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琪脸色一紧,小步挪着,走到了常明德跟前。常明德眯起眼睛看着子琪,轻啧了一声,抬手捏起对方的下巴。看着子琪那双沉柔似水的眸子,常明德勾嘴一笑,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火热之色,“这双眼睛倒是生的好,听蓉儿说你还学过骑射?”
子琪贝齿轻咬红唇,心悬在了嗓子眼,常明德连这些都知道,她还以为这些丫鬟在常明德眼里都是不足挂齿路人。
“夫人过誉了,奴婢只是有些蛮力罢了,骑术更是比不上夫人。”子琪忙道。
常明德听了会心一笑,果然是个乖巧的。他长臂一舒,猛然将子琪拉到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温热的呼吸吐在子琪脸上,让她瞬间又气又羞红了脸!
脸被常明德手上的温度一烫,子琪的全身紧绷,像一只随时要逃走的小豹子。
禽兽!
恬不知耻!
对付这样的人,该用何策略?子琪盯着眼前朱红色的帏帐,银牙一咬。若是常明德再进一步,她舍了性命,也要将他揍得断子绝孙。
“识字吗?”常明德看着子琪满脸无措却假装阵定的摸样,心里乐不可支,像是在逗弄一只想仓皇出逃的兔子。实在是可乐。
“随夫人上私塾的时候,学了几个。”子琪低垂着头,藏起严重的愤怒。
“哦?”常明德来了兴趣,“倒也是个能文能武的,听蓉儿说侍郎府藏书不少,都读过什么书?”
“女戒,烈女传。”
常明德听了却哈哈大笑,子琪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傻子似的看向常明德。常明德怀里抱着美人儿,一时笑的前俯后仰,最后窝在子琪肩头咯咯地闷笑着。
死到临头,暂且让他笑个够。子琪微眯起眼睛。
“日后若是老夫人问起,你可别告诉她你读了这些,否则定会惹她不高兴。”
没有日后了。子琪低眸一笑,今晚就做个了断。
“还读了哪些?”常明德止住笑,爪子轻拍在子琪腿上,继续问道。
“私塾里夫人读过百家宗师留下兵法典籍,奴婢愚钝,伴读时勉强只是听几句而已。”子琪低声道,心中却想着待会儿怎么出手,才能一招制胜。她不知道常明德的功夫如何,门外守着的那些人,又有何本事。若是自己动手,却没杀得了一个楚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常明德重新捏着子琪的下巴,像研究瓷器般细看了她一眼,然后松开钳制,转而拍了拍子琪的脸,“正好,爷明天有兴致,你若还记得些,爷便重新教导你一遍,怎么样?”
子琪的红唇勾起,假意笑道:“三爷说笑了,奴婢愚钝,哪里值得三爷亲自教导,恐是要对牛弹琴了。”
“爷愿意,你只管做那知趣儿的牛便是。”常明德一只爪子握住子琪的葱葱玉指,另一只爪子沿着子琪的脸慢慢下滑,游弋到了雪颈。
怀中的子琪大气不敢出,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
感觉到怀里人的惶恐不安,常明德脸上的笑意更盛,可他就喜欢慢慢折磨人,长夜漫漫,怎么能就此虚度?
“也不知,你是不是愿意,嗯?”低沉地声音传来,末尾那句像从喉咙间飘出来的,揪得子琪心像被伸缩紧紧束缚住,只想一拳头抡过去。
可她不敢轻举妄动。一定,一定要一招毙命。她咬着牙,眼睛逐渐变得通红。
常明德那只烫呼的手沿着脖子,滑进了她的对襟。子琪的脸,因羞怒而变得如胭脂一般。
“这就羞红了脸?”常明德笑着在那熟透了的脸上啄了一口,那轻轻“啾”的一声,却让子琪的脑袋瞬间蒙了,比被惊雷劈了还要惊悚三分。
“莫怕,三爷疼你。”那娇艳的红唇,雪嫩的肌肤,勾的常明德迫不及待的要汲取更多。
等子琪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常明德抱在躺在了床上。
子琪神色一边,陡然握紧拳头,趁常明德忙乱的瞬间,猛地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腰眼上。
只听砰的一声响,常明德痛呼一声仰身倒在了床榻里侧。
子琪顾不得衣衫凌乱,扑上去就要掐常明德的脖子。这一惊一乍之间,她感觉自己体内一股热流汩汩而出。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住,她双膝一弯,慌忙跪在床上,头低得几乎贴着双臂。
“三爷,奴婢该死……”子琪颤抖着声音喊道,
“你个贱婢。”常明德满脸厉色,站起身一脚踢在了子琪身上。
子琪咚一声瞬间坠落在地上,她咬着牙,爬起来跪在床前,声音颤抖道:“三爷饶命,奴婢刚刚……只是一时慌了神,是因为奴婢来葵水了,怕冒犯了三爷,三爷饶命!”
