啊!”
可是他们两人都不出声。洪天赐更着急了,使劲儿摇晃他们,可是感觉他们的身体都是冰凉的。
“我爹妈这是咋的啦?”他哭着问旁边的邻居。
“天赐你别伤心。他们死了。”
洪天赐感觉天塌了。
齐掌柜告诉洪天赐,林家人寻问他爹妈跟盗贼的关系,他爹妈否认跟盗贼有任何关系,林家人也不相信老洪两口子跟盗贼有关系,问完话就把他俩释放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们两口子被释放后,没有回家反倒往镇外去了,被巡夜的人碰上了,据说当时他们正跟到林家捣乱的盗贼在一起,巡夜的人抓他们时,他们动手反抗,结果那个盗贼逃走了,老洪两口子却被打死了。
还是林家人知道情况后,让人把他们的尸体给送回来的。
洪天赐知道他们说的盗贼就是自己的师父向东乡,不过他不相信爹妈会跟向东乡一起逃跑,因为师父根本就不在镇上。他也不相信爹妈会反抗巡夜的人,因为他们都是胆子很小的老实人。更让他弄不明白的是爹妈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去了镇外?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因为洪天赐的爹妈背负这勾结盗贼的罪名,没办法按正常的习俗办丧事,洪天赐家在镇上也没有亲属,在邻居们的帮助下,一大早大家在大通镇东南边的坟地上找了个地方,匆忙地把老洪夫妇给埋葬了。
一整天洪天赐都感觉混僵僵的,好像在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里,感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爹妈不是死了,他们一定是去了什么地方,也许明天一觉醒来,他们又会像平常一样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天晚上洪天赐很早就睡下了。
早上,外面嘈杂的人声把洪天赐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感觉有些奇怪。咦?妈妈为什么没喊自己早点起来,吃完早饭上学堂?为什么爹爹揉面的声音也一点听不到?家里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躺了一会儿他明白过来,爹妈已经不在了,现在自己是个孤儿了。
昨天邻居帮他埋葬爹妈时,洪天赐精神恍惚,像个木头人一样,在别人的安排下做这做那,现在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自己的爹妈没有了,往日熟悉的生活也没有了。一阵孤独感又涌上来,洪天赐说不出是委屈还是悲伤,捂上大被痛快地大哭起来。
洪天赐哭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应该去学堂了,而且好像已经晚了。他赶紧爬起来,匆忙穿上衣服,饿着肚子拼命向学堂跑去,门外邻居喊他吃饭他都顾不得回应。因为他昨天已经旷课了,今天再去晚了常先生一定会生气。可是奔跑了一阵后清醒了,父母已经不在了,对自己来说最现实的问题是以后如何生存下去,学堂已经不能去了。
这一天洪天赐什么都没做,在家呆了一整天。
洪天赐白天也出去过,可是交头接耳的邻居们一看见洪天赐过来就不说话了,洪天赐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家的事,心情有些烦躁,索性呆在屋里不出去了。
洪厚福夫妇都是好人,在镇上的名声非常好,所以一天三餐都有邻居给洪天赐送饭吃,倒也没让洪天赐饿着。
晚上,邻居们又聚在离洪天赐家不远的地方议论起来,洪天赐隐约听见他们在议论自己爹妈的死因,就悄悄躲在门里听了一会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老洪夫妇为什么跟着盗贼往镇外走,猜了好多种理由,但都不能让大家信服。邻居们都不相信老实善良的老洪夫妇会跟盗贼有牵连。
这天半夜洪天赐被人低声叫醒了,他从说话的声音上感觉是师父向东乡,他正有很多问题要问师父,一翻身坐起来要跟他说话,可是嘴被师父捂住了。“说话小点声!”
洪天赐使劲点了几下头,向东乡才把捂着洪天赐嘴的手放开。
“师父,我爹妈被人打死了......”洪天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
“师父,我爹妈真是跟你走的吗?”
“跟我走?什么时候跟我走了?”
