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国边界,凤仪即吩咐凤筎与莫离儿先行至东虎的临仙镇待候。
温柔最早也会在明日才经临仙镇,到时制造混乱凤筎便可趁虚而入。
“那温柔怎么办?”凤筎突然上头不假思索掀帘说道。
“记住,你就是温柔,还有三日前,长姐给你的地域方言经谱你可记得全了,现在你已经不是南国人了,不能带有南人口音。”
凤仪看似严肃的嘱咐实则是在转移话题,她并不想在凤筎纯净的心灵中种下一颗愧疚的种子。
毕竟因为凤筎的存在而使得真正的温柔只能死,这样她才能万无一失。
其实凤仪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是慕云再三提醒嘱咐,如果自己不残忍,那么失去的就会是自己的亲人例如凤筎凤临。
既然上天不曾可怜眷顾自己,那么自己只能强求,那么,这个罪人就让自己来做吧!
“谨遵长姐教诲,已记的差不多了。”凤筎脑袋一转随即用着东虎的方言开口。
“果然是我的妹妹,都学的这般顺畅了,听起来别有风味!”凤仪打量着赞赏的目光打趣道。
而后凤仪的目光又转视莫离儿。
莫离儿随即了然于心:
“奥,那个我也记的差不多了。”莫离儿目带闪躲似乎在刻意躲避。
“胡说,这次跟着朝阳公主,收起你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务必谨之又谨,切勿露出马脚毁了大局。”
凤仪拾起严肃,眼神一寒凝视着离儿定定地说起生怕离儿不当回事。
“谨遵上公主法旨,小女子定当牢记于心,不负众望。”说完莫离儿自己都都被自己虚伪的规矩逗笑了。
这时蔺守之从百米之外快步向他们走来。
“蔺上将可有什么事要嘱咐离儿。”
慕云随即向一边站了站给蔺守之留出位置。
凤仪自也识相来到凤筎身边,心里不免疑惑。
这次兵分两路,由钟擎带领十人护送凤筎公主,其余所有兵马全部按原职护送凤仪和亲。
毕竟和亲事大,又放之明眼之处,众民皆知,在如此招摇的阵势架容之下,难免有人心怀鬼胎,烧杀抢掠。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防。
“上公主,臣愿以一人之力暗中保护朝阳公主。”
“此意何为?”凤仪大概已经猜到此言定与离儿相关。
“十骑兵不好藏身,倘若真有什么紧急情况,这十人的身份容易暴露,而微臣则不然。”
凤仪一听也觉蔺守之说的在理,只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莫离儿才是他真正要守护的人吧!
思及此,凤仪也不好强人所难,毁人心意。便留下一个令人意味深长的笑容便带着众人先行了。
看着凤仪他们渐行渐远,凤筎羞看着蔺守之小声道:
“有劳蔺上将了。”
蔺守之只道了一声不敢便带着凤筎,莫离儿和一辆马车从另一个岔道行去。
行至临仙镇,离儿等人找了个客栈休整了一日便在临仙镇唯一的通道待机而候。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蔺守之果然看到一队身穿麻衣披黑带胸前刻有温字字样的人马正向他们走来。
顿时蔺守之单枪匹马前去劫车,与众温府奴仆殴斗起来并适机推翻了马车。
这本就是一辆空马车,因为温柔刚出济世庵后便被凤仪指派的人杀了,而代温柔进马车的却是凤仪提前安排好的奴丁只等混乱时跳出马车充当温府奴仆。
恰这时,莫离儿和凤筎看好时机,装出一声惊呼便滚至草丛中。
蔺守之见好就收消失在丛林中无迹可寻。
而众温府奴仆头——黄霖,来不及细想只看得两名女子皆相倒在草丛中,急忙前来慰问。
“温小姐,可有受伤?”随即回头恐吓众奴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这要让老爷知道了,小心你们的狗命!”
莫离儿扶着凤筎又是一番教训。
她和凤筎早已提前装扮好,蒙上面纱。
凤筎初是一惊而后反应过来,东虎国和南雀国的称呼礼仪是不同的,南国称未出阁的女子为娘子,而小姐是对歌坊技女的称呼,而东虎则不然,他们只管称地道人家未出阁的女子为小姐,而娘子却是对女子出嫁后丈夫对妻子的称谓。
“无碍,且先扶我起来。”凤筎故作镇定。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行出远门,更是第一次筹划,虽然这着实让她感到不安甚至有些恐慌后的害怕。
莫离儿好似看出了凤筎的紧张,一手将凤筎握紧,回首便对后面的奴仆拾起尊威:
“以防类似事件再度发生,还望你们都提着点心,速至温府,否则老爷责怪起来,不是你们任何人能担待的起的。”
莫离儿也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吻与别人说话,不过事态紧急,又怕凤筎漏出端倪,必须快刀斩乱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在众奴仆连连道是的时候,莫离儿扶着凤筎上了马车。
行至温府,温书带着妻子付氏及众人早在门前望眼欲穿。
一番客套语,两把辛酸泪。本是重相逢,却似更别离。说不完的柔情种种,道不尽的泪雨连连。你一言,我一语。一分的打量,两分的问候,三分的后悔,四分的心疼,尽数展现在温书与付氏的眼中。
可亏凤仪把确认温柔身份唯一的信物羊脂竹交给了凤筎,这才打消了温书的疑虑。
过了堂吃了饭,聊了体己话,凤筎终穿过温府的丛林来到了潇湘苑歇下。
“终于应付完了,再不完事,装都能装漏了。”
莫离儿无数声感慨飘过,全程她都在替凤筎周旋,这倒好,温老对公主的疑虑是没了,反倒疑惑起她这来路不明的小丫头了。
只因温柔在被送往济世庵时温母给温柔指派了一个五岁的小丫鬟绿竹,可是离儿此时却名为秀玉解释不通。
可亏她聪明,只道小时候摔坏了脑子承蒙小姐不弃才有今日种种,不过既然自己是绿竹那就绿竹倒也不难听。
凤筎倒还好,倒不是她回答的有多好,她全程少言寡语,就是叫一声爹娘都半天不吭一声后还是在自己的再三利诱下才勉强出口。
温书看着凤筎眼里尽是陌生之态,反而更消了他的疑虑,他本就和温柔16年未见,出现相认不相识的情形却是理所当然,本是弄拙却成巧了。
“还是要谢谢莫姐姐多次解围。”凤筎略带惭愧,她深知自己表现地尤为不好,好几次差点露馅。
“我说,公主,奥不,小姐,咱以后能不能不那么胆小怕事,既然决定走这一条路,要么生要么死。还能有什么更可怕的结局呢?”莫离儿很少这般苦口婆娑。
在凤筎耳里,这话说的也许不中听,但仔细揣摩却发现甚是有理。
既然这条路本就是一条扑朔迷离的路,自己当初选择来不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么,怎么又贪生起来了,凤筎这般想着,一行清泪夺眶而出。
莫离儿一见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对……对不起,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后如果我们能放开一点,些许我们会做的更好。”
“莫姐姐我没有伤心,只是觉得你说的对,我有愧,谢谢你及时点醒了我。”随即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