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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人性难定

点烛须臾 归须臾 4808 2024-07-11 19:25

  云庆惊讶止了哭声的娅婵,却也瞧见了娅婵眼中对他的防备。一步步走近娅婵,唇角眉眼亦挂着恰当的礼数笑容。

  小尚亦瞧到了娅婵对云庆的防备,很有眼力的挡在娅婵面前。开口想要打发走云庆,云庆却更快一步的出声。

  “柒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在下不才会些逗趣的小才艺,柒小姐可想瞧。”

  娅婵闻言心生几分兴趣,假意咳嗽了几声而后用那软糯的声音说“是吗~那就先谢过公子了,不知是何才艺?”

  云庆见这样的柒家小姐,是那样的天真美好让人不由的想捧在掌心。

  随既掩饰掉了眼底情绪,故作几分郑重的说“在下~会一舞。名唤“云梦”,柒小姐可想点评一二。”

  话完便甩袖,抬手。仰身,身形更是视觉上的一轻。柔软的比女子更为轻盈翩跃,深蓝色的衣摆,随着渐渐翩跃柔软的身形层层摆动。

  像极了大好晴天中流动的蓝色云层,手臂摆动间像极了天上南归的大雁。

  下腰、踢腿、回旋间,却又不显的柔弱……待到一舞完毕,娅婵与小厮、丫环眼中满是惊艳。

  娅婵更试图想暂停此刻的时间,一旁的小尚更是惊艳的说“想不到,公子之舞如此妙哉,连我这样的俗人都感受到的美好与放松。”

  话完,小尚便又觉得自己失言了。主子都尚没开口,自己便先抢着评价了。

  下意识的便双膝一软,就在要跪下去的那一刻。娅婵摇头示意,小尚见主子这般示意便小心的退后。

  “云公子这一舞,当真很美。”说完娅婵转身回屋,因为她的脑海中想起眼前之人几次三番纠缠石家小姐的画面。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遍遍的重复着眼前之人的接近是携带着目标。

  当夜色过去,黎明再现时。娅婵带着小翼来到了明疏的禅房前,正巧见明疏推门而出。见到门外的娅婵两人,似乎毫不意外。

  先是双手合十向娅婵两人行了一礼,而后从怀中掏出一纸信封。

  信封写着“吾妺亲启”四字,明疏走近娅婵道“这是苏大公子,托贫僧转交给柒小姐你的信。”

  娅婵掩去眉目的不解,而后拆开了信封:兄,今有事未妥善处之。远去数日,望柒柒好好照顾好自己。”

  当娅婵领着一众家仆,下山时。却又在半山腰遇见了云庆,娅婵瞧着向自己走来的云庆下意识的想躲避。

  但却还是将这样的异样压在了心底,开口询问“不知,公子可是有事?”

  云庆刚近娅婵身边,便听到娅婵的这番问话。

  “我~我只是来问,可否能结伴一同下山。”云庆说的有些结巴与莫名,甚至能察觉到眼前的柒家小姐对自己的排斥。

  娅婵闻言浅笑,红唇微勾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厌”。

  “公子说笑了,并不需要,谢谢。”

  而后领着一众家仆,浩浩荡荡的先行了一步,只余云庆一人。

  云庆望着渐渐模糊的背影,竟有分恍惚这样的背影像极了石娅婵。云庆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荒诞的想法。

  在云庆离去的那一刻,柒拾几分懒散的抬脚跨过品缘寺的山门。

  抬头看了看天边的火红霞光颜色又深了几分,像极了刚从泉水中拿出、散发着微光的血玉。

  踩着嘎吱作响的枯叶,目光瞟过古老的台阶两侧、周围不知年岁的苍柏树。

  而在娅婵往柒府赶时,途中偶遇一昏倒在前路的小小乞丐。

  瞧着年岁,身形应是有八、九、十岁左右。娅婵忴惜便令小翼送到了附近的大同医馆,并赠三两银子予名唤右朝南。

  年约不惑之年的右大夫。代为照顾到小乞丐苏醒,有去路方向时。

  当娅婵领着一行人回到柒府时,柒家族中人像是早早得了苏辞远行的消息。

  早早堵在了柒府大门前,妄想从这漏缝中夺回在朝堂上的话语权。

  甚至柒府的财务权、使用权,这样的野心是那样的毫不掩饰。当娅婵与小尚一行人到来时,一场下马威也随之而来。

  娅婵一身碧蓝的衣衫,将此刻的她衬的有些霸气。娅婵挑眉看着柒府、府邸的朱红色大门前,一群倚老卖老的族长老笑了笑。

  随既开口问“方舟长老许久不见,我竟不知,我与兄长何时与族中人的关系这般好了。”

