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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决战前日

定心剑 朱太河 8724 2024-07-11 13:40

  第二天,已是八月初五。

  赐熊双怪气哼哼坐在帐篷里。江寒端着水在旁边伺候着,也不敢多问。昨天晚上,大老怪带着二老怪逃离少林寺,赶紧给他服下贺兰映雪。回到帐篷又观察了半宿,二人一直都没敢睡。天亮了,见二老怪并没有毒发的症状,这才放心。二老怪看着烫坏的手心,心有余悸地说道:“苗疆的毒果然厉害,一沾手竟有这样的反应。”大老怪也说:“看来当年逃走的女娃还活着,她果然来寻仇了。可是,她怎么知道咱们会到这来?”二老怪听完也不禁疑惑,又一时想不出头绪。大老怪说:“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多加小心。万一再中了邪门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二老怪连连点头。

  忽听外面有人说话:“两位前辈起了没有?晚辈孔杰前来道贺。”两个老怪一听是孔杰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二老怪站起身,快步走过去。孔杰掀起帘子正要进来,二老怪抬起左掌用力打出去。孔杰胸前中了一掌,应声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二老怪抢步上前,还要再打。孔杰惊恐地向后挪动着:“前辈,前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忽听有人高声喊道:“前辈手下留情!”率先跑过来的是胡大宁,正是他把两个老怪从贺兰山请出来的。曾可以带着人也正往这边走来。二老怪这才住手。这时大老怪和江寒也从帐篷里出来。

  胡大宁来到近前,疑惑地问道:“老前辈因何发怒?孔杰,你刚才干什么了?”孔杰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刚要进帐篷拜见,就被老前辈一掌打出来了。”胡大宁扭头看着二老怪。二老怪瞪眼叫道:“你不知道?你骗我们,说老和尚中了毒,成了废人。我们过去拿他的时候,发现他根本就没中毒。虽然他武功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但是也很难对付。害我们着了苗人的算计,险些回不来了!要不是我们有贺兰映雪,中了她的七步断肠散,就真的回不来了!”

  曾可以听了个大概,急忙上前说道:“老前辈先请息怒。我想里面一定有误会。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孔杰委屈地说:“了然老和尚真的中了毒,是我和曾公亲眼所见。他怎么会……”曾可以想了一下,问老怪:“老前辈,跟你们交手的确定是少林寺的方丈了然吗?会不会是别的和尚误打误撞地跟你们交了手?”两个老怪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也隐隐有些疑问。胡大宁见二老怪有所冷静,过去把孔杰扶了起来。孔杰说:“了然老和尚须眉皆白,身体略胖,大概这么高。”两个老怪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找错人了。

  曾可以忽然问道:“刚才老前辈说到苗人?这个是怎么回事?”大老怪说:“几年前有苗人到赐熊岭采药,被我们弄死了。只有一个女娃趁乱逃走,现在找来报仇。昨晚在少林寺,我二弟中了她的七步断肠散。”曾可以惊讶道:“您是说,在少林寺里面碰见了苗人?还是个女的?”大老怪说:“是啊。”

  曾可以微微摇头:“不对。少林寺都是僧人,深更半夜怎会让一个女子留在寺中?两位前辈可曾亲眼见到那个女子?”二老怪说:“那倒没有。可是听声音,分明就是个女子。”曾可以说:“就算有个女子,也未必就是当年逃走的那个。前辈请想,是我爹让胡叔叔把你们请来的,之前连我都不知道你们要来嵩山,苗家女子怎么会知道你们要来?就算她无意中在嵩山撞见你们,又怎会料定你们昨晚要去少林寺?”两个老怪低头思考,也觉得有些说不通。

  曾可以说:“我看这个苗家女子多半是假的。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胡大宁忽然想到了小灵子,插话道:“公子,跟吴秋遇在一起的那个小灵子去过贺兰山,认识两位老前辈。你说会不会是她?”曾可以点了点头:“嗯。他们正好就在嵩山。你这么一说,我想一定是她。既然这个苗家女子是假的,她的七步断肠散很可能也是假的。”二老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假的?可是我手上明明伤得不轻,手心都让毒药给烧烂了。”

