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那笑声止住。众人一时没了方向,又往前寻了一阵,来到终南山山脚一处荒僻之所,不远处有一茅屋。众人走近一瞧,从屋里跳出两人拦住众人。原是那对兄妹。那汉子喝道:“你们到我家来做甚?”
陈若师道:“我等想求见令尊大人!”
那汉子道:“我爹不见外人。你们还是请回吧!”
那汉子凶神恶煞,陈若师被他喝斥,心中窝火,但眼下求人,不得忍气吞声。她便转头问那少女:“妹妹,你适才所使的可是玉女剑法,乃是何人所教?”
兄妹二人无不惊愕,那少女忙问道:“你怎知是玉女剑法?这是我爹所教。”
陈若师道:“我认识一位前辈,她曾教我几招玉女剑法。”
那少女追问道:“敢问那位前辈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陈若师道:“姓陆名无双。师承古墓派。”
兄妹二人一听,无不惊愕。忽听得屋内传来一句“陆无双是你何人?”
陈若师喜道:“回禀前辈,陆无双前辈乃是我师父表妹!”
“尊师是否姓程名英?”
“正是!”陈若师回道。
“哈哈哈,想不到是二妹的门人!”忽从屋里走出一灰衣人。那少女和汉子齐道声爹。
众人瞧那灰衣人的模样,约莫六十岁,两鬓雪白,头发黑白相间,双目有神,英气勃勃。达尔巴瞧他右袖空空,登时双手合十,呼道:“杨大侠,多年不见,近来安好!”
张陈二人一听,喜出望外。陈若师拱手道:“晚辈陈若师拜见师伯!”陈若师以师伯称呼杨过,为拉近二人关系。
杨过仔细打量达尔巴,二人已有数十年未见,一时未想起他是何人,问道:“敢问大师法号?”
“我是金轮法王的二徒弟达尔巴。当年襄阳一别,你我已有三十年未见。”达尔巴道。
杨过哦了一声,又问道:“原来是达尔巴大师,今日为何来终南山?”
达尔巴道:“我此行目的乃是为了谢罪。三十年前,你助我杀死叛徒霍都。我答应过你,日后不再踏入中原半步。但如今为化解我五个徒孙与峨眉派争斗,违约踏入中原。特来向你请罪。”
杨过笑道:“当年之约,我早就忘了。反而你倒有心记着,你是忠厚之人。当年我命你不能踏入中原,也是免你协从令师金轮法王,为害中原武林。你此行来中原,乃为化解争斗,实为善举,我怎会降罪。日后你来中原只要不为非作歹,你也无需再来终南山谢罪。”
达尔巴躬身道:“多谢扬大侠!”
杨过道:“大师,请移贵步,到寒舍一叙!”
达尔巴谢道:“多谢杨大侠盛情。怎奈我密宗事务繁杂,需早日回去。今日多有不便,来日再叙。”
杨过道:“大师既然有事,我不便强留。慕儿,替我送一下大师。”那汉子道声是。
达尔巴又道:“多谢杨大侠。还有两事,我需告知。一是峨眉派掌门人郭襄让我转告你,她想邀你去峨眉派一叙。”
“多谢大师带言。日后无事,我定会峨眉派拜访襄妹!”杨过道。
“另一事便是求杨大侠施以援手,救治这位少侠。”达尔巴指向张文通。
杨过瞧了一眼张文通,脸色红白分明,双目无神,呼吸不定,知他身染沉疴,说道:“大师放心,这二人是我义妹门人,我必尽力施为。”因陈若师言及自己乃是程英弟子,杨过误以为张文通也是程英徒弟。因而称他二人皆为程英门人。
达尔巴道:“那多谢杨大侠。”说罢,施礼辞别。那汉子引着达尔巴、藏边五丑离去。
杨过指着张文通,问陈若师道:“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陈若师扶起张文通,回道:“师伯,他叫张文通。”张文通因与众人急追杨过子女,体力又耗掉一大半,只能轻点下颔,以示行礼。杨过忙呼二人进屋细谈,并助陈若师将张文通扶进屋内坐下。
杨过又问道:“他是你师兄还是师弟?”
陈若师道:“他非我同门师兄弟!”
杨过惊道:“那他是你何人?”
陈若师道:“他是陆姨的义子!”陈若师提起陆无双与张文通关系,也拉近张文通与杨过关系。
杨过喜道:“原来是三妹的义子。真儿,快过来,见过你两位师兄妹。”
那少女拱手道:“我叫杨玉真,见过二位哥哥姐姐。”
陈若师还礼道:“多谢妹妹。我叫陈若师,今年十九,他叫张文通,今年二十。不知妹妹芳龄几何?”
