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杨玉真拉着陈若师去瞧古墓中每间洞室。张文通心里无事,又乐意与陈若师呆在一起,也尾随二人。杨慕龙性格孤傲,不愿陪三人,便想离开古墓,回到山下草庐,去被杨过拦下,也只能陪张陈二人参观古墓。
杨氏兄妹先领着张陈二人瞧他们的卧室。室内极其简陋,除了寻常衣箱桌椅,无任何家具。陈若师奇道:“杨姐姐,这是你的房间,为何没有床具?”
杨玉真笑道:“我这房中是有床的,就在那里。”说着指向两根石柱间那条细长绳子。
陈若师惊道:“什么,就是这条绳子?”
杨玉真嗯了一声,道:“这条绳子便是我们的床。”
陈若师又问道:“那你们是如何睡觉?”
杨玉真本要回答,却被杨慕龙抢了先。只见杨慕龙左脚轻轻一点,跃到绳上,倏尔躺下,闭上眼睛,说道:“我们平时便是这样睡觉的。”
张文通叹道:“世间居然有如此睡觉姿势,真是奇哉!”
陈若师又问道:“杨姐姐,你们睡觉时候不会掉下来吗?”
杨玉真道:“睡习惯就不会掉下来了。我记得小时候刚这样睡的时候,经常掉下来。”
杨慕龙跳下绳子,傲道:“那是你太笨!当初我刚睡绳子的时候,可没有掉下来!”
杨玉真道:“对,是我笨。可是你连我都打不过,那你岂不是比笨还不如,那就是蠢咯!”
杨慕龙听后,鼻孔外张,怒目圆睁,气道:“既然你说我比不过你,那咱们再比一比。”
杨玉真嬉道:“哥,咱们都比了十几年了,还用比吗?我的玉女剑法是你全真剑法的克星!”
杨慕龙道:“咱们不比剑法,比拳掌功夫!”说罢,一拳打向杨玉真面心。
杨玉真将身一闪,嗔道:“你还真打!”
张文通担心兄妹二人大打出手,伤了彼此感情,急忙出手抓住杨慕龙的手腕,道:“杨大哥,你跟杨姐姐是亲兄妹,何必要动手动脚呢?”
杨慕龙瞪着张文通,喝道:“你竟敢抓我?”话音刚落,张文通便感到杨慕龙的内力冲入他体内。登时不敢大意,立即运功相抗。二人表面看来互相对视,宛若雕塑,实际暗流涌动,互相较劲。
陈若师不知发生何事,瞧他二人一动不动,问道:“你们怎么不动,又不说话啦!”正欲上前拆散二人,却被杨玉真止道:“不要动,他们俩正比拼内力!”
陈若师惊道:“比拼内力?”
寻常同门好友的切磋都是拳脚功夫的比试,而比拼内力只有面临大敌,生死存亡之际,才与敌比拼。且比拼内力无论胜者还是输者,轻者损耗内力,重者经脉尽断。
杨玉真瞧张杨二人额头上豆大汗珠直流,便知二人内力相当,再拼下去,就是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利,顿时叫道:“哥、张师弟,你们内功不相伯仲,没有必要再比下去。我看你们还是收手吧!我数三下你们一齐停止运功,你们看如何?若是同意,便点个头。如若不然,便摇头。”
张杨二人觉得杨玉真所说在理,且二人也无深仇大恨,没有必要再斗下去,便都点了一下头。杨玉真连数三下,张杨二人各自撤掌,跳开一步,调匀气息。
杨慕龙眯着眼睛,暗中观察张文通的气色,见他气息平和,面色红润,暗思:这小子居然这么快就调和气息,看来他的内功也算深厚,比全真教那帮牛鼻子强了不少。日后再找机会,瞧瞧他拳脚刀剑功夫如何。
杨玉真瞧二人气色缓和,恐二人又生打斗之心,便拉着陈若师的手,说道:“若师妹妹,张师弟,我再带你们去瞧我们练功室。”二人齐道声好。三人旋即奔出洞口。杨慕龙遇到张文通这般劲敌,便寻思着与他比试,也紧随着张文通出了洞门。
过不多久,四人到另外一间石室。这间石室前窄后款,东边半圆,西边却是三角状。陈若师问道:“这间石室的形状为何这么古怪!”
杨玉真道:“听妈说,这间石室本是全真教的祖师爷王重阳练功的地方。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发镖。”
张文通问道:“为何全真教的祖师爷会在活死人墓里练功?”
