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换装完毕,集合人马,奔向蒙古大营。朱均儒又留下一小部分人将这些尸体火化,并埋伏此间,若有鞑子大股人马经过,便放他们过去,若是小股人马过此便截杀,以防鞑子通风报信,坏了大事。等到天明,埋伏人马便可离去。
行了近一个时辰,众人抵至蒙古大营。朱均儒与蒙古守兵互通口令,一行方被放行,随后被人引至粮草处和军火处,卸下粮草弹药后,又被带至营帐休息。朱均儒又挑选几名精细的庄客去四周打探蒙古大营布局。过不多久,这几名庄客回到帐内,将蒙古大营布局图画出。这蒙古大营左前方是马厩,右前方是军火处,右后方是粮草处,中间是中军大帐,兵营环绕四周。营寨前方数百丈远便是蒙古大军炮阵。
众人在帐内密谋商议,由张文通先带二十庄客,到蒙古大营左后方兵营放火。朱文轩和武昭阳领二十庄客伏在粮草处,一见兵房起火,迅速纵火烧粮。朱均儒领着二十名庄客伏在军火处,见到两处火起,便纵火烧了军火处。杨慕龙领着二十名庄客伏在马厩旁,见到三处火起,也火烧马厩,再将所有马匹解开,扰乱蒙古大营。只待营中火起,武修文速领余下庄客,诱骗炮阵官兵回营救火,并将火炮一并破坏。一旦蒙古大营有变,山上明教弟子必会冲下山来,众人再合力攻破前寨寨门,好让明教弟子冲入寨内。
一切吩咐妥当,众人各自带人散开。时近丑时,只见乌云遮月,元兵人困马乏,张文通趁人不备,登时下令纵火。只因西域气候干燥,点火即着。霎时,十几处营帐火光四起,大火弥天。张文通又令众庄客齐声大喊:“着火啦!”惊得四处元兵从睡梦中爬起,或拿衣服,或拿被褥,或拿扫帚,或拿兵器,冲出营帐救火,登时救火声四起,元营一片混乱。
火德上人被救火之声惊醒,忙走出帐外,抓住一名小校,问道:“发生何事?”
小校道:“回禀国师,营房着火啦!”
火德上人暗道:为何突然着火,莫非是明教派人袭营?
火德上人暗觉不妙,即刻命那小校,速传他军令,集结两千人马出寨备战,以防明教偷袭。那小校面露难色,忙道:“国师,现今人人去救火,两千人马恐一时难以集结。”
忽然,蒙古大营粮草处也冒起大火。火德上人大叫不好,粮草一旦有失,他需立即撤军,此次围剿明教便功败垂成。这时广寒星君也被吵醒,见到帐外火光冲天,背冒热汗,立急去寻火德上人,问道:“师兄,为何突然失火?”
火德上人一腔怒火,愤道:“定是明教那群反贼所为!”
广寒星君练得是阴寒功夫,耐不住高温,倏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流,胸口烦闷,忙道:“师兄,我不能久留此处,实在太热,我熬耐不住。”
火德上人见广寒星君脸色白里透红,呼吸急促沉重,知她难受,立道:“师妹,既然如此,你速去炮阵督战,以防明教偷袭!”广寒星君道了一声好,即令人去牵马。
忽又听得一声惊天巨响,火德上人瞧向那响处,火光冲天,便知是军火处发生爆炸。军火处藏有数十箱火炮弹,一旦着火,便能发出此响。火德上人愈觉大事不妙,催促广寒星君速去。俄而又有人来报,马厩失火,群马乱奔,冲向中军大营,一时践踏,伤亡无数。火德上人急道:“师妹,现在局势紧急,你不用骑马,速去炮阵!”
广寒星君得令后,急赴前线。元军炮阵与大营只有数百丈远,广寒星君行至半程,瞧见前线有数百官兵赶赴大营。广寒星君立时抓住一小校,怒问道:“你们不在炮阵,为何返回大营?”
那小校道:“适才接到火德上人国师军令,命我等回营救火!”
广寒星君心想:师兄命我赶赴炮阵督战,绝不可能令他们回营救火。看来有人假传军令。想罢,厉声喊道:“火德上人国师有令,令尔等速回炮阵备战,不准回营救火,以防明教偷袭。”
元兵听令后,一时无措,不知是回营还是重返炮阵,立时驻足不前。广寒星君又道:“不听军令者,军法处置!”事关生死,元兵立时吓得跑回炮阵。
未走数步,忽见炮阵几处火起,砰砰巨响。广寒星君大惊,急至阵前,正撞见武修文率人火烧炮弹。广寒星君急领人扑杀过来,双方混战一团。广寒星君长袖如蛇般舞动,沾者即伤,碰者即死,数十人近不得她身。
武修文瞥见广寒星君连伤数人,登时跃至广寒星君身前,呼呼两掌打向广寒星君面门。广寒星君见来者气势凶猛,便知是劲敌,急忙甩起长袖卷住武修文的双手,止住这两掌。武修文忽使一个千斤坠,稳住身子,再使劲将长袖往后拉扯。
广寒星君的力气没有武修文的大,登时被武修文往前拉进数步。广寒星君借力,向前一冲,使出“万里冰封”,两掌寒气直逼武修文。武修文顿感寒气逼人,便知此掌万万不能接,立使出一阳指,一股指气贯入广寒星君的劳宫穴,卸掉广寒星君的掌力。
广寒星君吃疼,暗赞道:好厉害的功夫!
