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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汉口镇(一)

黑燕侠 望云飞 9341 2024-07-11 13:40

  洪天赐乘坐快船从荆州码头出发,在第三天的上午到达武昌城外的长江码头。

  武昌城从有黄鹤楼算起,历经一千三百多年的发展,已成为一个繁华的大城市。因为武昌城是临长江而建,站在码头上就能看出武昌城的繁荣,不过洪天赐并没在武昌城逗留,而是马上就乘渡船过长江,来到对面的汉口镇。

  汉口镇也是临江而建,从渡船上也能看出汉口镇的繁荣,因为停泊在长江北岸和汉江两岸的船只密密麻麻,好像比南岸还多。远远看去房屋也很多,不过从汉口镇四周没有城墙这点洪天赐能看出,这是一个很年轻的集镇。

  确实,这里最初是汉江改道后形成的一片洼地,因汉江改道从这里流入长江而被称为汉口。由于它地处江汉平原的中心位置,又有长江和汉江两江的优势,再加上长江在这里变宽形成天险,因而比武昌城更适合作为向西北各地运输茶叶、盐、粮食、布匹等货物的集散地,也方便西北的货物经汉江贩卖到江南,从而在短短几十年里就形成如今这般繁华的集镇。

  五年前洪天赐跟师父向东乡去莲花坪时也曾路过这里,但当时并未感觉出如此这般繁荣,所以走下渡船后,耳听码头工人装卸货物的吆喝声和运送货物的独轮车发出的刺耳的吱吱声,立刻被汉口镇的繁忙景象所震惊。

  这时已到中午,洪天赐感觉肚子饿了,先在码头附近找了一个小饭铺,吃了满满一大碗热汤面,然后才跟伙计打听阎久平的住处。

  果然阎大鹏没有说大话,饭铺的伙计就知道阎久平的住处,就在汉口镇最热闹的汉正街西头,还告诉了阎久平家的大概位置。

  走出饭铺后,按照饭铺伙计的指点,洪天赐先顺着长江边走了一段路,然后走到汉正街上,向西一直走去。

  汉正街看上去很宽,但是来往的人流、车流和各式轿子的映衬下,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汉口镇是洪天赐至今为止到过的最热闹的集镇,街道两边各式各样的店铺吸引了他的目光。虽然因为靠近码头,街道两边尽是些小店铺、小作坊,像小饭铺、杂货铺这类小店铺,但还是引起了洪天赐的极大兴趣。

  走过一个街口,看到一伙杂耍卖艺的,吸引了一些人围观。洪天赐很想过去看一下,不过想到自己还有事要办,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在洪天赐的印象里,他出生长大的大通镇已经很热闹了,可是如今跟汉口镇一比感觉热闹程度差多了。

  由于洪天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注意力不太集中,结果被一个迎面跑过来的人撞到了,摔倒在路边一个算卦的摊位上。

  撞他的人也摔倒了,扑倒在洪天赐身上,洪天赐这才看清楚撞倒他的是一个小男孩,穿的衣服又破又脏,像个小乞丐。

  让洪天赐感到不快的是,小男孩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一句,爬起来就跑掉了。

  就在这时前面跑过来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呼喊着冲小男孩追赶过去,转眼间消失在人群中,洪天赐这才明白,原来小男孩惹了这些人,心里的气也消了。

  洪天赐爬起来后发现把算卦人的摊子弄乱了,卦签也撒了出来,急忙一边说抱歉一边蹲在地上帮算卦人把卦签收好。收拾完后刚要起身,手腕却被算卦人拽住了。

  “等一下,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灾祸,快让我袁半仙帮你算上一卦。”

