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孙媳临产前的两天,左淮带着林楚受李四少爷邀请进入了李府,跟着的还有逃出大哥魔掌的叶寇。
李少爷说自己跟父亲说为了让孩子不出现一点意外,请来了有名的仙师,两班阵容一起,肯定可以万无一失。
李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多一分保障就多一份安全,李大人也就同意了。
“家父怕引起驱鬼师的不满,所以只能委屈左公子和林姑娘届时要藏着一点。”
“无妨。”左淮环视了一圈院子,院内植物稀少,相比于外墙的高墙不同,院里的院墙更像是艺术品般的摆设,并无使用之处。
向上望去,数个院子的房屋错落有致,这间房的高度适中,左淮看向东南角的一间房屋,房屋最高,可以看清整个院子的布置的。
“我会守在那个屋顶,但是林染要进屋守着孩子。”
李城元有点为难:“这……”
“若是那个东西进到了孩子的身边,她可以告知于我。”
见李城元还有些迟疑,左淮给出了个主意:“可以将其扮成你家的丫鬟,不会引人起疑的。”
林染也附和道:“李公子可以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那好吧。我会安排的。”
离开李家,林染才问左淮:“左公子,如果它真来了我要怎么通知你?”
左淮拿出一个银铃,“如果有危险,摇晃这个铃铛,我就知道。”
林染好奇地摇了摇铃铛,只见左淮的剑鞘微微颤动,套住的剑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来,林染赶紧停住了手。
“这铃铛是取剑柄一处打造而成,我加了些内力,使二者有了感应。”
林染一脸崇拜:“好厉害。”
左淮笑笑,应下了这个夸奖。
辛酉年秋季的一个晚上,县大人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下人,都是些年轻力壮的童男子,按驱鬼师的话来说就是阳气重,鬼不敢靠近。
屋子里即将成为母亲的寺容媳妇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嘴里叼着一块毛巾,面目狰狞,两个时辰过去了,孩子还没有出生。
接生婆也急的招呼屋里的人,“快点,热水呢,热水不能断,多拿几块毛巾。”
四个时辰的挣扎,床上的人已经没了力气,任凭接生婆怎样要求再用点力,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
“你快点去准备一些易吞咽的糕点,还有温水。”
被叫到的林染从眼前的景象回过神,出了一身的冷汗,听到接生婆的吩咐,箭般的窜出屋子。去隔壁找了一些杏花糕,又断了一壶茶水。
回屋时瞅了一眼左淮的位置,还在,林染心里好似平静了一点。
屋里的慌乱声与屋外驱鬼师嘴里的咒语交替错杂,寺容在屋外不断踱步,到底是年轻,还是自己的孩子,李大人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藤椅上,紧皱眉毛。
终于一声婴儿的哭啼响彻天空,接生婆出来赶紧道喜:“恭喜大人,喜得重孙。”
驱鬼师的道法声音随着这声啼哭降了下来,接着在面前的香炉上稳稳当当插了一根香,嘴里念着什么。
转身向大人报告在:“大人,只要找人保住这根香火,燃尽即好。”
李大人颤颤巍巍起身:“劳烦天师了,酬劳已经给您备好了。”
驱鬼师微微一鞠躬,带着自己的桃木剑还有众人离开了院子,那根香还在燃烧着,微微红光若不仔细看并不能察觉。
夜里的院子一下安静了下来,寺容看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让夫人好好休息,便退了出来。
所以丫鬟都被使唤了出去,只留林染一人,这是李城元安排的。
夜幕一点一点变深,子时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听觉灵敏的人还能听到夜里的鼾声。
林染看着摇篮里的孩子,虽然小孩子长的皱皱巴巴的,但是睡着的时候不自觉就让人生出怜爱之情。
又看向床上的夫人,林染心想母亲果然是伟大的,生个孩子就是拿命去博,这样想着她的困意越来越深。
但是想到左公子让自己来是保护孩子的,她使劲让自己保持清醒,用巴掌拍自己的额头,勉强才可以保持意识清醒。
慢慢地林染感觉眼前有片黑影,她更加用力拍打自己:“清醒一点,林染。”
但是黑影越来越近,林染一激灵,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可是它没有脸,帽子里的是一团黑气。
