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梓图带着曾婉儿来到江宁,先找一家客栈安顿下来。曾梓图又出去办了一点别的事,才带着曾婉儿赶往栖霞山。曾婉儿问:“爹,您说明秀师太会收我为徒吗?”曾梓图说:“爹到那里好言相求。你这么灵透,又有基础,我想她一定会喜欢。”曾婉儿充满期待。
吴秋遇和小灵子一路尾随,跟着到了栖霞山。吴秋遇问小灵子:“婉儿小姐是来拜师的。咱们有机会问出如梦的下落吗?”小灵子说:“咱们去问,她当然不会说了。”吴秋遇说:“那怎么办?咱们一直跟着她也没用啊。她要真拜了明秀师太为师,估计一时半会不会走,咱们要一直等她吗?”
小灵子笑着说:“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吴秋遇问:“什么办法?”小灵子说:“她拜了师,自然要听师父的。咱们都见过明秀师太,她是好人。一旦得知你和如梦姐姐的事,我想她一定会帮忙的。待会我先想办法混进去,跟师太说明情况,让她设法问出如梦姐姐的下落。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找到如梦姐姐了。”吴秋遇听了大喜:“灵儿,你太聪明了。”
小灵子说:“这个事只能告诉明秀师太一个人。我怕知道的人多了,早晚传到曾婉儿耳朵里,到时候她又要把如梦姐姐藏起来。”吴秋遇点头称是。小灵子忽然有些担心:“秋遇哥哥,你说明秀师太忽然问起如梦姐姐的事,曾婉儿会不会有所警觉?”吴秋遇说:“师太见过如梦。我听如梦说,那天曾可以带人去少林寺,师太没去,而是带着众弟子在封禅台留守,跟如梦打过交道。”小灵子说:“难怪那天没有看到栖霞派的人。既然师太见过如梦姐姐,那过问一下也很正常。这样就没问题了。”
两个人只顾说话,把曾梓图父女跟丢了。好在知道他们要去那,便找人问了路,径直来到三茅峰。远远看到那块刻着“栖霞派”三个字的巨石。小灵子说:“前面应该就是栖霞派的地盘了。看来他们已经进去了。秋遇哥哥,你先找地方藏起来,我想办法混进去看看。”吴秋遇嘱咐她小心一点,找地方藏好。
小灵子快步走过去。两名栖霞派弟子拦住她。其中一个是序馥,说:“姑娘,这里是栖霞派修行的地方。你到别处去游玩吧。”小灵子张望了一下,问:“姐姐,刚才有没有一对父女来过?他们姓曾。”序馥说:“有啊。你们是一起的?”小灵子说:“我们说好一起来的,不小心走散了。他们现在人呢?”序馥说:“听说我师父不在,他们就走了。”小灵子一愣:“走了?他们说过要去哪吗?”序馥摇头:“这个他们没说。听说我师父下山去了江宁,他们就匆忙走了。”小灵子道了谢,慢慢转身往回走。序馥和另一名弟子重新隐身。
看到小灵子失落地走回来,吴秋遇出来问道:“灵儿,怎么样?”小灵子说:“他们刚刚来过,不过现在已经走了。”吴秋遇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走了?难道师太没有收她?”小灵子说:“师太不在。说是下山去江宁了。”吴秋遇跟着小灵子往山下走,嘀咕道:“那他们也应该留下来等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小灵子停下脚步,看了看吴秋遇,忽然说道:“曾梓图老谋深算,这里面可能有诈。秋遇哥哥,咱们摸进去看看。”两个人绕过序馥等人的防守,悄悄往静怡庵走去。
