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厅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众人都瞧不见其他人身影,立时停止打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以免身旁乃是对方之人。张文通朝着陈若师方向,依着墙壁缓缓走去,忽碰到一人手,急忙拉住,拟道:“若妹,跟我走!”但觉到那人手掌冰凉,便知这是广寒星君的手,暗叫不好。
广寒星君忽感被人抓住手,不似火德上人手,立反手扣住那人手,要将这手折断。但张文通使了一个缩骨大法,将手缩回,立即闪到一边。
贾升忽感四周寂静,没有打斗之声,也是惊疑,问道:“为何都没有声响?”
“义父,厅中灯火熄灭,瞧不见人影!”贾亮回道。
贾升一听,心中大喜。若在黑暗中打斗,贾发便如同瞎子一般,而他听力敏觉,犹如明眼傍身,贾发一举一动,他能感知到。忽地大笑道:“老三,赶紧出招吧!”
贾发听见这笑声,登时心慌,他也知道贾升能听音辨位,不敢回声应答。火德上人忽道:“黑暗之中打斗,对贾庄主甚是公平。大家都瞧不见对方,完全可以凭借真本事来比试!”火德上人的话虽明着帮贾升,但实则帮贾发,又想通过声音干扰贾升。
贾升暗自冷笑,倏地一个箭步,朝着火德上人胸口踢上一腿。火德上人听见身前有风,知道有人来到身前,不敢大意,立用掌挡住胸前。但因目不见物,这一掌偏了数寸,仍被贾升脚尖踢到肋骨。火德上人退了几步。但贾升也没讨好,小腿被轻微烫伤。
贾升忍着痛楚,冷道:“国师还是少说点话,以免我打错地方,伤着你!”
火德上人忍言不发,心道:在黑暗之中打斗,我定然胜不过他。还是另想计策,助贾发一臂之力。
贾升见火德上人不说话,暗自高兴,笑道:“老三,咱哥俩现在再好好的比试一番!让我瞧瞧你这十几年,功夫是否有长进?”说罢,一阵阴笑。
贾发听后,毛骨悚然,他深知在黑暗中打斗,绝非贾升敌手,且自己的大腿受伤,移动不便,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之际,只能呆立不动,不让贾升发现自己的行踪。
贾升见没用动静,便轻轻挪向贾发适才打斗方位。贾发听见贾升的脚步声,登时屏住呼吸,深怕被贾升听见。贾升用枪头触地,打探周围是否有人。俄而,打到贾发腿上。贾发大惊,急忙踢开枪头。
贾升冷笑道:“老三,原来你在这里!”正说间,将单枪化二,横打贾发肩、腿。又踢出右腿,来一招窝心脚。贾发听见挥枪声,但不知枪从何处打来,便向右侧挥刀,不期防住贾升的打肩枪,却没防住贾升打腿枪。贾发登时倒地。
贾升听见声响后,冷道:“老三,今日苍天有眼,让我能手刃你,为相爷报仇,受死吧!”说罢,一枪直刺贾发。
“啊!”贾升突然大叫一声。厅中众人目不视物,听见这一叫,无不惊骇。原来,贾发倒地后,乘贾升不备,倏地挥这手中断刃砍向贾升,竟将贾升小腿砍伤。贾升立时中刀倒地大叫。
贾发蹲着身子,因瞧不见贾升,不敢乱动。贾升大骂道:“老三,你他娘的竟敢伤我。我的腿啊!”
贾亮一听贾升受伤,急呼:“义父!”
贾发听见贾升叫骂,暗道:想不到老瞎子腿折了,老子趁现在将他给杀了,以免留有后患!想罢,坐立起身子,举起断刃劈向贾升倒地之处。
黑暗之中又听见一声尖叫。众人大惊,贾亮以为是贾升受伤,有急道:“义父!”
忽听得贾升道:“亮儿,我终于手刃了贾发这奸贼!”
原来刚才贾升大骂是为了引诱贾发杀他。等他听见贾发举刀声,将双枪合二为一变成双尖枪,贯入贾发肚腹。贾发惨叫一声倒地。贾升顺着枪杆,摸到贾发的天灵盖,笑道:“老三,咱们兄弟一场,不要怪大哥心狠,只怪你坏事做绝。”说罢,一掌打碎贾发天灵盖。贾发登时断气。
贾升长舒一口气,忽听得火德上人道:“恭喜贾庄主手刃仇家。希望贾庄主不要忘了咱们事先约定,请将藏宝图交予我手。”
贾升方才意识到贾发虽死,但火德上人和广寒星君尚在。适才与贾发剧斗,令他伤痕累累,无法再与火德上人和广寒星君恶斗,只能将其赶走,只是他的那份藏宝图已被毁掉,无法交到火德上人手中。但转念一想,或许贾发身上便藏有一份藏宝图,便一面搜贾发身,一面道:“国师放心,我决不会食言!”正说着,从贾发怀中摸出一张羊皮纸,料想必是藏宝图无疑,便揉成一团,朝着火德上人扔去。
这一掷乃是贾升拼尽全力,暗含劲道不小,打中火德上人左肩隐隐作痛。那羊皮纸倏地落地。火德上人暗道:想不到这瞎子打了许久,气力不减。
火德上人蹲下身子,摸黑拾起那张羊皮纸,道声多谢。贾升道:“国师既然拿到我的那份藏宝图,就请离去。”
火德上人登时一愣,若只拿到一张藏宝图,也是拿不到贾似道宝藏,需集齐四张地图和玉佩,便道:“贾庄主,眼下我不见一物,我怎知这张地图,是真是假。还请贾庄主点灯,让我验明真伪!”
