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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招安

崖山遗篇 东楚少帅 3399 2024-07-11 13:40

  耶律齐放下粥碗,道:“多谢国师的腊八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请国师尝尝本地香茗乌龙茶”说罢,轻拍两掌。俄而,两名仆人从后堂端出数杯香茗,分与众人一尝。

  火德、广寒平素尽在北漠西域之地,鲜尝香茗,权作白水,咕隆喝下,其中香味,未曾细品,也不知此茶是好是坏。火德客气道:“好茶,好茶!”

  耶律齐道:“国师称其为好茶,必是喜爱,待会儿,我再赠国师两斤上等乌龙茶叶!”

  火德道:“赠茶之事,全凭耶律帮主吩咐。我此番前来,乃是慕名拜访耶律帮主。耶律帮主乃是名门之后,令尊乃是一代贤相耶律楚材,毕生辅佐成吉思汗和窝阔台汗,为我蒙古鞠躬尽瘁。耶律帮主若能秉承父志,乃是我大元之幸!”

  火德谈及耶律楚材,暗示耶律齐归顺朝廷。然而耶律齐一听耶律楚材之名,脸色忽变铁青,冷道:“先父为蒙古鞠躬尽瘁,可惜最后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耶律楚材辅佐元太祖、太宗父子三十余年,兴利除弊,为元朝的建立奠定基础。窝阔台死后,乃马真后摄政。乃马真后恐耶律楚材碍其干政,暗中杀害耶律楚材及其全家。耶律齐因此叛蒙归汉,誓与蒙古势不两立。

  火德道:“耶律丞相被害,实因乃马真后,非当今大汗。况且蒙哥汗堪平后乱,为耶律丞相平冤昭雪。此等大恩,耶律帮主应投桃报李!”

  耶律齐道:“大汗之恩,我没齿难忘。不知国师让我如何投桃报李?”

  火德道:“耶律帮主率丐帮一众归顺朝廷!”

  耶律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丐帮在大元的地界上,难道不是归顺朝廷吗?”

  广寒闻之,深知耶律齐虚与委蛇,不愿归顺,冷道:“你们人是在大元地界上,可心不在。自伪宋亡国十数年里,丐帮刺杀朝廷命官已逾百人,其中三品以上大员有二十七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归顺吗?”

  冯仁恭接道:“国师说我丐帮暗杀朝廷命官,因而不能称为归顺朝廷。此言差矣,我们杀的都是贪官污吏。这是替你们蒙古整顿吏治。依我之见,你们蒙古大汗应该感谢我们帮主才是,让他知道哪些人是樗栎庸材!”说着目视火德和广寒二人,其意暗嘲火德和广寒为樗栎庸材。

  火德瞧见冯仁恭神色,便知他意,不由得怒火中烧,饶的是他生性稳重,喜怒不显于色,按下心头怒火,道:“耶律帮主,俗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杀贪除污,整顿吏治,朝廷自由法度处置,不劳贵帮费心。丐帮乃是武林第一大帮,如若诚心助朝廷安稳天下,应替朝廷在江湖上灭贼平乱。我听闻广州一带有个羊城寨,素以朝廷为敌,耶律帮主可遣一两名得力长老助朝廷剿灭这伙乱贼。你看如何?”

  羊城寨寨主江奎龙乃是南宋遗老,因不满蒙古灭宋,啸聚山林,抗击蒙古,但平日里劫富济贫,造福乡里,侠名远播。火德此举是有意让两家火拼,如此一来,江湖各派都知道丐帮成为朝廷犬牙,定会与之断交。自此丐帮在江湖孤立无援,必依朝廷。

  耶律齐低眉沉思半晌,道:“羊城寨远在广州。听闻岭南一带多有瘴气,我丐帮在那里鲜有分舵。我冒然派几名长老前去,恐折长老们的性命。我日后也无面目去见帮中兄弟。”

  耶律齐巧言推辞,火德仍是不温不火地道:“听说洛阳的冷面银枪岳仲麒乃是岳飞之后,此人对宋室念念不忘,喜欢结交前宋的遗老遗少,素有谋反之意。洛阳离此处不远,也没有瘴气,我想耶律帮主定会帮助朝廷杀了此人。”

  耶律齐连忙摇头,道了三声不可。火德讥道:“又有何不可,莫非耶律帮主并非真心归顺朝廷?”

  耶律齐呷了一口茶,续道:“国师有所不知!岳王爷乃是古今第一忠臣。这天下无论是英雄好汉还是市井村夫,对其敬仰万分。我若杀他后人,恐遭天下人唾骂。况大汗早已昭告天下,善待岳家后人。我若杀了岳仲麒,那是违抗大汗的圣令,可是死罪呀!”

