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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浅尝辄止

点烛须臾 归须臾 4845 2024-07-11 19:25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柒拾沙哑的声音多了几分飘渺。

  苏辞褪去温润的外表喃喃:“物之情也吗?那你呢?阿柒你呢?”

  柒拾噗嗤一声轻笑,偏头看向苏辞墨黑色的瞳孔渐渐变成了浅紫色。

  苏辞的温润终还是染了些许落寞,手中的银色面具一松,无声的落在了地板上。

  苏辞转身,推开雅间的门。抬脚的那一刻,噗嗤笑出了声声音飘渺“天之苍苍,纠于情痴。远行而无所至极欢,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归矣。”

  当苏辞踏入九重天,雅间房门再次关上后。柒拾转身看向地上的白梨面具,眸光渐渐变得浓黑无焦聚。二十七步,柒拾与那白梨面具的距离。

  柒拾伸出了,那布满疤痕的手拾起了地上的,银色面具。

  面具的一角染着一片暗红的血迹,柒拾声音很轻很轻的道:“小苏辞,这样的汝到底~哪来的情深固执呢?”

  混沌虚无曾告诉吾,俗世万千时间流逝皆如梦。若不解便大眠一场,醒后终会忘却。

  吾被赋予了庇佑众生的身份,不可别择,只能承担,这样的轨迹中,汝到底是如何闯入的呢?

  罢了,应是累时曾弃之吧!那吾就予汝,一方平稳安定的天地。长长久久运转下去,稳固的更改…

  怀着那还算有温度的记忆,造一个归宿,一个属于吾该有的归宿……

  皇宫,龙息殿中。苏烟堵了左候整整三日,左候终是迫于无奈的答应,陪着苏烟出宫游玩。可当两人刚驾车出宫门时,眼前一黑。

  两人与北国修帝冥夜修便被酒久久与关老带到了柒府,梧桐苑中柒拾看向对面石桌上昏睡的三人。

  时间到了,也风平浪静的够久了。该知道的,该选择的,都该有了。

  柒拾想,而九重天上的苏辞坐在复尘对面不停的灌着酒。

  “这酒可是我的。”复尘淡淡的看了苏辞一眼,声音虽没无恼意但却有警告。

  “哈哈哈~无上佛何时嗜酒如命了,这般好酒何不入黄泉与那人对饮一番。”

  苏辞说笑的温润,可听在复尘耳中便多几分不自在的烦躁。那冰雕酒坛,在苏辞手中一点点化为粉末。

  “那你一个比我们早诞生的仙,痴于情爱不曾担责。不觉得有些好笑吗?你的情深,于那人凭什么要有回应呢?”

  复尘虚空一抓,手中便又出现了一冰雕酒壶。而后薄唇微动,说的好笑嘲讽。

  “我知,我也不是在等她的回应,我只是想要她少些…罢了,或许我还是末曾懂过她,何必自以为是呢?”

  苏辞偏头笑看着日日寻醉的复尘,心想至少无论她怎样遮掩,这场追遂,从没乍然收场的可能。

  也有的是方法想起来,而复尘不见依旧。说是在保护依旧,在苏辞看来更像是他被依旧小心翼翼的“娇养”着…

  而一直注意着柒拾动作的叶初时,也在柒拾将左候,苏烟,冥夜修带到柒府后。来到了柒府,柒拾似是知道他会来似的并未等下人通禀。

  便畅行无阻的来到了梧桐苑,看见了一个让他最想将其毁掉的人。苏辞就站在梧桐苑的门前,着粉紫色长衫衣袍。

  脸上挂着让人容易产生错觉的笑,薄薄的唇染着点点绯色。那茶黑色的眼眸瞳孔,染满了翩翩温润与慵懒像极了另一个柒拾。

  但只有叶初时知道,苏辞这人心性固执至疯狂。叶初时的偏执疯狂是在脸上,行动上,而苏辞的偏执疯狂,是藏在温润壳子下的不动声色。

  犹如长在深山里,藏在空谷中染上致命毒药的幽兰,所以叶初时一定不会放开柒拾的手。

  “果然是你,我还想着你会继续掩饰下去呢!为何不演下去了呢?”苏辞一副温润不解的模样,嘴角还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弧。

  但叶初时能清晰的察觉到那杀意,叶初时摇了摇头,作白面书生样。两个浅浅的梨涡一说话,便若隐若现极是可爱。

  叶初时道:“毕竟这一次来的有些迟,也没时间演下去不是吗?”