  曾可以问:“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二老怪说:“我就见到一个暗器向我打来。我随手抓住,手心就觉得很烫。丢在地上,是个红色的东西,夜里很亮。”曾可以稍稍想了一下,说:“我知道那个是什么了。前辈大可放心,那根本不是什么蛊毒。你手上只是一点皮外伤,抹点烫伤药,很快就好了。”二老怪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曾可以说:“是火炭。”说完,命人取来一支火把,抽出匕首,从燃烧的位置削下一小块,说:“就跟这个差不多。”老怪见了,知道上了当,恨得咬牙切齿。

  曾可以命人找来烫伤药,给二老怪敷上,并好言安慰:“少林寺和尚众多,总有几个武功好的。两位老前辈人生地疏,又没有确切消息,一时不能得手也不能说明什么。两位老前辈夜闯少林寺,搅得他们鸡犬不宁,已经长了大伙的威风。”其余众人也跟着吹捧。老怪听了颇为受用,不再计较昨晚的事,扬言若见到真的少林方丈,定然叫他好看。

  曾婉儿站在柳如梦的帐篷外,手里拿着吴秋遇给他的药瓶,心中纠结。守在帐篷外的裘如龙等人觉得奇怪,又不便询问。其实曾婉儿昨天从少林寺回来的时候挺高兴的,感觉吴秋遇已经相信她说的话,认为柳如梦答应与曾可以在一起了。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回想此事,觉得吴秋遇真心把自己当朋友,自己却故意欺骗了他,心中开始有些不安。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不踏实,早上起来就开始纠结要不要把实情告诉柳如梦。但她毕竟是有私心的,心里也存着吴秋遇再也见不到柳如梦的幻想,最后还是决定继续隐瞒下去。为了减轻内心的愧疚,她决定把吴秋遇给的那瓶解毒药交给柳如梦。

  柳如梦正在梳头,听到曾婉儿在外面说话,便让她进来。曾婉儿走进帐篷,打了招呼,便站在柳如梦身后,看着她梳头。柳如梦照了照镜子,转过身来:“妹妹起得这么早,有什么事吗?”曾婉儿说:“我得到一瓶灵药,据说能解百毒。姐姐比我心细,交给你收着最为稳妥。”说着便把药瓶放到柳如梦身边。柳如梦说:“我早晚要跟秋遇哥哥走的,也帮你保管不了几天。还是你自己收着吧。”曾婉儿心中微微一酸,说:“还是请姐姐代为保管吧。到时候你真的要走,就送给姐姐了。我需要用的时候,可以让人再去买。”柳如梦也没多想,说:“好,那我就先帮你保管几天。需要用的时候,不要忘了找我要。”曾婉儿只点了点头,一时不知再说点什么好。

  江寒见曾可以等人陪着两位师父聊得热闹,便悄悄从帐篷里溜出来,去找邵九佳。发现帐篷里没人,就又到别处去找。封禅台旁边的露天酒肆仍然开着,崔柏正招呼邵青堂父女吃早饭。很多其他门派的人也聚在这里吃东西。自从乡野三奇离开,祁少城无事可做,便也跟着一起招呼客人。

  邵家父女吃完了,跟崔柏打了招呼,起身离开。他们刚走出几步,就看到江寒迎面走来。父女二人想要往旁边避开。江寒却故意挡住他们,开口说道:“师妹,考虑得怎么样了?”邵九佳无助地扭头看着邵青堂。邵青堂不敢得罪江寒,敷衍道:“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江寒冷笑道:“你们不要想着一走了之。我那两位师父的厉害你们是知道的。只要他们想找你,没人敢收留你们。你们还有一天时间考虑。到了明天,等少林寺的事情一了,我就来接师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就看你们怎么想了。知道吗?”邵青堂心中恼恨,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崔柏在那边见了,虽然心痛,却也只好当作没看见。江寒说完,径直去酒肆吃东西。

  邵九佳委屈地说道:“爹,你真的要把我交给江寒吗?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邵青堂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刚才我只是在敷衍他。你放心,爹正在想办法。”邵九佳说:“他现在是雌雄双煞的徒弟,咱们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们找出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呀?”邵青堂说:“这几天我认真想过了,还真有个办法值得一试。”邵九佳面露惊喜:“什么办法?”

