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程长老再也忍耐不住。徐长老走到倪大鳅身边,低声道:“帮主,不可。”
倪大鳅也不禁一皱眉。要说万一输了,叫他个人如何都无所谓,可对方要求解散丐帮,这个关系到万千弟子的前途,怎是他一个人可以去赌的。
见倪帮主犹豫,蒙面人冷笑道:“哈哈,如果倪帮主觉得单打独斗风险太大,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咱们各自回去纠集人手,两日后决战。看看我北冥教死伤多少,你丐帮又能剩下几个。”
倪帮主实在不忍心见两派厮杀,一狠心说道:“如果我输了,任你处置。丐帮解散之事,不是我一个人能作主的,此事我不能答应你。你若真心决斗,我乐意奉陪,你若只是刁难,那也随你怎样。”
蒙面人想了一下,说道:“也罢。那就不提丐帮解散,你只自行了断就行了。”
“呸!”程长老骂道,“你怎知我们就输了?等会败在我们帮主手下,你先想想自己怎么死吧!”
蒙面人说:“这个不劳你费心。倪帮主,请吧。”
徐长老还是劝帮主三思。
倪大鳅给他们简单交代了几句,上前两步,对蒙面人说道:“请!”
蒙面人话已说透,便不再客气,拉开架势,提气在手,晃身形便逼了过来。
倪帮主也不敢怠慢,急忙运力相迎。两个人便打到一起。
两团人影,你来我往。四十个回合过去,仍是难分高下。
徐长老暗自惊叹之余,小声说道:“北冥教的大长老果然不同寻常,竟能跟倪帮主过上五十招不落下风。”
程长老却不屑地说道:“那是咱们帮主慈悲,到现在都没有使出降龙十八掌。不然他早就完了。”
孙长老刚才领教了蒙面人的招式,暗自为帮主捏了一把汗。
崔长老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孙长老,我去查看一下。看看他后面是不是带了人来,在哪里埋伏着。”
孙长老一惊:“言之有理。你快去!”
崔长老急忙去了。孙长老望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
蒙面人几十招不能取胜,开始变换路数,掌力也明显提升,进攻更加凌厉。
见帮主仍心慈手软,孙长老叫道:“帮主,这是决斗,不是儿戏!快用降龙十八掌打他!”
倪帮主一直心存顾忌,不愿伤人害命,所以只是与对方周旋,并未全力对付。如今几十招过去,对方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也怕自己一时大意,万一有个闪失,可就辜负了弟子们的期待。于是心一横,说道:“路长老,你要小心了!”
蒙面人冷冷说道:“尽管来吧。你的降龙十八掌,我正要领教!”
倪大鳅已经出言提醒,也算是仁至义尽,便不再顾忌。他一拳挡开对方的来脚,身子向后一撤,眼前六出几尺的空当。只见他身形晃动,两臂翻波,将内力往双掌一提,猛然打出一记“亢龙有悔”。
蒙面人早就留意了,知道他要打出硬招。可奇怪的是,他并不打算躲闪,而是马步往下一站,拉开架势,竟是要硬接倪大鳅这一招。
徐长老和程长老都是一愣。孙长老也不禁轻轻“啊”了一声。
倪大鳅这一招“亢龙有悔”使出了七分力,那力道可是不小。掌力所及,只见蒙面人硬绷绷向后滑出了三四尺,却是没倒。
蒙面人半晌没有动静,紧皱着眉头。
倪大鳅问道:“路长老,你怎么样?”
蒙面人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两手攥了攥拳头,说道:“降龙十八掌果然厉害!”
孙长老见帮主一招打中,在一旁叫道:“识相的,赶紧认输!”
却听蒙面人笑道:“哈哈,认输?没那么容易。我还要领教倪帮主的高招!”