其实序馥说的是实话,曾家父女真的下山了。曾婉儿问:“爹,师太不在,咱们也不用急着下山吧?显得多没诚意。”曾梓图说:“你没听她们说么,明秀师太下山,是去江宁向花家提亲的。”曾婉儿说:“听到了。提亲也用不了多久吧?师太又不是今天不回来了,咱们真该多等一会。”
曾梓图看着女儿,稍稍犹豫了一下,说:“爹跟你说有两件好事,一件是到栖霞山拜师,另外一件,你知道是什么吗?”曾婉儿说:“对呀,爹还一直没有告诉我呢。另外那件事究竟是什么?”曾梓图说:“第二件就是跟花家提亲。花家的公子,你在嵩山应该见过。”曾婉儿愣了一下,停住脚步。曾梓图也停下来,看着她。曾婉儿说:“爹,不用去了。我不愿意。”
曾梓图问:“为什么?”曾婉儿说:“不为什么。我就是没这个心思。”曾梓图说:“爹知道,你还在为吴秋遇的事难过。可是人已经死了,事情都过去了。花家是武林世家,有争夺武林至尊的实力,跟咱们正好门当户对。”曾婉儿说:“爹,您不用说了,我真的不想。”曾梓图又劝了一会,曾婉儿仍然不乐意。曾梓图只好说:“好,提亲的事咱们先不说了。你跟爹到花家走一趟,见见明秀师太好不好?”曾婉儿这才跟着曾梓图继续往山下走。
吴秋遇和小灵子绕路找到后面,悄悄靠近静怡庵的院墙。小灵子说:“秋遇哥哥,你还是先藏起来,我自己过去看看。”吴秋遇不放心:“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我怕你一个人有危险。”小灵子说:“我就是一个小丫头,即使被她们发现了,顶多被数罗几句,应该没什么大事。有危险我会叫你的。我不叫你,你可千万别出来,免得惊动曾婉儿,让她知道你还活着。”吴秋遇点头记下,找地方藏好。
小灵子走到墙根,正要试试能否爬上去。忽听有人喝道:“什么人?”三个栖霞派的女弟子快步走过来,有序郑、序灵,还有一个叫谅芬。小灵子说:“几位姐姐,这是哪呀?我在山里玩,迷路了。”序郑见她年岁和序灵差不多,也不像坏人,便说:“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赶紧走吧。从那边下去,就能看见一条小道。”小灵子说:“我口渴了,看到这有人家,想进去找点水喝。门口在哪啊?”序郑说:“里面是栖霞派修行之所,不接待外人。你顺着那边的小路下去,很快就能走出去了。”
小灵子惊喜道:“这里就是栖霞派呀?栖霞派很厉害的,我听说过。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序郑抽出长剑,压住小灵子的肩膀。吴秋遇一惊,就要冲出来。小灵子冲着那边摇了摇头,假装惊恐地看着序郑:“姐姐,不要杀我!”序郑盯着她冷冷说道:“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灵子说:“我就是来这玩的,不小心迷路了。我不知道这里不能来。我错了。放了我好不好?”序灵说:“序郑师姐,我看她不像坏人,放了她吧。”谅芬也跟着劝说。序郑说:“她不是江南口音,应该是北方人。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独自来到这里?咱们在江湖上鲜少行走。她一个北方人怎么知道栖霞派?还说栖霞派好厉害。我看她分明就是在撒谎。说,你到底是受谁指使?到这来有何企图?”
