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惠来酒楼,曾婉儿点好菜,要吴秋遇陪她喝点酒。吴秋遇说吃完饭还要找人,所以只喝水。曾婉儿也不勉强,亲自去柜台拿茶壶。吃饱喝足,吴秋遇问:“他们怎么还没来?”曾婉儿说:“也许他们看我着急,想再多找一会。不用管他们,饿不着。”
吴秋遇觉得有些头晕。曾婉儿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吴秋遇说:“头有点晕。”曾婉儿说:“是不是这两天太紧张了,没睡好?”吴秋遇说:“刚才还好好的。”曾婉儿说:“我也有点不舒服。是不是这里太闷了?咱们出去透透气吧。”吴秋遇慢慢站起身,感觉头更晕了,看东西都在晃。曾婉儿也微微摇晃着,跟吴秋遇靠在一起,相互扶撑着走出酒楼。
没走多远,吴秋遇就觉得天旋地转。曾婉儿叫道:“秋遇哥哥,秋遇哥哥!”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吴秋遇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吴秋遇缓缓醒来,迷糊中感觉自己像是躺在地上,胸前被什么东西压着,有点喘不过起来。他睁开眼,发现曾婉儿斜伏在自己胸前。他轻轻扶起曾婉儿,慢慢坐起来,头仍然有点晕,稍稍清醒了一下,关切地叫道:“婉儿小姐!婉儿小姐!”
曾婉儿睁开眼,左右看了看,惊愕地问道:“秋遇哥哥,这是哪儿?”吴秋遇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醒来。”曾婉儿扭头看了看,说:“这里好像是间柴房。咱们…咱们被人关起来了!”吴秋遇一惊,起身去开门,发现木门从外面锁着。曾婉儿也站起来,走到吴秋遇身边:“一定是有人趁咱们昏倒,把咱们弄到这来的。”吴秋遇回想了一下,说:“难道是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药?”曾婉儿说:“肯定是酒楼的人干的!”吴秋遇皱眉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害咱们啊?”
曾婉儿忽然叫道:“哎呀,我的钱袋不见了!”吴秋遇伸手一摸,自己的钱袋也没了。曾婉儿说:“一定是看到我有钱,他们想图财害命!秋遇哥哥,我好怕!”说着便扑进吴秋遇怀里。吴秋遇有些尴尬,此时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轻声安慰道:“你别怕。咱们一定能逃出去。这扇木门看着没那么结实,我试着打出去。”曾婉儿忙说:“不要冲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万一惊动他们,再有别的埋伏怎么办?”吴秋遇一时无计。曾婉儿说:“好在咱们现在都没事,说明他们并不急于下手。咱们看看情况再说。”吴秋遇点了点头:“一会有人来,我先拿住一个,问问情况。如果外面没有埋伏,我就带你冲出去。”曾婉儿说:“好。我听你的。”便继续依偎在吴秋遇怀里。吴秋遇低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脚步声。吴秋遇让曾婉儿退后,自己守在门旁。外面的人在开锁。吴秋遇做好准备,只等那个人一进来,便将其制住。外面的人隔着门板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备好了二十架机弩,全都对准门口。你们要敢轻举妄动,马上死于非命!”吴秋遇一惊。曾婉儿走过来说:“秋遇哥哥,千万不要出去。”
外面的人命令道:“男的退后!让那个女的先出来。胆敢捣鬼,二十支箭马上射过去。”木门被推开一条很窄的缝。吴秋遇马上用身体护住曾婉儿,警惕地看着门口。曾婉儿心中甜蜜,把头轻轻贴在吴秋遇身后。外面的人喝道:“男的退后!你要敢擅动,先射死你,再杀了那个女的!”吴秋遇仍然用身体挡着曾婉儿,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外面的人说:“少废话!往后退!让那女的出来!再敢磨蹭,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吴秋遇暗暗提气在手,准备打出去。曾婉儿慌忙拦住他,轻轻摇头。吴秋遇说:“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曾婉儿深情的看了看他,说:“也许他们只是要钱。只要不伤害咱们,要多少银子我都答应。到时候让我哥哥来赎人,咱们就可以一起出去了。我出去看看。”说着转身就要出去。吴秋遇慌忙抓住她。曾婉儿回头看着他。
