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军把整个南靖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人,虞钦派人去了虞北镇,但终究是晚了一步。青鸢社的人早就解散了,镇里已经没有了可疑人物,他们猜到人定是出城了。所以去了城门盘查,最后终于查到两天前夜里,有两辆马车在关城门前出了城,是一个商人和她的妻子,说是去东夏国给老丈人过寿。男的听口音是楚国人没错,女的穿的是东夏国衣服。当时守城门的士兵也没多怀疑,就放行了。消息传到了虞钦那里,他立即派了二十名精兵去追。
木青云当然知道会有人来追,所以在出了虞北镇以后,他故意在另一个镇多呆了一天,并且换了身份,不再是商人。他在等来追他们的人,等他们追到这里后,定不会久留,而是继续往前追。这样他们就追过头了,木青云等人反而安全了。果然,事情如他料想的一样。所以,等到第三天,木青云他们才启程,继续赶路。而追他们的人已经在他们前面了。
虞钦向靖南侯保证,现在人还没出楚国地界,只要还在出楚国地界,定能将他们抓到。但一日没见到人,靖南侯就提心吊胆一日。他预想到如果虞钦抓不住人,还有最后一招可用。他从军营里挑了三十名士兵,让他们乔装成商队立即前往华都,定要赶在劫走楚国小妾的人的前面到达华都,然后潜伏入城路口,在他们进城前将人拿下。
两天之后,虞钦的人已经追到了楚国与吴国的交界地,愣是没找到人。虞钦意识到可能上当了,做了两手准备,让一部分人折回来在楚国地界搜寻,另一部分人入吴国继续追。这时候,木青云还在楚国地界,不过在追他们的人折回来的当天晚上,他们便出了城,进入了吴国地界。进入吴国后,他们又更换了马车和身份。同时,木青云让人散布出去一个谣言,说是楚国士兵乔装后潜入吴国地界,目的是要熟悉吴国地形和刺探吴国军备情况。此消息一出,吴国朝廷果然派出人调查从楚国来的可疑人物。如此一来,那些追木青云的楚国士兵们自身都难保,更别提找人了。这么一来,木青云他们便把追拿他们的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一路北上进入了靖国地界。
距离到达华都还有两天的路程,他料想到靖南侯绝不会束手就擒,进华都之前才是一场真正的恶战。好在华都城内有青鸢社的人,他们不好进去,但城内的人很容易出来。木青云他们在进入华都地界前的蔚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按照之前的约定,城内青鸢社里留下来的人算了算日子,首领这几日也应该快到华都城了,于是派了人出城去跟首领会面。
派去的属下在客栈见到木青云后,木青云写了一个密条让他带回城内,吩咐道想办法让这个密条到了丞相手中。那名属下领命后,又有些担忧地问道,
“首领,您真不需要我多安排些人来保护您吗?”
木青云摆了摆手,“你把密条送到,自有保护我的人。去吧。”
“是。”
木青云的属下很快又返回了华都城,等待机会给丞相送信。丞相府的管家出府办事,青鸢社的人跟了一路,马车在一家店铺前停了下来,管家下了马车,这时候青鸢社的人假装匆忙赶路,不小心撞到了管家,
“什么人不长眼?”一旁的家仆怒斥道,
“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就跑开了。
管家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一个小竹筒,上面写了三个字,“丞相亲启。”管家一惊,命令道,
“快给我抓住刚才那个人,快去!”
几个仆人一脸茫然,但还是服从命令去追刚刚撞到管家的人了,管家自己呢,立即上了马车,返回了丞相府。
回到府里,管家小跑着去了丞相的书房。
“丞相,丞相。”韦崇刚上完朝回来,正在看折子。
“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
“回丞相。今天早上我出去办事,结果半路上被人撞了一下,然后手里就有了这个。”他一边说一边将小竹筒递给丞相。
韦崇看了他一眼,接过东西,看到外面刻着“丞相亲启”几个字,便打开取出密条读了起来。读完之后,他大为震惊,同时也忍不住暗喜,
“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快去,快去请宁王来!”