  邵青堂带着女儿到了僻静之处,四顾无人,小声说道:“雌雄双煞虽然厉害,但是也未必天下无敌。我早就听人说过,少林寺有一本《易筋经》,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武功。只要咱们设法拿到《易筋经》,凭爹多年的武功修为,如果勤加修习,未必不能练成。到那时,咱们就不用再怕江寒了。”

  邵九佳忧虑道:“先不说能不能拿到《易筋经》,就算咱们拿到了,练成了也得三年五载的吧。我怕咱们等不到那时候就被他们发现了。就是少林寺也不会放过咱们啊。”邵青堂说:“你听爹说呀。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现在正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你道昨天晚上雌雄双煞干什么去了?他们喝酒的时候夸下海口,自以为无所不能,扬言到少林寺的藏经阁去取《易筋经》。”邵九佳一愣:“他们也去偷《易筋经》?那他们拿到了吗?”邵青堂笑道:“当然没有。昨晚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好像那个二老怪还受了伤,是被大老怪背回来的。你想想,他们明目张胆地去少林寺藏经阁闹过一次,下次《易筋经》真的被偷了,少林寺定会把帐算到他们头上。”

  邵九佳说:“可是,如果连他们都拿不到,咱们又怎能得到?”邵青堂说:“他们拿不到是因为,现在少林寺紧张备战,防范正严。可是明天就不一样了。封禅台这几百号人到少林寺门前一闹,少林寺定然倾巢而出。到时候,咱们悄悄摸进去,便可乘虚而入,拿了《易筋经》便走。等到少林寺日后发觉,找雌雄双煞兴师问罪的时候,咱们早已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开始修炼《易筋经》了。如果顺利的话,用不了几年,爹的武功就可以独步江湖。”“太好了。”邵九佳心中燃起了希望。

  江寒嘴里吃着东西,瞥见邵青堂父女二人一番谈话之后,邵九佳脸上有了笑容,只道是邵青堂惧怕自己,终于说服女儿想通了。江寒正在得意地咧嘴笑着。崔柏端着小菜走过来,好奇问道:“江师弟,什么事这么开心?”江寒笑着说:“明天九佳师妹就是我的人了。”崔柏不禁愣了一下。江寒说:“大师兄,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喝喜酒。”崔柏尴尬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吴秋遇和小灵子在菜园过夜,早上起来,跟马铁腿夫妇一起吃了早饭,便进入少林寺给了然大师解毒。了渡正陪着了然大师在方丈室说话。本空在旁边伺候着。了海昨晚守了一夜,先去休息了。吴秋遇又给了然大师用了药,并帮他运功调理。

  了然大师感觉好多了。吴秋遇让他试着运功。了然大师盘膝打坐,调运内息,感觉真气已经可以在经脉中缓慢流转了,功力恢复了二三成。了渡大喜:“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次幸亏有两位小施主,方能让方丈师弟逢凶化吉。”了然大师也欣然道谢。

  吴秋遇说:“明天就是八月初六了。大师想好怎么应对了没有?”了然大师说:“昨日老衲一出关,就发生了那么多事,还没来得及仔细安排。师兄,咱们现在是不是召集众僧商议一下?”了渡说:“你现在已经无恙,还是你来做主吧。”了然大师当即吩咐:“本空,你去通知了改,让他召集寺中管事的僧人,到大雄宝殿前面议事。”本空领命,就要出去传达。了渡叫了声“且慢”,转头问了然大师:“要不要把觉云师叔和了荣、戒缘两位师弟一起找来?”了然大师说:“先不要惊动他们了,等咱们商量出个结果,再跟他们说吧。”了渡点了点头,对本空说:“好了,你去吧。”本空领命离去。

