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师报仇心切,急于赶赴扬州,杀死汪如海。二人便骑快马飞奔至扬州。一路上,二人又比以前亲昵,有说有笑。由于二人未点破,张文通仍以为陈若师对他仍是朋友,不敢另作他想。
二人赶了几日路,又至定远县。张文通想去拜访周梓琦,便恳求陈若师同去周家。陈若师心想此去周家中也是顺道,并不耽误功夫。便欣然应允。
二人还距周家百丈远时,便望见周家门前刀光剑影,暗藏厮杀之声。俄而一队人马冲出周家。张文通大惊,登时策马赶去,陈若师紧随其后,一瞧究竟。过不多时便到了周家,二人发现周梓琦肚腹间插着一把钢刀,鲜血汩汩而流。
张文通立时抱起周梓琦,急道:“陆婶,陆婶,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周梓琦不停大口喘气,见是张文通,露出一丝笑容,道:“快……快……快去救我儿子!”手缓缓抬起,指向刚才那队人马撤离的方向。
张文通不明所以,忙问道:“谁是你儿子?”
“就是……就是那天和你同来,来……”周梓琦用力地提起一口气续道,“来我家那位赵公子。”
张文通略加回忆,惊道:“你说是少主,他是你儿子?”张文通难以置信。
“不!”周梓琦用力的抓住张文通的手道,“他脚有……有六颗痣。”那日赵昺来周家洗脚,被周梓琦瞧见脚板。周梓琦后又得知他的身份,便才知道那是她亲生儿子。
张文通大惑不解道:“当年到底发生何事?陆丞相不是偷龙转凤,抱着您的孩子跳海身亡,怎么少主成了您的孩子?”
周梓琦已经无力再叙述当年之事,只见她摇头道:“没……没。帮……我……救……他……照……顾……他。”
张文通瞧着她舐犊之情,甚是心酸,倏地落泪,虽然他与赵昺的诸多不和,但此时此刻他仍是点头答应周梓琦去救赵昺,并照顾他。
周梓琦含笑道:“谢……谢!”说罢,散手而去。
张文通合上周梓琦的双眼,道:“陆婶,我答应您救回您儿子,安息吧!”
陈若师在旁,也是十分悲痛,滴下几滴眼泪,道:“现在怎么办?”
张文通放下周梓琦,站起身道:“陈姑娘,你先帮我把陆婶收殓起来。待我去救回少主,再将她入土为安。”陈若师点头同意,道一声好。
张文通立时骑马,追赶那群人马,追了十数里,方才追上。张文通登时纵身飞起,将最后面二人踢下马。二人落马大叫,余下劫匪闻之大惊,立即调转马头,见只有一人前来解救赵昺,登时放宽心。
赵昺见张文通前来营救,顾不得以前恩怨,大喊道:“张文通,快来救我!”
劫匪登时狠抽他一鞭,怒道:“给老子闭嘴!”
张文通见劫匪共有十八人,被自己踢伤两人,还剩下十六人。这十六人皆使的是漠北弯刀,看来是漠北人士。又瞧向赵昺和何香怡,见他二人绑在马背之上。
匪首指向赵昺,问道:“你是来救这混小子的?”
张文通冷道:“既然知道,还不快把他放啦!”
匪首大笑道:“哈哈哈!让我放他,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罢十名劫匪骑马从张文通左右两侧杀来。张文通倏地跳起,来一招“马踏双燕”,踢打适才被他打伤二人的坐骑。那两马吃疼,急驰向前,冲乱十名劫匪。
张文通躲在马后飞奔,乘劫匪乱了阵脚,立时抓住一人马缰,将身跃起,踢倒那人。剩余九名劫匪登时挥刀砍向张文通。张文通一溜烟儿钻入马腹,夹紧马腹。那马吃疼,左右冲撞。群匪大惊,纷纷拽稳马缰,避开那马。张文通顺势在地上拾起一把弯刀,乘乱割掉群匪马鞍。群匪受不了颠簸,纷纷落地。
匪首大惊,不敢小觑张文通,登时跃起身子,将脚点在张文通马背上,使了一招千斤坠,那马承受不住这股力道,四腿顿时跪地。张文通立急滚出。三名劫匪迅速策马奔来,欲将张文通踏死。
张文通不敢停歇片刻,单掌击地,身子倒飞,连踢两只马首。两马吃疼,乱蹦乱跳,劫匪拉缰不住,摔倒在地。余下一匹马见同伴乱跳,不敢向前。
匪首斥令群匪围住张文通,倏的跳入包围圈,朝着张文通招手,示意要与张文通单挑,又欺他年轻,让他先出招,道:“小子,让我来瞧瞧你的高招!”