  苏辞在叶初时说完这句话后,原本温润透亮的瞳孔变的浓黑似渊。

  声音却越发清浅:“你可别忘了,那一世是你主动弃她。你,没有资格再入这局中…”

  “可我这不是,已经入了她的轮回了吗?”叶初时眼底极快的划过几分慌乱,而后笑着道。

  叶初时此话才了,苏辞周身的温润便更加浓郁了几分,茶黑色的眸子看向叶初时带着令叶初时无法跨越的距离感。

  “你我,都无法真正入她的命格轮回。我追遂不到,而你不配。”

  苏辞话落时,梧桐苑的门也被柒拾从里拉开。

  一身烟紫的衣袍,掺在金黄色的阳光中,一双浓黑的眼眸里盛满了慵懒,动作却是那样温润。

  于阳光中朦胧而遥远:“两位若是要打,请移步。莫要连累本相的宅子。”话落,更是笑得温润而客套,对两人下着逐客令。

  梧桐苑外的苏辞与叶初时,皆是垂眸沉思了一会。而后同时抬脚踏入了梧桐苑,暗处属于苏辞,与叶初时的两波人马皆是略感惊悚。

  柒拾两侧昏迷的冥夜修、与左候,同时被苏辞叶初时拉开甩至身后。

  而后一个温润恬雅的坐在柒拾的左手边,一个干净懵懂的坐在了柒拾的右手边。

  柒拾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目光微冷的扫了两人一眼。

  “本相,可不记得与两位的关系好到如此。不请自来,随意处置本相的客人。两位可当真好厚的脸皮。”

  话完,柒拾微微偏头半隐在阳光中。随后暗处的便走出两个影子,一个是关老,一个是被炼制成蛊尸的贾诩。

  分别走到了叶初时与苏辞身后,用一根奇异的金线分别套住了两人的命脉。

  柒拾温润慵懒抿茶,悠悠建议道:“这是我炼制的贪蛊,若是两位想我身死道消。破之,便可。”

  两人刚想争破,便听柒拾此番话。垂眸掩饰掉了眼底闪过的种种情绪,最后两人被关老两人丢至离柒拾三尺远的身后。

  两人看向的柒拾的背影,竟奇异的生出委屈之态。柒拾示意将地上的两帝扶回原位,抬手施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手势。

  一一点在了四人的眉心,四人的眉心皆是金光乍现而后消失。在柒拾施完术法后,梧桐树白光显。

  依旧一身老气横秋的绿衣麻裙,缓缓从梧桐树洞走出。看了四周一眼,语气有些轻挑的道“哟,柒柒这里今日可真热闹!”

  说着极其顺手的,扶住了身形不稳的柒拾,而后随手一挥在柒拾身侧添了一个位置。

  依旧坐与柒拾坐下后,依旧侧目看向昏迷不醒的冥夜修眼神复杂。

  “确是复尘精魄所化,时间便由你来定吧!”柒拾见依旧痴痴看着与复尘很是相似的冥夜修,抬手为自己与依旧斟了两杯梨花茶如沐春风的道。

  依旧伸手捧住了冥夜修的脸,朱唇轻启:“我痴的便是他的这俊俏容颜。这是他曾说过的,我觉得很对。”

  话完,依旧与冥夜修额间相抵的刹那,一道说不清的流光乍现。停住了流转的时间,冥夜修感觉手背忽感一阵冰凉。

  缓缓睁眼,入目的是一间人满为患的花楼。花楼的装扮很是典雅,随处可见诗词,小调提于红柱上。

  屋顶房梁上,更有长长的红纱垂落于地,大厅中央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高台。

  而冥夜修便是坐在离圆形高台七尺远的酒桌上,周围是人来人往的调笑,空气中更是布满了姑娘们身上的胭脂香。

  高台上有一身着墨衣长裙,一手执染着黑墨的狠毫笔,一手饮花酒。

  青丝三千被纯白花瓣编制成的花环装饰的灵气逼人,鹅眉轻描,红唇勾人,眉间若隐若现着一个尘字。

  跳跃,饮酒,挥墨,旋转。袖间的黑白水袖,亦跟着主人翩翩起舞。冥夜修,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女子。

