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角城是个大城市,自然也住着一些社会名流。当然,也有着许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来到这里,为的不过是个功成名就。
不过,无论是那些已经功成名就的社会名流,还是那些还在底层犹自奋斗的追梦人,最近都在谈论着一个名字,一个外乡人。
那是一个刚到大角城还不到半个月的外乡人。在大角城,像这样的外乡人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本不应该具备成为谈资的资格。但是,这个外乡人却是不同。
因为,最近大角城里刮起了几阵风,泼下了几瓢雨。那风吹起自城东的一处庄园,吹遍了大角城的各个角落。最终,也只能这么继续的吹着。那雨,下在了城南,下在了城南的那条小巷,洗净了那缕缕红色。下在了那处销金窟,洗下了红色榜单上的一道颜色。那些风雨,不湿衣襟,全都落在了那个年轻的外乡人身上。
在谈论中,年轻的外乡人的信息被不断的扒拉了出来。这些信息有的来自于城南的“天乐会”,有的来自于那座代表了公正与义理的警察局。
可是,当这些资料成为桌面上的谈资后,那一串串的因为电脑程序而自动生成的不详,更是加深了人们对那个外乡人的好奇。
于是,人们知道了,大角城最近来了一个叫做石头的不详人。不详人,也就成了人们对我的称呼。
不详,代表了我那遗忘的过往。不详,也代表了我坎坷的前路。因为,在所有人看来,一个敢于招惹异能者的普通人,他的命运其实便已经注定了。
打败异能者的,只能是异能者。
这不仅仅是一个是所共知的真理,也是一种骄傲,来自于异能者本身的骄傲。
异能者是一个强大的群体,自然也很骄傲。所以,当胡夫被一个普通人打败的消息传出后,带来的不仅仅是大角城的风雨,还是整个社会的一场震动。而震源,便来自于异能者这个群体。
异能者是个群体,也是各自独立的个体。平日里,过着自己的生活,彼此秋毫无犯。
异能者是各自独立的个体,却也有着自己的组织,被称之为赏金工会。赏金工会接收任务,发放悬赏。而异能者完成任务,赚取赏金。大家各取所需。
但是,由于赏金工会并不属于官方机构。所以政府并不具备管辖权力。也只能依照规矩,在赏金工会发布悬赏任务。像是警界的那份红榜,便同样在赏金工会的任务单上。只不过除了那些年少想要成名的异能者外,其他的异能者对于红榜并不是很热衷。
毕竟,就算是异能者,要与其他异能者战斗,也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何况,还容易结下冤仇。
于是,红榜之于异能界,便成了异能者成名的捷径。但是,今天他们突然发现,这条捷径被一个普通人给抢先了。于是,他们就不干了。
就在胡夫被抓后,异能界就有些蠢蠢欲动了。但是碍于胡夫红榜通缉犯的身份,那些异能者也不好做的太过明显。所以,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太遭的情况发生。
不过,这个事件就像是一根鱼骨,卡在了所有异能者的心头。若不拔出,势必寝食难安。就好像现在,警局的老局长在将红榜赏金发给我的时候,也递过来了一个信封。
信封,里面自然是一封信。内容简短却清晰。挑战二字,就占据了大半的空间。既然被打败了,那么就再打回来。如此,才能证明自己族群的优秀。方才不负那一身的异能。
挑战信的末尾,是一个署名:流火。
流火今年刚满二十岁,在他的二十个年头的生命里,绝大部分都打上了碌碌无为的标签,直至他的二十岁生日那天。
那天,刚好是个周末。天气干爽,天空出奇的明净。以至于当夜幕降临后,繁星点缀其上,显得格外的耀眼。
流火与往常一样,乘坐地铁回到家中。刚刚将门打开,他便只看到了一簇火光。这时他才想起,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那火光也不是什么火灾,而是点在一块圆形蛋糕上的两根蜡烛。
而在蜡烛后面的,则是她那个相依为命的妹妹。流火是个孤儿,从小父母便被一场车祸夺去了生命。
所幸的是,上天还是施予了他一个妹妹。虽然这样的结果,是令得本就孤苦无依的流火的身上,多增加了一份负担。但,这却是流火认为生命中最值得庆幸的事。因为,这样他至少还有个家人。
兄妹俩住在父母留下来的公寓里,依靠着父母的车祸赔偿以及政府的补助,艰难的生活着。一晃眼,便是十数个年头。
