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去,目光第一眼就落在宋北煦身上,那小子还淡定地倚在椅子上玩纱布。
慢慢一看就落在他手臂上的伤口,瞬间瞳孔地震奔上去小心翼翼地接过他的手臂:“北煦!还疼吗?伤口处理得怎么样?”
宋北煦也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惊到了,惊到只能静静地看着他把他的手运来运去,反正就是不得停休。
宋塬又瞥了一眼校老头:“你们是咱们照看好北煦的?!”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搭在他的手臂:“没事,是我自己不注意的,跟六中的人无关。”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冷很轻。
他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北煦,你就应该好好在家里养伤的,虽然是这么点伤,但是万一处理不仔细呢?家里有用人可以照顾你。”
“我还是校委,而且可以拿东西的又不是截肢了,干嘛要莫名其妙躺在家里?为了展现我有多么的矫情吗?”宋北煦抬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瞳眸没有丝毫神情。
宋塬也不想跟他继续这样单单互怼下去,拉了张椅子坐在两位校长面前:“打架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你们是不是也要负责任?难道就这么斗嘴?”
十一校:“宋先生,您孩子他在我们学校打架还打伤人的,以一打三啊!”
“一打三?”宋塬惊喜又意外地看向宋北煦,“打架都这么厉害了?竟然可以一穿三!”
宋北煦被这么一夸也装起样子:“你煦委我还是可以一穿十的!!”
他神情更加的惊讶:“这么厉害?!”忽然又变脸,“小样,可以一穿十还会受伤?划了个大口子?”
陈拾也笑洋洋地看着他们四个的有趣对话,没有自己的参与权也没有关系,至少现在这样静静地看戏比在教室里读书好多了。
“一打三,打了你们学校哪三位同学啊?伤得很重吗?”宋塬下一秒神情严肃地又看向十一校。
“三位女同学,两个外伤,一个重伤流血,您说说想怎么解决。而且流血的那位还是我的外甥女……”十一校扶着额满脸忧伤地叹息道。
“外甥女?谢思箐?”校老头疑惑地盯着他问。
十一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宋塬闻言翻出张卡推过去:“这张卡有一万,既然小姑娘受伤了就当赔偿金。”他又往后看了一眼宋北煦,“我儿子……他也流血了啊!”
“是你们先动手先的!”校老头安耐不住,他也了解过情况,是谢思箐他们欺负人才惹得宋北煦动手,要不是蘑菇头太卑微才不会要今天的事情发生。
宋北煦闻声捏了捏眉心走过来,一手揣在裤袋里,另一手冷着脸一把抽过十一校面前的卡:“他们动的手凭什么我们先卑屈?”
宋塬仰起头无奈地说:“北煦。”
他仰起头看清楚了少年苍白的脸上依旧拖带着病,像是硬撑着身子主持公道的人。
十一校也不屑地站起身:“那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表面我们的错咯?你伤了我们十一中三名女同学,而你只不过是被划伤个口子而已!”
“口子?呵,请问他们死了吗?”宋北煦拿着卡的手连着卡一同用力地拍响在办公桌上,没拿卡的手紧握成拳,凛冷的瞳眸死死地盯着他。
“没死。”
“那凭什么都是我的错?!”他再次怒吼。
“北煦,消消气!”校老头看着宋北煦的理智好像要怒得失控,陈拾连忙站起来在旁边好言相劝。
宋北煦也气得无力和他争,本来自己就已经病缠身,还要破嗓子讲道理,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这件事你可能不了解情况,谢思箐,以前在六中的时候伤了我们的一位女同学,她就是明知故犯的!”他喘了口气又说,“我说过,倘若那个女孩腿上留疤,我以后一旦遇到不会放过她!”
那时候詹池的腿伤一个星期就已经好了,只不过在腿上膝盖的地方留了一块浅浅的疤,那时候詹池也劝过宋北煦不要再计较这件事,可是他一看到谢思箐的时候会想到詹池腿上的疤,就忍不住上去揍她一顿。
他似乎不太是个会记仇的人,但是还是要看情况的,一旦是他在意和重要的人受伤,就恨不得将它死死地刻在内心,让他永远记得报仇。
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女孩,怎么可能让他不在意,那道疤是他在一生最对不起她的。
十一中又怎么样?再毛骨悚然又怎么样?在绝对的斗争里无论成绩还是打架都会低人一等,可以怎么说,这么多年他们都败在六中踩在脚下,被六中拿捏得死死的翻不了身,也根本没有翻天的那一天。
宋塬在一旁也听得震惊,他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宋北煦在六中有他在意的姑娘了,而且还是一个伤疤就能让他像被全世界负了一样难受。
与其说他的儿子开始想不务正业的谈恋爱,不如说我们的煦委长大了,懂得儿女情长的事了。
有心爱的姑娘有什么不寻常?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分年龄,就看你和他是在什么时候情窦初开的,再而让人关注的不就是能不能一起携手从校服到婚纱。
他似乎也可以从宋北煦眼神中看得出来很多故事了,饱经风霜的艰难经历更不取奇谈。
宋塬连忙附和道:“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十一中是先动手的就怎么能随意将锅抛给北煦呢?”