倪大鳅见对方硬接了自己一掌,竟能安然无恙,不由得暗自吃惊,嘴上说道:“好。咱们再来打过。”
蒙面人知道了降龙十八掌的厉害,不敢再轻易让他发掌,于是抢上前近身缠斗。倪大鳅几次想跳出都被他赶上缠住。
徐长老在一旁看出门道,暗笑道:“刚才帮主那一掌,其实已经把他打怕了。只要再抽身出来,再打上一掌,他想不认输也不行了。”
程长老和孙长老听了,自然也都心中高兴。
倪帮主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希望能留出空当再发一掌,尽快将对方制服。
蒙面人刚才硬扛了一招“亢龙有悔”,虽然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损伤,但手上的动作却比原来迟缓了一些。他使了一招“双风贯耳”,两手同时朝倪大鳅的头上夹打而来。这其实是极为普通的一招。
倪大鳅当即来个“野马分鬃”,向外一分拆。蒙面人两条手臂被挡开,胸前就露出了破绽。倪大鳅知道机会难得,哪肯放过,右掌一收,猛然向他胸口打去。
蒙面人似是没有料到,惊呼了一声,胸前便挨了一掌,向后退出好几步。
“好!”孙长老和程长老见蒙面人挨了一掌,不约而同叫了一声。徐长老却突然一愣。
只见倪帮主惊愕地站在哪里,把右掌展在眼前。手心上五个细小的红点,是隐隐冒出的血点。刚才一掌打在蒙面人胸前,就觉得手心被轻轻地刺了一下,现在想来应该是极短的针刺。那针刺并不长,只是浅浅地刺破皮肉,所以那几个血点才那么小。
徐长老刚要上前,倪帮主一摆手,叫他退下。
蒙面人站定身形,用手背轻轻抹了一下嘴角,说了声:“好手段!”便又快步栖了上来。
倪帮主将掌心在衣襟上蹭了一下,也没当回事,见蒙面人已经冲上来,急忙抬手相迎。二人又打在一处。
程长老说道:“这厮倒还禁打!挨了两掌,还能硬撑着。”
徐长老低声道:“刚才见帮主神色有异,怕是手上也有什么不便。”
程长老一怔,忽然捏紧了拳头,以防帮主有什么不测。
又过了十几招,倪大鳅隐隐觉得右臂有些发麻,右手有些不听使唤。他马上就明白了,暗叫不好:“那刺上有毒!”
蒙面人眼神流露出得意,进攻也更加紧密,逼迫倪大鳅不得不奋力迎战。
倪大鳅暗自焦急:“他如此猛攻,就是要逼我耗用内力。毒已入血液,我越用力,便渗得越快。这可如何是好?”此时他的右臂越来越麻木,心里一急,头上不禁冒出汗来。
徐长老已经看到了,替帮主着急,他想了一下,忽然叫道:“路长老,你们斗了百十来招,难分胜负。不如暂且休息一下,喝口水再斗不迟!”
孙长老不解地看着徐长老。徐长老低声道:“我看帮主右手不便,多半是刚才那一掌受伤了。”孙长老一惊,定睛一看,果然不假。
蒙面人笑道:“不急不急!我跟倪帮主再斗半个时辰,必能分出胜负!”
倪大鳅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无非要耗到自己毒入骨髓,发作难治。想通了这一点,不敢这样继续纠缠着,只想速战速决。
蒙面人也知道倪大鳅是怎么想的,偏偏不给他机会,仍是紧紧缠住。
徐长老等人已看出帮主动作变缓。孙长老小声道:“一旦帮主有个闪失,咱们就一起冲上去,将那厮拿下!”徐长老说:“不可!他们是一一决斗。咱们冒然上去,帮主不会答应的,还会辱没了咱们丐帮和帮主的名声。”孙长老说:“那你说怎么办?”徐长老也没什么办法。丐帮几个长老,一个个暗自焦急,又无计可施。
程长老忽然说道:“看样子,帮主像是中毒了。多半是那厮作的手脚。既然他作弊在先,也怪不得咱们不讲规矩。”徐长老点了点头:“先看看,到时候再说。”
倪大鳅深感自己右半个身子已经不大灵便,知道不能再拖下去,索性拼命一博,说什么也要把“降龙十八掌”再打出一掌。他不顾对方打来的一拳,提腿朝蒙面人膝后的弯处扫去。
蒙面人一惊,急忙向上飞跃。
倪大鳅趁机跨出一步,暗自运气,顿时一阵剧痛袭遍全身。他强忍着,回头瞅准蒙面人的位置,奋力打出一掌“神龙摆尾”。这一招,倪大鳅用尽了全身的功力,只求最后一击,能够一招制敌。如果不成,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蒙面人双脚刚落地,倪帮主那一掌就到了。这一招“神龙摆尾”着实厉害,掌风正打在蒙面人的肋下,直把他撞出七八尺远,才踉跄站住。
孙长老和程长老大喜。徐长老却担心地望着帮主。
倪帮主闭着眼睛歇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哗哗地往下流着。他缓缓睁开眼,问道:“路长老,还要继续打么?”
