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以在官府使了钱,四处贴出告示,并在渡口码头发放传单,写明三日后蓟州曾家要在镇江摆擂二十天,给曾婉儿比武招亲。镇江西接江宁,北对扬州,水陆交通方便,南北过江或是沿着长江上下,都要经过这里。曾家要在镇江设擂招亲的消息很快就在远近传遍了。
扬州芙蓉巷,铁家。铁秋声、时秋风正陪着乡野三奇在院中闲聊。陈康说:“我说曾家的人怎么忽然到了镇江,原来是要给曾婉儿招亲。”丘壑说:“曾家的根本在蓟州,势力延伸到河北、山西,现在把触角都伸到江南了,看来曾梓图野心不小。”陈康说:“大哥,反正咱们闲着没事儿,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时秋风调侃道:“难道三哥也想去打擂?”陈康笑道:“我这岁数早过了,恐怕人家连擂台都不让我上。要去也该秋声兄弟去呀,我看秋声兄弟行。秋声兄弟,哥哥陪你走一遭,打下擂台,娶了曾家那丫头。”时秋风微微一皱眉,偷偷看了铁秋声一眼。铁秋声知道陈康是在开玩笑,笑了笑,没说什么。胡大夫说:“三弟,别胡说了。你看时姑娘都紧张了。”时秋风脸一红,知道自己说不过陈康,转身走开了。
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叫门:“请问这里是铁府吗?晚辈祁少城,来找三位师父。”陈康惊喜道:“少城来了。”转身快步去开门。
祁少城进来先拜见两位师父,又见过铁秋声,看到端着茶水出来的时秋风,一时不知如何称呼。陈康故意问:“秋声兄弟,你看现在叫什么好?”时秋风看了一眼铁秋声,稍稍有些尴尬。铁秋声说:“叫姑姑吧。”祁少城便躬身行礼,叫了一声姑姑。时秋风招呼他坐下喝茶。
丘壑问:“少城,你怎么来了?”祁少城说:“我回到山庄陪祖父待了几天,忽然想念三位师父,就跑来看看。”陈康笑着说:“你这次来得巧了。曾家小姐在镇江比武招亲,你想不想去试试?顺便带个媳妇回去。”祁少城愣愣地看着他。胡大夫说:“少城刚来,你就别逗他了。”祁少城试探着问道:“三师父说的是曾婉儿吗?”陈康笑道:“你看,少城自己动心了?”
祁少城尴尬道:“不是的,三师父。我见过曾小姐几次,在嵩山也说过话。原以为她回蓟州了,没想到她在这里招亲,所以随便问问。”丘壑说:“大家也算是熟人了。咱们在滹沱河谷还救过她。”陈康说:“我们正说着要去看热闹呢。你来了,正好一起去。万一上去打擂的没有像样的,你就上去。我看曾婉儿那丫头也还可以。”
祁少城腼腆地笑了笑,忽然说道:“三位师父,自从在嵩山看到高手过招,徒儿好像开窍了,把三位师父教我的武功重新领悟了不少。”丘壑欣喜道:“哦?那快演练几招,让师父看看进步多少。”祁少城当即拉开架势,在院子中使了十几招。丘壑看完了,满意地点头道:“没想到短短几日,你的进步这么大。果然是开窍了。好,好啊。”胡大夫和陈康也非常高兴。
丘壑一时兴起,现场又教了几招,还让铁秋声给指点一下,发现祁少城的领悟能力确实远胜从前。陈康笑道:“刚才我只是开玩笑。现在看少城的武功,真的可以去打擂了。”祁少城赶紧摆手:“曾小姐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陈康说:“先别说她,就说你,看不看得上她?”祁少城看了看陈康,腼腆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时秋风小声说:“三哥,你就不要欺负他了。”陈康说:“弟妹,这次我可是认真的。我想给徒儿找个媳妇,怎么是欺负他呢?”时秋风说:“随便你吧。这是当师父的样子吗?”铁秋声走过去,小声劝解。时秋风冲他笑了一下:“我没事。”
陈康回头说道:“弟妹,我这个人散漫惯了,说话不好听,你别介意啊。”时秋风说:“没事,我知道三哥爱开玩笑。不过还是希望你在孩子面前有个师父的样子,还有大哥、二哥的面子呢。”陈康道:“这么说,是我不要脸了?”时秋风有些尴尬,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康大笑起来:“我知道,我开玩笑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话随便一些,显得不生分。是不是啊,秋声兄弟?”铁秋声连连说是。时秋风知道陈康又在开玩笑,虽然不太适应,但也并不反感。
祁少城问:“三位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去镇江?”陈康笑道:“你们看,少城着急了吧?”祁少城羞得低下头。乡野三奇大笑起来。时秋风看了一眼祁少城,也跟着笑了。
