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

　　一日，若兰看杂志，看到杂志上有一件山羊绒百慕大短裤非常喜欢，但下面标写的品牌购买地点却没有天津，诚爵知道后，便说：“我去BJ西单为你去买。”

　　若兰问：“怎么去？”

　　“坐火车去啊。”

　　“太远了，还是别去了，为买一条裤子，跑那么远不值得。”

　　“老婆喜欢，就值得。”

　　若兰听了，心头异样温暖。她觉得，其实在这个世上，最爱她、最宽容她的男人就是诚爵。有时候她想自己是不是双标。金言有那么多女人，甚至三个人过，她却能接受，依然爱着，而诚爵只是出轨有了一个女人，又知错而归，却被她判了“死刑”。她想，也许性质不一样吧，两个人建立关系后，在一起期间，应该是彼此归属的、纯洁的。

　　转天中午，诚爵早早出门，搭乘城际列车去BJ西单，为若兰购买杂志上的百慕大短裤。若兰在家中静静地看书。

　　谁知，十一点刚过，金言就发来信息，问：“吃土大力去吗？”

　　若兰看了，心头一阵快乐。自分手以来，这是金言第一次约她出去吃饭。虽然想想诚爵去BJ为她特意去买裤子，自己却跟别人约会，觉得内心有所内疚，但是，只要踏进金言的世界，就不想再出来的。

　　洗过澡，若兰穿了一件亚麻短板休闲西装，黑色短裙，短靴，化了淡妆，匆匆去见金言。久未见面，两人看见，竟都抿嘴偷笑。金言上下打量若兰，若兰看得出，金言喜欢她今天的穿着打扮。

　　进入土大力餐厅，点了烤肉，金言依然将烤好的肉夹到若兰的餐碟中，若兰含羞，像往日那样笑着说谢谢，熟稔之态，并未见有任何隔阂。

　　金言道：“其实，有时我挺同情你的，碰到我这样一个男人。我挺变态的。所以，我爸给我介绍对象，我一概不见。一是，我当时还和你在一起，二是因为认识我父母，如果我甩了人家，影响不好。我其实出国前是个很善良的孩子，现在只是被遮蔽了，我不想结婚，因为我怕伤害任何人。如果她很爱我和我结了婚，而我肯定会出来这样，那就会伤害她。其实，现在我们这状态正好，否则，我真不知道会带给你怎样的伤害。”

　　“我觉得你现在好多了，最不好的是在一月份。”

　　“那是因为你没在我身旁，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前几天和经理打起来了，用包扔他，致使他辞职不干了。若你还在我身边，我肯定会比一月份更肆无忌惮的对你。你离开了，反倒好了。我现在一个朋友都没有，同学也没有，我妈说，这么多年的交情说断就断了？我说，对，这就是我金言。我现在那种欲望越来越强烈，你知道我在国外是熬过来的，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变态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样之后你依然不会满足的。因为你的欲望是成倍上涨的。今天二，明天四，后天是八......所以，你离不开的。因为，不管你获得多少女人的爱，在你孤独的时刻，脆弱的时刻，你还是需要一个点放松自己。”

　　“我们保持这样的距离很好，不要确立得那么清楚，迷迷糊糊的挺好，你说的灵魂巢穴，我也答应了，但不能太经常，我需要独立的时间。在国外生活习惯了一个人，算命也说了，我将孤独至老。还有，顺着我走，别扭着我，我是顺毛驴，千万切记。我什么都提前告诉你，是为了我们不争吵，永远保持下去。否则，我会毁了这个巢穴，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知道。你需要的是点，跳跃性的。而我说的巢穴是在现实的距离上，有一根连续的线穿拾着我们的灵魂。这就是我们的不同。”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就是沿着你曾经讲给我的话的记忆对待你的。有了巢穴，总比没有好。”

　　“嗯。金言，你又瘦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等有机会，你尝尝我做的饭。”

　　“好。”

　　吃过饭，两人走出餐厅，一出来，天高云淡，太阳当空照耀着。若兰心头快乐，望着天空，说：“阳光真亮，像秋天，我喜欢！”

　　金言看了看若兰纯真的样子，想想曾经的美好时光，抿着嘴笑道：“我头晕。”若兰听后也嗤地笑了。

　　两人走过马路，金言说：“这样很好，两个星期见一面，下周一起去唱歌。”

　　“十九号我生日，去公园踏青，别整天闷着，要晒太阳。”

　　“四月一号排班表下来，我会通知你。”

　　若兰挎着金言的胳膊，金言也不拒绝，若兰见状便撒娇道：“你坏死了，要我痛苦。我们以后就做最好的，不论你结婚不结婚。”

　　“好。”

　　“坚持到最后，还是会有一番成功的。”若兰双目含笑，见爱情峰回路转，得意地自语道。

　　“她没坚持，成不了大气候。”金言扭头看了一眼快乐的若兰说。

　　“那是因为她不够爱你。”若兰见金言说起前女友，提高声音说。

　　金言道：“我也不爱她。如果第一次接触就不爱，就很难真正地爱这个人。”

　　“你第一次见到我呢？”

　　“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不然也不会吻你。”

　　“臭玩意儿，也不知道谁欠了谁的。”若兰听后自然开心，挎着金言的胳膊，仰着头娇嗔地说。

　　金言抿着嘴也不回答，只是笑着。

　　“今天开心吗？”金言问。

　　“开心！金言，你就是我天空的太阳。有你，就是晴天，没你就是阴天。”

　　金言笑道：“那你要听话，别折腾。”

　　“知道啦！”

　　傍晚，诚爵从BJ赶回来，为若兰买了杂志上的裤子，若兰甚是喜欢，诚爵看着若兰试穿裤子开心的样子，心头分外满足，他觉得能让若兰开心，便很欣慰。若兰将心比心，自觉有些许内疚，便好好做了晚餐，让诚爵多吃一些，以弥补内疚的心情。

　　一进四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春花渐次开放。一日，傍晚下班，若兰见时间尚早，便徒步去公园广场石凳上小坐。但见眼前芳草萋萋，柳树在晚风中摇动着柔曼的枝条，紫藤花已经开满了花架。遥望天际，晚霞满天，太阳像一块明晃晃的金子挂在天边。若兰坐在石凳上，遥望着那块金子慢慢退隐下去，沉寂下去了，最终离开了她的视线，消失在茫茫天际。不知为何，心头掠过一份苍凉的安宁。

　　四月六号，金言再次提出三人行，若兰佯装也有三人行的念头了，没想到金言非常愤怒，马上打电话质问她是不是想不纯洁。若兰见他依然在乎她的纯洁，便觉得他还对她有爱意，心下自然还有欢喜。她告诉金言，在她的生命里，爱情是非常自私的，她永远无法接受第三者的存在，请金言从此打消念头。金言也怕从此带她误入歧途，又不能给其永远，何必毁她一生，心头自然也渐渐放下了那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