吴秋遇说:“万一他们不是要钱呢?我不能让你出去冒险!”曾婉儿心中感动,妩媚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能这样对我,我很开心。”吴秋遇愣愣地看着她。曾婉儿说:“咱们一直困在这不是办法。他们要想害人,在咱们昏迷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我看他们还是为了钱。我出去看看,如果他们真有坏心,你再冲出去救我。”吴秋遇还是不放心。
外面的人催促道:“快点!再不出来就放箭了!”曾婉儿说:“别放箭!我马上出来!”她转向吴秋遇:“咱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听他们的。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吴秋遇还在犹豫,曾婉儿已经开了门。
吴秋遇愣愣看着曾婉儿走出去,忽然发现外面没有几个人,也没看到弩箭。他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冲出去。忽听有人大喝一声:“站住!”吴秋遇一惊,发现曾婉儿已经被人制住,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另有一人持刀防着他。吴秋遇慌忙停下。
挟持曾婉儿的汉子威胁道:“退回去!再敢乱动,我一刀结果她的小命!”曾婉儿说:“秋遇哥哥,听他们的吧。”吴秋遇不安地看了看曾婉儿,无奈地退回柴房。那汉子说:“把门关上!”吴秋遇没办法,忧心地看着被人挟持的曾婉儿,慢慢关闭木门。曾婉儿也在深情地望着他。
门又从外面锁上了。外面的人说:“你老老实实呆着,不许乱闯乱喊。否则我们先杀了她,再收拾你!”脚步声渐渐远去。不知曾婉儿被他们带去了哪里。
吴秋遇坐立不安,心乱如麻。昨天刚失去如梦,今天又眼睁睁看着曾婉儿被人带走。他痛恨自己不能保护身边的人,又开始胡思乱想,觉得自己就是个不祥之人。
黄昏时分,有人来送饭。吴秋遇这才发现门板下面有个活动的小门,高约半尺,一尺来宽。外面的人把饭菜从洞口递进来。吴秋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大声问道:“婉儿小姐怎么样了?”那个人挣脱不开,大声叫道:“松手!快松手!要不然我喊人了!”吴秋遇再次问道:“我问你那姑娘怎么样了?”那个人说:“她好着呢。只要你不乱来,她就没事。”吴秋遇这才松手。那个人抽回手,说了句“劲儿还挺大”就走了。
到了晚上,曾婉儿还没有被放回来。吴秋遇又开始紧张,一个晚上都在胡思乱想,不知道那些人会怎样对待曾婉儿。已经很困,但是睡不着。走几步,坐一会,心乱如麻。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很快又被送饭的叫醒。这次送饭的记取教训,没有让吴秋遇抓到手臂。吴秋遇隔着门板大声问道:“婉儿小姐在哪?她怎么还没回来?”外面那个人说:“人家是大小姐,怎么能跟你一起关在这种地方?放心吧,她好着呢。只要你不闹事,她就没事。”接着就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如果送饭的说的是真的,那曾婉儿应该暂时没事。吴秋遇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低头看了一眼饭菜,根本没心思去吃,靠着柴堆坐下来,又开始胡思乱想。
午饭和晚饭也都准时送来,有酒有肉。送饭的还是那个人。每次吴秋遇一问,他都是同样的话:“她好着呢。只要你老实呆着,她就没事。”吴秋遇心里有牵挂,一口饭菜都吃不下。每次都是怎样送来,送饭的再原样拿走。
吴秋遇正靠在柴堆上发呆,忽然听到后墙有动静。他扭头看了看墙面震落的尘土,也懒得去想,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靠着柴堆继续发呆。
到了第三天,隐约感觉前院比前两日热闹了许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送饭的一直没来,他也无从询问。已经两三天没有柳如梦和曾婉儿的消息,他心中更加不安。也想过要冲出去,又怕因此害了曾婉儿,只好继续等待。
前院。曾可以收到郝青桐的飞鸽传书,从江南来到瓜州,带人来接柳如梦。
鲁啸问:“蒙昆,你小子前些天跑哪去了?从嵩山离开的时候,也没见你跟大伙一起走。”蒙昆说:“唉,别提了。那个魔女太可怕了,一见面就缠着我和天山恶鬼不放,后来还一刀杀了他。我当时吓坏了,没等大伙就赶紧走了。就这还做了好几宿噩梦呢。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这才四处打听,终于找到公子他们。”鲁啸笑道:“看你那点本事。被一个女人吓成那样。”蒙昆说:“你本事大,下回碰见,你去跟他比试比试。”几个人大笑起来。裘如龙说:“那魔女确实厉害。上回在柳家堡,我们几个人也没能打赢她。”蒙昆忙说:“你们看,不是我瞎说吧?”