小灵子暗自佩服序郑的细心,居然看出自己的破绽。她迅速想了一下,说:“我真是来游玩的,哪有什么人指使啊?我从小是孤儿,四处流浪,听说栖霞山风景好,还有个都是美女的栖霞派,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走到这迷路了。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走就是了。你们也用不着仗着这是栖霞派的地盘欺负我吧?”序郑听她牵扯到栖霞派仗势欺人,多少有些尴尬,收起长剑说:“你走吧。”
这时,史云双和谅蓉巡视过来。史云双问:“序郑师姐,这里有什么事吗?”序郑说:“我们转过来的时候,看到她正要爬墙,就拦住她问了几句。”小灵子认得史云双,开口说道:“这位是史云双史姐姐吧?”序郑等人听小灵子叫出史云双的名字,都不禁愣住。史云双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认得我?”小灵子说:“姐姐是明秀师太的得意弟子,又是天下闻名的美人。一看你这气派、这长相,我就猜出来啦。”史云双羞矜地微微一皱眉。
小灵子笑着说:“姐姐不要生气,我开玩笑的。不过姐姐真的是个美人。我在嵩山见过你们,所以认得。”史云双仔细打量着她:“你去过嵩山?”谅蓉说:“你在哪里见过我们?我怎么不记得你?”小灵子说:“太室山有个酒肆,你们跟师太过去喝过茶。当时还是我伺候的呢。”史云双和谅蓉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谅蓉说:“我们是去过酒肆,但是没见过你呀。”小灵子说:“当时我是装扮过的。我这么可爱,万一被人看上,把我拐走了怎么办?你们说是不是啊,几位姐姐?”最后这句她用的是当初用过的变声。序灵和谅芬都被她逗得笑出来。史云双和谅蓉听了声音,终于信了。
史云双微笑道:“你叫什么?来这做什么?”小灵子说:“我叫小灵子,我们……”
小灵子话没说完,忽听有人跑来喊道:“云双师妹,序郑师姐,不好了!有人在前面闹事!”史云双等人顾不上再管小灵子,赶紧跟着报信的人走了。小灵子冲着吴秋遇一招手,二人也悄悄跟去。
史云双等人奔到前面,见四个江湖汉子正在纠缠序馥和谅诗。序郑提着长剑冲过去,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到栖霞山来撒野!”四个汉子住了手,扭头看着。序馥和谅诗乘机推开他们,跑到序郑身后。序郑回头安慰道:“别怕。姐妹们都来了。”
吴秋遇告诉小灵子:“那几个是万山四鬼,鲜子汤的徒弟。”小灵子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吴秋遇问:“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小灵子说:“不知道栖霞派的武功怎么样。先看看。说不定她们自己就把万山四鬼打发了。”
万山四鬼见来的都是年轻女弟子,并未放在心上。老四嬉笑着说道:“三位师兄,栖霞派倒也自觉啊,知道两个不够咱们兄弟分的,又送来几个。那个好看,归我了。二师兄,这个脾气火爆的归你。”老二哈哈大笑起来,径直走向序郑,便要动手动脚。序郑怒不可遏,一剑砍过去。二鬼急忙闪身躲过:“呦嗬,小娘子很刚烈呀,我喜欢。”序郑反手又削出一剑。二鬼反应稍稍迟了一些,胸前被划出一道口子,渗出血来。他急忙后退一步,低头察看伤势。
史云双走到近前,开口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栖霞山捣乱?”老四说:“量你也不认得我们。我们是万山四小仙,万山派二代大弟子。”史云双惊讶道:“你们是万山派的弟子?鲜子汤前辈的徒弟?”老四说:“呦,你还知道万山派和我师父?”史云双说:“鲜子汤前辈是武林名宿,怎会纵容弟子在外面胡作非为?不管你们是冒充的,还是真的万山弟子,鲜子汤前辈知道你们做出这样的事,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劝你们给我的姐妹赔个礼,赶紧下山去吧。”
老四笑道:“小美人还挺能说,我更喜欢你了。跟哥哥回去,我一定好好疼你。”说着便伸手去摸史云双的脸。史云双抬手用剑鞘挡开:“你再若无礼,我就替鲜子汤前辈教训教训你。”老四嬉笑道:“跟哥哥回去,我让你慢慢教训好不好?”说着又伸出手去。
史云双不露声色地看着他,忽然用剑柄在他肚子上戳了一下。老四哼叫一声,弯着腰后退两步,表情痛苦。另外三个见老四吃了亏,一起上前发作。序郑挥剑向二鬼砍去。序灵也抽剑上前帮忙。序馥、谅蓉、谅芬、谅诗各自抽出长剑,接战老大和老三。老四捂着肚子揉了两下,直接扑向史云双。史云双并不急着拔剑,直接拿剑鞘跟他动手。
万山四鬼原以为栖霞派的女弟子不过是花拳绣腿,不会有什么真本事,可是打起来才发现,这些女子并不好惹。老大、老二、老三赤手空拳,每人要对付手持长剑的两名栖霞派弟子,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老四仗着鲜子汤的宠溺,一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是才过了十余招,就在史云双手上吃了亏。史云双连剑都没拔,就将他折腾得越来越狼狈。
史云双瞅准破绽,忽然脚下一勾,顺势在他背上一擂。老四向前绊倒,摔趴在地上。小灵子低声赞道:“漂亮!史姐姐好棒的身手!”吴秋遇见了也很高兴。
史云双一脚踩住老四的后背,剑鞘顶着他的脖颈:“让他们住手!”老四脸贴在地上,连声称是:“是,是。三位师兄,别打了!”此时老二已经被序郑和序灵拿下。另外两个往这边看了一眼,都不禁愣住。序郑等人趁机用长剑将他们制住。序郑将长剑架在老二的脖子上:“你现在服了么?”老二战战兢兢说道:“服,服了,不要杀我!”