“是。”管家退了下去。
这时候,韦崇又将密条重新打开,仔细读了每一个字,然后将之前收到过的另外两封密信找了出来,对比过笔迹后,他确认是同一人所写。
“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如此帮助宁王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不管怎样,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靖南侯一倒,肃王他还有什么资格跟宁王争夺太子之位?!哈哈哈。文琨啊文琨,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居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哈哈哈哈!”
很快,宁王来了。
“外公,您想到如何对付肃王的办法了吗?”宁王还没踏进书房,就着急问道。
“来,璟儿你先坐下。肃王这一次怕是要一败涂地啦。”
宁王一听此话,十分惊喜地问道,
“怎么?您真找到办法了?能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太好了!快说说,什么办法?”
丞相拿出那个密条,“你看看这个!”
宁王打开读了起来,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成了狂喜,
“我们居然抓到了靖南侯的把柄!哈哈哈,我们现在就出城接人!”
丞相略微思考了半晌,
“璟儿,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这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好处。此人一定是有所图的。”
宁王恍然大悟,“您是说这封信也是那个神秘人写的?”
丞相点了点头。
“从扳倒太子到再扳倒肃王,这个人一直在帮我们。这么大的人情,他想要什么回报呢?”宁王问道。
“我猜测,这一次是该摊牌的时候了。我去会会他,看他究竟想要什么?”韦崇说道。
第二日,丞相专门坐着临时雇来的马车出了城。他只带了几名府兵。其余五十名府兵会在夜里悄悄出城,然后在蔚县与他们会合。丞相的马车朝蔚县驶去了。当天夜里,为了不惊动当地官府,丞相很低调地入住了一家客栈。尽管那位神秘人在信中只说了今晚见面,却没有说见面的地点。不过,大家都明白,凭那神秘人的本事,找到他们的落脚处易如反掌。所以,丞相只管等着就好。
时间一点点流去,天渐渐黑了下来。他吃了晚饭后,继续在房间等着。客栈不打烊,不一会儿,来了一辆马车,一个人下了马车进了客栈。然后问店小二,
“今天客栈是不是来了一位住店的,一位老者。看长相器宇不凡,不似平常百姓。”
店小二回忆了一下,
“对对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名客官。是午后住进来的。”
那个继续说道,“哦,麻烦小哥给那位客人捎封信,麻烦小哥了。”说着并掏出一串铜钱放在了店小二的手里。那店小二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好说好说。”
那店小二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上楼去送信了。青鸢社的人也出了客栈,上了马车离开了。店小二去敲了丞相住的房间,
“客官,客官,这儿有您的一封信。”
丞相一听有信,立马让仆人打开了门,他拿到信立即打开看,上面只写了“今晚戌时,醉仙楼见。”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丞相坐着马车便出发了。等到了醉仙楼,店小二出来迎接了他们,
“客官,您要见的人在楼上。这边请。”
丞相看了看四周,酒楼已经打烊了。丞相跟着店小二上了楼。楼上只有一间屋子有灯光,很显然要见的人已经在等候了。丞相径直走了过去,进了屋子。屋里只有一人,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韦崇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见过的人,确定这是一副陌生面孔。
“见过丞相!”
那人见韦崇进来,立即起身行礼。
“丞相亲来赴约,荣幸万分啊!快请坐,请坐!”
韦崇坐了下来。
“您请用茶。”那人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了韦崇面前。
韦崇径直说道,“先生约老夫来,是有事要谈吧。不妨直入主题吧。”
那人看了一眼丞相身边的仆人。韦崇吩咐道,
“你在门外候着吧。”
“是。”仆人退了下去。
“哈哈,丞相果然是直爽之人。”
韦崇早已看出今天来的人不是幕后主事之人。
“你家主人为何不来与老夫见面?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人回道,“我们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丞相和宁王的朋友,而非敌人。我家主人这半个月来舟车劳顿,着实疲惫,今晚不宜亲自前来迎接丞相。还望丞相海涵。”
韦崇又问道,“你们带来的人呢?现在何处?”
那人回答,“您放心,人已经带来了。等谈完了事,自然会让丞相您带走。”
韦崇问,“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那人停顿了半晌,说道,“肃王一倒,宁王就是储君的不二人选。我们想要的很简单,我们要靖国成为东夏国的盟友。”
韦崇大为惊讶,怎么还扯到了东夏国?他万万没想到这神秘人会是东夏国人。“你们是东夏国人?”