  吴秋遇说:“大师,那我们……”了然大师说:“武林群雄是冲着少林寺来的,一场风波恐怕在所难免。老衲不愿让你们无端卷入受到牵连。”了渡点了点头,也是这个意思。小灵子说:“我明白大师的好意。没关系,打架我们可能帮不上忙,跟着听听,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不知道是否牵涉到少林寺的机密,我们用不用回避?”

  了然大师笑道:“两位是少林寺的贵客,无须回避。如果有兴趣,一起听听也好。不过老衲还是希望,明天你们最好不要卷入进来,免得日后受到牵累。不然,老衲心中可就真的不安了,也没法向你的师父和师公交代。”最后这句话是跟吴秋遇说的。小灵子说:“放心吧,我们有分寸。哎,对了,是不是也叫上乡野三奇和丁不二啊?他们都是江湖中人,颇有些见识,说不定也能帮着出些主意。”了然大师点头道:“嗯。可以请他们一起听听。”小灵子说:“好,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说完,拉着吴秋遇走出方丈室。

  吴秋遇和小灵子找到丁不二和乡野三奇,一起来到大雄宝殿前面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二十几个和尚。他们就近跟几个和尚打了招呼,静静站到人群旁边。了改和尚见众人到齐了,开口说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武林各派的几百号人已经聚在嵩山,来者不善。明天就是八月初六了,他们要来少林寺闹事,一场恶战恐怕在所难免。方丈请大家过来一起商量,明天如何应对。”众僧一番交头接耳,又安静下来,望着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开口道:“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如今形势严峻。一旦交战,双方死伤在所难免。老衲不忍见生灵涂炭,也不愿看到少林寺几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所以,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老衲还是会尽力周旋,希望能够化解干戈。但情势如何发展,实在难以预料。所以召集大家来,共同商量一个对策。”

  下面有和尚说道:“方丈慈悲。若是来人不知好歹,一味求战,那咱们就打吧。横竖也要保护寺院周全。”旁边当即有人应和。了改也说:“是啊,方丈。虽然交战不是上策,但是咱们也不得不做好打的准备。”了然大师说:“就算迫不得已真的要打,也要有个合适的打法,否则刀枪无眼,一旦失控,难免毁坏寺里的一切。”众僧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这怎么控制啊?”

  小灵子在旁边说道:“大师怕毁了寺里的东西,那就别让他们进来,跟他们在外面打。”众人扭头看着小灵子。有的点头,认为有道理。有的摇头,说:“他们人多,咱们人少,未必能够拦得住。”小灵子说:“这个大家不用担心。这次丐帮也到了,倪帮主已经表态,不会坐视有人损坏嵩山的草木,更不会让人到寺庙胡作非为。”众僧听了,小声议论道:“有丐帮帮忙就好办多了。”“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丐帮怎么会跟她说这个?”

  小灵子说:“前晚我们才见过倪帮主,是他亲口说的。不瞒各位,其实我也是丐帮的八袋长老。”众僧听了更觉得离谱,只道小灵子是在信口胡说。就连了然大师、乡野三奇、丁不二也都觉得小灵子是在开玩笑。吴秋遇见状,对众人说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乡野三奇和丁不二都知道吴秋遇不会撒谎,不禁惊讶。小灵子掏出丐帮八袋长老的腰牌,递给了然大师。其实了然大师并没见过丐帮的腰牌,但见小灵子和吴秋遇都那么认真,又看这牌子不像是临时刻的,点了点头,将牌子还给小灵子。众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小灵子问了然:“大师觉得,在哪里交战对少林寺有利?”了然大师说:“不敢奢求有利,只需远离山门,便可保少林寺不受刀枪损毁。”小灵子说:“这个好办。丐帮的人就驻扎在石和尚脚下。一会我和秋遇哥哥去一趟,跟倪帮主通报此事,让他提前带人过来,阻止外人靠近少林寺。”当即有和尚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丐帮也肯帮忙。那你怎么能断定,那些人就会听丐帮的,不会靠近少林寺?”了改看了那个和尚一眼,本想警告他不要出言无状,但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扭头看着小灵子。