杨玉真道:“如此说来,我该称你为妹妹,我今年二十三。今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陈若师顿吃一惊,瞧着杨玉真模样不过十六七岁,想不到既然还年长她三四岁,忙道:“好的,杨姐姐!”
杨过又道:“适才那位出去送客的是我长子,名做杨慕龙。”
陈若师赞道:“杨大哥英俊潇洒,武功卓绝,乃是当世翘楚。”
杨过听到陈若师夸赞,忽生愁云,忧道:“看来他也找过你们比武。慕儿生性傲慢,自以为是,不知天外有天,日后必闯大祸。”
陈若师道:“杨大哥是人中龙凤,师伯多虑了!”
杨过笑道:“知子莫如父!”忽转头瞧向张文通,问道:“文通,你染了何病?”
陈若师知张文通难受,便替他答道:“他中了火德上人和广寒星君一掌。他们二人掌法,一个属热,另属寒冷。他体内现存两股真气,各居半身。”
杨过又问道:“火德上人和广寒星君乃是何人,文通为何中他二人一掌?”杨过久不出江湖,因而不知火德上人、广寒星君之事。陈若师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粗说了一遍。
杨过听后,不禁赞叹张文通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又道日后若遇见火德和广寒二人,必出手教训一番,替张文通出这一口恶气。张文通道了一声谢。
杨过又替张文通把了一下脉,寻问张文通的病情。张文通休息片刻,体力稍有恢复,轻声回道:“我感到体内寒气退去不少,而热气逼人,似将我烧蚀掉。”
杨过听后,疑道:“此症状已有多久?”
张文通道:“不久,就在刚才被蜜蜂蜇过后。”
杨过一听,知道何人所为,脸色已露愠色:“慕儿竟然放玉峰蜇你们。”
杨玉真忙道:“爹,你还是先看看张师弟的病吧。大哥的事稍后再聊!”
杨过道:“你中掌已有月余,能熬到今日,应是依靠体内两股寒气、热气相互制衡。若是一股真气减少,你体内真气失衡,便显出另一股真气的症状。看来你是受了蜂毒,导致体内寒气减少,因而感到身体发热。”
张文通略有所思,猛地说道:“我明白了。我体内为何寒气减少。是因为蜂毒属热,而寒气属寒,二者相互抵消。减少我体内的寒气。”
陈若师听后,似有顿悟,喜道:“若依你所说,那你身上的寒气是否可以靠蜂毒可祛除?”
张文通道:“蜂毒着实可祛除我体内的寒气。但也能助我体内的热气,到时我可能会被烧死!”
陈若师失望道:“那还是无法根治你的病!”
杨过又仔细观察张文通面相手相,问道:“文通,这寒热二气是否被你分隔身体两侧?”
张文通点头称是。杨过道:“这就好办。等会儿我用玉峰浆涂满你身体的寒气那侧。玉蜂闻到香味,自然只会蛰你寒气那侧。只要你不运气,将寒气引入到热气侧,玉蜂决不会蛰你热气侧。如此以来,你不会被烧死!”
张文通喜道:“这样甚好。只是寒毒虽然祛除,但我体内的热毒如何解?”
杨过略思片刻,道:“这也容易。我有一张寒玉床,此床可吸收你体内热气,解你热毒!”
陈若师拍手喜道:“师伯,求你赶紧施为,救治他吧!”
杨过立让陈若师、杨玉真将张文通扶到门外空地上,又从怀中掏出药瓶,倒些玉蜂浆,涂抹在张文通身上寒气侧。俄而,玉蜂嗡嗡而来。众人忙躲在一旁,只见群蜂趴在张文通身上,蛰住涂抹蜂浆的皮肉。张文通忍者疼痛,调匀气息,令自己心平气和。未过良久,蜂尸遍地。
杨过瞧见张文通寒侧肤色渐渐如常,知他寒毒祛除将尽,旋即撮唇一吹,玉蜂嗡嗡飞去。杨过扶起张文通,道:“现在感觉如何?”
张文通被玉蜂蛰后,顿感身体暖了许多。他调整气息,内运玄功,将热毒分散周身,减缓热侧身体痛苦。寒气侧残留寒毒,尽皆被热毒冲没,寒毒全消。忽而,全身皮肤赤红。张文通回道:“师伯,我现在全身火热,不觉冰冷。”
杨过道:“寒毒已祛除赶紧。我现赶紧替你祛除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