杨玉真道:“张师弟,你有所不知。这活死人墓原本便是王重阳前辈居住之所。后本门祖师婆婆与他打赌,他将这活死人墓输给祖师婆婆。自此活死人墓便归本门所有。”
陈若师摸着石室墙壁,在石室里来回徘徊,自道:“这位前辈令人钦佩。”
张文通问道:“陈姑娘,为何突发此言?”
陈若师道:“你瞧这墙壁!”
张文通双目凝视四周的墙面,发现墙面坑坑洼洼,有不同程度的痕迹,杂又乱,乱又多,应为十数年练功之效,不禁叹道:“看来这位前辈勤学武功,着实令人敬佩。”
陈若师忽指着洞顶,问道:“杨姐姐,这上面花纹符号是什么?”
众人也往抬头瞧去,杨慕龙接道:“是我所练的全真剑法!”
张文通一听剑名,又想起全真教和全真教祖师王重阳,忽道:“这套剑法可是王重阳前辈所创?”
杨玉真道:“不错,真是王重阳所创。”
张文通仔细瞧那全真剑法图谱,不禁赞道:“这套剑法博大精深,威力无穷。”
杨慕龙傲道:“那是自然!”
杨玉真道:“这套剑法还不属上乘,我带你们再瞧一瞧这套剑法的克星!”说罢走到东边,伸手到半圆的弧顶推了几下,一块大石缓缓移开,现出一扇洞门。杨玉真领着张陈二人进入洞门。里面又是一室,与先一间处处对称。杨玉真又让张陈二人抬头看石室顶。室顶也是刻满了无数的符号。
杨玉真道:“这套剑法就是玉女剑法,由妈教我的,专门克制全真剑法!”
张陈二人又仔细瞧着这玉女剑法,有几招曾是杨玉真所使过。张文通问道:“杨姐姐,这套剑法是何人所创,为何要专克全真剑法呢?”
杨玉真道:“这套剑法是本门祖师婆婆所创。听妈说祖师婆婆为了在武功造诣方面胜过王重阳,便潜心研究全真剑法,悟出这套剑法。”
张文通奇道:“这祖师婆婆好生奇怪,似乎是王重阳前辈对头。先是从他手中夺走活死人墓,又钻研一套克制全真剑法的武功!”
杨玉真道:“此事说来话长,传闻当年王重阳未出家做道士时,曾与祖师婆婆有一段情缘。只因当年金人作乱,王重阳以身报国,慢待祖师婆婆。二人便生了间隙。祖师婆婆因而打赌,夺了他活死人墓,逼他在这终南山出家做了道士。二人误会越来越深。王重阳后建立全真教,祖师婆婆便创立古墓派。王重阳钻研出全真剑法,祖师婆婆便钻研这套玉女剑法,来克制全真剑法。”
张文通叹道:“真是一对怨偶鸳鸯。”说着偷瞄陈若师。
陈若师正瞧着玉女剑法图谱,忽然拍手赞道:“祖师婆婆真是厉害,居然能自创破解全真剑法的招数。适才张大哥说全真剑法博大精深,依我看这玉女剑法便是天下第一。杨姐姐,我想学这套剑法,你能否教我几招!”
杨玉真笑道:“我教你但是无妨,只不过怕你不愿学!”
陈若师急道:“不管多大的苦处,我也愿意学!”
杨玉真指着一处图文,说道:“这套玉女剑法练时,全身热气腾腾,需全身衣服敞开,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生。”
陈若师听后,耳根登时红透,忙道:“不学了,不学了,羞死人了!”
杨玉真道:“这玉女剑法是本门的无上至宝,但这活死人墓中还藏着一本旷世经典的武学秘籍,远胜玉女剑法。”
陈若师拍手喜道:“杨姐姐,那赶紧带我去瞧瞧。”杨玉真道声好,拉着陈若师的手,奔向另间石室。张文通和杨慕龙紧随其后。
此刻,杨过带着小龙女到了古墓入口的石室。小龙女不知道杨过为何将他带到此处,便问道:“过儿,为何带我到此?”
杨过柔声道:“龙儿,等会儿你就知道。能否陪我一齐躺在那口石棺?”说着指向通向出口的石棺。小龙女点了点头。杨过推开棺材,抱着小龙女跳入棺内。二人相视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