蒙面人弯着腰,忽然吐了一口血。他慢慢直起身子,看了看倪帮主,似乎难以置信。他喘了几口气,含糊地说道:“你要打,我绝不含糊。”
倪帮主微笑道:“咱们斗了一百多个回合,难分高下。刚才我那一掌侥幸打中,我看路长老伤得不轻。不如今日暂且作罢,等你恢复了,咱们再来打过。”
蒙面人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倪帮主和怒目而视的几位丐帮长老,一抱拳:“也好。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捂着左肋,匆匆去了。
孙长老不屑地哼了一声:“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挑战倪帮主,真是不自量力!”
徐长老急忙走到倪大鳅身边,关切地问道:“帮主,你怎么样?”
倪帮主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窑洞的门口。徐长老和程长老扶着帮主走进了窑洞。
孙长老对外面的弟子喊道:“你们刚才都看见了,最厉害的敌人已经被咱们帮主打退。这几天严加戒备,防着他们来偷袭报复!”
众乞丐齐声称是,然后各自欢庆。孙长老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到窑洞,去看帮主。
一进窑洞,倪帮主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便倒了下去。
程长老急忙把帮主抱住。
“帮主!”孙长老一惊之下,不禁大叫了一声。徐长老急忙示意他噤声,低声道:“这件事不可以叫弟子们知道!更不能让敌人知道!”
程长老和徐长老一起把帮主抬到了卧塌上,开始察看他的伤势。
倪帮主缓缓抬起右手,喘着说道:“我中毒了。徐长老说的对,你们先要封锁消息,然后暗地去请解毒的大夫。千万不要把这个事传出去,免得动摇了弟子们的抗敌之心。”
众长老含泪领命。徐长老安慰道:“帮主击退强敌,我想他们一时不会来了。帮主好生休养,帮里的事务,有我们几个呢。”
倪帮主微微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和路桥荫一场决斗,如果能化解干戈,不知可以少损失多少无辜的弟子,不禁脸上露出了笑意。
孙长老骂道:“北冥教的人也太歹毒了!什么狗屁大长老,本事不济,倒学会了使毒害人!”
倪帮主要挣扎着起来,似是有话要说。徐长老急忙扶他坐起来。
倪帮主说道:“虽然说他使毒暗算,不是什么好汉所为,不过,这也只能说明他求胜心切。他能想到通过和我决斗来解决恩怨,说明他心存善念,不想死伤无辜弟子。这对他北冥教和咱们丐帮都是好事。北冥教能有这样的明白人,也算是难得。”
孙长老说:“他要是明白人,就不会无故上门取闹了。”
倪帮主说:“这也不能全怪他。你没听他说么,有人先在楼烦设陷阱,又在黑土岗打埋伏,险些把他也算计了。北冥教的人每到一处,都有陷阱埋伏,他怎能不着急?”
孙长老说:“这又不是咱们丐帮干的,他凭什么来这里捣乱?”
倪帮主说:“如果真是咱们丐帮弟子干的,这事倒简单了。双方当面对质,把误会说开了,顶多动手打一架,也就过去了。现在事情越来越蹊跷,怕是有人存心要挑动北冥教和咱们丐帮的仇怨。如果真是这样,那麻烦就更大了。咱们现在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还得提防北冥教的报复。”
徐长老点头道:“帮主说得有理。孙长老,咱们得多派人手出去打探,尽快查清是什么人从中挑唆。”
“嗯。”孙长老应了一声,又忽然问道:“和那个姓路的,这一架算是打完了吗?”
倪帮主说:“他中了我一掌,没有十天半个月的难以复原。这几天他应该不会再来了。你们要多派人手,严加防范,难说不会有别的高手来。”
孙长老说:“帮主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崔长老也已经出去察看动静,一有消息,他会马上就会来报。”
徐长老问:“帮主,你身上的毒……”
倪帮主说:“是我大意了,着了他的算计。他近身缠斗,苦苦纠缠,就是要逼我耗废内力,好让毒扩散得更快。尤其是最后那一掌,我拼尽全力,毒液已走遍全身。只怕要凶多吉少了。”
“不会的,不会的。”几个长老赶紧安慰。孙长老说:“我这就派人去城里请大夫!”
