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司徒星被杨慕龙打倒在地,因他在神农帮的辈分较高,武功又是帮内第三的好手,今日被人踹到在地,颜面无存,心中顿时恨透杨慕龙,当下假咳两声,偷摸从怀中掏出一包痒身粉。若是沾了一丁点儿的痒身粉,皮肤立时奇痒难忍。
司徒星瞧杨慕龙正与尹重则、侯镇酣斗,趁其不备,将粉末朝杨慕龙一洒。不料被杨玉真瞧见,提醒杨慕龙。杨慕龙登时将身一闪,躲过此劫。恰好瞿让正在杨慕龙身前,痒身粉迎面洒来,周身上下立时沾满痒身粉,顿感全身痛痒,立时倒地打滚挠痒,大喊:“痒死啦!”
司徒星本欲教训杨慕龙,不料瞿让中招,心中顿时后悔。杨慕龙瞥见瞿让如此痛苦,心中暗道:险中毒手,否则便与此人一般!倏地顿起杀心,斜视司徒星。司徒星瞧他神色,不寒而栗,后背直冒虚汗。
侯镇见本帮弟子如此痛苦,登时佯怒道:“你这小子,暗施奸计,害我帮众。今日我非要你的狗命!”虽说瞿让中毒是司徒星所为,但侯镇将此事转祸给杨慕龙,一可以俘获人心,令九大帮派齐心,二可以污蔑杨慕龙,挑起九大帮派与杨慕龙仇怨。
杨慕龙冷冷一笑,道:“他中的毒,和我没有……”
“干系”二字未出口,侯镇举扇杀到。司徒星以为侯镇以德报怨,未怪罪他暗施毒手,使瞿让惨遭痒身之痛,顿感大德,提锄杀向杨慕龙。尹重则也大喝杀到。三人合力围攻杨慕龙。
杨慕龙轻功绝顶、剑法精妙、掌法奇特,三功混为一体,施展开来,鸟追不上、水泼不进、风力不及,斗得三人汗流涔涔。
四人斗了四五十余招,群雄难胜杨慕龙。侯镇思道:这小子功夫远胜于我等。若再斗一阵,必然大败,到那时反而会放走这伙人。不如趁乱,赶紧挑起这伙人与九大帮派打斗。
乘众人酣斗之时,悄按扇子的机括,一枝寸长极细银针射向司徒星。司徒星未加防备,针入胸口,登时毙命。杨慕龙正好剑及司徒星,司徒星轰然倒地。旁人瞧见,误以为司徒星被杨慕龙所杀。
侯镇立时大喊:“不好啦,不好啦,司徒星被这小子杀啦!”
杨慕龙一听,便知诬陷,勃然大怒,一招“细斟北斗”,转头扬剑一刺。侯镇未曾防备,急忙伸扇一挡。杨慕龙急速变招“斜风细雨”,刷刷数剑,连刺侯镇胸、腹,招招致命。幸得尹重则赶到,格开杨慕龙一剑,救下侯镇。巫山帮帮众急将侯镇拉回。
侯镇身中数剑,尽是皮外伤,但佯装成重伤,故作奄奄一息,指着杨慕龙说道:“他……他……他暗施……毒……毒针……杀……杀……杀死司徒……大侠!”
群雄闻之,众愤激起,尤以神农帮最盛。有人忽道:“这个王八羔子,咱们公平决斗,竟暗施毒手,算什么英雄好汉!”此言一出,群雄附和,“老子看,咱们也不要讲仁义道德,大家伙一齐上,杀掉这小贼!”“咱们不要放走他们其中一人,管他娘的昆仑派!”“我神农帮定报此仇!”“他们先害巫山帮的瞿少侠,又毒死司徒前辈,还想置侯前辈于死地,这伙人绝不能放过!”
群雄齐喊一声杀呀,百余人冲杀过来,将张文通等人团团围住。有些不明事理的巫山帮帮众也冲过去,侯镇也不加以阻拦,悄然带着二十余帮众上山遁去。只留下两三名亲信观看局势。
百余人混战一起。陈杨二女虽然旁观战,但时刻警惕,发现群雄杀来,各自施展武功自保。陈若师使出落英神剑掌,连击数人。杨玉真也使展玉女剑法,瞬间刺伤十余人。石怜儿武功微末,自保不足,时时喊道:“文通哥哥,救命啊!”这喊声旋即被淹没在杀声之中。
陈杨二女离她最近,虽平日里不喜这位大小姐,但也有恻隐之心,不想她受伤,二人立她左右,尽力保护。
杨玉真忽嬉道:“石姑娘,你的文通哥哥不愿救你,你还想他作甚?”杨玉真想撮合张陈二人,便有意劝石怜儿离开张文通。
石怜儿道:“不,文通哥哥会救我的。只是他无法脱身过来!”
杨玉真边斗边笑道:“你文通哥哥武功高强,怎会无法脱身。你想想平日里他对你种种,你便知他对你的心意!”