  洪天赐抬头一看,果然在算卦人的身后看到一个有些脏了的白布条幅,上书“袁半仙”三个黑色大字,心想这人竟敢自称半仙,真是好大的口气。因为洪天赐在大通镇的家就靠近码头,附近经常有人摆摊算卦,有时还会去洪天赐家吃烧饼,喝茶歇脚,算卦的洪天赐见的多了,并且早就从爹妈口中知道他们那一套都是骗人的把戏,所以洪天赐对他说:“谢谢你。不过我不用算命。”

  “小伙子,今天袁半仙我心情好,你撞了我的摊子我都不怪你,而且别人来算卦我要两个铜钱,你只要一个就行。”

  洪天赐有事要办,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就从身上摸出一个铜钱放在摊上说:“先生,刚才是别人撞了我才弄乱了你的摊子,这个铜钱就算赔你的,算卦就不用了。”

  洪天赐起身就走,袁半仙在身后喊:“小伙子,如果你遇到麻烦可不要后悔,别说我袁半仙没提醒过你。”

  洪天赐像逃跑一样快步走开了。

  有了刚才被小乞丐撞倒的经历,洪天赐走路多了一份谨慎,也不再到处张望,好在再往前走人没有刚才那样多了,走路也快了许多。

  越往前走街道越整洁,房屋也漂亮起来,各种店铺的脸面也大了许多。街道上也出现了更多衣着光鲜的人,更加符合同船的人所说的大集镇的样子。

  这里才是汉正街上最繁华的商业街区,酒楼和青楼都是很高大的建筑,显得非常气派。街上一间挨一间都是门面很大的商铺,像丝店、绸店、鞋店、帽店、胭脂店、铜镜店这类店铺。街道两边还有人摆摊卖货,货摊上五颜六色的百货很引人注目,吸引了许多女人和孩子在前面驻足。杂货的种类很多,但好多东西洪天赐都是头一次看见,感觉十分新奇。

  最吸引洪天赐目光的是前面的一个店铺,远远看去店铺门前围着很多人,等走近了看到店铺的牌匾还是崭新的。原来这是一间刚开业的棉布店,店家正在用大减价的手法吸引顾客,门前的这些人都是来买便宜货的,柜台前的一些女人正在争抢一些漂亮的棉布,让洪天赐感觉很新鲜。

  洪天赐停下脚看了一下热闹,然后转身要继续走路,刚好看到迎面走过来几个气势汹汹的壮汉,其中两个人的手上还拎着木棒,上面画着什么图案。洪天赐知道这是一伙儿流氓,赶快躲到街边。

  这几个壮汉的后面还跟着二三十个乞丐,街上的人们见他们来了都纷纷避让,可见大家都很怕这伙人。

  几个壮汉来到棉布店后站在店铺前面,那些乞丐就拥到柜台前,大声嚷着:“让开,让开。”使劲往柜台前面挤。

  这些乞丐的衣服脏兮兮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原本挤在柜台前买布料的女人们纷纷躲开,很快柜台被这些乞丐占据了。

  这些乞丐趴在柜台上,别的顾客根本就没办法上前买货,洪天赐马上就看出来这几个流氓和这些乞丐是来这家棉布店找麻烦的,不知道这家店铺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

  见这些乞丐霸占了柜台,一个大胆的伙计上前轰赶。“走开,走开,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要买布。”

  “对,我们要买布。”

  “买布?”伙计愣了一下,“你们买什么布?”

  “妈的,真是狗眼看人低,以为我们没有银子吗?”一个领头的乞丐掏出一大块银子摔在柜台上。

  这年头普通百姓人家很少有银子,有些人除了银首饰就没见过大块的银子,可是一个乞丐竟一下拿出一大块银子,显得很不平常。

  “好吧,你们买什么布?”

  “每样布给我来一寸,要过年了,我要做件新衣服。”

  “哪有这样买布料的?”