史云双把脚从老四背上移开,在他腿上踢了一脚:“起来!以后不许再到栖霞山捣乱!”老四爬起来,连连点头作揖:“不敢了,不敢了。”史云双对序郑说:“师姐,看在鲜子汤前辈的面子上,放了他们吧。”序郑瞪着老二看了一会,将长剑收了,轻喝了一声:“滚!”序馥等人也将另外两个放了。
万山四鬼作揖道谢,灰溜溜走了。序灵毕竟年岁小,故意大声说道:“鲜子汤的徒弟也不过如此!什么万山四小仙?我看就是四小鬼!还是讨厌鬼!”谅诗等人跟着笑起来。
这时忽听有人大声说:“是么?那他们的师父算什么?”万山四鬼惊喜道:“师父!”
小灵子一惊:“不好!鲜子汤来了!明秀师太不在,栖霞派的姐妹怕是要吃亏。”
最受鲜子汤宠爱的老四说:“师父,栖霞派仗着人多,欺负徒儿。您可得为我们出气呀。”鲜子汤看了看他,没舍得说他,却忽然一巴掌打到老大的脸上:“我让你们去花家送信,你们竟然跑到这来出丑?还有脸说人家欺负你们?”万山四鬼垂下头,不敢再吭声。
栖霞派弟子虽没见过鲜子汤,但是他的名头还是听说过的。史云双不想因为刚才的事引发栖霞派和万山派的仇怨,便走上前拱手说道:“栖霞派弟子史云双见过鲜老前辈。”鲜子汤看到她的美貌稍稍愣了一下,淡淡地说了一句“罢了”,便对其他女弟子说:“刚才是谁说鲜子汤的徒弟不过如此?”
序灵很紧张。序郑怕小师灵吃亏,站出来说道:“是我说的!前辈是武林名宿,管教不严,纵容弟子到我栖霞派闹事,我说他们几句不应该吗?”鲜子汤看了看序郑:“你竟然敢承认。好好好,有胆量。”他脸上微笑着,忽然出手向序郑的胸前打去。序郑惊呼一声,已经来不及躲闪。
史云双早就在防着鲜子汤发作,见他果然出手,忙用剑鞘去推挡。鲜子汤的手臂被横推了一下,发生偏转。序郑右肩中掌,身体向后仰退,被序馥和谅蓉及时扶住。
鲜子汤扭头看着史云双:“我有心饶你,你却不知好歹。真以为我下不去手么?”史云双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鲜子汤,仍然好言相劝:“前辈息怒。今日之事,确实是令高徒有错在先。我等姐妹只是为了自保,并没有得罪万山派的意思。”鲜子汤说:“不管他们有没有错,都是我的徒弟。轮不着你们来教训!”序郑愤然道:“你是老前辈,怎能如此不讲理?”鲜子汤说:“我不讲理又怎样?”再度出手向序郑打去。
史云双慌忙上前拦挡。鲜子汤回手来抓她。史云双闪身躲过,趁势抽出宝剑。鲜子汤一招没有将史云双拿下,有些气恼,马上又出掌向她打来。史云双挥剑抵挡。鲜子汤手法很快,手指往剑身上一弹。史云双手上一震,整条手臂都被宝剑带偏出去。鲜子汤趁机出掌往她身上打去。
眼看史云双来不及躲闪,忽听有人大喊一声:“鲜子汤!”鲜子汤愣了一下,手就停在那里。史云双趁机躲开,转身一看,喊话的是小灵子。
序郑捂着肩膀说:“多亏那丫头喊了一声,不然云双就要吃亏了。如果鲜子汤还要动手,咱们就一起冲上去,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序馥等人纷纷点头。
鲜子汤怒视着小灵子:“臭丫头,你乱叫什么?”小灵子假装惊讶道:“啊,你不叫鲜子汤啊?那是我认错人了。”鲜子汤知道小灵子在故意耍他,便要过去找她的麻烦。小灵子手一推:“等一下!”鲜子汤停下脚步:“你又要干什么?”小灵子说:“我今天来找你呢,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你。”鲜子汤静静看着她,莫名其妙。