“他们说我爹妈被放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跟着你往镇外走,结果遇到巡夜的人,你逃走了,我爹妈被打死了。”
“不对啊。这两天我一直在对岸养伤,而且我知道林家一定在到处找我,我根本就不敢过来,怎么可能碰上你爹妈。今天我是碰巧听一个昨天去过大通镇的人跟别人聊天,才知道你爹妈出事了,我才悄悄过来想看看你的情况。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些跟我说说。”
洪天赐把他从荷叶洲回来以后发生的事跟向东乡完整地说了一遍。
向东乡听完后也糊涂了。
“有人举报你爹妈跟我有牵连,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次过来什么地方都没去,别人怎么知道你爹妈认识我?难道我上次去你家时被别人看到了。”
“这我已经想过了,应该不是。你上次来我家是晚上,看到你的只能是我家邻居,可是那天晚上他们都没资格去林家赴宴,不可能看到你。”
“会不会是你救我时被人看到了,联想到我跟你家有牵连?”
“这我也想过了,也不对。如果有人看到是我救了你,他们应该把我也抓起来,好从我这里问出你,把你抓住。可是他们没有抓我,说明没人看到我救你。”
“大通镇上还有别人被官府抓了吗?”
“没有。”
“这就不对了。他们只把你爹妈抓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洪天赐也回答不出来。
“对了,你刚才说是林家人把你爹妈放出来的,对吗?”
“他们是这样说的。”
“这样看来,你爹妈往镇外走应该跟林家有关系,一定是他们编造的理由。”
“林家为什么要编造理由?”
“这就不知道了。而且我预感,你爹妈的被抓和被打死,可能都跟林家有关。”
洪天赐有些不相信。“不会吧。林家人是霸道了一些,可是林家对镇上的人还是挺好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去学堂读书的学费还是林家给免除的,他家怎么会害死我爹妈?”
“林家可能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你以后会知道的。”
“师父,你到林家干什么去了?他们说你去偷东西。”
“师父怎么会去偷东西,我去林家有别的事,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师父,你的身体好了吗?”
“暂时是没事了。”
洪天赐想起一个问题。“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大声说话?”
“你家外面有林家人。”
“林家人,他们在我家外面做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好事,所以我很担心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
“是呀,他们把你爹妈害死了,早晚也不会放过你。”
“谁要害我,是林家吗?为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你留在这里很不安全。”
“可是......我,我没地方去。”
“你没有亲戚吗?”
洪天赐摇摇头说:“我从没听爹妈说起过。”
“孩子,不管怎么说是我连累了你爹妈,你继续呆在镇上确实有危险,如果你没有别的地方投奔,就跟师父我走吧?”
“去哪儿?”
“跟我回家。我家里也有一个跟你年纪相仿的男孩,可以陪你作伴。”
向东乡见洪天赐还有些犹豫,就对洪天赐说:“你不是想学武术吗?跟我去我可以把全部武术都教给你。”
洪天赐还是拿不定主意。
“天赐,你想不想把打死你爹妈的坏人找出来?”
洪天赐用力的点头说:“我想。”
“如果你不学会武术,找到打死你爹妈的坏人又能怎么样?”
洪天赐被说服了。“好,师父,我跟你去,我要学会打坏人的武术,到时候我要找出陷害我爹妈的人,给他们报仇。
“好。把有用的东西带上,我们现在就走。”
洪天赐愣了一下。“现在?师父,我走前还有一件事要办,还想给爹妈烧些纸钱。明天走行吗?”
向东乡想了一下说:“好吧,不过我不能在镇上呆,马上我就得出镇,明天傍晚我在小林村的老槐树下等你,你知道地方吧?”