武修文双手被广寒星君的长袖所缠,难以施展拳掌,忽想起授业恩师郭靖所教的“金龙鞭法”,立时抓住长袖,以长袖作鞭,挥动长袖,使出“苍龙入海”,急攻广寒星君腹部。
广寒星君万没想到对方竟会反客为主,将自己的长袖当作兵刃,攻向自己,立时握紧长袖另一头,也舞动起来,以抗武修文的袖招。长袖登时被二人拉的忽曲忽直。双方斗了十余招,不分胜负,各自称赞对方功夫了得。
蒙古大营四处起火,热流也波及至前沿炮阵,广寒星君耐不住高温,身体愈感不佳,双手逐渐乏力,又硬撑几招,暗道:我不能和这老头久斗,须得想法子离开此处。
武修文与广寒星君久斗之下,甚觉寒气侵人,牙齿冻得格格直响,暗道:这小妮子的内功,好是邪门,再斗下去,我恐怕抵熬不住。
又瞥见四周,所带庄客已被元兵杀之殆尽,武修文深知需立急离去,当下将长袖拉至一簇火苗边。长袖瞬时沾火即断。
忽而从营内闪出三十余人,冲向炮阵,手持火铳、弓弩四射。武修文定睛一瞧,来人是朱均儒父子和武昭阳率领的本庄庄客。这些火铳和弓弩是朱均儒火烧军火处发现,他知这两件兵器威力,也会使用,便分发众人。待至辕门,发现武修文被围,立时率领朱文轩、武昭阳等众杀至炮阵,解救武修文。
广寒星君见大势已去,更不便久留,冷道:“今日我身体不适,不宜久斗,便放过你这老小子。日后再来领教高招!”说罢,不待武修文答话,一跃而走。飞至辕门,发觉张文通、杨慕龙二人守在当中。此时,营内烟炎张天,广寒星君熬耐不住,硬闯辕门也无益处,便另投他路而逃。张杨二人立于辕门,为防元兵夺门阻拦明教大军入营,也不追赶广寒星君,任她逃去。
朱均儒见广寒星君已逃,立时飞跃之一尊火炮之上,大声喊道:“你们主帅已亡,还不速速投降!”
元兵适才与朱武连环庄一众酣斗,无人留意广寒星君去向,猛听朱均儒一喊,真以为广寒星君已死,便无心战斗,纷纷弃械请降。恰在这时,衣天行瞧见蒙古大营四处起火,哭喊震天,心想石敢当等人已经得手,即点两千人马冲下山去,与朱武连环庄人马合兵一处,杀向蒙古大营。
蒙古大营中元兵正急于灭火,身无片甲,手无寸铁,无人防范。明教冲入蒙古大营,肆意冲杀,顿时喊杀连天。蒙古大营又是一阵骚乱,元兵无心恋战,四处逃窜。
火德上人见大势已去,便弃营逃走。可惜还未出得大营,就撞见石敢当。石敢当本在蒙古大营附近等候张杨二人。后见蒙古大营起火,便知二人已请来救兵,遂命陈若师呆在原地,不要走动,自己前去蒙古大营打探。这时元兵忙于救火,松于防卫。石敢当便轻易进入元营,若有人阻拦,他立时施功将其毙命,闯营不久,不期遇见火德上人。
石敢当笑道:“大国师,想不到咱们在你大营中又见面了!”
火德上人想起昨日将石敢当打得落荒而逃,缩回光明顶。现在还未过一整日,自己便被石敢当火烧大营,如丧家之犬般逃走,又瞧石敢当得意之色,不由得勃然大怒,饶的是他定力好,虽是横眉冷眼,也是朗声回道:“石教主果真是好大的本事,想不到一夜之间,令我成了败军之将!”话中每一字都掷地有声,绝不像败军之将所言。
石敢当笑道:“承蒙大国师夸奖。不过,我还未忘与大国师比武之约。大国师既然提前来此,咱俩现在就堂堂正正在这里比试一番!若你赢我,我便放你走,若是你输了,就留在光明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