小灵子说:“还记不记得在嵩山的达摩洞,你身上挨的那一掌?”鲜子汤一惊:“小丫头,你……难道是你在背后偷袭?”小灵子笑道:“你果然聪明,不亏是武林中的老前辈。想不想再让我试上几掌?看看我的功力有没有进步。”鲜子汤愣愣地看着小灵子,想不到那天打得他几乎吐血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小丫头。当时没有几个人在场,她能说出来,显然不是信口胡说。
鲜子汤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小灵子说:“武林至尊的首席大弟子,知道是谁吗?”鲜子汤一惊:“你是济苍生的弟子?难道那一掌是降魔十三式?”小灵子说:“正是。那天我只打了一掌,还有十二掌没有用呢。今天正想找你试试,你有空吗?”在达摩洞外,鲜子汤中了一掌几乎吐血,现在听小灵子一说,不免有些紧张:“我没工夫陪你胡闹?我们走!”带着万山四鬼转身就走。小灵子大笑起来。栖霞派众弟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鲜子汤走出几步,越想越觉得不对,怎么看小灵子也不会有那么强的掌力。其实他见过吴秋遇,只是刚才被小灵子唬住了,现在醒过闷来,摸出两枚钢针,回手向小灵子打去。
吴秋遇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小灵子,见鲜子汤有所动作,急忙打出一掌。
鲜子汤有所忌惮,事先加了小心,惊觉掌风逼近,急忙翻身躲闪,手里的钢针就打偏了。史云双本能地挡了一剑,打掉其中一枚钢针。另外一枚从谅诗的耳边擦摩而过。
鲜子汤没看到那一掌是从哪打来的,却见小灵子神情自若地看着他,更加觉得诡异。
这时,一条人影飘落在史云双等人面前。史云双惊喜道:“师父,您回来了?”明秀师太看着鲜子汤:“鲜掌门,你不在万山清修,何故来栖霞山欺负我门下弟子?”鲜子汤知道有高手在场,现在看到明秀师太也回来了,已无心再战:“我这几个徒儿经过这里,与师太的弟子发生点误会。我正要带他们下山。告辞。”说完一拱手,带着万山四鬼匆忙走了。
鲜子汤问徒弟:“给花家的挑战书送去没有?”万山四鬼中的老大说:“一早就送到了。”鲜子汤训斥道:“不早点回去报信,却到这里惹祸。真是把万山派的脸面都丢尽了。”老四说:“我们送完挑战书,听说栖霞派的女弟子有几个长得不错,就想着带回去孝敬师父。没想到她们仗着人多,……师父,您武功那么高,就算是武林至尊来了,也未必是您的对手。何必对那个老尼姑那么客气?”鲜子汤说:“我不是顾忌她,是咱们办正事要紧。今日另有高人在场,不便与老尼姑翻脸。等咱们对付了花家,改日再来找她算账。”万山四鬼面目欣喜,一路吹捧着鲜子汤,往山下走去。
序馥等人七嘴八舌地介绍了万山四鬼闹事和鲜子汤伤人的经过。明秀师太说:“早就听说鲜子汤品行不正,没想到竟会如此过分。他纵容弟子胡作非为,早晚必遭天谴。”小灵子说:“鲜子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趁少林寺的了然大师闭关,竟然去达摩洞偷袭,还使用毒针。”
明秀师太看到小灵子,正要开口询问。小灵子施礼道:“小灵子见过师太。”明秀师太说:“姑娘免礼。”史云双说了刚才自己险些被鲜子汤打伤,幸得小灵子相救的事。明秀师太惊讶道:“小姑娘足智多谋,又有胆气,了不起。”
