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恍惚间,黄昏降临,太阳渐渐落山了,天空呈现出一片烟青色。若兰骑着自行车从一座工厂旁经过。骑到一个路口,辨不清方向,不知道往哪里拐。于是,便打电话问诚爵。诚爵正在这座工厂里工作着。
他叮嘱她:“你直接往前骑,见到一个大广告牌后,然后左拐,再沿着那条路走就到家了。”
朦朦胧胧,她又觉得自己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见到了祖母,还有很多亲戚和他们的孩子。又好像她在他们面前画一张画。她先画了一座房子,屋外的天空下着小雨,她又在门前画了一棵大树,然后又画了一个小女孩。雨蒙蒙地下着,湿了衣衫……
忽然若兰一惊醒来,原来是一梦境。她拭去眼角的泪痕,躺在床上回忆梦境,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天色尚早,她却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眠。
这时候,诚爵也醒来。她便将刚才梦中的情景讲给他听,讲完之后问他预示着什么?
诚爵说不知道。
于是,她在脑海里又回忆了一遍梦境,当回忆到那幅画的时候,仿佛看到了那个真实的场景,刹那间惊诧道:“我知道了。我画的那张画,原来是家啊。”说着,呜呜地哭起来。
诚爵疼惜的抱着她,安慰道:“老婆,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
天慢慢地亮了,诚爵起床去洗漱的时候,若兰看到床头柜上诚爵的手机,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想:如果和罗玲谈谈,是不是能阻止这场婚变呢?
想到此,她马上拿过手机,点开已通电话记录,查到罗玲的电话号码,随即拿笔记在掌心,然后马上合上手机,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这时诚爵走进来说:“起吧,到点了。”
“我心情不好,今天就不去上班了。”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
她轻轻“嗯”了一声。
待诚爵穿好外套,带上房门离开后,她马上坐起来,先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便拨通了罗玲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喂,你好,请问你是罗玲吗?”
“是。”对方回答。
“我是若兰。你和诚爵的事我都知道了,他现在去单位了,他说要和我离婚,和你结婚,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罗玲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若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了,我就想和他生活在一起。我今天就去办离婚手续。”
若兰一听罗玲说活不了多久了,心里掠过一丝同情,于是,语气平和地劝说道:“你先别冲动,你这样做想过你老公和孩子吗?一旦离了婚,就会留下破裂的痕迹,一定要考虑好了。我知道你病得很重,本来我是该骂你的,但是我不想那样做,我只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罗玲愈发气息微弱起来,说:“你别说了,我们已经决定了。我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我们只有结了婚,我才可以和他正常地生活在一起,现在我们只是打打球,吃个饭。”
“你和他交往我不干涉,你们可以做知心朋友,吃饭、打球也是很正常的,可为什么非要破坏彼此的家庭,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两个家庭的痛苦之上呢?”
“若兰,你别说了,我就想和他生活在一起。”罗玲声若游丝却十分坚定地说。
若兰刚要说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是急促喘吁的声音。于是,她欲言又止,轻声地说:“那你先休息吧。”说完挂了电话。
若兰坐在床上愣了半天神儿,之后,马上起床,洗了个澡,换好衣服,乘车去单位找诚爵。
下了车,她约诚爵到附近广场见面。很快诚爵就来了。
一见面,诚爵便牵起她的手,问道:“不是不好受吗,怎么又来上班了?”
“早上我给罗玲打电话了,劝她先别离婚,再好好想想,别伤害两个家庭,尤其孩子是无辜的。”
诚爵忙问道:“她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