流火看着眼前的蛋糕,他知道这是妹妹亲手做的。因为每一年他过生日,妹妹都会亲手做一个蛋糕为他庆祝。而每一年,流火看着面前的蛋糕,都会心生愧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生活的艰辛,忙碌着的流火总是会忘了妹妹的生日。然后,在心中笃定了来年一定补上的愿望。然后,又再次忘记。所以,前前后后,流火已经欠下了妹妹十来个蛋糕了。
在妹妹甜美的笑容里,流火再次许下了那个愧疚的愿望,然后吹熄了蜡烛。
这时,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生日歌曲的声音,那是新搬来不久的邻居。只是流火没想到的是,那家竟然有人会跟他同天生日。
像往常一样,流火与妹妹吃完蛋糕后,便各自回房间睡觉了。因为是周末,流火明天还有两份工要打。而妹妹呢,则要去流火替她找的钢琴老师那里去上课。
只不过,流火听着时不时从隔壁传开的欢声笑语,本该早就如睡的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流火却被一声巨响给直接震醒。
大角城命令严禁烟火,除非特殊庆典,否则绝不允许私放烟火。今天不是什么重要节庆,所以,流火很快便排出了是这附近在燃放庆典烟火的可能。
这时,从他房间的门缝下,窜进了一道黑烟,流火心生警兆,打开房门的他,却看到了一片的火光。
这不是什么生日特别的惊喜,而是一片燃烧着的狼藉。流火快速向着妹妹的房间跑去,刚刚打开门,流火就被一股热流直接掀得向后飞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流火,看到的,是那扇打开的房门后的一片火光。
流火再次朝着房间冲去,却抵受不住热浪的炙烤,怎么也跨不进那道门槛。情急之下,流火只能冲向浴室,打开了水龙头,将自己淋了个湿透。然后,终于冲进了妹妹的房间。
当流火将倒在地板上的妹妹抱起,想要冲出房间时,房间里的立柜终于成熟不住火苗的肆虐,倒了下来,砸在了流火的背上。
当流火再次醒来时,闻到的,是满鼻子的消毒水的味道。想要爬起的他,却发现自己浑身刺痛,稍稍一点的动作,却已经让他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身上缠满绷带的流火,忍着那股剧痛,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想要知道,他的妹妹现在在哪里?
流火的动静,很快便引起的护士的注意。很快的,流火便被再次的抬回了床上。
流火的医生,是一个年近五旬的女士,在得到护士的通知后,来到病房查看了下四周医疗仪器上反馈的数据后,告诉了流火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流火很幸运的活了下来,而且过段时间便能出院了。而坏消息是,流火的妹妹因为在火场吸入了大量的灰烬窒息昏迷,最终抢救无效。
那是意外,大火的起因,是因为流火家的邻居在庆祝生日时,忘了关厨房灶头上的炉火。沸腾的水浇熄了火苗,却酝酿出了一道更大的火光。
煤气的泄漏,引发了的爆炸,很快便吞噬了流火的邻居家以及整个楼层。
而流火的妹妹的房间,因为刚好与邻居家仅有一墙之隔,成了被殃及的第一个目标。
流火怎么也没想到,一场生日,最终却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惨剧。而这个惨剧,却偏偏没有选上自己,而带走了妹妹。
流火的恢复很快,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身上的绷带便已经拆下了大半。而最让那些医生与护士惊奇的,是那被火苗舔舐了一遍的皮肤,竟然完全没有留下疤痕,而且还犹如新生儿般的稚嫩富有弹性。
对于流火的恢复情况,医院也无法给出个结论,只能归功于上天的眷顾。
可流火却对此嗤之以鼻。因为如果天上真有什么未知的存在的话,那么便是那个存在夺走了他的父母的生命,让他与妹妹从小便成了孤。如果,那个存在真的无所不能的话,那便他或者她,无情的再次将自己仅剩的亲人也带走。从未有过什么眷顾,有的只是劫难。
如果,劫难是考验,那么为什么非得要是他流火受考验?
如果,飞得是他流火受考验,那么为什么受考验的是他,结果却要他的家人来承受后果?
如果,这也能算是眷顾的话,为什么不连他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