常明德神色一凝,正要出拳的手慢慢收了回去,一脸狐疑地盯着子琪看。
“三爷饶命,奴婢刚刚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慌了神才……”
“行了!”常明德扶着腰侧,不耐烦地怒喝道。
子琪如负释重,挣扎着站起身,垂手恭敬道:“我伺候爷洗漱吧。”
“你过来!”常明德却厉声道。
子琪红唇一抿,却也没说什么,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前。
常明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说道:“伸手。”
一只玉手颤颤巍巍伸了出来,常明德一把抓起,握在手里紧捏着,“学过功夫?”
“没有,奴婢只学过些骑射,只是平时力气大罢了。”
话音刚落,子琪的胳膊突然一痛,却是被常明德拧到了背后。子琪痛呼一声,满脸痛苦神色,两腿跟着跪在了地上,嘴里不住喊道:“三爷饶命!”
摇曳的灯光下,常明德的脸色晦暗不明,等看到子琪痛的哭了出来,这才松了手。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你刚刚说的,当真?爷可不信!”
果然是禽兽不如!子琪眼里泛着冷光,她站起身,一句话不说解了衣衫。夜里,那两天笔直的腿在轻薄的罗裙下泛着白莹莹的光。
“三爷,”子琪“奴婢绝不敢撒谎的。”
“婢滚!”常明德看都没看,一脸气恼地躺回床上,眼不见为净,“贱!”
子琪穿好裤子,眨眼间飞奔了出去,半个时辰后,才静悄悄地回来。
常明德背对着她,早已呼呼睡去。她换了茶水,就坐在床对面的矮榻上,盯着常明德的背影,再也睡不着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子琪终于默默擦干了眼泪。一夜未眠,她翻来覆去想着如何继续待在将军府,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当初千方百计跟着进来,若是半途而废,她又如何甘心。
来楚之前,心中也预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只是没料到来的这么快。自己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过一世吗?
想起当初自己问顾离的话,“身为奴婢,身不由己,若是遭人欺辱,我又当如何?”
那人是如何说的?
“保护好自己。”
如今呢,他又会让自己如何抉择?
……
翌日,踏出卧房的常明德春风得意,老爷子在自己成婚时就告诫自己,“成家之后就要想着立业了,常家的男儿从来都是死在战场上,没有陷在温柔乡里的。”
啧啧,但老爷子也没告诉他,没有战场上的时候,该拿温柔乡怎么办?到嘴的肉,还能让他飞了不成?他瞪了眼在跟前伺候的子琪,下意识地揉了揉腰侧的伤。这丫头,日后定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乔蓉儿扶着顾妈妈进了正房大厅,看见子琪已经伺候常明德洗漱好了。常明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时不时瞟子琪一眼,而子琪气定闲神,低头只顾做自己的。
乔蓉儿见了心下不快,她昨夜几乎彻夜未眠,偶然听到正方的动静,几乎咬碎了银牙。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如今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三爷昨夜休息的可好?”乔蓉儿就坐,捡了桌上的点心递到常明德嘴里。
“夫人不在,我如何能睡的好。”常明德看着乔蓉儿挑眉一笑,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以后切不可一个人偷躲在厢房,留我一个独守空房了。”
“哼,”乔蓉儿撅起嘴娇哼一声,“若不是你昨日满身酒气,我能躲了出去?现在还要怨我的不是了?”
“罪过罪过,”常明德这才想起来似的,急忙站起身走到乔蓉儿身边蹲下,“是为夫的错,昨日大意了。以后再不敢满身酒意回家,让夫人受委屈了。”
乔蓉儿见常明德放低姿态,小心翼翼的抚着自己的肚子,眼眶突然一红,“我又不是那蛮不讲理的,如今我有了身孕,你若真有事非要应酬饮酒,我也不能尽心照顾你。”
“哎呀,怎么还哭上了,为夫这罪过可就大了。”常明德手忙脚乱的拿着帕子擦乔蓉儿的泪,“好了好了,不哭了,对身体不好。”说罢便搬了自己的凳子靠近乔蓉儿,夹起一块儿红豆糕喂到乔蓉儿嘴边,“来,啊……”
乔蓉儿眼里有如春水,娇嗔的白了常明德一眼,嗔怒道:“像什么样子。”
常明德嘿嘿一笑,瞧着那满面桃花,眼里尽是宠溺。
……
退出屋外的子琪转过身,却看到了颜色憔悴的子琴,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子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