  丘壑上前一步,帮忙解释道:“若是单独一个丐帮,他们当然可以不给面子。可是众位别忘了,这次他们是冲着少林寺来的。少林寺的根基和声望,那些人都是知道的,心里本来就有所忌惮。只是仗着人多,互相壮胆也就来了。如今丐帮大阵仗前来,据说附近几个分舵自九袋长老以下都到了。虽然丐帮现在公开的说法是保持中立,但是大家都知道丐帮一向秉持公义,那些人要想胡来又多了几分顾忌。丐帮愿意出面帮忙维持,他们岂敢轻易冲撞丐帮,那不是逼着丐帮站到少林寺这边来么?”听了丘壑的解释,众人纷纷点头。

  了然大师对吴秋遇和小灵子说:“那就有劳你们两位了。”小灵子说:“大师不用客气。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只要那些人不进入少林寺,丐帮就只能保持中立,不会出手助战。打架的事还得寺里的师父们自己想办法。”了然大师说:“丐帮能阻止那些人进寺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丘壑说:“我们兄弟在江湖上也有些朋友。我们一会也下山去,看看能否说服一些人站到这边来。至少希望他们能够保持中立,给少林寺减轻一些压力。”了然大师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多谢施主。”丘壑说:“大师不必客气。江湖道义本是我辈分内之事。那些人道听途说,就来宝刹骚扰。我们兄弟既然赶上了,也希望能够多少出点力。”众僧听了无不感动。

  了然大师对众僧说道:“有这么多施主热心帮忙,实在是少林寺的幸事。现在有几点想法跟大家说说。大家听后,要各抒己见。”众人安静下来。了然大师说:“老衲还是想着,希望能有一线希望化解干戈。所以明日一早,老衲会先行出去,跟众人讲明原委,说清误会,盼能说服众人,就此离去。”了改说:“这可不行。方丈昨日被人算计,虽说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是毕竟功力没有完全恢复,贸然出去太危险了。再说了,正如先前小灵子施主所说,那些人既然能到嵩山来,就说明他们已经对《至尊遗帖》的事深信不疑,又岂是几句话就能打发了的?他们只会以为方丈是在抵赖,闹将起来更加不可收拾。”小灵子也劝道:“方丈大师,了改师父说得对。您不能出去,至少不能一个人先出去。不如就和大伙一起出去,愿意讲道理就和他们讲一讲。他们听不进去,就算打起来,您也不要亲自跟他们动手。以大师现在的状况,只要不出手,外人绝对看不出来您功力有损。让他们弄不清底细,对他们反而是个震慑。”

  了然大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咱们的目的是平息风波,保住少林寺,所以要尽量少树敌。到时候只拣几个首要的人物对阵,只要把他们制住,便可对众人有所牵制,有助于尽快平息风波,也不至于将来与天下武林为敌。”了渡听了点头赞同。丘壑说:“大师慈悲。说起他们的首要人物,他们选出个临时盟主,是蓟州曾梓图的儿子,叫曾可以。他手下带着一帮人,估计是这场祸事的主谋。”

  小灵子说:“曾可以不好对付。他武功不弱,手下还有赐熊老怪这样的高手。”丘壑说:“据我们所知,这次来的高手,除了雌雄双煞,还有昆仑叟、明秀师太,以及嵩山派的几位高手,其他各门各派的掌门、帮主中,应该也有几个能打的。”小灵子补充道:“其实曾梓图和鲜子汤也来了。他们藏在暗中,不得不防。”

