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听了二兄弟的话,眉头深锁,来回走了几步。
“你们说得不错。这个段锦仗着一身武功和慕容家的庇护从未将我谢家放在眼里,我不动他并不代表不能动他。等朝贺过后吧,他总要为他的言行付出代价的。博儿,派人盯紧了他,稍有异动,立刻报我。”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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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沃用刘萧给的二百两银子还了通天赌坊便被罗横送到了慕容军营,刘萧带着唐进去了通天赌坊。
到了赌坊门口,刘萧对他说道,“今天放开了赌,把你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咱们把赌坊赢个精光。”
唐进元气满满,豪迈地对刘萧道,“老大放心吧,我一定要让他们输得脱裤子。”
刘萧听了不知道是不是要表扬他,说得实在是又土又解气。同时她意识到,得给他找个先生好好教一教功课了。
两人一进门,守门的就问,“这里不收孩子,赶快走开。”
刘萧一努嘴,唐进从腰间拿出沉甸甸的钱袋扬在半空,大声喝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小爷们有的是钱。赶快给小爷好茶好水伺候着,耽误了小爷赢钱,小爷大嘴巴子扇你。”
那人见二人衣着亮丽,又有很多钱,果然不再为难。换上一付笑脸弓身拱手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公子请进。”
两人进了赌坊,里面一共开了六桌,相当热闹。挑了桌最大的,唐进嚷道,“让让啦,送钱的财神到了。”
不明就里的人果然让开了一条通道。二人直走到桌前,一把将钱袋子掷在桌子上。全桌的人都看着两个俊俏的小公子。
“二位可是要下注?”庄家问。
刘萧鄙夷地道,“废话,不下注来这儿干嘛?告诉你们掌柜的把钱准备好,稍后小爷一古脑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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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中蕴一边享受着美姬的按摩和美酒鲜果,一边问谢敏,“大古山下的圈地怎样了?那些人什么时候搬完?”
“回公子爷。凭借公子爷的名头,别人都还好说,就有一房妇人撒波,说什么他的男人打仗战死,一家孤儿寡母什么的一堆废话,就是不肯让出桑园。小人已经在想办法了。”
谢中蕴漫声问,“她男人战死?在哪支军队?“
谢敏道,“慕容军。”
“慕容军?”谢中蕴眼中浮现阴霾。“又是慕容军!所有慕容军出来的人都自大轻狂,搞不清楚这天下到底是谁在做主,就连一个妇人都敢和我叫嚣。”
谢敏扇风点火地道,“那妇人的死鬼丈夫叫海平,听说之前就是火凤营的。公子爷,段锦段大人也是从火凤营出来的。自从海平死后,小人听说不只慕容将军每年自掏腰包对妇人有资助,就连那个油盐不进的段锦段大人对她们母子也有照顾。”
谢中蕴果然脸色更加难看,阴森的声音道,“慕容明磊为了提升他在慕容军中的威望竟然每月从薪俸中拿出银子收买人心,反而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穷光蛋博取圣心,真是可笑至极。至于段锦,他既然敢惹谢家,那就让他体验一下惹到谢家人的下场。如果他在意的那个妇人断了手或断了脚,看他是不是还高冷得起来?”
谢敏心中一凛,小心地提示道,“可是公子爷,那段锦号称追命将军,功夫非同一般啊。”
谢中蕴一番白眼,不屑地道,“本公子会怕他吗?那晚如果不是大哥及时赶来阻止,恐怕他已经死在湘江鬼月的快刀下了。”
谢敏见他决心已下,知道再劝无用,会意地道,“是,小人这就去办。”
人还未离开,就见一个下人来报,“公子爷,通天赌坊来人了,说是有急事要见公子爷。”
谢中蕴心头有不好的感觉,叫一声,“让他进来。”
他一边说一边挥挥手,谢敏退出来,同时看见一个打手模样的人快步走进去。
那人一见谢中蕴立刻跪拜行礼,急声道,“回禀公子爷,大事不好了。有两个少年人来咱们赌坊踢场子,已经赢了五万两了。”
谢中蕴听了怒骂道,“混帐,这种人为何不赶出去,生生让他赢钱?”