比武招亲的日子到了。擂台下面人山人海。曾梓图坐在观擂处的中央,身后站着两个人。左右两边各空了一个座位,是留给曾可以兄妹的。司徒豹、柯老三、倪逢、孙演在旁边分列而坐。赐熊双怪谢绝了曾梓图的好意,故意坐在角落里。江寒在旁边垂手站着。
曾可以走到台前,对着台下拱着手转圈行礼,然后大声说道:“各位英雄,各路好汉,在下蓟州曾可以,后面中央坐的是家父。听闻江南人杰地灵,武林名门不少,年轻俊秀甚多,特在此处摆下擂台,为小妹比武招亲。为免除大家心中的疑虑,我先请小妹到台前跟大家见个面。婉儿,出来吧。”台下马上鸦鹊无声。众人都等着看这位招亲的曾家小姐到底长什么样子。
曾婉儿撩起帘子,从后台走出来。曾可以事先跟她嘱咐过了,今天务必表现得贤淑一些。曾婉儿特意走得慢了一些,面带微笑,显得大方自然,稳重端庄。江寒两眼都直了。曾婉儿走到台前,轻声说道:“感谢大家前来捧场。曾婉儿在这给大家行礼了。”
台下马上沸腾起来。“长得还不错呀。”“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真不错!”“又温柔又大方。”“好像身上有一股侠气!应该会武功!”“废话,不会武功能比武招亲么?”“难怪要比武招亲啊,一般的男人她肯定看不上啊。”
曾婉儿扭头看着曾可以。曾可以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曾婉儿回到后台。郝青桐称赞道:“大小姐表现不错。一会上来打擂的人少不了。”
曾可以示意众人安静,高声说道:“刚才大家都见过小妹了。年龄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的朋友,有意愿的,一会就可以上来比武。擂台以二十日为限。一旦小妹选中了如意郎君,招亲便宣告结束,擂台撤去。若二十日期满,小妹仍未选到如意郎君,擂台也要撤去,我们只能遗憾地离开镇江。曾可以在这里拜请大家远近相告,请有意愿的朋友早日前来打擂,不要错过了好事。招亲的规则在那边的告示上都写明了,可能有的朋友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我就再为大家细说一下。家父最为疼爱我这个妹妹,所以对此次招亲颇为慎重。擂台设下三关考验,能够顺利通过三关的年轻俊秀,便是小妹的乘龙快婿。”两个老怪相互看了一眼。江寒有些不安。
台下有人大声问道:“是哪三关啊?”“有没有马上比试?考排兵布阵吗?”曾可以笑着说道:“这位朋友误会了,我们这是比武招亲,不是考武状元。”台下一阵哄笑,很快又安静下来。曾可以说:“第一关,上台来的朋友,需要先自己展示实力。很简单,自报姓名来历之后,自己使上三五招,让大家看看本事。如果台下无人喝倒彩,便可以进入第二关。如果台下有人喝倒彩,上台的朋友可以邀请他上台比试,打赢了所有反对之人,仍然可以进入第二关。”台下众人交头接耳,纷纷点头,觉得招亲是大事,为免谁都上去搀和,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
曾可以继续说道:“第二关,我这有几位朋友……”裘如龙、司徒豹、倪逢、孙演站起身,冲台下众人拱手。台下开始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曾可以解释道:“进入第二关的朋友,需要跟他们其中的一位比试一下。能够坚持二十招,或是在二十招之内打赢他们,就可以进入第三关。第三关就是跟我比。小妹招亲,我这做哥哥的总要帮忙把把关。打赢了我,便算是通过三关考验,便是小妹的如意郎君。”台下众人听完,乱哄哄议论了一阵,都觉得这样安排没什么不妥。
“好,擂台比武正式开始。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的朋友,有意愿的,现在可以上台来了。”曾可以说完,走到曾梓图身边坐下。台下众人左顾右盼,等着看谁是第一个上台的。
江寒问大老怪:“师父,他们弄出个闯三关,我该怎么办?”大老怪说:“怕什么?让他们先比着。等我看明白了,一会再说。”江寒虽然心里着急,也只得先等着。
这时,就见有人从台阶走上台来,对着曾梓图和曾可以拱手说道:“北固山辛家第十一代传人辛荣,前来打擂。”曾可以点了点头,让旁边的文书记下。辛荣又转身冲着台下众人说了一遍。台下有人认得他,大声鼓励:“辛老弟,恭喜你抢得头香。一定要打过三关啊。”辛荣拱手拜谢,站到擂台中央,开始打拳。一路辛家拳使了四五招,台下就开始有人喝彩。也有人喝倒彩:“就这点本事也想娶人家曾小姐?”