  被娅婵称为方舟长老、为首老者,闻言上前一步笑嘻嘻嘻的道“我等柒氏族人,本就是互助互爱的一家人。

  这不,听闻大公子有事远行。便派我等来此,相助大小姐掌家了。”

  娅婵挑眉“哦~那为何不进府,聚于门前?惹人看了笑话?”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辨不清其意的天真,好看的黑眸里也尽是疑问。

  柒氏族人闻言,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他们若是能进去,怎可能会有这一出。

  说到底苏辞那家伙平时看着像个温润如玉的弱公子,其实不然手段犹狠,布置方面亦像极了难攻克的兵书。

  “大小姐这话说的,不管如何我等亦是要告知一声。”方舟笑面虎般打着哈哈,而这一出亦被人群的云庆看在眼底。

  心底对这位柒家大小姐,又有了不一样的认识。而娅婵瞧着眼前笑面虎般的方舟长老。

  脑海中闪过一抹熟悉的画面,画面中有一人也曾对自己这样笑过,最后却狠狠的伤了自己的心。

  而柒拾则是在大同医馆的尽头,一座诡异的弃宅庭院住了下来。

  当柒拾走进弃宅的后院,打量了后院片刻后便随手在东南角落散下一把种子。

  柒拾推开布满蜘蛛网,与一层层灰尘杇锈咔吱作响的木门。放眼望去,所有家具被灰尘掩盖了所有。

  柒拾抬脚跨过台阶,抬头望向阁楼处。眸光闪了闪,而后踩着咔嚓咔嚓作响的楼梯,来到了阁楼上。

  便见悬挂于纸窗前的奚琴,恍如桑田。就这样柒拾在这一角落,观着娅婵与云庆的纠葛,观着违规被反噬失了记忆回到九岁形态的苏辞。

  当云庆回到自己府邸,得知暗线禀报的石小姐自品缘寺的那一行便难寻踪迹时。不由皱眉,自己亦在品缘寺寻了许久也未见石娅婵。

  且为何石家无半点,寻人的动作消息。而柒府的大公子苏辞为何下山时,不见其人影呢?

  柒府邸内,娅婵最终以决定绝对的武力值镇压了蠢蠢欲动的柒氏族中人。

  在商谈未果时,娅婵左手拎着一个方舟,右手拎着倚老卖老的奶妈。

  其余族人亦被柒府待卫打的头晕脑胀,于半夜逐出柒府。

  而趴在隐匿墙头的云庆瞧见此幕,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望向娅婵的背影,充满了星星点点。这时的云庆将自己的复仇计划,抛之脑后。抑制不住的,想要接近柒家小姐。

  得到权势之后,再将石忌彻彻底底的打入深渊,似乎也一样并不需要用“情”。

  自此后,云庆频频出现在娅婵面前。云庆亦是最放得下面子的笑面虎,一来二往,便不知不觉便入娅婵的心。

  而娅婵掌管柒府的这段时间中,所出现的漏洞亦是在暗处的云庆暗暗派人处理的。

  而另一边的苏辞,醒来后因无处可去,便跟着右大夫习行医之术。

  复又一年的庸国冬日,街道两侧枫叶枯落秃着枝丫有些落败苍凉。

  只是这份苍凉在各家各户向树枝挂上,红灯笼的第二日,多了几分喜庆。

  而苏辞也跟着右大夫,游历归来。是夜,月色朦胧的笼罩在灰云之中。而苏辞因窗外呼呼大作的狂风,辗转反侧终是难眼。

  待到丑时过半,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飘到了苏辞耳旁。

  苏辞觉得这琴声好生怪异,因这琴声中全是大喜大悲掺杂揉碎。

  苏辞经不住内心的好奇,稀稀疏疏的下了床榻。便寻着琴声来到了巷子深处,驻足于一处破败的弃宅前。

  布满灰尘的大门,因呼呼作响的风儿一点点的掉着风尘。门儿没上锁,是虚掩着的。苏辞一遍遍的告诫着自己“不可好奇~不可好奇。”