只见黑影伸手一抚,一缕黑气直冲林染袭来,但是那缕黑气碰到林染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林染赶紧拿出那个银铃,“叮铃”铃铛便发出了声响,不远处的剑鞘蠢蠢欲动。
再看,那黑影已经抱起了孩子,林染灵机一动,将放在里衣的血符放在了婴儿的襁褓上。血符是晚上左淮交给她的,说是可以保证她的安全,既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孩子也是一样的。
果然不出所料,黑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就撒开了手,就在孩子掉在地上的一瞬,林染扑了上去,将孩子牢牢抱在的怀里,受到了惊吓的孩子哇哇大哭。
感受到剑鞘异样的左淮迅速地从屋顶奔往事发地,在刚打开们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团黑影从屋内窜出朝西方奔去。
“你没事吧?”看见屋里倒在地上的林染和孩子,左淮没有立即去追。
“没事,快去追它。”
事不宜迟,左淮一个轻功就追了上去。
待在附近的李城元和叶寇听到孩子哭声赶紧赶了过来。
“林姑娘,你没事吧?”李城元将孩子抱起,林染才腾开手从地上起来。
“我没有事,孩子可能被吓到了。”
叶寇环绕了一圈:“左淮呢?不会真有鬼吧?”
赶来的奶娘接过了孩子,看到了襁褓上的血符。
“这个血符?”
“是左公子给的。可以保这个孩子的平安。”
另一边,左淮追着黑影来到了一个树林,黑影在树丛中穿来穿去,左淮看准时机捏了个诀,一道蓝光便劈向黑影,与此同时,一束红光也劈向黑影。
“啪嗒”黑影消失,轻飘飘的一张纸人,最后落在了地上。
但是左淮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查看,而是顺着那道红光射来的方向找它的主人。
只见一个树杈上站着一位红衣女子,身段纤细,额前的发丝随风飘舞,腰前绑着一根白把藤鞭。
“这位姑娘是?”
“石君”女子一字一字说出自己的名字。
“石姑娘也对这个纸人感兴趣?”
左淮试探性地问,眼前这个女子不知道是偶然路过还是和自己一样早有预谋。
石君浅笑了一声:“区区一个纸人,何需我费力。”
懂了,纸人的操纵者才是她要找的人,虽和自己一样,但还无法分清是敌是友,又想到林染虽有血符在身,但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左淮不想与她进行过多的纠缠。
左淮一笑:“那姑娘有缘再见。”说完便转身想一个轻功飞回李府。
“公子不防一起走。”
石君走近,错过身便向树林外走去,错身时还莞尔一笑:“我与公子同路。”
两人同路走到镇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早市上已经有几个将摊子摆到了它应有的位置。
石君就打这儿和左淮告的辞,告辞时还告诉了左淮自己的住址:“我住在福来客栈。”
左淮没有头脑的看着她,那女子转身就向住处走去,这一路走来,左淮试探过这个人的内力,那不是正派的气息。
回到李府时,对于昨晚的事情除了李城元、叶寇和左淮三人,其他人一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小少爷好好的,李大人便迫不及待开始筹备满月酒的事了。
叶寇看见左淮回来,赶紧上前:“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遇到了个人。”
林染问道:“抓到了没有。”
左淮点头:“只是一个棋子,没有什么用。”
“那孩子还会有事情吗?”李城元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那人暂时不会轻举妄动,我们会尽快抓到他。”
李城元忧心的点点头,又招呼道:“各位忙了一晚,想必也累了,我叫后厨做了一些吃食,诸位不嫌弃在这儿吃点吧。”
听到这话,叶寇可谓是赞成的不行,他可饿的不行了,感觉下一秒就散架了。
“快点,我快要饿死了,阿染快坐。”
“阿染?”左淮疑惑地看向两人。
叶寇解释道:“叫林姑娘太生分了,好歹我们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阿染也同意了,是吧。”说着还用胳膊肘怼了怼林染。
被胳膊肘怼的林染应和道:“我们说好了的,他叫我阿染,我叫他阿寇。”
好笑!自己出去抓人,这俩在这儿培养感情,还阿寇?恶心。自己供她吃供她穿,对自己到是一口一个左公子,生疏的很,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