辛荣一皱眉,快步走到台前,大声问道:“刚才是哪位朋友说话?不服气可以上来跟我比试一下。”“比就比!不小心让你抢先上了台!”有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快步上了擂台,直接就奔辛荣去了。曾可以赶紧招呼道:“朋友,先到这边来报个名号。”那人大声说道:“常州武家寨,武鹏。”说完便直接冲着辛荣挑衅:“你不就是站得离擂台近一点吗?先上来有个屁用。”辛荣一听就怒了:“你想怎样?”武鹏说:“你刚才不是说了,不服就上来跟你比试一下。我上来了,你倒是比试啊。”
辛荣受不了武鹏的接连挑衅,挥拳向他打去。武鹏闪身躲过,跟辛荣打在一起。斗了十来个回合,武鹏渐渐不行了。辛荣瞅准破绽,忽然踢出一脚。武鹏应声摔倒在擂台上。台下马上有人叫起好来。曾可以上前扶起武鹏:“你没事吧?”武鹏气哼哼地看了辛荣一眼,下台去了。
曾可以对着台下高声问道:“还有没有要上来跟北固山的辛荣朋友比试一下的?”辛荣也凝神望着台下。台下众人左顾右盼,安静下来。倒不是觉得辛荣有多厉害,众人都想看看第二关、第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有意打擂的也不急于上台。
曾可以转身对辛荣说:“既然大家认可辛荣兄弟的实力,那就请进入第二关。”说完便招呼裘如龙上前,当着辛荣的面嘱咐道:“如龙兄,刚才辛荣兄弟的实力你也看到了,一会交起手来,如果感觉不行就早点认输。倘若侥幸能赢,就点到为止。”裘如龙说:“放心吧公子。”曾可以这样说,辛荣也能接受。于是两个人拉开架势,开始交手。
打到第十个回合,裘如龙忽然拢住辛荣的两手,用左手抓住,右手挥拳便向他脸上打去。辛荣两手被攥住,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闭目等着受这一下。可是半天也没感觉拳头打上来,他睁眼一看,原来裘如龙的拳头距离他的脸还有两三寸便停下了。裘如龙放开辛荣,拱手道:“承让了。”辛荣愣了一下,对裘如龙深施一礼,转身走下台去。
台下众人看得清楚,纷纷赞许。“看来人家是真心招亲,对打擂的人很客气。”“是啊,刚才那个摔倒了,曾公子还亲自上前扶他。”
江寒对大老怪说:“师父,擂台要摆二十天,后面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人上来。守擂的都是曾家的人,万一他们看谁顺眼,偷偷放水,岂不坏了徒儿的好事?”二老怪觉得也有点道理,便悄悄在大老怪耳边嘀咕了几句。
大老怪站起身,走到曾梓图旁边的空位坐下来:“曾公,我问一下。倘若二十天期满,招不到合适的人选,那我徒儿的事是不是就可以定下了?”曾梓图说:“嗯。到时候撤了擂台,咱们回去好好商量。”大老怪又问:“那要是接连几天都没有人上台打擂呢,这擂台还要摆满二十天吗?”曾梓图愣了一下,皱眉说道:“要真是那样,只能说明小女魅力不够,曾家声望不行,擂台也没有必要再摆下去了。”大老怪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咱们就看几天。如果连续五天没有人再上台,我看你闺女和我徒儿的事就可以定下来了。”曾梓图尴尬地笑了笑,心中不悦。
大老怪回到原来的座位,对江寒说:“放心吧,我跟他们说好了。只要连续五天没有人上台,你的事就成了。”江寒听了当然欢喜。二老怪说:“你去吧。悄悄从后面绕过去,就当是上台打擂的。”江寒兴奋地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从后面下了擂台。曾可以看到了,微微皱了一下眉,不知道江寒偷偷摸摸去干什么。曾婉儿和郝青桐等人在后台看到江寒,心中也很纳闷。
一会就见江寒从前面走上擂台,也不说话,先把在邵家门学会的拳脚打了一套。曾梓图父子、裘如龙等人面面相觑。台下众人看了,纷纷摇头。“这还不如刚才那个呢?”“这人谁呀?太不自量力了。刚才那场他没看见啊?”“下来吧!别去丢脸了!”众人都觉得江寒那几下子还比不上北固山的辛荣呢,于是嘘声阵阵。