小林村是大通镇东南青通河岸边的一个小村子,洪天赐以前跟朋友玩耍时去过那里,所以他点头说:“我知道。”
“我们说好了,我明天会在那里等你到天黑,你一定要去啊。好了,我走了。”向东乡说完,身影一闪出去了。
向东乡走后,洪天赐的心静下来了。因为他现在有了生活的方向,感觉踏实了。
这一晚洪天赐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早上起来,雨还是时大时小的下着,洪天赐冒雨来到父母的坟前,给父母烧了纸,心里默默地跟父母辞行。
回来后,洪天赐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也就是几件衣服。不过有几样东西洪天赐必须带走,那就是柜子下面布包里的几件东西。洪天赐把布包从柜子里翻出来,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弹弓,一个白银打造的长命锁,还有他的那块幸运玉佩,还有一件小棉袄。
看着这几样东西,洪天赐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因为这些东西就是爹妈留给他的全部家当了。
洪天赐又把家里剩下的铜钱和账簿拿出来,算了一下够还账的了,然后写了一张账单,跟还账用的铜钱包在一起。
收拾完东西,洪天赐来到常先生家辞学。
常先生知道了洪天赐的来意后很有些意外。
“可惜呀!可惜!天赐,以你的聪明和好学,如果坚持学习下去,非常有可能取得功名。”
“谢谢先生的好意。以后我要自己养活自己,没办法继续读书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不知道,想现在那家店铺找个活儿干。”
“唉,你小小年纪就要养活自己了,普通百姓真是太不容易了。”
听常先生这样说,洪天赐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先生,我常听来我家吃饭的客人说,现在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就是因为官员无道,富人无德,才导致世道不公,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日子长了早晚会出事。”
常先生赶快说:“天赐,你家里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一夜之间爹妈都故去了,放在谁的身上也很难承受,有情绪是正常的,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大人们在背后议论也就算了,你还小,千万不要再跟外人说了,不要给自己再惹麻烦。”
“先生,是不是他们说的不对?”
常先生咳嗽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唉,你说的也是实情。太祖爷立国时以清廉为本,对贪腐官员也严加惩处,因此官员都以廉洁为荣。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官场的风气逐渐变了,如今一个人当官清廉,连老百姓都会笑话他没有本事。富人也是一样,为了财富不择手段,导致民怨沸腾。唉,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先生,如何才能让官员和富人有道德?”
常先生仔细看了一眼洪天赐,感觉他一下变成了大人,想了一下说:“说实话,我书读了很多,也做过几天官,可你的话还真把我问住了。先生无法简单明确的回答学生的问题,惭愧呀。”
两人都沉默起来。
过了片刻常先生说:“虽然你无法继续到学堂读书了,先生还是希望你能自己读一些书,自己找出问题的答案。我书架上这些书你可拿几本回去看,看完了再回来换,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来找我,我们一起探讨。”
洪天赐想了一下,问道:“先生,我拿去看的时间长一些,行吗?”
“行。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洪天赐来到书架前仔细浏览起来,最后他从书架上选了两本书,一本是《孟子》,另一本是《道德经》。
常先生非常好奇,问道:“为什么选这两本书?”
“《孟子》先生讲过一些,我想把它完全读一遍。这本《道德经》上有‘道德’两个字,我想看看这本书是怎么讲道德的。”
“好吧,希望你努力阅读,早些找到答案。”
“谢谢先生,这两本书我一定会好好读的。”
“我们说定了。”
离开常先生的家后洪天赐直接回到家里,什么也不干,就是呆呆地坐在屋里,仔细地看着屋里的一切,因为他知道这次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他要把家里的一切都记在脑子里。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洪天赐知道他该走了。
他把要带走的东西仔仔细细地放到包袱里,最后再把屋里好好地看了一遍,然后背上包袱,披上一件蓑衣出去了。