曾可以跟着曾婉儿进了屋,迫不及待地问道:“如梦现在在哪?”曾婉儿说:“她不在这个园子,住在附近一家客栈。”曾可以说:“那你们怎么来这了?把如梦一个人留在那,有危险怎么办?”曾婉儿说:“看把你急的。放心吧,我让郝叔叔和廖树山保护她呢。”
曾可以心里这才稍稍踏实了一些:“你把我约到这,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如梦知道?”曾婉儿说:“正是。你知道我是怎么遇见如梦姐姐的?”曾可以说:“我正想问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婉儿说:“她是跟秋遇公子一道来扬州的。秋遇公子被狼山六兄弟纠缠。如梦姐姐被镰刀帮的人劫走,还好在路上遇见我们。我就把她接了过来。”曾可以说:“狼山六兄弟和镰刀帮的人真是该死!还好叫你遇见。”
曾婉儿说:“如梦姐姐急着去找秋遇公子。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住,让郝叔叔通知你过来接她。”曾可以说:“吴秋遇在扬州,如梦怎么会轻易跟我走?”曾婉儿说:“她跟秋遇公子已经失散。是我们在帮她打听秋遇公子的消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曾可以说:“你是说,告诉她假消息。”曾婉儿点了点头:“我就说罗兴刚刚得到消息,秋遇公子在江北找不到姐姐,已经过江去了。如梦姐姐急着过江去找他,不就跟着你一起走了?”曾可以大喜:“对,对,这样就有说辞了。几天不见,妹妹真是大有长进。”曾婉儿低声道:“这算什么长进啊?”
曾可以忽然问道:“你要跟我说这些,在客栈外面等我就好了,何必专门包个园子?”曾婉儿看了一眼门口,小声说:“我把秋遇公子也带来了,就在这个园子里。”曾可以吃了一惊:“什么?你把他也找来了?你就不怕他跟如梦撞见?”曾婉儿说:“所以我才要包下谭园,让他们分住两处。”曾可以说:“可是离得这么近,难免会撞见。”曾婉儿说:“放心吧。如梦姐姐跟你离开之前,他出不来。我把他关起来了。”曾可以很惊讶:“关起来了?怎么回事?”
曾婉儿说:“我在茶水里下了药,做成我们被人算计、同时关在柴房的假象。我事先安排好了,等他醒了,有人先把我叫出来,把他一个人关在那。当然了,每天还是好酒好肉供着他,就是住得委屈点。”曾可以说:“你就不怕他闯出来看到真相?”曾婉儿说:“先前我是有些担心,可是我后来发现,他还是在乎我的。出来以后,我就叫他们把我当人质。秋遇公子是可以冲出来的,但是他怕我受到伤害,始终待在里面。我现在终于知道,他心里还是很在乎我的。”说到这,她脸上露出笑容。
曾可以说:“你先不要高兴太早。万一他急着出来救你,知道真相,只怕你在他面前不好做人。”曾婉儿说:“没事。今天你把如梦姐姐接走,我就放他出来。就说是哥哥跟绑匪做了交易,花钱赎了我们。”曾可以点了点头:“看来你早就想好了。这我就放心了。现在带我去看看如梦。我想尽快把她接走,以免夜长梦多。”曾婉儿点头应了一声。
兄妹二人走出门口。罗兴走过来,说:“大小姐,惠来酒楼把饭菜送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开饭?”曾婉儿说:“我们先去客栈,回来再吃。你让人先把饭菜给秋遇公子送去。哦,对了,一会你也到客栈去一下,就说刚从外面回来,打听到了秋遇公子的消息。说他已经过了长江,到南边去找如梦姐姐了。”罗兴点头记下,转身去安排。兄妹二人出了谭园,往柳如梦所在的客栈走去。
白鹿司、裘如龙、司徒豹、柯老三、蒙昆、鲁啸等人正在走廊里闲扯。看到罗兴,鲁啸大声问道:“大小姐和公子干什么去了?咱们什么时候开饭?肚子都饿瘪了。”罗兴先让人把吴秋遇的饭菜送去,走过来说道:“公子他们很快就回来,马上开饭。我现在也要过去一下。”说完便匆匆走了。
司徒豹、柯老三等人跟着曾可以从江南赶来,早就饿了,不停地摸着肚子。鲁啸说:“大伙再等一会吧。今天特意叫了惠来酒楼的菜,听说味道不错。”众人听了,更加心痒。柯老三看到有人拎着食盒去了后院,轻轻拉了蒙昆一下。二人谎称上厕所,往后院找去。白鹿司看到了,微微一笑。
蒙昆小声问:“你拉我去哪?”柯老三回头见鲁啸等人都没注意他们,小声说:“那个人手里拿着食盒,你说他去给谁送饭?咱们过去问问。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人,咱们就截下来,先吃饱了再说。”蒙昆也早就饿了,当即同意。