  “老子是讨饭的,就做这样的新衣服,当然就这样买布料了。”

  “对,我们都做这样的新衣服。”别的乞丐也都这样喊。

  “不光我们,一会儿还有其他兄弟也过来,我们都这样买布料。”另有一个乞丐说道。

  棉布店的伙计们看出情况不对,有个伙计急忙到后面告诉老板。

  老板急忙走出来后,一眼就看到这些乞丐后面站着的几个流氓,立刻走过来跟这几个流氓打招呼。“各位好汉,鄙店今天开业,不知各位光临,请几位到里面喝茶,有什么事好商量。”

  洪天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站着没走。

  一个流氓说:“还是老板有眼光。我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给老板道个喜。”

  棉布店老板马上明白了,他们是来要钱的,急忙喊过来伙计,跟他交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伙计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红纸封,不用说里面装着钱。

  一个流氓拿过纸封看也不看就往地上一摔,啪地一下把纸封摔破了,从里面撒落出好多铜钱。“妈的,你当我们是乞丐吗?”

  老板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好汉,你们到底要什么?”

  “前几天有人找你说的那件事,你想好了没有?”

  “这件事啊,容我们再商量一下。”

  “好哇,你们好好商量吧。我们每天都过来打听消息,反正我们有的是工夫。”

  洪天赐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但是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答应这家店铺恐怕就没法营业了,有些替这家店铺担心。

  洪天赐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没时间多看,摇了一下头继续赶路了。

  走出这片热闹的商业街区,再往前走人就不多了,就在汉正街的最西边,洪天赐找到了阎久平家,一个很大的宅院。

  阎家的大门关的严严的,洪天赐上前敲门,敲了半天才有个中年家人来开门。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大叔,我是阎大鹏的朋友,来拜访一下阎老先生?”

  “阎大鹏?”

  “他是阎老先生的侄子”

  中年人想起来了。“真不巧,我们家老爷出门了。”

  “出门了?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说不准了,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半年。”

  正在洪天赐思考该怎么办时,大门咣地一声关上了,很明显阎家人不想见客。

  见家人把大门关上了,洪天赐心里有些不快。明明说了自己是阎久平侄子的朋友,对方怎么还是这个态度。不过既然人家不欢迎也只好走了,可是他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心想,既然已经到了汉口镇,又找到了阎先生家,不能就这样白白来一趟,自己是来了解弹弓的来历的,阎先生不在家让其他人看一下总可以吧?想到这里他又回到阎家门前,从包袱里摸出弹弓,然后再次敲门。

  很快大门又打开了,还是那个中年家人站在门前。

  “又是你,还有什么事吗?”

  “大叔,我这次来拜访阎老先生是要打听一下这个弹弓的来历,能不能请其他人帮我看一下。”

  “抱歉,这些事只有我们家老爷知道,别人都不知道。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没办法了,洪天赐只能对家人说声:“谢谢!”然后转身要离开,但是被家人叫住了。

  “等一下,小伙子,你的东西掉了。”

  洪天赐顺着家人的手指往地上看,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躺在刚才自己站过的地方,像是一块玉石,洪天赐俯身把那个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个白色的玉佛。

  “这是我掉下的吗?”洪天赐有些疑惑,因为自己身上并没有这个东西。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吗?”说完话大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

  洪天赐看这个玉佛,有半个拳头大,白白的没有一丝瑕疵,雕工也非常精致,一看就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这时看见远处有人走过来,急忙把玉佛揣进怀里,一边往回走一边心里纳闷,这个东西是哪来的?想来想去想起了吴有福,洪天赐忽然恍然大悟,一定是吴有福要感谢自己,给银子自己没要,才偷偷把这个玉佛塞到自己的包袱里。哎呀,这个有福兄,这件东西可比二两银子值钱多了,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玉佛还给他。

  就在洪天赐一边走一边想事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有人说话。

  “小伙子,你是来找阎久平的吧?”

  洪天赐转身一看,是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的老头,正坐在路边的一棵大柳树下看着他。因为并不认识这人,洪天赐左右看了一下,见附近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是跟他说话,就问:“老伯,你是跟我说话吗?”