  脑海中似是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台上的女子长袖形如刀剑舞。

  如百灵鸟婉转的声音低低响起“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一曲《侠客行》时而低,时而高。像是一个残缺不全的故事,等待着最后的终章。

  看似洒脱的舞姿,却渲染着无法触碰。冥夜修从初始的平静,到最后的烦躁不安用了半个时辰。最后起身,一步步的走向高台。

  跟在冥夜修身后的众护卫大眼瞪小眼,皆不明主上的此番动作。冥夜修刚抬脚登高台,便被水袖缠住了腰身。

  轻轻一带,冥夜修便到了那女子跟前。女子眉眼皆带笑意,看向冥夜修时轻脆洒脱的声音在冥夜修耳畔响起“公子,生的当真好看。妾,还是第一次见公子这般的颜。”

  话完,修长纤细的手指细细划过,冥夜修那张好看的脸,每一处轮廓。

  冥夜修轻挑眉头,想他一国君王今日竟有被一个花楼女子如此调戏的一日。还真是,胆大妄为的引诱。

  想着伸出大手,便抱住了那纤细的腰。低头便吻上了女子的红唇,冥夜修本意是吓一吓这个大胆的女子。

  哪知,这女子反扣住了他的头。还在唇齿间牵引着他,此时花楼中的人也被清了个干净。

  冥夜修刚想反击夺回主导权,女子却大力一推。将他推了开来,女子似是奸计得逞的勾唇一笑。

  “陛下,可还记得书依旧你的妻。”那好笑的声音在偌大的花楼中回荡,而女子却早早不见了人影。

  “主,要不要将其追回。”一黑衣男子,上前请示。冥夜修,周身的冰都结了几层又几层。

  让黑衣男子冷汗布了一层又一层,冥夜修摸着被女子推开前被咬肿的唇。

  “书~依~旧,朕若没有记错的话是三年前封的皇后是吧!”

  “是~的,主上。”黑衣男子沉默了一会,答道。

  而先一步回到皇宫的书依旧,似个醉鬼般仰躺在凤仪殿的屋顶。

  不愧是复尘一缕精魄幻化而成,反应同复尘一样永远慢半拍。多久了呢?是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生动的他了?哈哈哈,这记性真是太差了否则怎就记不清了呢。

  依旧这样想着,嘴角的笑更深了。半个时辰后,依旧便感受到了寒气在渐渐靠近自己。“哟~回来了呀!皇上速度倒真是,快呀。”依旧道

  而后衣袖一挥,翻身坐了起来。在一旁的小桌子前,吃起小菜,嗑起了瓜子,顺便尝了一小口酒。

  好整以暇看着,渐渐逼近地冥夜修。冥夜修皱眉,生出点点无可奈何。仰头看向屋顶上,那好整以暇的依旧。

  心中尽是恼火,一个女子力气大到能轻而易举的推开一个有内力在身的他。

  轻功,比千里马的速度还快些。这样的情况对比除依旧,他从未遇见过。

  怎么可能是,他这个自下了婚书接进宫中三年的皇后,可似乎除了她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冥夜修很是不解,难道被人调包了?依旧突然就后悔了,自己这般多才多艺。读心什么的,真的很是不好啊。

  皓月当空,依旧仰头看向那高高宫阙挂着的一轮弯月。

  冥夜修,沉默了片刻脚尖轻点跃上了房顶。在依旧身侧坐下,声音充满了亳不掩饰的试探“你到底是谁?书依旧,从不会像你怎般大胆,亦没有你这一身能力?”

  依旧噗嗤轻笑出声,歪头漫不经心的扫了冥夜修一眼。

  “不是书依旧,陛下了解书依旧吗?所以用何来质问,陛下太迟。”依旧饮尽最后一杯酒,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冥夜修,好笑的说道。

  不待冥夜修回答,红唇再次动了动道“冥夜修,现在的你可能守好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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