那人不作答。
韦崇脑子转得很快,他立马想到了远在北部的威国,东夏国和珞迦国都可能成为被攻打的对象,而根据地形来看,东夏国都是平原,威国更容易长驱直入。
“靖国若是和东夏国结盟,有什么好处呢?难不成就是出兵帮东夏国抵御威国吗?”
那人微微一笑,“丞相果然是聪明人。威国若是南下,对靖国也会构成威胁。结盟是为了两国共同的利益。要说这好处,靖夏两国通商几十年,靖国商人赚得钱还不够多吗?靖国朝廷收的商税不够丰厚吗?”
“哈哈哈。”韦崇笑了起来。
“哈哈哈。”对方也跟着笑了。
“威国那个新帝小儿狼子野心,想要打破这近百年的平静局面,也要问问靖国答不答应!”韦崇突然收起了笑容,板着脸说道。
“丞相顾全大局,心怀苍生。在下感佩!以茶代酒,敬丞相一杯。预祝两国世代交好,共享繁荣!。”
韦崇也端起了茶杯。二人喝了茶,青鸢社的人接着说道,
“我们是真心在帮助宁王,当然,如果事成之后若有变卦,先太子被废一事的真相恐怕就会天下皆知了。时辰不早了。丞相您早些回客栈歇息吧,在下就不打扰了。人已经送到您马车上了。告辞!”
说着,青鸢社的人起身离开了。留下韦崇一人在屋里,事到如今,这笔交易不得不做,尽管从长远来看,这是一个对靖国有好处的事情,但身为丞相的他当然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感觉,于是越想越来气,竟把茶杯摔在了地上。这时候,仆人正好进来了,他慌忙走上前去,
“丞相,您没事吧。”
韦崇只冷冷说了句,“回客栈。”
上了马车,果然车里坐着一个人,是位女子,头上戴着斗笠,面纱遮住了脸。听到有人进来,她急忙问道,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韦崇何等聪明,自然明白了这女人肯说实话的原因。于是他说道,
“放心。你的儿子在另一辆马车。他跟我们一起走。”
女人一听声音有些不对,
“你,你是谁?你的声音不像之前的人。”
韦崇回答她,“你说得对。之前的那些人都是我的属下,从今天起将由我亲自带你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女人警觉起来,“什么地方?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已经走了好多天路了。你们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韦崇说道,“别害怕。没人会伤害你和你的儿子。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明天就能见到了。过了明天,你跟你的儿子就能团聚了。也会获得自由。”
第二日,丞相的马车离开蔚县,在回华都的路上,要经过一条两边都是土丘的窄路,当马车驶入这条窄路后,突然两边的土丘上窜出来二三十人,一哄而下截住了马车,他们正要截车上的人时,路的前方也闪出一群人来,从前面杀了过来。两群人打了起来。丞相府兵足足有五十人,比靖南侯派来的士兵人数多。不过,靖南侯派来的都是精兵,双方打斗多时,并不见胜负。
丞相的马车趁乱赶紧跑了。府兵挡住去路,使得南靖来的士兵无法追赶。三十名靖南来的精兵对付五十名府兵自然不在话下。但打斗了一会儿,从他们的后面又来了三十名蔚县衙门的卫兵。这下子,南靖士兵被包抄了。为首的意识到上当了,命令士兵们拼死冲出去,他们豁出一个口子,大部分士兵逃了出去,但还是有两个士兵被抓到了。韦崇离开蔚县时,派了人去通知蔚县衙门,让他们出兵前来援助。抓到两名南靖士兵,状告南靖侯的铁证彻底齐全了。
丞相回城的当天就带着人进宫去见皇帝了。
“陛下,丞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靖国皇帝看他神色凝重,“丞相匆忙进宫,发生了什么大事?”