话说他们这个谈判过程还真比当时詹莹和那个受伤家属要长得多,又可能是因为都是女人好商量一点。
校老头看着这僵局一时好一时坏的,慌忙开口:“既然双方都受伤了,要不然就道个歉好商量一点?”
“我随意。”宋北煦冷着脸坐下,宋塬也没有话说。
十一校也闭上眼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人呢?难道又玩耍赖?”陈拾忽然探出个脑袋说。
“这个时候她可能在上课,要不然我来替她道歉吧。”说着十一校站起身鞠了个躬说,“对不起,思箐她太冲动了不小心才伤到你的,她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同学,请你原谅她!”
“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宋北煦原本破口而出的话被校老头咳声阻拦,看着校老头说得越来越小声。
宋北煦也站起来不情愿地说:“对不起,我原谅她,我也不应该和她打架,以后只要她不出现在我的面前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宋北煦这句话也没有想要谢思箐原谅的意思,毕竟如果下一次再次遇到她还是会打架的,到时候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道歉完后,陈拾又凑个头过来使个眼色:“煦委,如果下次还打架怎么办?”
宋北煦倒被他气笑了,用食指往额头那戳开他:“那就招你背锅怎么样?我看你这天都特别闲啊!”
陈拾撇了撇嘴:“才不要,大丈夫能屈能伸却不玩包庇的!我们要做一个正义的人!”
“哈,就你?”宋北煦打量了他一眼,又说,“你的英名都丢了还有正义呐?要不然也一并丢了吧!反正在煦委跟头不用要脸的。”
“屁话!跟在煦委后面不要面子我还当个屁拾哥,到时候恨不得展栏三天都曝光我!我不要面子了?”
宋北煦一听笑容凝固,抬起手揪起他的耳朵一拉斥呵:“长胆了?在煦爷面前称拾哥?信不信我抽你?!”
“煦爷饶命啊!!手下留情啊煦爷!!我耳朵快坏了啊——坏了!”
他们本来就坐在另一边闲聊的,开始聊着聊着声音太大吵到了在办公桌商量的三人,三个都转过头过去看着他们。
原本喧闹的办公室突然间变得安静起来,还多了几分死亡凝视,让人窒息。
校老头也想起来什么事,连忙走到陈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陈拾:“陈拾,你昨天为什么把人揍了一顿?”
陈拾理直气壮地回答:“他撞老子!!”
校老头:……
宋北煦:……
“徐泠鸢的手臂被烫伤了,有个人在他们装水的时候跑过来撞了下他,结果水杯里三分之一的水都撒到徐泠鸢的两个手臂上,昨天晚上晚自习我在校医室处理伤口的时候看到两个手臂都有一块一块的红印。”宋北煦站起身,漆黑的瞳眸闪出些光,面不改色地说。
“对啊!所以我就把那个龟孙拖回来在她眼皮子底下将那龟孙揍了一顿!”陈拾揉着耳朵站起来。
“她是不是还抽泣,身体微抖擞了?”宋北煦挑起眉问。
“对啊!哇煦委你好聪明啊!”忽然他又垂下眸失落,“她眼眶还哭红了,那样子我莫名心有些疼痛,将那个人打死都不值她。”
宋北煦又拍了掌他的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陈拾委屈巴巴地说:“我好心帮她报仇,又怎么脑子坏了?”
“人家刚受伤就让一个女生看这么刺激神经的场面?多血腥你不知道?”他又说,“你倒好,还专门把人拖回来在她面前揍!”
校老头又发话:“好了!陈拾你打架了我还没收拾你呢!”
“可是煦委也打架了啊!”
宋塬抱臂看过来笑着说:“煦委打架天经地义!”
宋北煦也满意地浅笑补充道:“而且还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