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军离开青州城前往泰州,已经在路上走了三天了,还有一天便可到达泰州城下。赵云龙等几位镇将这几天一直在为迎接大军做准备。第二日,大军到达泰州城下,赵云龙与几位镇将亲自出城迎接。见了杨宗英,立即跪拜行礼。杨宗英命令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他与其他几位副将随着赵云龙入城去了。赵云龙准备了好酒好肉招待几位将军。
席间,杨宗英询问了霍雄及夏兵的情况,得知霍雄最后只带走七万士兵逃往济州,夏军损失惨重。“霍雄败走,留下这固若金汤的泰州城,正好做我军的据点。如今青州,泰州俱归入我威国,之后的粮草运输就有了保障。眼下有只剩一个济州了,只要拿下济州城,东夏国的都城昊跟南边的那几个小城不堪一击,东夏国也就名存实亡了。你手上还有多少镇戍兵?”
“回大将军,前日刚刚重新清点了一遍,共有将士十二万三千二百四十六名。”
杨宗英说道,“好。后日启程开拔,十万镇戍兵随大军一起去济州,你继续担任镇戍兵的主将。”
“末将领命!”
赵云龙早盼着这一天呢,真正为威国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杨宗英派人叫来其余几位大将,中军统领岳勇现为车骑将军,地位仅次于大将军杨宗英。北境军将领王举现为征南将军,赵云龙仍为威武将军。
店铺顺利开张了,有高叔帮衬着十一照看,云歌便放心了。其实这个店铺就是个幌子,生意如何她倒不在乎。来朔方城已有一个月时日了,云歌想着该去拜访一下那位古琴大师了。她早已命人打听过了,一鸿大师不住在朔方城内,而是住在城外三十里处一个叫“云谷”的地方,那儿是一个小山谷,那里由于有山挡住了从北面吹来的寒流,形成了独特的小气候,一年四季会比别处暖和许多,北境干旱少雨,住在山谷中也不怕有山洪发生。所以,一鸿大师的住所就在那山谷内。
据说,一鸿大师刚来北境的时候,也住在朔方城内。后来随着年事渐高,开始变得怕冷,受不住这北境的寒风了。他的爱徒周景熠便专门为他寻得了这么一处佳所,并在那儿建了院落,请他搬了过去。一鸿大师生性高冷,不喜结交人,更不打算收徒弟。当初是周景熠慕名而来,千方百计寻找机会为他弹了一曲,并给他讲了自己对音律的理解,一鸿大师发现他极有这方面的天赋,因为太惜才,于是收周景熠做了徒弟。如今一鸿大师有就九十高龄了,但据说身体还很硬朗。
云歌选了个宜出门拜访的吉日,十一带上那张寻来的古琴,二人出城了。他们雇了一辆当地的马车,车夫很熟悉去那里的路。刚进八月,北境已经开始入秋了。一路上秋高气爽,蓝天白云,阳光很足,树木的叶子也开始泛黄泛红了,北境的风光与中原实在大不相同,北国的景物都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就连这天地,树木,云朵都是如此。云歌发现自己爱上了北境的自然风光。
马车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到达了峡谷入口处。“二位客官就在此地下车吧,前面不能再走了。”
两人下了马车,十一拿出一串铜钱递给车夫,“还请师傅您在此等候。回去后还有一串钱。”
车夫一看客人出手如此大方,当然笑嘻嘻地回道,“放心,我就在此地等候,哪儿都不去。二位当心,这进山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车夫热心地提醒道。
为了表现出十分的诚意,云歌不再女扮男装,她穿了女子的服装,北境的光照太强烈,她出门戴了一顶有面纱遮脸的斗笠,两人并肩往山谷里去了。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了一处院落。这处院子的风格不同于朔方城内的北国建筑,而是按照江南的建筑风格建的,云歌心里想,“这位燕王还很挺有心呀,一鸿大师在这位王爷心中地位不低啊,看来我更得要拜师成功了。”
两人走到了门口后,特意整了整衣冠。“十一,站直了,把琴箱抱好!”
云歌看了一眼十一,说道。“噢,”十一挺了挺身子,直起了腰板,重新换了个姿势抱好琴。
云歌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上的铜环。许久之后,有一个小童从门缝里探出头瞅了瞅,立马又关上门跑回去了。云歌和十一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何意。
屋内,一鸿大师正在喝茶,一个小童正在烹茶。一鸿大师看小童回来了,便问:“门外是何人呐?”
那小童回话,“回阿公,是两个人,有一位是个年轻公子,另一位戴着遮面斗笠,看不清脸,但看装束似乎是位女子。”
一鸿大师又问,“那位男子你可见过?”
小童回话,“不曾见过。”
“你去煮茶吧,不必理会他们。”
等了半晌再不见人出来,云歌决定继续敲门。她敲几下,便停下来等待半晌,接着继续敲两下。如此重复,一直到太阳升到了头顶,是正午时间了。这时候屋内的人应该在吃午饭,云歌猜想一鸿大师用过膳后肯定会小憩一会儿,于是便不再敲门,以防打扰了老人休息。
站了一上午,两人也都累了。十一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亭子,便说道,“姐,那边有个亭子,咱们过去坐坐。”
云歌说,“也好。”两人在凉亭里坐下,十一放下了琴箱。
“抱了一上午,我胳膊都酸了。”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裹,又从腰间取下来牛皮水壶。“看,这是什么?哈哈,幸亏我聪明,出门的时候带了些吃食。姐你饿了吧,快打开看看。”
云歌的确也饿了,“我们家十一真是个聪明鬼。”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些点心。她捡起一块递给十一,“哝”。十一接了过来,吃了起来。云歌也拿了一块吃起来。
“姐,你说屋里的那个老头会见咱们吗?”十一问道。
“不得无礼,那是一鸿大师。一鸿大师本就孤僻,不喜见人。如今咱们来拜访他,碰壁是正常的事。只是,我不会放弃的。等一会儿他午休醒来了,咱们再过去继续敲门。今日他若不见,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们天天都来,直到他肯见咱们为止。”
十一若有不解地问道,“你就那么想学琴吗?之前在靖国也没见你有这方面的兴趣啊?”
云歌笑了笑回答道,“学琴倒是其次,跟谁学才是主要目的。你可知,这位一鸿大师是这朔方城的主人、威国皇帝的胞弟——燕王的师父?他可就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十一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担忧,“啊,原来如此。那人家只收了一个徒弟,还是这么一位身份高贵的徒弟。你要拜师,它能成功吗?我看你这拜师之路十分坎坷啊!”
云歌不以为然,“放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坚持,我有把握拜师成功。”
半个时辰之后,云歌估摸着一鸿大师醒了,便又去敲门,但过了好久,还是无人搭理。一直等到了黄昏,也不见有人出来。
“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
两人原路返回,出了山谷。车夫果然还在那儿等着他们。刚一走进,车夫就抱怨道,“二位让我等得好苦啊,这太阳都要落山了。我这一天就接了你们这一单子,太亏了。”
云歌上前安慰道,“真是抱歉,很感谢你能信守承诺,没有把我们俩丢在这里,要不然我俩可回不了城了。你放心,今日的车马费会加倍给你。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也会雇你的马车。”
这么一说,那车夫高兴得不得了。“哈哈哈,好说好说。这朔方城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地儿呢,你们去哪儿我都能把你们送到。上车吧,咱回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