  “这里就咱们俩,当然是跟你说话了。”

  洪天赐回答说:“不错,我是来找阎久平前辈的。”

  “阎久平不在家?”

  “家人说他出远门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洪天赐心里立刻警惕起来,心想这个老头没准也是个骗人的,汉口镇的骗子可真多,因此回答说:“没什么事。”然后转身就走。

  “别走哇,小伙子,我知道阎久平去哪儿了。”老头在后面说道。

  老头的这句话很有作用,洪天赐把脚步停下了,回身问:“你知道阎久平前辈去哪儿了?”

  老头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知道是知道,不过看样子你找阎久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算了吧。”

  洪天赐马上回来了。“老伯,我找阎久平前辈有事要问,你能告诉我阎久平在哪儿吗?”

  “告诉你可以,不过我还没有吃晚饭,我这人有个毛病,一饿就什么都想不起来,等我回家吃完晚饭再回来告诉你。”

  洪天赐明白了,这个老头是想要一些报酬,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铜钱,想了一下又拿出两个,一共是四个铜钱,递给老头说:“老伯,这里有四个铜钱,你拿去买吃的吧。”

  “怎么,你把我当成讨饭的吗?”

  洪天赐一下闹了个大红脸。“不是,我......这样吧,我请老伯吃顿饭吧。”

  “还是算了吧。别看我老头子穿的衣服破,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一般的饭菜我还真不稀罕。”

  洪天赐真想马上走开。可是想到自己是远道来的,就这样回去了真是心有不甘,因此咬了一下牙说:“好吧,就请老伯吃你想吃的。不过我身上只有一些碎银子,你就找个差不多的吧。”

  洪天赐本来身上还有一些银子,可是他前些天在青江上都留给向雅俾了,所以身上的银子确实不多。

  “小伙子,别勉强啊。”

  洪天赐真想踢他一脚,不过嘴上却说:“不勉强,我愿意请老伯吃一顿。”

  “唉,真没办法,要是这样的话,我老头子可就不客气了。那咱们就快走吧,去晚了老张家的红烧鳊鱼就卖光了。”

  老头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洪天赐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就默默地跟在老头后面。

  老头领着洪天赐往汉正街里走,冬天天黑的早,虽然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但天色已经有些发黑了,街上的一些店铺已经开始掌灯了,把街道照的很亮,让汉口镇显得更繁华。

  很快洪天赐跟老头来到一间门上挂着“张记鲜鱼馆”招牌的酒楼前。酒楼迎宾的小伙计正在门前招呼来吃饭的宾客,见老头来了就立刻露出笑脸上前相迎。“阎老伯,这人真是不禁念叨,正想着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今天你就来了。是来喝酒的吧?”

  “当然了,今天是这个小兄弟请客。给我找个单间,我要跟这个小兄弟说说话。”

  “你看,正好二楼还有个小单间。知道你要来连单间都给你留好了。”

  “这嘴巴甜的跟吃了蜜似的。鳊鱼还有吧?”

  “你老来了,怎么能没有鳊鱼,都给你留着哪。”

  “得了,别贫嘴了,走吧。”

  “两位,这边请。”伙计领着老头和洪天赐上了二楼,找了拐角处的一个四人小包间。

  这时跑堂的伙计也进来了,跟老头打招呼:“阎老伯,你来了。今天你老想吃点什么?”