  火德被驳的哑口无言,心道:耶律老儿是执意不肯归顺朝廷。既然不肯,那今日你们丐帮非丧我手不可。

  广寒插道:“说这么多,你们丐帮还是不愿归顺朝廷。俗话说‘识时务为俊杰’,当今天下已是我蒙古天下,你们如若执意与朝廷为敌,只有死路一条!”说罢,右手轻按桌几,俄而抬起右手,赫然留下约有半寸深的五指掌印。

  众人望之,无不大惊。若是在地上留下半寸深脚印,只需内功达到一定境界便可,不足为怪。若是在桌几上留下半寸深的掌印,不仅内力深厚,还需几分巧劲。只因这桌几乃是木头做的,若是用力过猛,桌子坍塌,若是用力过轻,难以留下半寸深的掌印。

  火德心道:师妹这招使得妙,软硬兼施,事倍功半!

  忽听一人吼道:“想吓唬我老满!”“咔吱”一声,满家喜将身旁桌几拍碎。满家喜这一招虽比不上广寒使得巧,但在气势上远胜于广寒。

  冯仁恭见识过广寒的厉害,恐广寒起了杀心,想杀死满家喜,登时起身拦住满家喜,道:“满兄弟,你怎能与蛮夷一样,如此粗鲁无礼!边说边睥视广寒。

  满家喜会意,笑道:“冯大哥,说的对,我怎能和蛮夷一样,如此粗鲁无礼!”说至“和蛮夷一样,如此粗鲁无礼”,阴声怪气。

  广寒怒不可遏,然火德却不以为意,反而笑着对耶律齐道:“没错,在你们汉人眼中,我们这些蛮夷却是粗鲁无礼,不识好歹!”耶律齐乃是契丹后裔,并非汉人。火德借机暗嘲耶律齐对抗元廷,不识好歹。

  满家喜未明白火德话中之意,窃以为火德自嘲,笑道:“想不到你们蛮夷也有自知之明!”

  冯仁恭对火德之意,洞若观火。他担心满家喜言多有失,立即抢道:“满兄弟,国师并未有自知之明。如真有自知之明,当与帮主一样,助我汉人,抵抗鞑虏!”说及“帮主”二字,着重声明,提醒满家喜,耶律齐并非汉人。

  满家喜经此提醒,幡然醒悟,心道:适才幸好被冯长老接了话,否则连帮主都骂了。这红脸鬼,果真阴险狡诈!

  耶律齐忽道:“冯兄弟谬赞了。我并非有自知之明,只是人立于世,讲的是忠孝仁义礼智信,首推忠孝二字。忠孝尤以孝为重。对父不孝,岂能对君忠乎?先父被蒙古人戕害,此仇不报便为不孝。国师并非没有自知之明,他效忠蒙古大汗,乃是尽臣子职责。不过,若因忠,抛掉仁义,任意杀害武林人士,那也是万万不可!”

  火德道:“耶律帮主说错了。我们杀死的都是不愿归顺朝廷的反贼。自古以来,敢犯上作乱者,必死!”说罢,横目瞪视耶律齐。

  厅中杀气骤升,张文通瞅见耶律齐虽神色泰然,但目露凶光,又瞧向火德、广寒二人。火德的颧骨棱侧跳动,右手紧握椅子。广寒面带白巾,无法瞧见神色,但见她的袖袍鼓动,乃是内功盈袖所致。

  张文通心道:看来马上要动手了。我得提醒陈姑娘先避一避!忽将身子靠向陈若师,低声道:“陈姑娘,这里马上要打起来。你先出去避一下,以免受伤。”

  陈若师道:“多谢张大哥关心。不过大敌当前,我怎能离开这里?”

  张文通道:“这两个鞑子武功高强,非一般人可以匹敌。你留在这里,只会受伤。”

  陈若师反问道:“那你不怕受伤吗?”

  张文通急道:“我的武功足以自保,他们伤不了我!”

  陈若师冷道:“那你的意思是嫌我的武功低?”

  张文通心中一凛,急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说着连摇双手。

  忽又听得耶律齐说道:“依国师之意,认为我是犯上作乱、必死的反贼。国师屈尊到我这贼窝里,难道不怕被人告发,勾结反贼,反叛朝廷?”

  火德笑道:“耶律帮主多虑了,我并无此意!”

  耶律齐冷笑道:“国师不必隐晦,竟然认为我是反贼,那就请国师自行出府,以免惹人非议!”

  耶律齐突下逐客令,也合火德心意。眼下厅中有丐帮七人,火德除广寒,还有两名随从。若双方起了冲突,火德等人难以取胜。火德盘算着以退为进,遂站起身,双手合十道:“既然耶律帮主有意逐客,我不便久留。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耶律齐回礼道。

  火德率广寒等人出了大堂,步行十数步,忽然转身,道:“对了,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耶律帮主!”说罢,轻拍两手掌。身后闪出一名随从,从腰间拔出一支响箭,朝天上射去。霎时,一声尖鸣划破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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