火德上人想诓贾升点灯,好乘乱夺走余下藏宝图和钥匙。贾升识破火德上人心思,道:“国师,我贾升说一不二,既然答应你,便不会给你有假。”
“小心能使万年船。我需验明真伪。方能安心!”
贾升冷笑数声,忽地拾起贾财断刃,飞掷火德上人。火德上人感到刀风,忽地将袖袍一甩,挡住飞刃。只因瞧不见飞刃方向,虽然将飞刃打落,但不期袖袍被划出一道口子。又听得贾升道:“国师,我不想得罪朝廷。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到,现放你们出去。亮儿,打开铁门,送客!”
贾亮道了一声是,便沿着墙壁摸到后堂按下机括,将铁门打开。忽听得一阵隆隆之声,众人便知铁门抬起。贾亮又从后堂摸着墙壁到了大厅,喊道:“开门,送客!”
门外庄客听见,立时将厅门踹开,一丝光亮照入厅中。火德上人见门外有数十名庄客,执刀拿枪,又瞥向贾升。贾升早已站起,只是厅内光线昏暗,瞧不清贾升气色,正欲上前一探,便听得贾升喝道:“国师,为何还不走。”
火德上人见他多次敦促自己离去,心中狐疑,只道贾升身受重伤,敌不过他,忽而想唬他离去。当下惧意全无,向前迈了一大步,正要大笑。忽觉右臂一阵酸麻。原来是贾升乘二人不备,偷将磁线手套脱掉,使出蚊须针。只因厅中昏暗,火德上人未瞧见他的手法,又加上大意,未曾防备,便着了贾升的道儿。可惜的是贾升身受重伤,飞针之力大减,只能插入火德上人皮肤内不到半寸。
火德上人见贾升仍有战力,不能久留,一时惊慌,来不及细想,便道:“贾庄主,青山常在,流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罢跳到门外,飞跃离开。广寒星君紧随其后,飘然离去。临行前,二人齐抓一名庄客,忽使一掌,将庄客打翻在地。那庄客一命呜呼,霎时脸上一半如炭黑,一半如冰霜。众人大骇,不敢追赶。
贾亮见火德上人远去,便命人将厅中蜡烛点亮,瞧见贾升脸色苍白,身上伤口处的鲜血汩汩而流,立时将贾升扶到轮椅上,问道:“义父,你怎样?”
贾升道:“还好,没什么大碍!”
文若二人、贾氏双姝也一拥上前,询问贾升状况。贾升听见张文通说话,冷道:“你小子也是鞑子的走狗?”适才张文通和火德上人的对话,被贾升听见。贾升以为张文通也和贾发一样是为蒙古卖命。
张文通道:“晚辈并非鞑子走狗。若是走狗,那火德上人岂会杀我?”
贾升似觉有理,如今纵使张文通是鞑子走狗,依他身体状况,也拿张文通没有办法,因而也不深究张文通是否是走狗。
贾氏双姝齐谢道:“多谢大伯,替侄女报仇!”
贾升一听二人称呼,立道:“你们是老二的那对双胞胎!”倏地回想起十余年前双姝的百日宴上,曾抱过她俩。
贾瑜道:“对,我爹就是你的结义兄弟!”
贾升忽问道:“你二人可找过婆家?”
贾瑜一听,双颊羞红,饶的是贾琼性格直爽,道:“还没有!”
贾升道:“很好,我替你们爹做主,将你们许配给亮儿!”
双姝登时一愣,不置可否。陈若师平日不喜包办婚姻,插道:“庄主,这儿女婚事为何如此草率为之?她们姐妹与少庄主从不不识,怎能凭你一句话,就将她二人许配少庄主?”
贾升怒道:“你是哪来的黄毛丫头,竟敢指责我?”
陈若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贾升续道:“她们爹要是知道她们嫁给亮儿,也会同意此事。亮儿乃是相爷嫡孙,我们只不过是相爷的奴才,能与相爷家攀亲,那是我等荣耀。”
贾升缓了一口气,又道:“你们两个女娃儿快点同意!”
贾氏双姝细想自己已无家人亲眷,此时若能找一户人家,安身立命,也是挺好,又见贾亮仪表堂堂,家境殷实,此等夫婿也算上等。二人点头道:“全凭大伯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