两个人追上送饭的,拦住问道:“这饭是送给谁的?”送饭的吓了一跳,见二人气势汹汹,有些紧张:“是柴房的秋……秋遇公子。”蒙昆一愣:“吴秋遇?他怎么会在这?”送饭的说:“是曾小姐让把他关在这的。罗爷吩咐我每天给他送饭。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蒙昆把柯老三拉到一边:“咱们好几次吃了那小子的亏,今天终于逮到机会可以收拾他了。”柯老三有些犹豫:“可是,万一让大小姐知道了,咱们怕是面子上不好看。”蒙昆说:“你想想,大小姐都把他关在柴房了,还能在乎他的死活?咱们收拾那小子,也是给大小姐出气。”柯老三点了点头,问:“你有什么主意?那小子武功不弱。咱们俩加起来也打不过他。”蒙昆说:“你看着他。我去找东西。”说完便转身走了。柯老三看住送饭的,原地等着。
蒙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两坛酒。柯老三问:“你拿酒干什么?想把他灌醉了再动手?”送饭的听到“动手”二字,抬头看了一眼。蒙昆忙说:“动什么手啊?这两坛酒是咱们喝的。”说完,把两坛酒放在地上,又拿过食盒。送饭的一惊:“大爷,这是给秋遇公子的。”蒙昆瞪了他一眼。送饭的不敢再吱声。柯老三高高兴兴过来坐下:“终于可以吃了。我早就饿了。”送饭的欲言又止。蒙昆喝道:“转过去!不许偷看!小心把你眼睛挖出来!”送饭的赶紧转过身去,捂住脸。
柯老三揭开食盒,看到酒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兴奋地就要伸手去拿。蒙昆打开他的手。柯老三正要发作,却见蒙昆一招手,白鹿司转了出来。柯老三愣愣地看着他们。
白鹿司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了,将里面的药粉倒入酒壶和饭菜之中。蒙昆拿起酒壶晃了晃,又抄起筷子在饭菜上搅拌了几下。柯老三这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不禁皱眉。蒙昆把筷子擦净了,放回食盒,盖上盖子,说:“唉,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他了。”他抬手招呼送饭的:“你,过来!把饭送过去吧。”送菜的听到招呼,赶紧转过来,给三人作了揖,提着食盒往柴房走去。
柯老三低声问:“你们要毒死他?”白鹿司得意地点头。柯老三说:“你把他药死了,大小姐早晚会知道。到时候咱们怎么跟她交代?”白鹿司说:“要是柴房失火,人被烧死了,大小姐还会知道咱们下药的事吗?”柯老三愣了一下,看了看地上那两坛酒,忽然问道:“你拿酒是为了放火?”蒙昆点了点头。柯老三问,“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蒙昆说:“等送饭的走了,吴秋遇药劲一发作,咱们就倒酒,点火。”柯老三拎起酒坛子。三个人尾随送饭的往柴房走去。
送饭的已经把饭菜递进去,正在门外劝说:“公子,您就好歹吃点吧。这都已经第三天了,你一直不吃不喝,让我回去怎么交代呀?我只是个伙计,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您行行好,就当是为了我,好歹吃一点行不行?”
蒙昆和柯老三面面相觑。白鹿司不禁皱眉。吴秋遇不吃不喝,那药岂不是白下了?
这时就听吴秋遇在里面说道:“你去帮我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放婉儿小姐回来?再见不到婉儿小姐,我就打出去,让他们不得安宁!”送饭的伙计说:“好,我帮你去问。那您先吃点东西好不好?让我回去也有个交代呀。”吴秋遇说:“我不吃!你拿走吧。见不到婉儿小姐,我是不会吃的!”伙计很无奈:“我放这了。您想通了就吃一点。过会我再来收拾。”他站起身,从门前离开。
白鹿司给蒙昆使了个眼色。蒙昆悄悄摸到伙计身后,忽然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过来。白鹿司问:“他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伙计嘴里呜呜着,嘴还被蒙昆捂着。白鹿司示意蒙昆放开他,重新问道:“他问什么时候把婉儿小姐放了?是什么意思?”伙计愣愣地看着他们:“你们不是曾小姐的朋友吗?怎么会不知道?”蒙昆喝道:“少废话!快说!”