韦崇的表情更严肃了,还带着愤怒。“陛下,臣要状告靖南侯三大罪状,说着递给了光禄卿徐白一份折子,光禄卿呈给了皇帝。
丞相接着说道,“第一罪状,欺君罔上;第二罪状,收受贿赂;第三罪状,通敌卖国。”
这三大罪状如惊天霹雳一般钻进皇帝的耳中,使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血压升高,年近六十的老皇帝查点没从龙椅上摔下来,浑身无力,只觉得心绞痛不已。
“你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光禄卿徐白看陛下脸色不对,
“陛下,陛下当心!”
韦崇也看不妙,立即跪下。
“如此惊动陛下,老臣有罪!”
徐白喊道,“快,快,快拿茶水来!”
另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端来一杯茶,皇帝喝了下去。稳了稳心神,重新坐直了身子,
“朕不要紧,你继续说!”
“是,”韦崇看了皇帝一眼,开始说道,
“八年前,南靖军和楚国在西良国渝城开战。当年南靖军拿下渝城三个县,但最南边的凤雨县被楚国占去了。当初,南靖侯上报说是凤雨县城墙坚固,易守难攻。攻城期间又出现了几日大雾天气,不利于作战,楚国趁此机会增派五千士兵。由此,南靖军失去了作战优势,不得不退兵。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是南靖侯他谎报了战事。真实的情况是,南靖军当时只攻了一天城,楚军死守,城没攻下来。结果第二天靖南侯竟然命令全军修整一日,而没有继续攻城。等到第三天再攻城的时候,就起了大雾。不过,大雾在午时就散去了。但是靖南侯的军报怎么写的?他从未提军队修整一日的事情,并且说是接连几天大雾。
陛下,这是靖南侯文琨的欺君之罪。如果他是体恤南靖军接连作战多日的辛苦,命令全军修整一日,导致错过了攻城的最佳时机,这也只是犯了一个延误战机的错误。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命令南靖军修整一日,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身份是楚国大将军虞钦的私生女,虞钦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了靖南侯。一条美人计就让楚军得到了一座城。目前还尚不知除了美人,文琨还有没有收虞钦给的其他好处。这是他的罪状二。
这罪状三,说起来简直令人心痛!文琨以为一个小小的风雨县能有多重要,而这个小小的县城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军事要地,是通往西南腹地的必经之路,楚国占了凤雨县之后,在短短几年里就向西南和南部迅速扩张,占领了大片疆土。楚国的实力也逐渐强大起来。如今的楚国,是可以与靖国一较高下的国家。文琨把一个军事要地拱手相让,使得敌国迅速壮大,这不是卖国罪是什么?!陛下!”
靖国皇帝早已被气得脸都发紫了,一口老血涌上喉头,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帝王的尊严必须要保持住。徐白看皇帝已经无力开口,便问韦崇,
“丞相,你说这些可有真凭实据?”
韦崇信心满满地回道,“没有十足的证据,臣怎能随意污蔑堂堂靖南侯?陛下,人证现就在殿外。臣在带证人回京都的路上还遭遇了南靖士兵的围截,若不是臣提前安排了人手在暗中保护,恐怕证人就被截去了。我们抓到了两名南靖士兵。陛下现在要审问证人吗?”
光禄卿看向皇帝,皇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把证人带上来。”
大殿的门开了,两名太监带着一个女子进了殿,该女子便是那个楚国小妾,虞钦的私生女。她把自己成为靖南侯小妾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徐白问她,
“你说得可都属实,你知道欺君会是什么下场?”
楚国小妾立即磕头说道,“小女不敢。小女说得句句属实,我的孩子还在这位大人手中,我怎会说谎?”
徐白继续说,“好,那我问你。你给靖南侯做妾,他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她回答说,“我以为侯爷是知道的。但侯爷从未问起过我的身世,也从未跟我提过我的父亲。”
看来这个女子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徐白看了看皇帝,皇帝摆了摆手,徐白说,
“带下去吧。好生看管。”
楚国小妾双手抱住韦崇的腿道,“大人,大人,我的孩子呢?你答应过我,让我跟我的孩子团聚的。”
韦崇扶她起来,“放心。你可以见到你的孩子了。”
楚国小妾被带了下去。
“那两名南靖士兵呢?陛下要见吗?”
皇帝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见!”
于是,两个被抓的士兵也被带了上来。尽管他们不承认是南靖军中的士兵,只说是普通的劫匪。
“如今的劫匪都这么猖狂了吗?连丞相的马车都敢截?”徐白怒斥道,
“你们还不老实交待?是不是靖南侯派你们来的?”
