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府回叶府的路上,要穿过一个小巷子,左淮在前面走着,两人在后面跟着,刚要出巷子口,左淮突然停了下来紧贴在墙上。
“怎么了公子?”
说着,叶寇已经抢先一步探出了头,回过身时若有所思:“这些人,很眼熟啊。”
“左洪磬派来的人。”
叶寇又探身瞅了一眼,大概有十个人左右,说着指着小巷后面的一条小路:“你们从后院进去。”
左淮明白他的意思,带着林染走向叶寇口中的后院。
叶寇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候了。
“咳。”院门前的人听到声音,齐齐扭头,为首的上了年纪,是左洪磬的亲信池门,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当时那个男孩子。
“是叶寇少爷吧?”
叶寇愣了一下,漏出疑惑地神情:“请问您是?”
“池门,你当时小想必也不记得我了。”
“哦~是池首座,不知您来是有何事?”在知情人眼里叶寇演技略显拙劣,但在池门的眼里,这是真诚的发问。
池门略显为难:“说来惭愧,不知我家少爷有没有找过你?”
“左淮?他去哪儿了?”说着还露出一副关心的表情。
池门没有回答,只是说:“若是我家少爷来找过你,还请少爷差人到同里客栈告知于我。”
叶寇满口答应:“好好好,一定。”
“麻烦少爷了。”说完大手一挥,众人便走了。
叶寇嘴角噙着笑,对自己刚才的表演非常满意,进了庭院看到狼狈的两个人正怒视着他。
“你们怎么了?”说着还不忘夸奖自己一番:“我刚刚演的不错吧。”
“没看见。”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你家后院入口是个狗洞啊?”林染质问道。
“狗洞?”叶寇恍然大悟:“我忘了,院门在两个月前堵上了。”
“叶寇,我们得马上走了。”
“走?”这个决定对于林染来说实在有点突然。
“现在就走?”
“我有要办的事情,还不能回去。”
叶寇一脸凝重:“那我给你准备一辆马车。”
“谢了,兄弟。”
“得了吧,你也说我们是兄弟了。”
左淮笑了笑,又是一脸严肃:“林染,去收拾东西。”
林染张张口,什么也没说,去了房间不一会儿便收拾好了行李,拎着两个包袱走了出来。另一旁的叶寇也将马车准备好,停在了外面。
叶寇家的马车有几辆,给左淮的是顶好的一辆,想着两人在路上可以舒服一些,但是在以后他想不到这辆马车让两人被洗劫一空,当然这是后话。
“车里我放了一袋银子,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但是两个月的路程也够了。”
林染一进马车就发现了座位上的黄袋子,拎了一下,沉甸甸的,再打开,白花花的银子。
“阿寇,你真好。”
叶寇大方的摆摆手,“唉,小意思,阿染,我会想你的。”
左淮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我们得走了。”
“好好好,路上慢点,我会想你的。”
“恶心。”左淮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得亏走的早,不然林染不知道要跟他学成什么样。
轻轻一拉,那马便抬起蹄子,慢慢悠悠地跑了起来。
叶寇望着远去的马车,不由地叹了口气,没了刚刚的死皮赖脸,正经的不行。
马车一连跑了三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溪边,左淮抱了一把草,只叫马儿跑,不叫马儿吃草,马迟早得死。
两人出来的急,包里也没有干粮,一下车的林染就跑去了旁边的果林,放下了一锭银子,摘了几个苹果。
因为天黑,林染不敢往里走,只在边上摘了几个长势不是很好的,左淮一口咬下去被涩了一把。
林染啃着那略微发涩的苹果,自言自语道:“希望只是边上的苹果还有这样的口感,不然今年肯定要亏了,谁买啊。”
左淮听着有点好笑:“你买啊,刚他不是赚了一锭银子。”
听出他在挖苦自己,林染撇了撇嘴。
“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左淮本来扬起的嘴角慢慢垮了下来:“我要去找我母亲。”
“你母亲?她在哪?”
“苍洱山,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林染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虽然她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还是知道的。
马微微长鸣,是填饱肚子之后的惬意。
“我们还走吗?”
“走,我们得尽快。”
池门的追踪一向是门派里的前列,左洪磬竟然让从未离开过自己的亲信来追自己,看来那边的秦家已经等不及了。
这次马车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了几分,连续奔波了四天,看着还有六天的路程,左淮决定在到达末次镇歇一歇。
也就是末次镇这一歇,两人就落了个穷困潦倒的下场。
两人没有在镇中心找的客栈,而是在路边的一个二层客栈歇的脚,店老板是一个清秀的青年,招揽客人很有一手。
马车慢慢地驶进这条小路的时候,林染看了看周围的景象,虽有几户人家,但还是人烟稀少。
“公子,这是去末次镇的路吗?”
左淮一把拉住了缰绳,眼神里有些迷茫:“我只来过一次。”
“所以你也不确定?”
面对林染的怀疑,左淮更心虚了,抬眼看到一家客栈,门口还有个白衣的俊秀男子冲他们招手,笑颜如花的模样。
“那有个人,我们去问问他。”
马车颠颠地来到了客栈门口。
“公子,住店吗?”
“可否问公子末次镇是从这条路进去吗?”
那男子看也不看便说道:“是啊是啊,还要走很长一段时间才到呢,不然先在小店住下,明日在赶路。”
左淮看了看这个客栈,小的可怜,虽然有两层的高度,但是数过去也只有四五间房,还没有人住,不过也好,树大招风,万一惹人耳目在招来池门。
男子看左淮在考虑,赶紧又加一句:“晚上上路可不安全,更何况这还有个姑娘。”
林染被扶着下了马车,比较认同男子的说法:“要不我们在这住一晚再走吧。”
左淮点点头:“麻烦店主备点上好的粮草。”
男子连连答应:“一定一定,公子先进去。”说着牵着马来到了院里的马厩。
树大招风,不论是对池门,还是对这个客栈,左淮都是这棵大树。
林染拿走了马车里的两个包袱,那袋子钱被她藏起来了,这也是左淮的指示,那兜子钱一旦拿出来,没人不会注意,于是就把它放在了马车的座位下面。
进去客栈,里面有些灰尘,看的出来有几天不打扫了,一个布衣男子从楼上下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好不容易有客人来了,给你们安排一间上好的房。”
说着就招呼两人上楼,几把钥匙在手里倒来倒去,终于找对了,咔哒一声打开了一间靠近后山的房间。
“两位在这里歇着,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左淮摆摆手,那人就退下了。
林染躺在床上,安逸的不行:“哇,好久没有睡过床了。”
左淮照例在屋里转了转,从他进这家客栈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疲劳让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想其他的。
穿布衣的男子很快就端上来两份晚饭,虽然是简单的汤泡饭,但是两人吃的很满足,这个可比那涩涩的苹果美味多了。
夜幕很快来临,世界一下陷入了安宁,左淮和林染一人一张床睡的舒服。
而屋外两个男子鬼鬼祟祟,解开了马的缰绳,轻轻地离开了这个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