倪帮主点了点头。徐长老嘱咐道:“叫弟子悄悄去,悄悄回,最好让弟子和大夫出门前装拌一下,绕道走,千万别把消息走露出去。”
丐帮四袋弟子李苛又在赌坊玩到天黑。这次不再有白天那般好运气,全输光了。他心有不甘,怎耐手里无钱,只得垂头丧气地从赌坊出来,在街上游走。
进入一条巷子,忽见前面站着两个黑衣人,他见势头不对,急忙转身往回跑,才发现来路已经被另外两个黑衣人堵住。
李苛好歹是丐帮四袋弟子,身上也有些功夫,便动手与黑衣人搏斗。那四个黑衣人将李苛圈在里面,很快就制服了,用麻袋罩了,扛着消失在黑夜之中。
福来客栈。
小灵子正闲得无聊。忽听外面一阵嘈杂,像是来了不少人。她一时好奇,便凑到门缝去看。只看了一眼,便吓出她一身冷汗。
来的是什么人?为首的正是曾可以,乱哄哄足有二十多个人。蒙昆、天山恶鬼、成三路等人也都在里面。聂是非对一众随从说道:“你们自去别处安置,随时待命。有事会叫你们的。”那些人领命去了,结伙各自去找房间。
曾可以、聂是非、白鹿司、柯老三、蒙昆、天山恶鬼、成三路,还有两个小灵子不认识的人,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衫,一个穿的是灰色的,满脸大胡子。十来个人一起进了斜对过的房间。
小灵子心中暗想:“上一次在楼烦见到,这时候他们又来到太原。那曾公子倒还好说,跟蒙昆他们可真是冤家路窄。”
她正在犹豫,是赶紧离开,还是冒险去探听一下,看看他们来这要干什么。恰在此时,有伙计前来敲门。小灵子不等那伙计开口说话,便急忙把门开了,把他拉了进来。
伙计愣愣地望着小灵子:“姑娘,我来送水。你这是……”
小灵子低声道:“你不要紧张,先听我说。那个房间新来的客人,是来向我姐姐提亲的。我叔叔看他身边人杂,不放心他的人品,叫我打听一下他的底细。偏巧在你这店里遇见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伙计很奇怪:“我能帮你什么忙?”小灵子微微一笑,说:“很简单。”然后附在伙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伙计看着她,想了一下,说:“好吧。那你也小心点,可别惹出麻烦来。”
小灵子说:“你放心吧。”说着,摸出一点银子,塞到伙计手里。伙计开始还不好意思拿。小灵子再三说了,他才把银子揣进怀里,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曾可以正在房间里和聂是非等人闲聊。
忽听有人敲门:“客官,开一下门,我来送茶水。”柯老三就近把门开了。一个小伙计端着茶壶走进门来,却是小灵子假扮的。只是众人都在闲聊,谁也没有注意。
小灵子刚进门,又有一人紧跟着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原来屋里的人除了白鹿司和成三路以外,都是又惊又喜。曾可以急忙站起来,迎上前说道:“爹,您怎么来了?”其余众人也都纷纷打招呼。来人正是曾可以的父亲,蓟州曾家的主人——曾梓图。
白鹿司上前拱手道:“梓图公,小可白鹿司,是可以公子的朋友。”曾梓图冲他轻微点了一下头。
成三路也终于反应过来,挤上前施了一礼,谄媚地说道:“在下成三路,早就崇拜您老人家的大名!终于见到您老人家了!真是三生有幸!”曾梓图只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曾可以请父亲坐了。小灵子赶紧递上一杯茶水,趁机偷看两眼。只见曾梓图身形高大,矍铄有神,往那里一坐,就显得极其威严。
曾可以问道:“爹,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孩儿一声,我好早作安排呀。”
曾梓图先让曾可以坐下,然后笑着说道:“我来了几天了。知道你们在楼烦干得不错。”
曾可以一指柯老三:“都是柯三哥辛苦,在柳条巷当了一回叫花子。”曾梓图朝柯老三点了点头。柯老三受宠若惊:“公子看得起我,把这个事交给我做,当一回叫花子倒也没什么。哈哈。”
小灵子这才知道,原来柳条巷丐帮袭击北冥教青衣堂的事是柯老三带人干的,嫁祸给了丐帮。
曾可以问:“您怎么忽然到太原来了?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曾梓图说:“我听说路桥荫在楼烦出现。此人武功甚高,心思缜密,我怕你们应付不了,就特意赶了过来。”
曾可以说:“路桥荫?是北冥教的,还是丐帮的?我在楼烦没听说过这个人。”
曾梓图说:“他是北冥教护法大长老之一,教主不在他都可以代为主持事务的。只是他近几年很少露面,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
“路桥荫,大长老,一定是他。”蒙昆心里这么想着,竟然嘴里说了出来。
聂是非看了看他:“难道你见过?”