这两人坚称是受雇于人的劫匪,绝口不提靖南侯。
“先带下去。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光禄卿说道。
“陛下,臣已经通知石坚出兵增援臣的府兵,去追拿逃走的南靖士兵了。这帮人绝不会是普通劫匪。”韦崇最后又强调道。
皇帝闭目半晌,似乎在想事情。然后说道,
“通知石坚,一定要在今日将余下逃走的人全部捉拿回来,一个都不能少。另外,今天的事情暂且不能泄露半点消息出去。”
光禄卿徐白好像也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煞白,
“陛下,靖南侯手握十五万南靖军,万一他……”
丞相韦崇此时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靖南侯跟楚国大将军虞钦关系可不浅啊,一旦文琨他真的决定要投敌卖国,后果不堪设想呐!”
皇帝震怒,拍着龙椅站了起来,
“他敢!”
徐白立马上前扶住他,“陛下,陛下,当心龙体啊!”
韦崇也赶紧上前扶住皇帝。“陛下,陛下,龙体要紧呐!”
老皇帝被两个老臣搀扶着坐了下来。他用略显沧桑的声音说道,
“诏御史大夫和太尉进宫。”
“是”一个小太监匆匆出了大殿。
等人都到齐了,御史大夫和太尉看了折子后,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皇帝让大家想法子,怎么处理靖南侯文琨的事,才能避免掉可能会发生的反叛,还有如何能尽快褫夺了文琨的军权。几个老臣皱起眉头思来想去。太尉首先建议道,
“陛下,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啊,臣认为需马上通知昌平侯和晋王,让昌平军和汾阳军做好准备,随时严阵以待,一旦文琨举兵叛乱,昌平军和汾阳军可分别从东西两处进入南靖,两面夹击南靖军。”大家都同意太尉的建议。
徐白说了另一个担忧,
“如果文琨投奔了楚国,楚国出兵援助南靖军,又该当如何呢?”
皇帝咬牙狠狠地说道,“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太尉说道,“楚国大部分兵力都在南部和西南部,留在楚国北部的兵力有限,所以一旦开战,必须要速战速决,不然,如果楚国从南部调兵北上,增援南靖军,那麻烦就大了。”
丞相韦崇听了半天也说道,“陛下,十五万南靖军不见得所有人都心服于文琨。之前跟随文琮大将军的三位老将,罗劲、赵勋和吕瀚霆。如今还剩吕瀚霆在军中,罗劲五年前就告病还乡了。据说,罗将军离开,有一部分原因是跟文琨意见不合。吕瀚霆还在军中效力,是可以争取的。老臣相信南靖军中不乏忠君爱国之辈,如果他文琨要行逆天之道,必不会得军心啊!”
御史大夫听了这番话,“对,丞相言之有理!不过,南靖军中,文琨握有绝对的兵权,吕瀚霆只管三个营。悬殊有些大啊!”
太尉接话,“这倒无需担忧,我们要的是南靖军从内部军心不稳,吕瀚霆心向朝廷,到时候里应外合,很快便能平息叛乱。”
皇帝听大家说了一些有用的的对策,心也宽慰了些许,他冷冷地说道,
“在利益面前,父子关系也是靠不住的。一旦文龙文虎发现南靖军没有十足的胜算,定会有所动摇的。到时候就传旨封文龙为新的靖南侯,朕不信文龙和文虎还会跟着他的父亲一起造反,而全然不顾文家全族人的性命!”
众人一听,齐声喊道“陛下英明!”
光禄卿徐白此时说道,“陛下,现在说得的这些毕竟是假设。文琨到底会不会造反,还需要试探一下。”
皇帝问道,“如何试探?”
徐白回答道,“皇后。将文琨的罪状透露给皇后,皇后定会来找陛下您求情。到时候您就对皇后说,只要文琨他能亲自进京请罪,便保留他的爵位,文家上下不受牵连。今后,让他就在家中安心养老,把军权交给他的儿子文龙,然后请回罗劲,做文龙的副将。接下来,就看文琨如何选择了。”
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皇帝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