江寒使完了拳脚,站到台边,对着众人高声说道:“哪个不服,可以上来跟我比试一下。”台下想来打擂的人不少,谁也不想让江寒这样的人白捡了便宜,于是纷纷活跃起来。只听有人大喊一声“我来”,便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走上擂台。
那人先自报家门:“泰兴韩山虎前来打擂。”江寒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那就来吧。”韩山虎见江寒如此不屑,当即拉开架势向江寒扑去。江寒嘴角一翘,待韩山虎靠近,突然出手相迎。韩山虎吓了一跳,没想到江寒出手如此之快,赶紧退身防守。接下来基本都是江寒在进攻,韩山虎只能慌乱地退闪。
才过五六招,韩山虎被江寒拿住手臂,大声说道:“好,我认输了!”台下众人这才惊觉,江寒刚才是有意隐藏实力,其实还是有两下子的。曾婉儿在后面听到动静,撩起帘子观看,忽然看到江寒站在台边,手里擒着一个人,不禁一愣。
江寒冷笑一声,忽然一用力,把韩山虎的手腕折断了。韩山虎单腿跪在地上大声惨叫。江寒把他揪起来,推到台边,一脚踹了下去。幸亏台下人多,来不及散开,韩山虎侥幸保住性命,疼得大声惨叫。台下众人无不惊愕,没想到江寒如此狠毒,韩山虎明明已经认输了,还把他折断手腕,踹下擂台。
曾婉儿一惊,见江寒如此狠毒,心中更加憎恶。曾可以马上明白了,江寒这样做,显然是要威吓众人不敢再上台打擂,到时候拖过几天,他就可以让两个老怪逼迫曾家答应他和婉儿的亲事。曾梓图当然也意识到了,不满地扭头看了一眼赐熊双怪。两个老怪满意地看着江寒点头微笑。
台下众人鼓噪了一阵。有的上前围观韩山虎,帮忙救助,有的开始对台上的江寒指指点点,抱怨连连。这时又有人不服气,上台去与江寒争斗,也被江寒打败,扔下台来。江寒接连赢了三场,而且赢得都很容易,有些忘乎所以,站在台前大声叫嚣:“不想死伤的,我劝你们就不要上台捣乱了!否则下场比他们更惨!”
曾可以有意上前阻止,曾梓图拉住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曾可以只得重新坐下,扭头看着两个老怪,心中开始厌恶他们。
这时,又有人上台了,书生模样,三十来岁,看上去病病歪歪的,一手捂着嘴,轻声咳嗽着。江寒看着他笑道:“你这样的也来打擂?”那人咳嗽了两声,开口说道:“人家这是比武招亲的擂台,主人家都知道尊重上台的朋友,你怎么如此歹毒?既然打赢了,进入第二关就是了,何必弄断人家手脚?”江寒说:“只是断手断脚,他们已经很幸运了。你这样的只怕命都保不住。这里不是闲聊的地方,你别在这添乱了,赶紧滚下去。”
病书生说:“看来好话你听不进,我也只有教训教训你,让你懂点人事。”江寒气得笑出来:“就凭你?呵呵呵呵。”病书生又咳嗽了几声,迈步往江寒面前靠近。
台下众人都不免有些惊讶。曾婉儿见病书生出面数落了江寒几句,还要往他跟前靠近,不禁为他担心。江寒那样心肠歹毒的人可不管他是不是病人,会不会武功,一拳打下去,非要了他的命不可。曾婉儿于心不忍,赶紧小声招呼曾可以,示意他过去阻止。曾可以也不想让病书生白白丢了性命,便起身上前,开口劝道:“朋友,我看你贵体有恙。还是回家安心休养吧。”
病书生笑着说道:“你怕我打赢擂台,赖上你家是不是?你放心,我不是来打擂的,只想上来教训他一下。”说着又咳嗽了两声。江寒气得直攥拳头:“曾公子,你让开!我一拳把他打下去,这里就清净了。”病书生冲着曾可以甩了甩手:“你回去坐着吧。放心,他一拳打不死我。”
曾可以实在弄不清他是怎么想的,愣愣地看着他咳嗽了几声,忽然心念一闪:难道他有不治之症,想故意吐血喷到江寒脸上,让江寒也传染恶疾?想到这,曾可以稍稍往后退出几步,对江寒说道:“江寒兄弟,他是个病人,希望你手下留情。”江寒笑道:“放心,我一拳就把他打下去了,不会让他死在台上的。至于他掉下去会不会摔死,咱们就不用管了。”曾可以一时无语,往旁边走了两步又停下。
