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月一笑,说道;
“在下靠着宋家集边上,倒也离黄石城远的很,不过,黄石城的好汉名声,却都是传的远,我也是知道的。”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
“好,总归是在这南方的女儿窝里见的一个北方人,算的老乡了。”
花项同眉头一皱,怒站起来道;
“什么南方女儿窝?你当我们南方便是没得豪杰么?来来来,你且与我战上几个回合,胜得过我再说也不迟。”
此时茶楼里面人却也不多,大都看着这四个汉子粗野,不敢说话,花项同这一说,却是众人都赞许的看着花项同。
虎子也站起来说道;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经不住咱们的一蒲扇子,还是坐着罢,充什么好汉?”
花项同怒道;
“你?好,且来与我战上一战,爷爷若是不敌的你,便任你处置好了,嘴巴上的功夫爷爷不屑于耍。”
虎子站起来便要上前,那汉子一把按住虎子,拎起酒坛子便大咧咧的坐在姬明月这桌上,拱手道:
“咱们是粗人,不懂得这些规矩,这不才学着呢,以前是习惯了,小哥不要见怪,咱们喝上一坛酒。
你别怕,这桌我掏钱了,掌柜,记好了,我掏钱,等会儿你作证,要是我耍赖,便压着我给你刷一百个盘子。”
这汉子咧着嘴一声吼,倒是令茶楼里面的人都是不由得发笑,才知这些汉子当真是粗莽的汉子,不是故意为之。
花项同点头道:
“原来兄台当真是直爽之人,倒是我错怪了,好了,这些也无妨,这几小哥,都来坐着一起喝酒罢,反正有你这汉子请客的。”
虎子和另外的两人提起凳子便坐了过来,每人手里拎着一坛酒。
脸上黑红黑红的,咧着嘴一笑,虎子说道;
“这大哥不是当了冤大头么,他酒气一冲,便就一龙冲天了,不知自己姓冯还是姓马了。”
花项同只觉得这虎子说的话有意思,不由得问道:
“这什么是一龙冲天?”
汉子不好意思的笑道;
“唉,这些话下流的很,都是给我们山上的姑娘说的。
小哥你是斯文人,这些话却不能给你说,我这弟弟的嘴是被驴给踢得漏风了,什么都随口说。”
姬明月笑道;
“无妨,其实这花兄也是花丛高手,怕是极为喜爱听你的那些话呢。”
虎子一听,凑到花项同耳边细细的说着,花项同听得一阵高兴,拍手道;
“妙啊,妙啊,这当真是说的我雄风大振,哎呀,一龙冲天,不错,以后我去的青楼,便对那花魁说,见的你就觉得一龙冲天了,哈哈。”
姬明月抿嘴笑着,不料花项同又问道;
“那一龙冲天我是知道了,但是这虎兄方才说的姓冯姓马的什么意思?”
那汉子一拍大腿,‘嗨’的一声,说道;
“咱们这兄那兄的,不自在,我叫冯山,这是我兄弟冯虎,那,这个是我家老三,冯通,你看这三棒子打不出屁的,一直不说话的这个,我四弟冯栓了。”
姬明月心里一笑,这名字起的,倒是似乎就地取材一般,取得很是随意,姬明月说道;
“原来是一家四郎,个个英雄,我叫姬明月,这位是花项同花兄。”
几人互相认得,便也不觉得尴尬,聊的许多,花项同问道;
“方才我问的那问题却还没有说,这冯和马我倒是明白,却是为何冯山兄一龙冲天,便就会姓了马呢?”
姬明月不由得暗中发笑,花项同倒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过这些也是无伤大雅,姬明月权当是听得乐呵乐呵,冯山笑道;
“其实是这样,我有一次在山上放马的时候,见的一个姑娘漂亮的紧,便去问名字,谁知她却是不乐得和我说话,便要饮酒定输赢了。”
花项同问道;
“这饮酒如何定的输赢?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的?”
冯山端起坛子哐哐的一阵喝,嘴角一抹便说道;
“是这样,这小娘……嗯嗯,这小姑娘说我要是赢了,她便与我对个眼,随着我进家门算了。
若是我输了,就叫我从山上滚着下去,嗨,你说我这一个大男人,还怕她不成,当即我从帐篷搬了几坛酒出来,想着将她灌个半醉,直接拖进帐篷得了去。”
花项同拱手叹息道;
“冯山兄这才是正道啊,我该是好好讨教才是,我怎么没有想过用喝酒这个办法呢?”
冯山眼睛一横,大声道;
“正道个屁,花兄你可别学这些啊,自己吃亏啊。”
冯山说着,冯虎、冯通喝冯栓三兄弟都是哈哈大笑,茶楼里面人本来都是细细的喝茶吃饭,冯山声音大,说的这些虽然看似下流,但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
都想着这冯山到底有没有将那姑娘灌醉呢,若是灌醉了,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么。
冯山接着说道;
“我当时不知道啊,那姑娘竟然是黄石城赫赫有名的酒王李老头的女儿,就住在城郊那嘎达的那家。
小时候我们还偷过他家的酒,长大了却是忘了。虎子,你还记得咱们那次偷他家酒的时候被吊在马圈梁子上闻了一晚上马屁的事罢?”
虎子面色一黑,说道;
“大哥,你怎么的扯得这么远了,那事情我自然是记得了。
不过他家那时候我不记得有个女儿的事情,还是他婆娘将咱们放下来的,听着他婆娘和咱老子有些故交,我想着那姑娘该不是咱们老子的种,那大哥你就不能乱来了。”
冯栓冷哼道;
“大哥管那些么?便是没说清楚以前,那便是山上的野驴了。”
四个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是从小的时候说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姬明月听得直摇头,花项同却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哈哈大笑。
茶楼里面众人也是茶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只是听着四兄弟说着这些好笑的事情,只觉得这四兄弟当真是活宝一般。
他们不知折腾的黄石城里面的多少人家,但又觉得虽然这四兄弟说话口无遮拦。
但从他们做的那些事来看,除了调皮些,倒也没有一件是伤天害理的。
冯山说着一拍脑门,说道;
“哎呀,咱们说这些干甚,我不是说老李家的那姑娘了么。”
花项同笑道;
“却是你说着便从尿裆就开始说了,你看这么多的听客,你这故事多了去了,大伙儿怕是听得都不回家了。”
茶楼里面人都大笑道;
“快快讲来,老李家的女儿如何了?”
冯山一阵大笑,捂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身子,缓了好半天才说道;
“是这样啊,那老李家的姑娘当即和我要喝酒,当时我搬了五坛酒出来,想着这些酒总归喝着三坦便也够她呛了罢。
但是谁知,她一人喝的三坛,却面色不变,我才喝了两坛,这下好了,我心里却是可惜我的好酒啊,只觉得我有些上当了,但是那个……那个箭什么来着?”
冯山着急的双手在空中乱画,却不知如何的说,只听得小二大声道;
“哎呀,你急死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冯山一拍脑门,手指点点,说道;
“对,正是这话,你看我,这些时间吃的猪肉多了些,脑袋给镶住了。”
姬明月不由得一笑,却是懂得这些话,在北方的人都常说猪肉吃的多了脑袋镶的死死的,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些不灵光的。
这时冯山说的这些,姬明月却是不由得想起天山时候在家和大哥之间的种种,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