他先来到大顺家,把账单和钱交给大顺,让他帮着把他家的欠账换上,还让他帮着照看一下房子,然后又披着蓑衣跑出门,向林耀祖家的方向跑去。
他的身后,有个人尾随而去。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从大顺家出来,也是披着一件蓑衣,往澜溪街的东面跑去。
后出来这个人才是洪天赐。先出来的人是大顺,是洪天赐让他穿着蓑衣把尾随的林家人引走。
下雨天,外面的人不多,洪天赐顺着澜溪街一阵猛跑,有人跟他说话他也不回答。等跑出澜溪街后,洪天赐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饱含着留恋,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走过澜溪街的石板路,前面的土路变得泥泞起来,洪天赐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路上快走,眼看就要走出大通镇了,却猛地他站住了,因为前面不远处,林耀祖和他的两个伙伴正迎面走过来,洪天赐的心猛地一惊,心想糟糕,怎么又碰上他了。
林耀祖和两个伙伴到外面游玩,肚子饿了正往家走,结果迎面碰上洪天赐。当他看清楚洪天赐是一个人时也吃了一惊。因为他知道为了抓住那个人,家里安排了人尾随洪天赐,所以当他看到洪天赐是单身一个人时非常吃惊。
“就你自己?你要去哪儿?”林耀祖一着急把秘密说漏了,不过洪天赐没听出来。
“我,我去上坟。”
“胡说,坟地在南边,你跑到东边干什么?八成是要逃跑吧?碰上小爷算你倒霉,今天你那儿也去不了。”
洪天赐也不回话,继续迎着林耀祖往前快走,因为他今天必须过去,什么人也阻挡不了。
林耀祖知道洪天赐会一些奇怪的步法,不敢再大意,他大喊一声:“你们帮我把他抓住。”
林耀祖的两个伙伴听林耀祖这样说,一起向洪天赐迎过来。
洪天赐知道现在跟他们说什么也没有用。虽然他还不太相信向东乡说他有生命危险的话,但是一旦被他们挡住,自己要学会武术为爹妈报仇的愿望就无法实现了,因此现在的较量已经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斗,可以说是生死之战,想到这里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等着这两个小子走过去。
一个小子先迎过来,伸手向洪天赐肩头抓过来,洪天赐身子一闪躲了过去,紧接着一个箭步贴过去,没等这小子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小腹被洪天赐打了一下,接着肋下又挨了洪天赐一肘,叫了一声向后摔倒,沾了一身泥。
洪天赐这两下正是乱步诀和贴身诀的招式,一使出来马上有了成效。
另一个小子被惊呆了,慌慌张张地向洪天赐踢了一脚。洪天赐早有准备,身子一闪就躲开了,并趁机用双手往他的腿上推了一下。因为地下泥泞,本这小子来就差点自己摔倒,洪天赐又推了一下,无论如何也站不住了,也是仰面向后摔倒,刚好摔倒在一个水坑里,溅起一片水花。
这小子心中愤怒,倒在地下还伸腿踢洪天赐,刚好把洪天赐绊倒了,弄的两手都是泥。
洪天赐不敢耽搁,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他要对付林耀祖。
林耀祖见洪天赐把他的两个同伙都打倒了,扔下手中的雨伞大声叫道:“好小子,来吧,看你能不能跑过去。”在雨中摆出一个架势等洪天赐过来。
洪天赐知道林耀祖的本事比那两个小子大得多,地上湿滑自己的乱步诀也很难施展,而且林耀祖已经有了准备,想像刚才那样打倒他已经不行了,而且听声音知道后面两个小子已经爬起来,如果他们上来包围自己,想跑就跑不掉了,必须想办法打倒林耀祖,然后跑过去。
洪天赐一边往前走一边想办法,同时甩手想把手上的泥甩掉,双手一甩突然甩出办法了,就见洪天赐来到林耀祖跟前时突然脚下一滑摔倒了,林耀祖见洪天赐摔倒了心中大喜,上前一步飞起一脚向洪天赐踢来,就见洪天赐身子一歪躲过去了,同时双手向林耀祖的脸上用力甩去,林耀祖就看见一片黑乎乎的稀泥向他的脸上飞来,因为距离太近没有躲开,“啪”地一下都甩在他的脸上,一下给他来了个满脸花。林耀祖的两只眼睛马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急忙伸手去抹,就在这时他感到肋下猛地一疼,紧接着的腹部又被重重地打了一下,他大叫一声也倒下了。
原来洪天赐知道靠乱步诀和贴身诀很难打倒林耀祖,而且时间紧急必须一击必中,急切中他想到一个损招,故意摔倒并顺手抓了两把烂泥,等林耀祖向他踢来时,先扭身躲过,然后把稀泥向林耀祖的脸上甩过去,林耀祖的双眼都被稀泥封住了,趁林耀祖什么也看不到的时机,洪天赐窜过去向林耀祖的肋部狠狠地打了一拳,然后又用膝盖往他腹部猛地顶了一下,林耀祖就大叫一声倒下了。
这一下把林耀祖的两个伙伴都给吓住了,呆呆地站在洪天赐身后,眼看着洪天赐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洪天赐从大通镇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