  可手却已经缓缓的推开了木门,碎石铺路而侧杂草丛生。视线的尽头却又是一道竹木门,同是灰尘遍布蛛网处处。

  当苏辞踩在碎石路上时,才知觉。自己竟未着鞋袜赤着脚,苏辞犹豫了片片刻又推开了这扇门。

  寻着声音,来到了后院。入目便一颗极大的金色梧桐树,占满眼眶。

  苏辞惊讶,冬日里的梧桐是这样的吗?没有丝毫要掉落枯败的痕迹,反而十分茂盛,生机盎然。

  苏辞的目光再移了移,便见一个半倚在躺椅上的紫色背影。抱着一个很是破败的奚琴,很是温润的拉着弓弦。

  此刻的苏辞觉得自己似乎在梦中,因为这一幕似乎已经在梦中出现了千百回。当一曲奏了时,慵懒厌厌的声音缓缓在苏辞耳边响起。

  “既是选择了从医,那你可知何为医。”

  苏辞哑然,他不懂为什么要这样问。他选择从医只是因为无路可选,面前只有一条路的时候,无论你如何选择都只是那一条路。

  所以他需要懂吗?然,他的想法却一点不差的落到了那人的脑海中。

  当苏辞再次醒来后,便见自己蜷缩在大同医馆门前。而右朝南,亦不知什么时候推开的医馆房门。

  右朝南仰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苍穹对着一脸不解恍惚的苏辞道:“小苏,近来就多准备一些药材,越多越好。”

  苏辞点头,似懂非懂的再次望向颇为平静的街道行人。而此时的庸国朝堂上,高居龙位的慈帝。

  目光凌厉的扫视着朝堂的文武百官看着他们争论不休,互相推卸责任。

  而于干旱一事,迟迟不出解决方案。大手一挥,声音有些冰冷的道“石忌,听令。

  于北河干早之事,若有一人不配合。便抄其九族,先行诛杀。”

  话落这得罪人的差事便落到了石忌身上,而此皇喻到底掺杂了什么也变得不可言。

  半月过后,流民几乎围堵在庸国愚城,石忌带着士兵半哄半骗的置于,城门三里处。

  而不管石忌如何做之,还是有部分流民进了城。而苏辞与右朝南也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了。

  眼圈周围布满了黑眼圈,而娅婵领着柒府众人冷眼旁观至十日左右。终在见,一妇人将自身鲜血喂予怀中啼婴。

  而后布满衰伤憔悴的眼眸缓缓合上,没了生机。终是没法冷眼,领着仆从带着余粮在城门口施粥。

  一边是朝廷派发加泥土尘沙的清水粥,而一边是实打实了的白米粥。选择便那样显而易见了,而石忌见此,忍不住的派了自家士兵给娅婵带了一句。

  “柒家丫头,此事你帮不起,帮不得还是早早的撤离比较好。”

  娅婵闻言皱眉,有些不解但心里却隐隐约约认准了石忌的话。

  可就在娅婵打算撤离时,一老妇跪在了娅婵的面前,宛若看到九天神佛般的磕头乞求。

  弄的娅婵进退皆难,最后还是咬着牙继续布施了半个月的白粥。

  而云庆在暗处看着这样的局势发展,也不由皱眉。

  上万人每人一碗白粥,一天便是数百担。而支撑了半月,柒府粮仓早已清的干干净净。

  而庸国米铺更是粮价渐长,娅婵盘坐在书房玉案前。

  看着柒府名下米铺上报,一系列哄抢抬价。颇有些焦头烂额,这些日子娅婵一直都是咬牙模仿记忆中的哥哥。

  学着苏辞的方式处理着,各处支出盈利的铺子。现在的处境,再次施粥是不可能的。

  否则极难收场,娅婵的眸光明明灭灭好几次最后招来小尚即刻停止布粥,而后令小翼传达米铺掌柜。

  即刻起停止售卖米粮,警告柒氏族人此刻起闭门在家不可有任何小心思。而在这一决定做下,流民激愤不解。

  与柒府侍卫扭打在一起,数百名侍卫重伤。娅婵在此刻终是明白了此前石将军说的话,停在柒府大门前的脚起起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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