  老头也不看菜单,张口就开始点菜。“来一条红烧鳊鱼,要八两左右的,多放姜蒜和花椒。还有爆炒芙蓉鴨丝,水晶鸭掌,爆炒两样,还有茶树菇炒青蒜,老汤豆腐羹,再来四样干果,一坛老酒。”

  伙计刚要走又被他叫住了。

  “天凉了,先来个三鲜开胃汤。”

  伙计答应一声出去了。

  等伙计出去了,老头对洪天赐说:“小兄弟,咱们是初次见面,就不让你太破费了。”

  “没什么。”洪天赐咬着牙说了一句,心里暗暗叫苦。心想一下子点了七八道菜,还说没让自己太破费,这要花多少钱啊?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要自己身上的钱够结账就好。

  伙计给送来一壶热茶,老头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上菜,还跟洪天赐说:“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洪天赐想起刚才伙计叫他阎老伯,心里有些疑问,就问道:“老伯,你也姓阎吗?”

  “是啊,不过我是威严的严。”

  “哦,是严老伯。”

  很快汤上来了,满满一小盆,伙计要给两人盛汤被严老伯拦下了。“不用你管了,我们自己来。”

  严老伯亲自动手,先给洪天赐乘上一大碗汤。“来,先喝一碗热汤开开胃。”

  洪天赐伸手把汤碗接过来,感觉有些烫,就没有马上喝。

  因为这些天遇到的怪事太多,洪天赐的警惕性非常高,进屋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他的包袱还背在身上,严老伯一看就乐了。“小伙子,包袱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洪天赐急忙回答:“没有,没有,就是些随身的东西。”

  “没有宝贝你吃饭还背着它干啥?把它放下吧,在这里丢不了。”

  洪天赐红着脸把包袱解下来,挨着自己的大腿放下。有了宜都码头的经验,洪天赐万分小心。

  “喝汤吧,小伙子,很好喝的。”严老伯先喝了一大口,洪天赐也端起碗喝了一口,果然感觉味道很鲜美,一口喝下去心都感觉暖了。心想反正是自己花钱,不吃不喝就太窝囊了。现在也有些口渴了,一口气把一碗热汤喝干了。严老伯又热心地给洪天赐盛了一碗,洪天赐很快又喝了,感觉非常舒服。

  喝完汤酒菜也上来了,严老伯拿起酒坛先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给洪天赐倒酒,洪天赐忙说自己不会喝酒,严老伯不高兴了。“小伙子,哪有请别人吃饭主人不陪酒的,这酒还叫我还怎么喝?”

  洪天赐也觉得一点不喝有些说不过去,就把杯子递过去说:“好吧,我就陪你喝一点。”

  “哎,这还差不多。小伙子你放心,喝完酒我亲自领你去找阎久平。”

  洪天赐感觉喜出望外。“真的吗?”

  “当然了,要不然敢让你请我喝酒吗?阎久平现在待的地方很隐蔽,如果没人带着根本找不到。”

  “太好了。”洪天赐心想,这顿饭算没白请。

  “来,咱们先喝一杯。”

  这个严老伯像是很久没来这家饭店了,一边吃一边品评起来。“小兄弟快尝尝,这红烧鳊鱼是他家的招牌菜,鱼要选择当天打出来的才行,最好是刚出水的,份量是八两重的为最好。鱼要煎的两面金黄,还不能有一点掉皮,吃起来要外焦里嫩。这汤汁的芡要恰到好处,既要鲜亮透明,盘底还不能有太多汤汁。汉口镇每家酒楼都会做这道菜,但只有老张做的最地道。”

  严老伯说完了红烧鳊鱼又说芙蓉鸭丝,一个菜一个菜的品评下去,还不停地劝洪天赐一起喝酒,等一坛酒快喝光了,才把菜讲完。

  严老伯是个美食家,把各道菜品评的头头是道,一开始洪天赐还有些谨慎,可是他现在心情不错,也听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也喝了好几杯酒。

  严老伯见酒喝光了,喊来伙计让再来一坛。

  洪天赐急忙劝阻。“严老伯,别喝了,一会儿咱们还有事。”

  “没关系,小伙子,你不就是想找阎久平学暗器吗?包在我身上了。”

  “学暗器?”