伙计战战兢兢说道:“好,我说,我说。曾小姐假装跟那个人一起被抓来,再让外面的人把她叫出来,把那个人单独关在那,让我每天给他送饭。”蒙昆、柯老三、白鹿司面面相觑,不知道那位大小姐在玩什么。蒙昆问:“他就没想着逃出来?”伙计说:“曾小姐一出来,便让人挟持她当人质,威胁那个人不许闹事。那个人倒也老实,只是不停地问我曾小姐怎么样了,看样子很在乎曾小姐。”
白鹿司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你不就是想让他吃饭吗,我有个办法,你想不想试试?”伙计惊讶地看着白鹿司:“你真有办法?那太好了。你说怎么做,我这就去试试。”白鹿司说:“你过去,就说一会有人要送曾小姐回来,怕他趁机闹事,要把他的手脚先捆上。到时候你想让他吃多少就可以喂多少。”
伙计眼前一亮,忽然又有些为难:“这要让曾小姐知道了,会不会怪我?”白鹿司说:“他不吃不喝,你想办法让他吃东西,曾小姐怎么会怪你呢?曾小姐知道了,说不定还要赏你。”送饭的大喜:“好,我这就去!可是我没有柴房的钥匙,也没带绳子。”白鹿司说:“你又糊涂了,饭菜你是怎么送进去的?缺绳子是吧?这有。”他指了指柯老三手里的两坛酒。蒙昆会意,马上把酒坛上的草绳解下来,塞给伙计。伙计高高兴兴向柴房跑去。白鹿司等人也跟了过去。
伙计推开小门洞,发现吴秋遇果然又一口没吃。吴秋遇蹲过来问道:“怎么样?你问过了吗?他们什么时候把婉儿小姐放回来?”伙计说:“问过了。他们是说要把婉儿小姐放回来。”吴秋遇大喜:“真的?太好了!什么时候?”伙计说:“这个还说不好。他们知道你很厉害,怕你趁机发作,所以还有点犹豫。”
吴秋遇忙说:“你去告诉他们,只要把婉儿小姐放回来,我保证不会乱动!”伙计说:“他们说了,只有把你的手脚捆上,他们才放心。你如果想通了,就过来让我绑好。我马上回去告诉他们,他们很快就会把婉儿小姐送回来。”吴秋遇也没有多想,当即就把饭菜挪到一边,两手从洞口伸了出来:“你现在就可以绑我!”
伙计感激地回头看了白鹿司一眼。白鹿司怕伙计绑不紧,示意蒙昆过去。蒙昆要过一条草绳,迅速在吴秋遇的两个手腕上缠绕了几圈,用力勒紧,系了死扣。吴秋遇手腕都被勒疼了,忍住没吭声。伙计说:“两手捆好了。现在把脚伸出来。”吴秋遇收回手臂,仰面躺倒,两脚从洞口伸出来。蒙昆照样勒得很紧,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这时伙计忽然说道:“哎呀,我身上没有钥匙,怎么进去给他喂饭啊?”吴秋遇一愣,收回两腿,坐起来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喂饭?”白鹿司将折扇在门锁上用力一敲。那锁便掉了。伙计高高兴兴地推门进去。
白鹿司冲着蒙昆和柯老三一挥手。那二人便抱着酒坛子冲了进去,打开泥封四处泼洒。伙计愣愣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吴秋遇见是蒙昆和柯老三进来泼酒,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急忙用力挣扎,怎奈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一时挣脱不开。蒙昆和柯老三把酒泼完了,将坛子一摔,快步跑了出去。伙计见势不妙,也要跟着出去。可是门已经被关上了。
白鹿司把门从外面扣好,让蒙昆点火。柯老三说:“送饭的还在里面。”白鹿司说:“你想让他走漏消息?”柯老三恍然大悟。蒙昆点着火,从门洞扔进去。屋中本来就堆满干柴,刚才又洒了酒,很快就着起大火。
伙计大声呼叫,用力拍门。吴秋遇也在奋力扭动身体。倒不是草绳有多结实,只是吴秋遇手脚并在一起,使不上力气。他大声呼叫伙计:“快来,给我把绳子解开!”伙计只顾哭喊着拍打门板,根本顾不上吴秋遇在叫他。
火势越来越大。伙计被烟熏到了,捂着脖子咳嗽了一阵,慢慢倒了下去,在大火中滚动了一会,没了动静。吴秋遇在地上翻滚着,一边躲避火焰,一边挣动绳子。
屋里的火越来越大,烟气从门缝冒出来。柯老三说:“咱们快走吧。一会有人看到这里失火,发现咱们就不好了。”白鹿司看了看柴房的火势,应该已经没救了,轻轻点了点头。三个人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