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嘉五十九年,新维人频繁骚扰西南边境,五皇子自请出征平乱,平嘉六十二年,得胜凯旋的五皇子在回京述职途中遭遇暗杀,后查出幕后之人是太子党幕僚秦辉,皇帝震怒,将太子禁足东宫三个月,秦辉被车裂。”
颜灼又给沈姜添了些茶,她抿了几口润润嗓子,又继续道:
“同年,太后薨,皇帝病重,被查出是中了一种叫逍遥散的慢性毒药,而下毒之人便是宣妃,原来早在几年前,宣妃便与太子有染,后又查出太子在城外私建兵器库,皇帝怒急攻心一病不起,宣妃被赐梨樱落,太子被废永禁东宫。”
“而有密信提到,当时为太子建造兵器库的便是天河山庄,且每年有大量武器输入其内,朝臣请旨剿灭叛逆,皇帝便交给了刚回京不久的五皇子负责,后太子见翻盘无望,索性带兵逼宫,好几位皇子皆被杀,最后是三皇子带了一群江湖朋友力挽狂澜,才阻止了太子,救下了皇帝,好像,那群江湖朋友里,就有个叫颜灼的?”
说到这里,沈姜有些奇怪的看向颜灼,继续道:“皇帝念天河少主颜灼不知情,且护驾有功,恕其无罪,后传位三皇子。”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与他以前的确相熟,不过都过去了。”颜灼轻笑一声,道。
“呃,君王和平民这脆弱的友谊!”沈姜忍不住感慨一句。
“呵,你继续。”颜灼面皮一抽,干笑道。
“颜玧天武功高绝,五皇子不敌,且天河山庄仿造天木门守山大阵,也在山庄前设了迷踪杀阵,当时一战,五皇子几乎全军覆没。”
沈姜可以想象,当时战况的惨烈。
“后来呢?”颜灼问道,他至今都不知道,山庄前竟有阵法。
“后来五皇子手下幕僚提出,散发天河山庄有秘宝的消息出去,以江湖,制江湖。”沈姜道。
“哼!好一个以江湖制江湖!”颜灼沉声道。
“天河山庄密藏天河图,天河一出,万界臣服,甚至引起朝廷忌惮,这条荒谬的流言瞬间传遍了整个江湖,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莽夫,当即便有一大群苍蝇自称为民除害加入了朝廷征编,”沈姜愤愤不平,继续道:“包括祁阳盟在内,一共七个大小势力和三十三个武林人士加入混战,最后阵法被破,颜玧天死于混战。”
“参与者名单你还记得吗?”颜灼沉声问道。
“嗯,过目不忘,一个不落,一会儿写给你。”沈姜放下茶杯,道。
“多谢。”颜灼轻声回道。
“嗯,对了,当时的五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紫阳王,他身边那个提议的幕僚非常可疑,根据我查阅的资料来看,当时那个幕僚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被人称做小先生,而在天河一案过后,便突然失踪了。”沈姜又道。
“小先生?”
颜灼回忆少倾,也对此人毫无印象,当年那个总是跟在姬舟烨身后对他眼神不善的少年,身边好像不见有什么人。
“没错,我一会儿回去王府再打听打听,这人年纪不大,又知道天河图,说不定跟天木门也有什么关系,而且最后天河图和他都失踪了,说不定就是被他趁乱盗走的!”沈姜猜测道。
“你小心一些,对了,你怎么成天木门老祖了?”颜灼看着沈姜,一脸打趣的笑道。
“嗨!说来话长,莫名其妙就这样了,咦?嘿嘿!”
沈姜单手摸着下巴,别有意味的盯着颜灼嘿嘿直笑。
“怎么?”颜灼不明所以,兀自喝茶,道。
“你爹是天木门的人,我现在是天木门老祖,嘿嘿,那你不是我徒孙了?哈哈哈!!!来,乖徒孙,叫声师祖听听!”
沈姜叉着腰,起身站到颜灼面前,一脸得瑟。
“呵,胡闹!”
颜灼摆摆头,没理会她。
“哎呀!来嘛来嘛!”
沈姜扑上前去,拽着他胳膊来回摇晃。
“好了,别闹!”
颜灼笑着抬起另一只胳膊,以手揉着沈姜脑袋,想把她推出去。
“阿颜!我们回来啦!”
正当两人嬉闹的时候,佐门带着诸葛怜踏了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扭在一起的两人,佐门原本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去,身影一闪就到了颜灼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扒下他身上的小东西就甩手丢了出去。
“啊!!”
沈姜被突然扯了下来甩到了空中,顿时惨叫连连。
“小姜!”颜灼正准备冲出去接她,又被佐门缠上了。
“阿颜!”佐门自己八爪鱼一般紧紧箍住颜灼,一脸的委屈巴巴。
“没事吧?”
沈姜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猛的抬头一看,头顶正是诸葛怜那张俊脸!
“哥哥!你怎么在这儿!你找到你的教主了?你有没有去看看咱们舅舅?我刚刚差点就看到那便宜表哥了,哈哈!”沈姜惊喜不已,一口气不停道。
“咳,你怎么在这儿?”诸葛怜放开她,笑道。
“我…”
“莲,这臭丫头谁啊?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佐门一脸不高兴的走过来,盯着沈姜不悦道。
“你谁啊!刚刚为什么摔我!”沈姜迎上前,冲着佐门大嚷。
“哼!谁让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和男子拉拉扯扯,不害臊!”
佐门毫不怜香惜玉,瞪着沈姜句句带刺。
“你…”
“咳!教主,”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诸葛怜干咳一声,走上前介绍道:“她便是天木门老祖,之前给您提过的那个小丫头,沈姜,小姜,教主当日便是被颜大哥救下的。”
“哼!”
两人同时不屑的冷哼一声,扭开头去。
“好了,让你办的事呢?”颜灼看向佐门,问道。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阿颜,你怎么认识这丫头的?”佐门毫不掩饰自己打翻的醋意,酸溜溜问道。
一旁的诸葛怜耳朵一动,他也挺好奇。
“怎么,有问题?”颜灼有些头疼,只当他又发病了。
无他,只是颜灼发现这段时间下来,这人总是莫名其妙就变得奇奇怪怪的,而且最近好像越发频繁。
“没。”在颜灼面前,佐门几乎秒怂。
颜灼白了他一眼,转头对沈姜说道:“小姜,你先把名单默一份出来。”
“好,纸笔呢?”沈姜点头道。
“在书房,我带你过去吧。”诸葛怜出声道。
看着两人出门后,佐门转身坐下,好奇道:“什么名单?”
“当年参与山庄一战的那些人。”颜灼平静道。
“那丫头知道?她跟你很熟啊。”佐门阴阳怪气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这几年我一直隐居在一处小村落,刚好是小姜的家乡,后来…”
颜灼慢慢说完了往事后,又将刚刚沈姜提到的天河卷宗上的内容,又对佐门重复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小姜不会说谎,但疑点还有很多,恐怕是有人在从中作梗。”颜灼皱眉道。
“名单上的人交给我。”佐门眼神变得犀利,冷声道。
“嗯,你小心,”颜灼说完,又道:“还有,小姜是因为我才搅进这趟浑水,我便要护她周全,你以后别老针对她。”
“知道了!”佐门瘪瘪嘴,不乐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