序灵也在一旁说道:“小灵子姐姐,你真有本事?鲜子汤看到你都有些紧张。”小灵子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姐姐。其实我就靠一张嘴。真正厉害的,是我的秋……”她刚要说出吴秋遇,忽然觉得不妥,赶紧改口:“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气势。他以前吃过亏,忽然听我那么一说,暂时被唬住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忽然转身偷袭。哎,对了,那位姐姐没事吧?”
小灵子看着刚才险些被钢针扎中的谅诗。明秀师太看到谅诗捂着耳朵,关切地问道:“谅诗,你受伤了?”谅诗轻轻摇头:“师父,我没事。幸亏刚才云双师姐挡了一下。我耳朵边被鲜子汤的暗器擦破点儿皮,现在有点痒痛。”明秀师太过去看了看,忽然一惊,赶紧出手点了谅诗耳边的一处穴道,然后捏住她的耳垂,挤出毒血。
史云双惊叫道:“钢针有毒!”小灵子问:“师太,怎么样?需要用药吗?”明秀师太说:“幸亏这里血管不多,又只是擦破。毒血已经挤出,没事了。”序郑骂道:“鲜子汤真是下作,居然用这种下三滥手段,亏他还有那么大的名气。”明秀师太又为序郑揉捏了肩膀,对众弟子说道:“以后鲜子汤再出现,你们不要招惹他。我来对付。”众弟子领命。
序馥忽然开口问道:“师父,您去花家提亲,花家怎么说?”小灵子心中好奇,小声问旁边的史云双:“史姐姐,师太是给谁提亲啊?”史云双脸上一红,娇羞地低下头。序灵悄悄告诉小灵子:“就是给云双师姐提亲。”小灵子笑眯眯看着史云双。这时就听明秀师太说:“我这么好的一个徒儿,他们当然求之不得。”众姐妹无不欢喜。序灵问:“那云双师姐什么时候嫁过去呀?”
明秀师太说:“我只是提议了一下。花家现在遇上事,暂时还顾不上这个。等他们把事情处理完了,会正式派人去云双家里提亲的。”序郑问:“花家遇到什么事了?连公子的亲事都顾不上?”史云双也转过身看着师父。明秀师太说:“就与鲜子汤师徒有关。花家今早收到万山派送来的书信,说两日后会登门拜访。”谅芬说:“我看他们分明是要去闹事。”明秀师太说:“正是。眼看又到了新一届武林至尊的推选之期,鲜子汤显然是要试探对手的实力,说不定还会趁机下手。”小灵子说:“看来他偷袭了然大师也是为了这个。”明秀师太点了点头。
序郑不屑地说道:“就他那个德行也想当武林至尊?我都不会服气!”明秀师太说:“武林至尊虽说是推选,但主要还是靠比武取胜。如果他真的对付了所有对手,也只能让他当。”序郑等人心中不忿。小灵子笑道:“各位姐姐不必气恼。那只是鲜子汤一厢情愿,他当不上武林至尊的。”序郑等人都看着她。小灵子说:“你们想想,连我都能把他唬住,说明他的本事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大。而且刚才见了师太,他转身就走,说明对师太也是心存忌惮。要我说,师太能当上武林至尊,他也当不上。”栖霞派众弟子听了,纷纷点头。
史云双问:“师父,那花家的事情,咱们要不要帮忙?”序郑抢着说:“咱们当然得去帮忙,至少可以把他那几个徒弟拿住。不能让鲜子汤的阴谋得逞!”明秀师太说:“不可。”序郑不解:“为什么呀?师父。”明秀师太说:“首先,鲜子汤派人送信,只说是登门拜访,而且提前约定了日期。咱们去了算是怎么回事?”众弟子无语。明秀师太又说:“其次,江宁花家是名门望族,世代相传,已经连续两届有争夺武林至尊的实力。他们自视甚高,与万山派之间的事情,怎会让外人介入?”史云双听了,点了点头。