蒙昆说:“我去找皮不休和成当家的,在汾河渡口见过那个人。就是他把恶鬼兄打伤,害我失足落水。当时嫌丢人,就没跟你们说。”
小灵子不慌不忙地翻开桌上的茶碗,一个一个慢慢地往里面倒着茶。听到这里,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禁心中暗笑。
曾可以问:“那我们幸亏是错过了,要不然,意外被他撞见,怕是事情就办不成了。”
曾梓图说:“嗯。你们对付不了他。所以我才专程赶来,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带了天蚕罩网。”
曾可以一愣:“他的武功那么高?竟连爹您都没有把握赢他?”
曾梓图说:“战胜他我倒有几分把握。不过此人身上有秘密,我有心生擒他,若不精心安排,却也没那么容易。”
曾可以点了点头:“父亲考虑得是。有了天蚕罩网,要拿他就容易得多了。”
“唉!可惜了!”曾梓图叹了一口气,“我在黑土岗设下埋伏,本已得手,将他困住。谁知半路杀出个愣小子,打伤拉网手,割破天蚕网,又把他救了!”
众人听罢,都吃惊不小。聂是非惊诧道:“还有人能割破天蚕罩网?”
小灵子心头一震。她马上想到,曾梓图说的那个愣小子,多半就是吴秋遇。只有他才能在曾梓图这样的高手面前出手救人,只有他手里的定心剑才能割破他们奉为至宝的天蚕罩网。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欢喜,紧接着又惆怅涌上心头:秋遇哥哥现在会在哪里呢?
曾梓图说:“那小子手里有把短剑,现在想来,必是翁求和的定心剑。”
聂是非更加惊讶:“武林至尊的定心剑会在一个小子手里?”
成三路和天山恶鬼面面相觑,隐隐觉得他们说的定心剑自己也曾经拥有过,想不到那竟是武林至尊的宝物,不由得痛惜不已。
曾可以说:“爹说的那个人,我可能知道是谁。我早晚把他收了。”
曾梓图看了看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这个事先不提了。说说你们接下来的打算吧。”
曾可以说:“刚才听了爹的介绍,我现在是这样想的:先设法引路桥荫来太原,叫他跟丐帮帮主火拼。等他们两大高手打过,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手下那些虾兵蟹将,应该不难对付。”
路桥荫大笑道:“以儿,这两年你果然进步不少!路桥荫跟丐帮帮主决斗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已经打过了。倪大鳅中了毒,目前就是个废人。你们可以先对付丐帮,再图谋北冥教。”
曾可以惊诧道:“爹,这又是你安排的?太好了。那我们便可直取丐帮。”
曾梓图微笑着提醒道:“丐帮帮主到底不是等闲之辈,他听到风声,已经事先召集了几个长老,看上去也不是很好对付。你们可不要轻敌呀。”
曾可以说:“现在丐帮帮主已经废了,又有爹您亲自坐阵,我们还怕他丐帮几个长老?”
曾梓图欲言又止,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正是你历练的时候,不要什么事都指望爹爹亲自出马。”
曾可以忙说:“孩儿知道了。这点小事,原本也不该劳动爹爹大驾。不知道您今天要来,其实我已经有了主张。”
曾梓图好奇地望着儿子,问道:“说来听听。”
曾可以一眼瞥见小灵子,对她说道:“这里不用你了,你出去吧。”
小灵子磨磨蹭蹭刚把几杯茶倒完,正要给众人分发,既然曾可以撵她走,也只得乖乖从命。
她装得很像,规规矩矩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还把门带上,并未引起众人的怀疑。后面他们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忽见两个黑衣人抬着一个麻布口袋,进了曾可以的房间。小灵子心中纳闷,却又不敢再冒然靠近去看。她躲在自己房间,从门缝继续往外观瞧。
过了一会儿,两个黑衣人又抬着麻袋从房间里出来。小灵子等他们走远,也悄悄出了房门,跟了上去。
黑衣人走到一个巷子口,把麻袋轻轻放在地上,便匆匆离去了。
那麻袋鼓动了几下,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小灵子一看,那人竟是丐帮的四袋弟子李苛。
李苛活动了几下身子,见左右无人,又凭空骂了几句,在麻袋上用力踢了一脚,转身离去。
小灵子心中疑惑,便悄悄跟在后面,想看看李苛这次又要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