石怜儿细思这近月来与张文通相处,张文通对她礼爱有加,事事顺从,足能说明也是爱她的,绝非杨玉真所说那般,不禁怒道:“文通哥哥是喜欢我的,他不喜欢我,为何会迁就我,又为何愿带我来中原。”
石怜儿年纪尚小,未能真正理解何为真情真爱,勿将张文通的尊重当成爱意,一直意淫其中。杨玉真心里不禁叹道:当局者迷。只因群雄紧逼,无暇回应石怜儿的话。石怜儿误以为她无话可说,便抖数精神,数落杨玉真道:“我知道你为何要劝散我和文通哥哥,是因为你嫉妒我,你也喜欢文通哥哥,见不得我与他在一起,是不是?”
杨玉真一听,火冒三丈,她与张文通只有朋友之情,绝无半点恋人之意,竟被石怜儿这番血喷,怎奈群雄此时围攻甚紧,不敢分神回话,但有意教训石怜儿,故意躲过一脚,踢到石怜儿。
石怜儿知道是杨玉真耍坏,登时气道:“你是故意的!”杨玉真并未答话,石怜儿更加生气,竟一通乱拳捶去。杨玉真登时剑法大乱,腕、肩、肋分中数招。恰有一枪直刺她胸口,陈若师见状,急忙用掌格开那枪,不期手臂中了一枪。杨玉真立使踢断那枪。陈若师忍痛道:“石姑娘若是想发脾气,请退敌之后再发,否则大家都会没命!”
石怜儿瞧她臂上鲜血染红袖子,心中惧怕,忙道:“陈姐姐,我知道了!”忽有一刀劈向石怜儿,陈若师急忙将她拉开,使出兰花拂穴手,拂开那刀,但久战之下,气力少了许多,虽能拂开,但手腕也受重击。
张文通被谢冰、白浑等数十人围攻,无法脱身,余光瞥见陈若师多遭刀剑,心中急切,恨不能飞奔至她身旁,替她挨着几刀。陈若师渐感不支,她的肩、臂、腕、掌、腿、股,都受到皮肉伤。杨玉真一人难以护住陈石二人,但她自保有余,只是受些轻伤。
石怜儿面对着刀光剑影,大惊失色,大声喊道:“文通哥哥快救我,文通哥哥快救我!”声至嘶哑也未见张文通前来,鼻头一酸,竟大哭起来。忽而,两个铁枪门门人手提长枪,直刺石怜儿左右两排肋骨。陈若师自身难保、杨玉真正奋勇杀敌,二人皆无暇救她。石怜儿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命丧此处,登时吓得紧闭双眼,大声尖叫。只听得“硁硁”两声,石怜儿睁开眼睛,那二人的长枪竟被杨慕龙削断。
适才杨慕龙被尹重则和十数名神农帮弟子围攻,先自保门户,不敢抢攻。待双方斗了十数合,他发现对方武功最高就是尹重则,神农帮弟子的武功不过尔尔,虽然他们兵器不一样,有锹、铲、锄、锤,但所使的招数与司徒星是大同小异。杨慕龙若与神农帮弟子交手,立出杀招,若与尹重则交手,便力求自保。尹重则手持大刀,刀法沉稳,重守不重攻,不似杨慕龙的长剑轻便,纵有十数帮手,也不能占到半点便宜。
杨慕龙与尹重则交手暇机,又连伤七八人。后又有十数人将杨慕龙围住。杨慕龙又是竭力厮杀,杀心顿起,连杀数人。一时之内,无人敢近他三尺之内。杨慕龙乘机挥剑直取尹重则性命。尹重则被杨慕龙逼退七八步,虽有一两人挥兵,阻拦杨慕龙,却被杨慕龙一剑或割喉,或刺胸,再无人敢拦。
尹重则见退无可退,舞刀杀向杨慕龙。杨慕龙蓦地将剑收在背后,使出“行尸走肉”,踢出一脚,这一脚发出时恍恍惚惚、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尹重则还未瞧见腿影,就听得砰的一响,正中胸口。尹重则由于体胖,踉踉跄跄向后连退数步,往后一倒。恰在尹重则身后有一人手持长枪。那人未料到尹重则退至身前,长枪还未收到身后,便贯入尹重则胸口。尹重则当场毙命。
杨慕龙登时喝道:“还有何人敢上前一步,与我比试!”这一喝惊得众人不由得后退一步。杨慕龙长剑一抖,寒光闪闪,倏尔环视群雄,道:“若想活命,还不快滚!”群雄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成群逃去。
恰在此时,杨慕龙瞥见石怜儿有难,急忙跃到她身旁,帮她解围。石怜儿一瞧是杨慕龙,不是张文通心凉半截,但在这生死关头,杨慕龙救她一命,顿时对他好感倍增,道:“谢谢你,木头人!”
话音刚落,杨慕龙将那两名铁枪门门人刺死,回道:“不客气,石姑娘!”说罢,牵住石怜儿的柔荑,边战边退,退至杨玉真和陈若师身旁。石怜儿莫名被他牵着,登时一羞,但在这紧要关头,她不敢将手抽出,就任他握紧。
杨玉真瞥见杨慕龙杀到,喜道:“哥,你终于来啦!”
杨慕龙边战边道:“闲话少说,陈师妹,你快站在石姑娘身旁!”
陈若师立时退至石怜儿身旁,忙道:“多谢杨大哥!”杨氏兄妹在二女一前一后,护住二女。群雄一时难以打败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