那人吓得浑身哆嗦,颤声道,“回公子爷,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半大孩子,另一个似是红衣女郎刘萧。事关慕容将军,褚先生不敢擅动,让小人来请示公子爷。”
谢中蕴腾地站起来,眼中露出欣喜。
“你是说,刘萧来了通天赌坊?”
“是,公子爷,和刘萧一起来的那小子是个赌棍,已经赢了五万两银子了,褚先生有点吃不消了。”来人再次陈述事情的严重性,怕谢中蕴没听清楚找后帐。
“喔,知道了。”谢中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大把的钱。咬牙想了想,“好,本公子亲自去,正好让她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很快谢中蕴带人来到通天赌坊。赌坊在一条人迹稀少的街上,位置很偏,里面也不太热闹,因为闲人都被赶走了。他从后门进去,再出现在大厅的时候脸上带了一个笑面人的面具。
庄家看到谢中蕴出现立马站起身来。唐进赌得正嗨,两边堆着大把的银子,丝毫不惧两边虎视眈眈的打手,大声叫道,“喂,别走啊,继续下注啊。你做不起庄家我来做,包你连老婆也输掉。”
“本公子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老,呃,钱,有本事就请小公子都赢走。”他本想说最不缺老婆,可是看到一身男装仍是美艳无双的刘萧,心中砰砰直跳,不自觉地就改了口。
刘萧和唐进转身看到笑面人,唐进哈哈笑道,“老的不行上小的,看来来高手了啊。动作快点,小爷赢得正爽,千万别扫了兴。”
谢中蕴心中冷笑,慢慢着踱着步子走过来,庄家急忙让开地。
“小兄弟,做人做事不可太绝,否则会后悔的喔。”
唐进指着身前两大堆银子道,“小爷有的是钱,废话少说,要赌就赌,不赌就给小爷关门大吉。”
谢中蕴声音变得冰冷,“两位是来砸场子的?”
这句话唐进不敢回,要看老大的意思。
刘萧跷着二郎脚,悠闲地道,“赌坊开门,赌客进门,财源滚滚,你情我愿,双方尽兴罢了,不存在故不故意。只不过有人做坏事缺德,有人做善事积德。做缺德事进钱,做善事可要出钱。我们哥儿两个善事做多了,手头紧,缺钱花,败了东家的兴,东家可要多担待啊。”
她这付天不怕地不怕吊儿郎当的样子又皮又俏,颠覆了太多谢中蕴对女孩子的认知,惹得心里直痒痒。鉴于她说的话太难听,谢中蕴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右手一捞利落地拿起盅,左手一拍桌子三粒骰子都跳起来,手中的盅一刷正好全部接住。然后手中的盅快速地摇头,一边道,“好,两位大善人想要银子,有本事尽管来拿。”
他手中的盅速度很快,变化也很快,话音才落的时候盅也按在桌子上,“两位请下注。”
唐进有点傻眼,还没听出来。
刘萧看看唐进呆愣的模样,淡然一笑,将一锭银子推出去,“押大。”
谢中蕴好笑地问,“押五十两?”
“五十两。”
全场有半数人笑了。因为刚刚二人每次动辄数百一千两,现在居然认怂,只押五十两。
谢中蕴拿开盅,里面一二三,开的小。
谢中蕴用杆子将银子拔走,得意地看着她。
刘萧咂咂嘴,无所谓地道,“再来,反正小爷有的是银子。不输完,你们也不会放我们走的,是吧?”
谢中蕴点头,“不错,你很识实务。”心中对她的镇定和聪明越发地赏识起来。
两边接着下注接着赌,赌了十把,刘萧下了十把五十两,悠哉悠哉地,十把全输了。不管她说大还是说小,结局都相反。
“咦?”她有点惊奇起来,着实没想到谢中蕴还有这两下子。她站起身来走到谢中蕴身前上下打量着,想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谢中蕴。
看不到脸,身形像。除了身形,满身的淫秽气息也很像。应该是谢中蕴没错。
刘萧有点感慨:真没想到,谢中蕴居然有这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