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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云倾接旨

将军别赋 栖复 2484 2024-07-11 19:27

  “你倒是越发让本王看不透了。”他低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吐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云倾身子微微一僵。

  感受到怀中略微僵硬的柔弱的身躯,金唯衍似笑非笑地垂眸利用余光去探视她的神情,可那亭亭玉立的琼鼻和樱花色的粉唇倒让他眸光收紧,喉结莫名滚动了两下。

  云倾隐隐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面色突冷,漠然道:“荣王殿下亦让云倾摸不透。”

  听到她清冷疏离漠然的嗓音,他收回目光,搂着她腰的大手也收了回去,将她从自己怀里放开,随即恢复往日阴郁冷峻神情,瞄了一眼已经死去的司徒纤纤,才缓缓道:“也不知你与她有何仇怨?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他这话说得不假,一开始云倾还未起身时,挡住了他的视线,如今看去,却见司徒纤纤心口处被剜了一个血窟窿,泛着密密麻麻血沫的鲜血还在往外冒,染红了她的衣衫以及地上的枯草,想来是云倾拔匕首时刻意为之。

  为此,金唯衍那浓稠得墨不开的双眸之中透出几分审视。

  然而云倾却只是将匕首收回,淡淡抬眸望向他:“是她咎由自取。”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便绕过他走出牢房,往来时的路走了出去,金唯衍在原地顿了良久,才仿佛回过神来,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睁着双眼的司徒纤纤,随即轻轻冷哼一声,唇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弧度。

  因为金唯衍在,云倾便没了机会再去探查其他三条路,是以当她走出虚掩的石门时,风影早已在外面等着,见到她出来,忙上前去,焦急道:“主子。”

  “他缘何会离席?”云倾说着,将手中的匕首收入腰间,理了理衣衫,再将面纱蒙上。

  “宫里来人宣旨,指定要主子前往,荣王等了片刻不见人,便寻来了。”风影应着,四处看了一眼,才附身靠近云倾,低言耳语几句。

  “走吧!”云倾听罢,轻轻点头,说着,便朝前厅去了。

  ……

  刚步入前厅,金唯衍就紧随着她的步伐也走了进来,好像就是跟着她一道而来的。

  见到两人,在座之人纷纷起身,朝着两人站立的方向虚虚行了一礼才复又坐下,但云倾也知,他们行的是金唯衍,而不是她。

  刚准备入座,那前来宣旨的内侍公公就从帷帽之后走了出来,颇为有礼地朝着两人各行了一礼,才开口:“老奴来,是替陛下向圣女宣一道旨意。”

  看着周公公那低眉顺眼地模样,云倾也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公公请讲。”

  周公公看了一眼一旁的金唯衍,随后才从身后内侍端着的托盘内拿起圣旨,立在殿中。

  满厅的宾客见了,连忙起身跪下,就连金唯衍都跪了下去,唯独云倾依旧面色平静站着,等他开口。

  周公公也知云倾身份贵重,且先祖皇帝有言,源山一脉可不跪皇室,所以也只是清清嗓子,摊开明黄色的圣旨宣读起来:“陛下圣旨,圣女冰洁婉约、凤姿雅悦、端庄聪慧,今有荣王逸群之才,率礼不越,适婚嫁之时,为成人之美,特拟旨赐婚,召告天下。”

  众人听罢,倒吸一口凉气,全然不解晋元帝这般意欲何为?

  明明选妃宴上,圣女已经指定三殿下为心仪人选,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赐婚了?

  还是荣王。

  于是众人皆埋头默言,不敢抬眸望向与之有关的两个当事人。

  当众人皆以为圣女会抗旨时,却听到云倾轻飘飘一句:“云倾接旨。”

  然,不知那些人惊讶,连前来宣旨的周公公也微微震惊,但到底是常伴君侧,那抹不适时宜的震惊也在转瞬即逝,连连道:“陛下还怕圣女心中不悦,如今看来是陛下多虑来。”

  说着,将圣旨递过去给云倾身旁站起来的风影,随后才笑着上前朝着金唯衍道:“恭喜荣王,贺喜荣王,陛下还让老奴带一句话给殿下……”周公公靠近在金唯衍耳边低语,随后才在他微微点头间与小内侍离去。

  周公公走后,众人起身朝着金唯衍道喜:“恭喜殿下,恭喜圣女……”一个一个面上虽有疑问,却都深藏心底不敢多问,只是一个劲地笑着掖着藏着。

  云倾就在这满座恭贺声中默默退了出去,想起适才金唯衍说得满足,她本以为他还没出手,却不想,他早就在她出狱之前将一切都安排谋划妥当。

  但她也不解,他究竟用何种手段说服了晋元帝?

  才让晋元帝顺着他的心意来?

  想不通的云倾抬眸望着浩瀚无垠的夜空陷入沉思,繁星璀璨,月色如钩。

  秋风萧瑟,寒意袭来,云倾听着身后众人对金唯衍恭维客套的话语声,垂下眼睑,下了石阶。

  这份圣旨让本该清明的云倾在瞬间落入繁乱的丝网,剪不断理还乱。

  司徒纤纤被关,以及司徒纤纤身后的人,乃至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这些种种都让云倾心中纳闷。

  若按司徒纤纤所说,将军府被抄,陆北善桐城一战无人支援导致十万将士全灭是她为了报复所为,那么是谁在背后助她?

  又是谁与她同流合污出得手?

  云倾可不信单凭一个司徒纤纤就能暗中操纵这一切。

  所以这背后之人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但好在有些事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经过她刚才的查探后,确定了陆阳笙以及流影不会被关在这,那么金唯衍的嫌疑暂时消除。

  可除了他,云倾又没有别的迹象表明此事与他无关。

  想着,步履匆匆离去,清丽的背影在夜色寒风中渐渐消散。

  身后大厅中,金唯衍端着白玉酒杯与众人恭维间,侧首望着云倾背影消失的方向,淡淡一笑,似云雾晕染了醉意,让人瞧不清楚他眼中的万般情绪。

  是喜?

  还是怒?

  亦或者两者皆有。

  而就连远坐在主位下独自饮酒的金景玉也无法看透自己一母同胞兄长的打算。

  他也越来越不知他的兄长自始至终都在做些什么?

  终究还是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心中想着,金景玉连连摇头苦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全然不顾人群中望过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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