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这表外甥女却是出去的几日都不曾回来,遣了多少人马都找不见她,这可是吓坏了城主大人,往日间这丫头便是出去,也是早出晚归就是了,但是这次却是数日不见踪影,岂不是令人着急么?’
先前那随从低声问道;‘这大小姐不是在城外去打猎了么?我听说的是她猎了头野猪,送给了城外的村民了。’
韩将军说道;‘是啊,这丫头,着实不会让人省心,别人苦苦的找她,她却在山里面玩的乐乎,这昨儿个才回来的。
被城主大人一阵臭骂,岂料她说道;‘我便是要出去打猎的玩,难不成不出去呆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面就好么?
我心痒想打猎的时候,将你的兵士便用箭射几个如何?’”
姬明月不由得笑道;
“这关迎春确实是顽劣,看来是关山月也不曾管教的了她罢?”
掌柜的笑道;
“城主向来严格,倒是听说城主的千金也是害怕,虽然嘴上这般倔强,但是她大事也是不敢忤逆了城主的。
韩将军那么说的时候,我却是听得一笑,早就听说这城主的千金虽然顽劣,但是待人都是很好的,从不为难奴婢下人。
更不要说是用箭去射了城主的兵士,无非是气气城主罢了。
韩将军接着说道;‘城主一听这话,当即气的浑身哆嗦,喝道;‘你这般顽劣,如何的嫁的出去呢!’
我那外甥女却是仰头说道;‘我嫁不嫁得出去,那是天意说了算,若是遇得如意郎君,我便头也不回的跟着去了,定然不要的你操心。’
我因为昨儿个刚好是有事禀告城主,便去了城主府,一进的门就听得这话,恰好城主也见的我来,脸色却是尴尬,直个摇头,我那外甥女见的我来,一把拉住我说道;‘表舅,你倒是说说,顽劣不顽劣?’
我一看城主脸色,再看外甥女这姿态,这下我哪里敢说什么话啊。
若说是不顽劣,那定然得罪了城主。
若说是顽劣,我走的出去大堂,怕也出不去城主府啊,我一时为难不已,只得说道;‘迎春你聪明可爱,活泼异常,可别为难了表舅了,我走错了门,这就出去。’
韩将军这般说着,那几个随从都是哈哈大笑,一个说道;‘大小姐这当真是将韩将军吓得不轻,怕是至今心有余悸了。’
韩将军笑骂道;‘你们几个却是不知宽慰,只是这般嘲笑,今儿个的酒钱你们不掏,那就给我城门口站着明儿个早晨好了。’
那几个随从当即谦声连连,又是对韩将军一阵恭维。
韩将军这才说道;‘我挣脱了手,就连忙出了正堂,准备去后厅等着城主了,但是没走的几步,就听着我那外甥女说道;‘你看见了,我这表舅也是没说我顽劣,你却是诬陷我不成么?’
我想着这话也就是城主的千金敢说了,其余谁这般说,早被城主一巴掌拍死了。
我心下好奇,便伏身在门外听着,又听着城主说道;‘唉,我和你娘便也老了,总归是要给你找个人家的。
你不收收性子,这般脾性,现在各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你看这两年,我各处都示意我家里的闺女长得水灵灵的,但是人家都听得关迎春三个字就连连摆手,你……你……’
不过我那外甥女虽然说是顽劣,但是也不是不通事理。
听得城主这般说,倒是乖巧了许多,说道;‘爹爹,你何必忧心于我呢,我伺候您二老不好么?
你整日间要忧心城中大小事宜,还要操心我的终身大事,前些年你精神极好,这两年我看的你头发都是已经花白了,你……’
我听得外甥女一阵抽泣,城主一个劲儿的叹息。
接着说道;‘我能不忧心嘛,前些日子贾仁德上门替他儿子求亲,我心下为难,这几日找你,却是找不见,想问问的你意思,你今儿个却才回来,这拖得久了,指不定贾仁德心中如何的想呢。’
我那外甥女听得贾仁德求亲,却是大声道;‘什么?
贾仁德求亲,莫非就是给他那个草包儿子贾经同求亲的么?难不成父亲你答应了?’
城主说道;‘我有意答应,这些天和你娘也是商议了。
她也是看贾经同算是后辈中的翘楚了,你还说人家是草包。
那贾经同年纪轻轻,便能经手贾家那莫大的产业,能力非同一般。
你莫要看他不通武功,但是文采自然是差不了的,武功这一条,以后万万的不可提及。’
这时我那外甥女急忙说道;‘爹爹,你怎么这样啊,我知道那贾经同,生性风流,品行低下。
我便是嫁给一个老乞丐,也是不会嫁给他的,难不成你希望女儿嫁了过去日日独守空房么,任得他在外面风流么?’
城主说道;‘我也是听说过这些事情,但是人的谣传哪里信的,便是有些风流,那夜是无伤大雅,哪有不风流的男人。’
我在外面听得城主是有意将我外甥女许配给贾经同了,心下想着要不要和贾经同接近接近,便听着我那外甥女说道;‘我自然是不愿意,若是你强行逼我,那我刀子往脖子一横,你再也见不得你女儿了,我娘定然饶不了你。’
城主怒喝道;‘成何体统,你这般年纪,早就到了出阁的年纪,却整日间游手好闲。
你在外面惹得人说闲话,那岂不是丢了我关山月的脸面么,若是圣上问起来,我又怎么说?’
这时前一个随从说道;‘不过我觉得大小姐说的也是对的,那贾经同咱们好多次见的进出青楼,还前呼后拥,若是嫁给他,那也说不得闹些不愉快呢。’
韩将军说道;‘话是这样说,但是这里面总是牵扯着些联姻之嫌。
我那外甥女倒是直接,说道;‘说到底,你就是看贾仁德财大业大,拿我当筹码送出去,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女儿么?’
哎吆,当时我在外面听得那哭声都有些不忍的。
又听得她说道;‘不过,若说嫁给他,也不是没可能,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等本事了。’
城主问道;‘哦?你有何想法,倒是说说看?’
我那外甥女说道;‘这样,明日我便上街,让左右开道,我街上抛绣球,绣球落在谁的身上,那谁便是我的夫婿。
这样便是天意,要是能恰好落在贾经同的身上,那也是天意,我便也无话可说。’
城主说道;‘你这不是胡搅蛮缠么?那抛绣球岂是儿戏。
若是落在一个驼背身上,或者说是落在一个老头子身上,你也要嫁过去?
又说是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你还要嫁给一个女人不成?
你这纯属混说八道,再说,哪有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臊得慌。’”
冯山听得这些,大声道;
“这关山月也忒没劲儿了,讲究这般多,我们那里女儿家都整日间在山上放马放牛,扯开嗓子嚎着山歌也不见得有人说,这女子为何就不能在外面了?岂不是可笑么?”
花项同笑道;
“冯兄说的是啊,这无非是恶疾罢了,我觉得也是无聊的紧。
但这人都说三从四德,女子向来都是守得这些规矩,若说这城主的女儿不守这些规矩,岂不是城主的面子上难看么?”
掌柜的笑道;
“不错,这位先生说的倒是在理,这古来如此,女子三从四德,生来就是相夫教子的。
那城主千金整日间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已经很是坏了门风了,若说是再抛头露面,公然择婿,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姬明月摇头笑道;
“这些规矩无非是强加于人的,女子未必不如男儿,况且这关迎春已经是真气凝实的高手,想来许多男子都是不如她,她眼高定然是对的,也是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