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吕相爷府,白玉天在街道上疾步两三里街道,碰到一辆驴车,毫不犹疑地坐了上去,过不多时就在开封府府衙前停了下来,下车付过车费,走到府门大门口,说过来意。
卫兵通报,薛云飞前来迎接,将白玉天领进府衙内,见过府尹大人。
白玉天将面见宰辅吕夷简之事详细说过,府尹大人为表歉意,亲自去得地牢,将龙威镖局那些人放出,言语间好生温和有礼。
无辜蒙受不白之冤,受了牢狱之灾,众豪杰心中自是怨声载道。但民不与官斗,且府尹大人又亲自来牢房开锁,不敢自讨没趣,唯有自认倒霉。
薛云飞是此事的受益者,怀着极为美好的心情将人礼送出开封府,前赔不是,后赔不对。
众豪杰送上一个拱手话别礼,同着白玉天离开开封府,回到了八方客栈。
为了日后事事顺心如意,众豪杰先洗去一身晦气,再聚坐客店前堂。一顿好吃好喝过后,酩酊大醉地回到卧房,见天色已晚,随身躺上床,就着心中怨气找周公说理去了。
白玉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起住在城外的崔莺莺,前后睡不着,便跨马出得皇城,找寻去了。
前日就见了一面,对京郊又不熟悉,白玉天东找西找,于亥时过半,总算找到了那家小客店。
店家见有人敲门,前来开门问过,没听过有崔莺莺这个人名入住小店。
白玉天极为纳闷,问是不是有年轻的女子入住。
店家说有,拿来登记簿看过,上面有三个女人的名字,排第一的便是赛西凤。
白玉天喜出望外,让店家带着他找到赛西凤入住的房间,在门上敲了几下。
房门打开,白玉天一眼见到崔莺莺,心头那个欢喜,好像饥饿了数月突然吃到了鹿肉一般。
崔莺莺将白玉天让进房内,话别店家,关上房门,转身背对白玉天说道:“你来做什么?”
白玉天迫不及待地抱了上去,嬉笑道:“都说久别重逢胜新婚,你我新婚燕尔,自是非常想念非常想念你来着。”
崔莺莺内心有些抵触,试探着挣脱白玉天环抱的手臂。
不知是真的力气不够,还是压根就没打算挣脱,崔莺莺试了几下,总给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见白玉天像极了一只赖皮狗狗,虽有些让人生厌,但可爱至极,崔莺莺内心欢喜,嘴里却说道:“松开,讨厌死了!”
白玉天才不这么认为,将脸蛋黏上崔莺莺的脖颈,说道:“都说夫妻同心。你我已是夫妻,情感早已互换,形如一人。我心中想念着你,你心里应该也想念着我才是,那有什么好讨厌的。”
崔莺莺听到“夫妻”二字,便也顺从了许多,任凭白玉天亲吻抚摸着自己。
白玉天见崔莺莺有了接受自己的态势,一把将崔莺莺抱转过来,双眼对视,深情地说道:“莺莺,你那日无辜将我抛下,我当时难过至极,心中起誓一定要忘掉你。可忘来忘去,怎也忘不掉,一到静寂时,不由得不思念着你,叫人好生难受。今日重逢,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见崔莺莺没有回答,退一万步说道:“就算不好,你以后想去那里,也记得告知我一声,让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离开我的,我该到那里去找到你。不至于做那无头苍蝇,乱飞乱撞,让你失望,还苦了自己。”
崔莺莺见白玉天眼神清澈,寻不到任何假相,心头那份欢喜不经意间掠上了眉梢。
白玉天见之,心神激荡,将崔莺莺紧紧搂进了怀里,如痴似醉。
崔莺莺感受到了白玉天的真情与爱意,心儿感动,不自觉地楼上了白玉天的脖子。
白玉天顿时热情似火,一把将崔莺莺抱上床,无意识地褪去衣裳,缠绵在一起,尽情地释放心中爱意,大有一股今朝有你今朝醉,不求永生或来世。
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心里还有你,情海自有互动时。
两人一番云雨过后,挡在两人心头间的那层浅浅的隔膜一捅即破,心意想通了来。俗话说,久别胜新婚,于此时终于得到了应验。两人肢体间的亲密,好如一对永不知疲倦的戏水鸳鸯,难有分开时。
白玉天用浓浓的情意填补上了两人心灵上的间隙,两心又合于一处,很是高兴地在崔莺莺的额头上亲了亲,小声说道:“你那日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啊?我既娶了你为妻,自是愿意接受你一切的。”
崔莺莺好似有太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头载入白玉天的怀里,紧紧地搂住白玉天的身子,让白玉天感受着她内心的跳动,无声胜有声。
或许不追问,比追问不休对她更好些。
白玉天像似读懂了她的心意,将问题撂下,小声说道:“我们以后不分开了好不好?我好像离不开你了,怎盼着有你相伴左右,欢声笑语萦绕。”
崔莺莺听过,将脸蛋从白玉天的怀里探了出来,看着白玉天的眼睛说道:“那里没有好女子,你没理由不去找一个,何必一味地享用孤单寂寞呢!”
