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街上热闹非凡,浓浓的烟火气息,周景熠平日不是呆在军营,就是宅在府里,即便出去,也是纵马直奔城外的草原上,偶尔只是路过这条繁华的街市,却不曾驻足停留。如今走在街上,看哪儿都觉着新鲜。心瑶却对这条街熟悉得很,哪儿有耍杂技的,哪儿有摆擂台的,哪家铺子做的点心好吃,哪家馆子的饭菜好吃,都一清二楚,如数家珍。一路上她给周景熠东点西指,周景熠就像一个新来朔方城的旅客一样。
走了大概大半条街后,在他们的右手边,“塞上江南”的扁牌出现在眼前了,“到了。瞧,就是这家店,是不是很大?”心瑶对燕王说。
周景熠正要仔细看那扁牌,“走,咱们进去瞧。”心瑶便拉着他进了店内。
里面很是宽敞,摆货的柜台却很少,也没有店员上前招呼,有几位客人正在逛店。
“咦,这家店给人的感觉跟别家店不太一样呢。一点儿也不拥挤,很舒服。”心瑶说道。
周景熠注意到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处,墙上挂着两个木牌子,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本店无店员,顾客请自便。另一个牌子上写着:二楼:绸缎、服饰,胭脂水粉;三楼:瓷器、玉器。逛了一圈,一楼只卖茶叶跟茶具,心瑶不感兴趣,拉着周景熠上了二楼,二楼都是绫罗绸缎,还有各种漂亮的头饰、配饰,琳琅满目,让心瑶的欢喜的是,这里居然卖胭脂水粉,还可以做衣服呢,并且提供了成衣的款式供参考,男女的都有,款式多样且很有特色。每个衣服款式前面都有一摞图纸,顾客有看中的款式便拿一张图纸。绸缎也是自己选,每种布料都有自己的名字。心瑶看中了三种款式的衣服,便拿了图纸,选了料子。
“殿下,这里也有男子服饰。你也看看嘛,我觉得这一身就很配你。”她指着一款成衣对周景熠说。
“你不用管我,你选你的吧。我去楼上看看,待会儿你来找我。”
心瑶不想跟周景熠分开,但是她在二楼还没看够,还有漂亮的头饰要选,还要买些香香的胭脂呢。“好的,我很快就上去。”
周景熠一人去了三楼,随便看了看。对于瓷器、玉器他也没什么太大兴趣。不过觉着这种中原的东西就是做得精巧美观。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心瑶上楼来了,手里拿了一叠图纸。周景熠觉得她对三楼的东西估计没什么兴趣,便说,
“你想买的都挑好了,咱们就走吧。”心瑶点头同意,二人便下楼去了。
来到门口的接待台,这才看到一位五十上下的老人。
“老板,这几张是我喜欢的衣服和头饰的款式。”心瑶对老板说道。“这三张是衣服款式。你记好了,这个款式要用蝶恋花,这个款式用醉春风,这一个要用虞美人。”她说的这些都是绸缎的名字。
那位老人用笔一一记下了,“您放心,都给您记好了,不会出错。”
心瑶又问,“什么时候能做好呢?”
老人回答,“这个,衣服需得一个月,头饰半个月。还请小姐留个住址,做好了给您送过去。”
心瑶不假思索便说了,“送到定北侯府便是。今日本小姐出门没带钱,到时候去府上领钱。用不用我给你写个欠条?”
今日看店的正是高叔,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两位年轻人,便看出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再看姑娘说话的神情,丝毫没有撒谎的表情,他便说道,“哎呦,贵店荣幸,刚开张不久就能迎来定北侯府上的贵人大驾光临,不用写什么欠条。老夫信小姐。今后还请多多光顾啊。”
心瑶神气地说,“只要你家东西好,自然是还要再来的。”
高叔恭送二人出店门,“二位慢走。”
周景熠与心瑶从左边出了店门,迎面云歌和十一正要从右边进店,四人短暂地打了个照面,云歌还是男子装束。因为二人长相清秀不凡,心瑶忍不住多看了云歌和十一几眼,嘀咕道,
“朔方城什么时候有这样好看的公子哥了,之前我怎么没见过?”
不但是心瑶,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周景熠也注意到二人了。他总觉得其中一个男子的侧脸为何如此像女子的脸庞呢?走在塔拉街上,周景熠问心瑶,
“店也逛过了,现在该告诉我那个卖马的中原人的消息了吧。”
心瑶为了转移话题,“殿下,刚刚那两个进店人你注意到了吗?从长相上看,感觉不是咱们北境人呢?”
周景熠稍微回忆了下,说道“自然不是北境人了,他们是中原人的装束。”
心瑶接着说道,“这中原人我在朔方城里也见多了,怎么就没见过这么年轻还好看的呢?来北境的中原人以靖国人居多,都是来做生意的商人,大多是中年人。你说,刚刚那两位也是来北境做生意的吗?”
周景熠不搭理她,“我方才是在问你卖马人的事,你不许打岔了。快告诉我吧。还是说,你压根就是在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卖绝世好马的事情?”
心瑶知道骗不下去了。“我是骗了你,但不是完全骗了你。这朔方城真的有一位中原人在卖一匹马,但是我不知道此人姓甚名谁,人在何处。殿下你神通广大,让林伯一查便知了。”
周景熠回道,“本王神通广大?恐怕比不上你这位定北侯府的千金吧。你对这朔方城可比本王熟悉得多了。”
心瑶就爱听夸人的话,于是假装勉为其难地说道,
“那好吧,我就替殿下到这坊街好好打听一番,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