  了然大师说:“以老衲现在的功力,不足以和雌雄双煞等人对阵。现在寺里能派出的人手,包括了海,了改,了青,本庆,本空,本成,本远,本真,本通……”说到这里,了然大师停下了,微微摇了摇头,似有叹息。了改说:“方丈,戒缘师兄、了荣师弟都在寺里,他们也可以出战啊。还有觉云师叔。”了然大师轻轻摆了摆手,似有难言之隐。吴秋遇、小灵子、乡野三奇、丁不二,面面相觑,不知道了然大师为何对这几个和尚的安排如此为难。

  就在这时,忽听人群后面有人说话:“我既已受戒,便是少林寺的和尚。如今少林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众人一看,来的正是菜园的戒缘大师。了然大师招呼道:“阿弥陀佛。戒缘师弟,你来了。”戒缘走到了然大师面前,说:“方丈,明天算我一个。不必有任何顾虑。”了然大师点了点头,说:“也好。那就请师弟帮忙在周围巡视,清查伺机潜入偷袭之人。如果山门外需要你出场,我会派人叫你。”戒缘一愣:“方丈,你这是……”了渡说:“戒缘师弟,你不要误会。了然师弟这样安排自有深意。”戒缘见了渡也这样说,不好再说什么。

  了然大师继续说道:“明天咱们不能倾巢而出,寺里也要留人把守。防止有人趁寺内空虚,潜进来破坏。”了渡点头道:“嗯。尤其是藏经阁,更是外人觊觎的首要目标。”戒缘问:“方丈安排我在周围巡查,也是这个用意?”了然大师说:“正是。你轻功好,又心思细密。有你巡查,我最放心。”戒缘说:“方丈师兄放心,我定然用心巡查,绝不让外人混进来。”顿了一会,他又忽然说道:“方丈,雌雄双煞不好对付。如果山门人手不够,不妨叫了荣师弟也去。藏经阁有觉云师父看守,应该不会有事。”了改也在一旁劝说。了然大师想了想,点头道:“如此也好。我一会便去藏经阁与觉云师叔商量。”

  这时,忽然有小和尚跑进来禀报:“方丈,清凉寺的净明求见。”了然大师愣了一下,吩咐道:“让他进来吧。”很快,刚才那个小和尚带着另外一个小和尚走进来。那个和尚上前施礼:“小僧净明拜见了然师伯。”了然大师问:“净明师侄,无边禅师叫你过来所为何事?”净明说:“师父让我转告师伯,少林寺的事大家都听说了,清凉寺不会袖手旁观。”了然大师说:“阿弥陀佛,多谢多谢。”净明说:“还有,五台山的无涯师伯昨天来了,明日也会到场。”“无涯大师也到了?”了然大师喜出望外。在场众人都知道无涯大师,一个个无不欢喜。

  吴秋遇上前问道:“净明师父,你有没有见到我师父?”净明和尚一愣:“你师父?”吴秋遇赶紧说道:“我师父叫济苍生,人称神医。”净明说:“见过。济施主是跟无涯师伯一起来的。”吴秋遇喜出望外:“太好了,我能不能跟你回去见他?”净明说:“济施主一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要不要我转告他你在这里?”吴秋遇想了一下,说:“我想师父明天一定会来,我就在这里等他吧。”

  净明点了点头,转身对无涯大师说:“师伯,我该回去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无涯大师说:“你回去转告无边禅师,他身体一向不好,让他明天就不要亲自过来了。改天我再去看他。”净明点头道:“好,我记住了。我想明天应该是无涯师伯带着我们过来。”说完,他又跟了渡等人施礼道别,转身去了。

  听说无涯大师和济苍生也到了,这可是意外之喜。了然大师又做了一些安排,叫众人分头去准备。乡野三奇和丁不二去联络江湖朋友。吴秋遇和小灵子去丐帮。了然大师则由了渡陪着去藏经阁,找觉云大师商量借用了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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