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让叶子产生着幻觉。
叶子,盘算着自己还能活几天,还能有几个晚上要这么过,眼中望着儿子的幻像,期盼这样的时间,不要太漫长。
左凌丰帮半边不敢动的叶子退了外面的大衣裳,认真挂在床边的衣架上,并从橱里取来贴身小衣,给叶子换了。
叶子知道他借机又在看她的裸体,她一声不吭地扭头不看他的那种温存,而听凭其摆布,即使这三天有进食她也无力反抗眼前这个火一般的男人,何况现在的自己,一阵眼黑、一阵颤抖。
左凌丰看着叶子强撑着、咬牙不让自己垮塌,心里一阵想笑,他知道她这是在等死,而死前也要表现自己最后的不屈。
叶子穿着带有熏香的小衣,被左凌丰轻轻放在靠褥上,她避开直视自己的眼神却依旧在在锦被里颤抖着,一边紧张地等着气势强盛的左凌丰,一边看着床帐上儿子的睡脸的幻像,用东瀛话说着,“对不起了,都是妈妈错了。”因为干燥和疼痛,气息只是微弱划过干涩的喉咙,一点没有震动出声音。
左凌丰一边点着灯烛,一边说话,他也不再傻盯着叶子,更不理会她的似有似无地念叨。
“日后,你就住这里,我早年最喜欢的小房间。”
说完,他将房间里的一盏灯烛放在靠近床边的桌上,掀开桌上的一个小竹筐盖子,松了里面的棉布束口,取来里面的米粥,用勺子将最上面的米影汤,送到叶子干涸的唇边。
叶子看着左凌丰,仿佛一具干尸,冷若冰霜、一动不动。
左凌丰见对方根本没有张开嘴的意思,便将米影汤送到自己嘴边,抿了一小口,“嗯,是甜的。”然后又送过来。
他知道,叶子会喝下,她只是不肯就这样接受现实罢了。
因为会哭的女人,是不会甘心就这么活活饿死自己。——她心里有牵挂!
在一滴温热的米汤落在双唇之间,眼泪再次滑出叶子的眼眶,她决定活下去,食物给了她希望,不管自己日后怎么活着,只要能再看到儿子就得活下去。
“别哭了,先吃吧。”左凌丰又送进一勺米汤之后,低声说着。
他此刻在叶子面前,就仿佛一个青稚少年,初尝了爱而异常珍视。
“要么你哭完了再吃吧,我等你。”说完,他缩了手、端着碗,看着叶子因哭的太用力而冒着体力透支的虚汗。
左凌丰后来叮嘱叶子,这两晚的事情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
他凑在叶子身边,吻了她的眼泪和虚汗。
叶子的冰冷和左凌丰的火热,瞬间让彼此都愣住了。过了片刻,拭去叶子的眼泪,左凌丰拿起勺子,一点点地喂进去了一大碗咸菜白粥。
叶子吃进去东西之后,有了些力气,但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左凌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想问,这两日,魏琳是否来过了?
她这样问,一是确实担心魏府拦不住魏琳,二是告诉左凌丰,她的心念全在魏琳身上,虽然自己躺在他的床上、吃着他送过来的食物。
“这两日,对不住了。左某给夫人赔罪了。”左凌丰看着叶子冰霜一般的面容,先开口了。说完,他走回到床边重新坐下,拉起叶子软塌塌的左手,轻轻抖了一下。
太疼了!
叶子立刻皱着脸、躬身要躲,她甚至以为,左凌丰是故意为之,是在折磨她。
看到叶子痛苦的哑声叫唤,左凌丰意识到她左胸上的乌紫,立刻托着手肘轻轻放下,口中直呼,哎呦,我忘记了,夫人的伤。
叶子知道可能是胸骨裂了,因为之前并没有想着活下去,所以任凭这骨头肆意疼痛。
“都督大人,请回吧。”
疼痛让叶子清醒了不少,她突然冒出这句。
然而,左凌丰依旧不理会她,反而起身吹了近处的灯烛,只留角落里的小油灯。然后,他开始脱衣服,将大衣服也整齐地挂在衣架上。
“我可能胸骨断了,不方便服侍大人。”叶子已经将陈述和语气,变成了左凌丰的一个冷淡的小妾。
默不作声的左凌丰,微微得意,暗中一笑,老练地抱起仍然瘫软的叶子,将她南北换了个方向,让她的左半边朝床内侧躺着,自己则把枕头从床头拿到床尾,然后在叶子的身旁轻轻躺下,锦被下面的手脚,规矩的一动不动。
正是这个换枕头的动作,让叶子想到了魏琳,心头一阵疼痛。
两天时间让她原本的世界,正飞速远离了她,自己就好像一支飞向夜空的箭,弓,还是自己拉的。
叶子本能避开身边的这个情场高手,忍着疼转身、面向里侧。
左凌丰不知道她的心思,问,不疼吗?
听到他始终的温柔,叶子语气坦然:“魏琳去年断腿的日子,我不在身边,他就是自己这样,把枕头从床头拿到床尾的。”叶子声音非常细弱,但左凌丰全听到了。
“睡不着吗?”左凌丰才不理会叶子的这种刻意表现。
其实他很困倦,却不舍得睡去,竭力打起精神俯身过来,极尽温柔地将叶子重新放平。左凌丰知道现在他要用自己的所有的温柔,罩住这个倔强女人在生死间的来回摇摆。
叶子倒是真的一点不困,饥饿让她昏睡了很久。
半晌,她看着帐顶,问,“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说呢?”左凌丰机巧地反问。
“过段时间,你放了我吧。”
“为什么?”
“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本来眼酸体乏的左凌丰,听到叶子这么机智地问话,突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