  “找八臂阎罗当然是学暗器了。”

  “严老伯,我找阎久平前辈不是要学暗器,我是要打听一件事。”

  “打听事,你想打听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个江湖人士用的弹弓,想问他知不知道这个弹弓的来历。”

  “是这样啊。阎久平是暗器大家,这个东西他一定知道,咱们吃完就去找他。”

  洪天赐见严老伯这样说话,心里也十分高兴,又陪着他喝了一杯。

  先喝了两碗汤,又喝了几杯酒,洪天赐感到有些肚子胀。

  “严老伯,我去趟茅房。”

  严老伯好像知道洪天赐不放心自己的包袱,就说:“去吧,包袱我帮你看着。”

  洪天赐急忙找茅房去撒尿了。

  撒完尿赶快回来了,因为他惦记着自己的包袱。可是回来一看严老伯并没在单间里,洪天赐心里一惊,急忙往自己的座位上看,看见自己的包袱还在,把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这才放下心来。心想严老伯可能也去茅房了,只是纳闷为什么没有碰到。

  洪天赐一个人坐着等严老伯,能听到隔壁房间行酒令的声音。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严老伯还是没有回来,洪天赐有些坐不住了,马上喊伙计过来,伙计听到喊声马上过来了。

  “伙计,知不知道刚才跟我一起吃饭的严老伯去哪儿了?

  “他呀,已经走了。”

  洪天赐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句:“什么,走了?去哪儿了?”

  “说是有急事先走一步,去哪儿就不知道了。你还需要什么吗?”

  洪天赐一下傻了,难道自己被严老伯骗了?他要赶快把包袱再检查一遍,就对伙计说:“什么都不要了,你先出去吧。”

  伙计出去后他急忙把包袱打开又检查了一遍,的确什么也没少。再往自己的身上掏,那个玉佛还在,洪天赐糊涂了,严老伯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会不会是因为这顿饭花费太多,严老伯怕怕自己没办法结就先跑掉了?想到这里他急忙把玉佛放进存放重要东西的小布包里,再把小布包放进包袱里,然后喊伙计结账。他要马上去找严老伯,因为如果严老伯是怕自己没钱结账才躲出去的,应该正在外面等自己。

  账单拿来了,一共是八十个铜钱。虽然多了一些,但洪天赐立刻放心了,因为包袱里的银子足够付账,就从包袱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付了帐,还找回二十个铜钱。

  洪天赐把这些铜钱放进衣服的口袋里就匆忙往外走。一顿饭用了这么多钱洪天赐当然非常心疼,但是他此刻更着急的是必须马上找到严老伯,否则这些钱就白花了。

  洪天赐到外面一看,街道上行人挺多,可就是没有严老伯的身影。洪天赐急了,赶紧在酒楼周围转了两圈,可还是没有看到严老伯,洪天赐明白了,自己被严老伯骗了,心中非常恼怒。

  这时洪天赐觉得有些头晕,知道是酒劲上来了,就坐在街边休息一下,思考下面该怎么办?可是脑袋发晕,坐了半天也没想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忽然想到酒楼的伙计一见严老伯就上前打招呼,他应该知道严老伯的情况,应该找他问一下,就马上回到酒楼,正好门前的伙计还在,他急忙过去跟他打听严老伯。

  “怎么,你不认识他吗?”伙计疑惑地问道。

  “我是刚刚认识他的。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他吗?”

  “他喜欢吃我们家的红烧鳊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过来,不过他住什么地方就说不上了。”

  洪天赐知道伙计不会轻易把熟人的情况告诉自己,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几个铜钱塞给伙计。“伙计,我是从外地来这里找人的,严老伯说他能帮我找到这人,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能找到严老伯。”

  伙计并没有要钱,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确实不知道这位严老伯住在哪里,不过我在街上热闹的地方经常见到他,你可以到街里人多的地方找一下,没准可以碰到。”

  洪天赐马上跟伙计告辞,然后往街里人多的地方走去,盼望着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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