张文通也不答话,使出“逍遥仙游”,霎时闪到匪首身前。那匪首暗惊,心道:这少年的功夫如此了得。适才有点儿托大,方才令他近我身旁。想罢,双掌齐出,打向张文通胸口。
张文通一闪,躲到匪首的身后。匪首又是一惊,立使一招“鲤鱼摆尾”,右脚向后踢出。张文通又是一闪,顺手按住匪首左肩。那匪首忙用右手抓住张文通的右手,而左手竟使出一招“黑虎掏心”,直抓张文通的下三路。张文通大惊,没想到这人竟使出这一下三滥之招,惊得急退数步。
匪首不容张文通停歇,欺到张文通身前,左手成掌,右手化拳,一掌一拳攻向张文通的两肋。张文通还未反应,双肋便各中一记。幸得张文通退的急,双肋只中了半招,索幸伤势不重。匪首乘胜追击,掌拳互换,左手化拳,右手成掌,又是急攻张文通。
张文通吃了他这一记,便有所防范,立即使出“不知晦朔”,掌影重重,瞧不清从何处出掌。匪首掌拳互换速度也登时变快,想以快制快。二人掌拳相交,便感到对方武功不凡。张文通与匪首对拆数十招,便察觉对方拳掌互换之间暗含门道。拳所含力道大,乃是攻招。掌所含柔劲大,乃是守招。拳掌交换实乃攻防互换。
想通此点,张文通故意卖一个破绽,逐渐加大右手的劲道,减小左手的劲道。二人又接了数招。匪首感到张文通左手力气不支,便出拳急攻张文通左手,用掌敌住张文通的右手。匪首连使几招,拳劲加大,掌劲减小。张文通见势,立即变招,双掌横切匪首掌拳。匪首大惊,未料及张文通会变招。由于掌劲变小,难敌张文通这一招,手掌外侧挠骨被震断。匪首出招顿时变缓,张文通立即急攻匪首面门,胸口。匪首连中数掌倒地。
张文通傲然道:“现在,我可以救人嘛?”
这一句点醒匪首,匪首立急拍手示意手下横刀架于赵昺、何香怡脖间。匪首按住胸口,站起身道:“你若想让他们活命,就赶紧滚,否则,我让他们人头落地!”
张文通哼了一声,冷道:“你若想杀他们,请自便。他俩的死活,我并不关心。”
此时张文通十分冷静,他知道若自己表现过于关心赵昺生死,劫匪必会以此来要挟,反会令其逃脱,不能救下赵昺。但赵昺却不知其中深意,登时怒道:“喂,张文通!我虽和你有仇,你也不能如此害我吧!”说着,挣扎着身子。劫匪立马按住赵昺,不令他动弹。
匪首一听,便知二人有过节,指着赵昺,道:“你既然和他结下梁子,为何还来救他?”
张文通道:“我想带他去见一个人。”
匪首一听,便觉得赵昺还有利用价值,不禁奸笑起来。岂料张文通又道:“不过,那人是死人,所以我并不关心他的死活。!”
话音刚落,赵昺又急道:“张文通,你是不是有病,为何带我去见死人?”
匪首极不愿听赵昺在旁聒噪,真恨不得将他一刀捅了,以泄心中之气,但他接到上峰的命令,必须活捉赵昺,不能杀死。他适才说杀死赵昺,只是为恐吓张文通,但瞧张文通横眉冷眼,似对赵昺的生死置之不理。这倒难为了匪首,不知如何是好。
匪首心生一计,缓缓退后,大手一挥命令众匪围攻张文通,自己乘机翻身上马,带着两名劫匪和赵何二人逃离。众匪围住张文通,刀光闪闪,欲要群起而攻之。
忽然,一阵马嘶奇袭过来。片刻间,一伙人马冲杀过来。两把飞刀直取看着赵昺和何香怡的劫匪。两名劫匪未曾提防,飞刀直没胸口,应声倒地。
匪首大惊,立即拍马逃走。只听得一人喝道:“哪里走!”从腰间掏出三把飞刀掷向匪首。匪首眼尖,连躲三刀。那人又掏出一把飞刀直接掷向匪首的坐骑。那马后腿中刀,登时腿软。匪首忽地滚落在地,但他不敢停留,拔腿飞奔。那人策马追赶,却被众人止住:“安兄弟,穷寇莫追。”那人方才勒紧马缰不追。
张文通仔细瞧这群人。原来是五峰山众人。适才掷飞刀的是安宝庆,制止安宝庆的是文长杰。文长杰率众人杀散群匪,救下赵昺和何香怡。安宝庆翻身下马,跪地道:“属下解救来迟,让少主受惊了!”
赵昺忽地狠踹安宝庆一脚,怒道:“你们为何现在才来。你们要是再慢一步,恐怕我已经成了别人的刀下鬼。”说着,横了一眼张文通。
安宝庆低头急道:“少主责备的是,属下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