白玉天欢欢一笑,在崔莺莺的鬓发上拂了拂,乐呵呵地说道:“人家的娘子生怕相公沾花惹草,我家娘子倒好,盼着自己的丈夫沾花惹草。太让我伤心了,简直伤心到了极点,痛不欲生。”
崔莺莺嬉笑道:“你又没说这一生只爱我一人,自是四处留情的好了。”
白玉天翻过身,将崔莺莺压在身下,脸儿对着脸儿说道:“四处留情我是受当不起的了。不过你若觉得有哪个女人特别好,可跟你成双成对地出现在我身边,只要你说一声就行,我定会爱你这般爱她,绝不违背你的旨意。”
崔莺莺问道:“你是不是真放不下张燕燕那姑娘了?”
白玉天笑答道:“你说我放不下她,我就放不下她,你若硬要我放下她,我就唯夫人之命是从,强行将她放下。哪日她说我无情,我就说她命苦,不该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
崔莺莺苦声说道:“我那里叫你放不下她了?”
白玉天道:“我一心想对你好,你却不顾我的感受,不辞而别,害我失魂落魄,恨意难消。见她貌美如花,又愿意让我纠缠不清,自然想癞蛤蟆吃上天鹅肉,图个一生欢喜了。”
崔莺莺道:“那你现在不想她了?”
白玉天嘻嘻一笑:“有情当做无情使,不想她了。”将崔莺莺抱紧了来,痴心于情爱之中。
崔莺莺面对白玉天的浓情蜜意,讨厌不是,叫好不是,抚摸着白玉天的脸颊,情难自禁。
于情意面前,崔莺莺外强中干,感受到白玉天心里实打实地将她当成了妻子,再也不想过那种没有丈夫在身边的孤寂日子了,情难自禁地抚摸着白玉天的脸蛋,小声说道:“我明儿就回西北了,你跟我一起去吗?”
白玉天听到这等言语,内心深处感动不已,若是能来个五体投地,他定要表演一番。一把将崔莺莺搂进怀里,开开心心地说道:“我们家不需要夫唱妇随,只需要妇唱夫随,娘子怎么想,相公就怎么做。”
崔莺莺将脸儿贴上白玉天的胸脯,柔声道:“那往后都听你的好不好,世上只有夫唱妇随,那有什么妇唱夫随。”只差没说,有你在身边爱护着我,我那里还需要做什么女强人。
白玉天轻拂着崔莺莺的秀发,脸儿靠上莺莺的额头,欢言道:“你这般美貌,只要你愿意让我爱着你,一生相伴左右,不管夫唱妇随也好,还是妇唱夫随也罢,我都无比喜欢。”
崔莺莺很不自信地问道:“这真是你的心里话吗?”
白玉天欢快地回道:“我对你的爱,是真是假,早晚天可怜见。就算你将天捅了一个窟窿,我也愿意跟你一起顶着,直到生命耗尽,也要不离不弃。”
崔莺莺想起自己的一切,不经意地说道:“就怕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白玉天突然间感受到崔莺莺对世间的信任极为脆弱,连忙将心意直抒了出来:“我白玉天虽说爱惜生命,但也是为了陪伴好你而想活的长久些。若真有那个需要,我愿意为你做那昙花,用那刹那间的光辉照亮你一生的情意,不留遗憾。”
崔莺莺听过,心儿一时欢喜过头,竟然找不着了北,胡言乱语起来:“那往后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怎么待我,你都不能嫌弃我,要跟我站到一起。不是的话,我就当你哄骗了我,伤害了我,就算死了,九泉之下我都要恨着你。”
这种傻话竟然出自崔莺莺这种女子之口,真不可思议。
还好白玉天从未想过要负她,不是的话,心儿定回孱弱不安,趁早逃避将成了自我保护的最佳选择,谁愿意因不能履行诺言而被人一生记恨着。
只见白玉天坐起身来,高举右手,大声朗诵道:“崔莺莺的相公白玉天,今晚在此立下誓言,只要崔莺莺不与大宋为敌,不让他相公背弃自己的民族,无论何时何地,都将与崔莺莺站到一起,守望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如若违背誓言,肉身喂乌龟,灵魂喂王八,接受佛家所说的十八层地狱,永世不用投胎做坏人。”
崔莺莺起得身来,依偎进白玉天的怀里,娇声说道:“你说这么大声干嘛!就不怕隔墙有耳,听到你这等胡言乱语,笑话于我。”
白玉天这才想起登记簿上其他两名女子来,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人陪你来京城的?”
崔莺莺道:“我娘放心不下,让两个师妹跟了来。”
白玉天道:“那明日一起上路吗?”
崔莺莺道:“有什么不好吗?”
白玉天微笑道:“当然不好了,我要是走着走着想亲你一下怎么办,有人瞧见了多不好。”
“坏透了!”崔莺莺娇娇一笑,顺手将白玉天推倒在床。
白玉天也不示弱,拿住崔莺莺的手臂用意一拉,抱进怀里,趣语道:“俗话说的好,打是疼,骂是爱,相公亲娘子,那有什么坏不坏。”顺嘴就是一下亲了过去。
崔莺莺娇羞一声:“放开我。”
白玉天才不如她所愿,一个翻身,嬉笑道:“放不开了。娘子似沃土,相公似农夫,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日复一日,一生耕种,永不知疲倦。”
“你好坏!”
“坏就坏,只要欢喜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