江寒举拳便向病书生的面门打去。病书生仍在咳嗽着,站在那里并不知道躲闪。曾婉儿大惊,一把抓住帘子。曾可以往前迈了一步,忍不住想要出手推他。江寒的拳头距离病书生的脸只有半尺来远了。台下众人无不惊呼。
忽见病书生倏然一闪,猝然出手,一把抓住江寒的手腕,顺势往前一拉。江寒就觉得自己的手臂被牢牢钳住,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他往前冲去。江寒大惊,但是已经收持不住。病书生伸脚一绊,手一松。江寒的身子往前冲出去,扑倒在擂台上。
曾可以惊得呆在那里。现场气氛凝固了一会,台下有人叫起好来。裘如龙等人面面相觑。曾婉儿眼前一亮,终于松了一口气。曾梓图暗自惊叹,江南果然是人杰地灵啊。大老怪一下子站起来,关切地望着江寒。二老怪则悄悄打量着病书生。
这时忽听台下有人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好像是丹徒桃家的二公子。听说他得了一种怪病,一直都没好,早就退出江湖了。没想到今天也来凑热闹。”
曾可以心中暗想:“这可是江寒自找的。他非要急着跳出来。看这位桃二公子的武功修为,应该不在我之下。江寒遇上他,算是倒霉了。一会他被桃二公子制服,或是打下台去,以后不论招亲的结果如何,他都没有道理再纠缠婉儿了,两个老怪自然也无话可说。”想到这个,曾可以心中暗喜,偷偷看了一眼两个双怪,安心地走回去坐下。曾婉儿看到江寒摔倒,当然心里很高兴,可是她又有点担心:“万一那个人打败江寒之后,继续闯关,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他的对手。万一哥哥也打不过他,让他闯过三关,那我嫁是不嫁?”
病书生拍了拍手,看着趴在地上的江寒说:“希望这一跤你没有白摔。回去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人。”江寒咧着嘴哼吟了一声,用手撑着慢慢爬起来,托着戳得发麻的手臂,转过身惊愕地望着病书生。病书生笑眯眯看着他问道:“还继续打吗?”江寒心里发虚,扭头看了一眼老怪。二老怪冲他点了一下头。江寒手臂稍稍恢复了一些,瞪眼说道:“当然要打!刚才老子不小心,被你暗算了。你别以为自己怎么样!看招!”说着又挥拳向病书生打去。
病书生一抬手,很容易就挡了出去,顺势一掌拍在江寒胸前。江寒往后踉跄出几步,只觉得胸口发闷。他有些怕了,又扭头看着老怪。二老怪示意他继续上前。江寒愣了一下,皱着眉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上前纠缠。
病书生已经了解江寒的本事,根本不放在眼里,信手拆解了他的来式,正要一掌将他打翻,忽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掌力向自己袭来。他一惊之下,急忙向后跳开。
刚才是二老怪在暗中打了一掌。病书生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二老怪又是一掌隔空打来,正中病书生的左肋。病书生摇晃了几步,勉强站住,嘴里吐出血来。江寒见状,喜出望外,冲上去两掌一推。病书生站立不稳,从擂台上倒下来。下面的人赶紧将他接住。
曾可以惊得站起来,不满地看了二老怪一眼。这个变化来得实在太快,台下众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见桃二公子这样的高手都被江寒打下擂台,一时之间没有人再敢上台。
江寒得意地在台上来回走着,叫嚣着。二老怪得意地坐下,笑呵呵看着。
曾梓图和曾可以开始担心,如果两个老怪一直这样暗中帮着江寒,恐怕没有人能打赢这个擂台。曾婉儿心中更是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