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牢房仅有四四方方的小天窗透出一丝光亮,外面似乎正值日落时分,橘黄色余辉洒进房内,裹住昭昭,空气中弥漫着尘埃。
她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无力地躺在草榻上,饥饿席卷全身。
像是躺了许久,她感受到过道有些声响,应当是脚步声,昭昭燃起些希望,可碍于着副虚弱的身躯,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喂。”
姑娘身躯一震,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只见狱卒抬着碗白粥,用力拍打了下铁栏。
“赶快吃。”狱卒将碗放下。
昭昭真的是饿急了,猛地扑上前去,抬起饭碗食下白粥。
仅仅是一碗白粥怎能充饥,她只用了一会儿碗中便空无一物。
显然姑娘也是没有吃饱的,她不断吞咽寻味,即使只是碗白粥。
狱卒将碗收走,抬脚边准备走。
昭昭:“等等,这位大哥,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她总算是有力气开口说话。
狱卒:“估计没过几日就可以出去了。”
闻之,昭昭有些疑惑,“估计?我也没犯什么事啊,为何还不能有个准确的时间?”
“来这里的都说自己没有犯事。”狱卒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去。
昭昭愣在原地。
此时隔壁牢房传来阵女声,“小乞丐,你是做些什么吗?”
姑娘仔细思考了一番,答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嗯,我不过是在街上碰到对蛮不讲理的母女罢了。”
“从你被他们押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那声音顿了顿,“你说,蛮不讲理的母女?我倒是知道对母女,自从丈夫买卖私盐发家致富后,便开始到处宣扬他们家财万贯,整个镇子都知道他们。”
“买卖私盐?这可是大罪!”姑娘一惊。
“嘘!小声点。”
“哦。”昭昭收起情绪,“这可是重罪,不低调一些,怎么还会大肆宣扬?”
女人:“其余人都不知道他们买卖私盐的。”
昭昭更加疑惑:“既然他们都不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一户人家突然暴富,难道不会令人怀疑吗?”
姑娘坐在离女人最近的墙边,轻轻倚着肮脏的墙壁,她双手环抱膝盖,静静听着女人的声音。
女人:“我进这该死的狱中,就是拜那家人所赐!原本只是请我去医治,但是我撞见了那家千金的丑事,便将我送进来了,倒卖私盐也是在那段时间发现的,不过。。。”
昭昭默然,等待着女人继续说下去。
“他们藏得太深了!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发现的。”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
昭昭:“那你是如何被他们发现的。”
女人显然被姑娘这么一问给问懵了,她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扯开话题一般笑着敷衍过去。
姑娘自然是察觉到了,不过她也不打算戳破她。
与此同时,陆府。
天将暗未暗,院内亭子已亮起暖灯,一旁池塘不大不小,上头漂浮着几乎衰败的荷花,不过倒也算是好瞧。
池中鱼摆弄着鱼尾,池边石椅坐着的白衣少年正喂鱼,他随意的向池中抛下鱼食,鱼儿们争先恐后地抢食。
“少爷,天色暗下,该回房准备歇息了。”小厮轻声呼唤着少年。
少年也只是随意应下,便让小厮退下。
几日前他从梦中苏醒,面对着陌生的府邸和面生的下人,他心中满是困惑,据说他是因一场大病卧床多年,后来了位神医将他治好,在榻上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是自己是谁,叫何名字,他都不曾有过一丝记忆。
听他父亲说,他姓陆,名亦之,年二十,却未曾娶妻,好似是在等着某位姑娘回来,等了两年之久,都未曾等到。
每当想到这里,少年都会自嘲般想:呵,真是痴情。
痴情的究竟是他,还是那个叫陆亦之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陌生,实在是陌生。
“陆亦之…..”少年呢喃着。
他抬眼看了下空中悬月,将手中余下的鱼食抛入池塘,转身回房。
池塘中的鱼儿依然抢着鱼食,水面惊起圈圈涟漪,它们在抢到些食物后,向深处游去,生怕其他鱼儿来与它们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