序郑问:“那咱们就袖手旁观吗?”明秀师太说:“除非花家主动派人来找,要不然,咱们实在不便出面。我回来的时候,实际上花家已经婉言谢绝。也不用太担心,以花家的实力,未必就会吃亏。为师现在想的是,鲜子汤去过了花家,会不会再来栖霞山捣乱。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多加小心,一旦发现万山派的人,不要轻易招惹,要尽快报知为师。”众弟子领命。
明秀师太吩咐完了,打发其余弟子先回去。史云双和谅蓉认得小灵子,留下来陪着。明秀师太问:“姑娘到栖霞山游玩?”小灵子说:“我是专程来找师太的。”明秀师太惊讶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小灵子说:“我有一件事,想请师太帮忙。”明秀师太说:“说来听听。”小灵子看了看史云双和谅蓉,有些为难:“这件事,我只能跟师太一个人说。”明秀师太笑道:“她们是我跟前最可靠的人。如果你说的事不牵扯到她们,但说无妨。”
小灵子这才:“蓟州的曾梓图带着他的女儿要来找师太拜师。刚才他们已经来过了,听说师太去了江宁,就急匆匆走了。”明秀师太问:“你说的事与他们有关?”小灵子点头:“嗯。我有一位姐姐,已经和人定亲。曾婉儿看上了那个男子,就想把他们拆散,让他们彼此不能见面。我们一路跟踪到这里,就是想找到那位姐姐,让他们团圆。曾婉儿知道那位姐姐在哪,但她不会告诉我们。如果她拜了师,一定会听师太的。我想请师太帮我问一下那位姐姐的下落,好让她早日成就姻缘。”
明秀师太说:“这件事恐怕我帮不了你。”小灵子说:“我知道,用这种世俗的事情打扰师太,确实不应该。可是这真的是一件功德。如果您现在信不过我,等找到了那位姐姐,您问问她就知道了。”明秀师太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曾梓图父子野心不小,嵩山之事可见一斑,我是不会收曾婉儿为徒的,自然也没有机会帮你打听消息。”小灵子有些失望。
明秀师太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这样吧,容我再想一想。如果曾婉儿还到这里来,我尽量想办法帮你问问。你觉得我怎样跟她提起比较合适?”小灵子说:“您就说,她毕竟是位大户人家的小姐,您这里不便照顾。如果她实在想来,最好自己找一位姐妹彼此照顾,到时候您再酌情决定。说不定,她会把我那位姐姐接来。到时候收不收她,还都有讨论的余地。”史云双说:“师父,我看她这个办法可以。”明秀师太点了点头:“也好。就这么说吧。”小灵子大喜:“多谢师太。那我就先告辞了,过两天我再来。两位姐姐,千万不要让曾婉儿知道我来过。”史云双和谅蓉点头答应。
目送小灵子离去,明秀师太带着两个弟子回了静怡庵。吴秋遇追上小灵子,问她跟明秀师太谈得怎么样。小灵子说:“师太已经答应帮忙。”吴秋遇很高兴,忽然问:“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小灵子说:“两天后,鲜子汤要带人到花家捣乱,不知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咱们看看有没有机会进入花家,帮他们暗中盯着鲜子汤。”吴秋遇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