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命吧!”
凤仪绝望地走在风雪中无声地低颤着。任凭风雪凌乱她本就单薄的绫纱。
她已心觉不到寒冷,她只感生命已被她走到了尽头,到头来,她所有的光辉所有的荣华所有的骄傲都付与东流,留下的不过是爱情的背叛,结晶的夭折,甚至是面临着国破家亡。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凤仪歇斯底里地在心中抗议着嘶喊着。
“我以前的坚强,果断都哪里去了。为什么我要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振作,我要坚决,我要把所有的罪恶都还至清流。”
凤仪这般想着,心魔似乎也从绝望的边缘找到了可以靠岸的避风港。
凤仪已然有了决定,步伐坚决,面容苍白中带着一丝果断,手臂尽情摇曳风雪,不觉凛冽,直逼南宫承云殿。
再从南宫出来,已近黄昏,她已把花子叶暗投成王,以及花守月违背律法将宫中重职位置下都安排了成王人手的事尽皆告诉了父君凤皇。
可是,她的心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能够得到一丝释然哪怕是一丢救赎。
她的心依旧未达平衡,只是天平的砝码重移到了子叶这边。毕竟爱情没了,还有回忆还有过往,担心是正常吧。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并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此时的她只剩下了仅有的亲情和友情,她万不能再失去了。
在她还没有一无所有之时,她要护住这最后一根稻草,纵使依旧摆脱不了粉身碎骨的命运,至少她可以问心无愧。
凤仪心里默默地强迫着自己,此时她太累了,拖着自己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还是沉侵在这好似无尽无休的风雪中。
而在她的娇躯正要吻合大地之时,她朦胧的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掌将她托起,并为她盖上一层细软,随后将她她弱不禁风的身体贴近到一个温暖高大的怀抱。
凤仪好想睁开眼睛,可是又害怕这是个梦,她舍不得放弃这温存,终究把自己封存。
把凤仪送回屋后,钟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细心地守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心疼她。
那个孩子终究还是在她长期淤积的郁伤中殇。而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
钟擎不再甘心只做她的弟弟只关照着她的衣食住行,他誓要强大,强大到能够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想着想着,钟擎不觉把凤仪的被角掖好。
静听她气若游丝地呼吸,思如泉涌。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他的母亲因大夫延迟不来而丧失了性命。那是他第一次绝望。
而就在这时,还是一副孩童模样的凤仪轻走过来,轻拍他的肩膀让他节哀顺变。
而那时的他早已失去了理智,带着一腔怒火,向凤仪怒吼道:
“你……给……我……滚。”他一字一顿。似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这个还不问世事的小姑娘。
他只恨凤氏贵族剥削了他们向真族人生活的权利让他们无路可走。
而她一身绫罗绸缎一看便是贵族出生,这怎能不让他气愤。
她天生过着不为生活奔波不为功名利禄烦扰的优越生活,而他却只能四处流生过着行街乞讨的日子。这天壤地别的差距让他再也无法忍受的吼出了那一句。
而那时的她虽小但并无多声,更无责怪,只是无奈地临走至门柱处,说了一声,珍重。便留下五金凝重地走了。而这一走再次相遇便是七年之后。
再一次睁开帘帷,已是日上三竿。领略过了昨日的沧桑,风雪已在她的身体内留下痕迹。风寒入体,扰凤仪心宁,头晕脑胀还间接伴随热火燎身。
可是这对她来说都不打紧。她轻声无力地唤来琳琅为她梳妆更衣。眼中透着极度的疲惫与迫切。
“公主,还有什么比您爱重自己的身体更为重要。”
琳琅满目透着心疼为公主感到不值。
这些日子,公主所受的苦楚琳琅全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此,她甚至亲自向姑爷讨要过公道,可却落了个逾矩的骂名。
“无需多说,吾向来做事自有分寸,你且端来笔墨纸砚。”
“公主,要这些个作甚,凤皇再三叮嘱,让你务必临床修养。待身体落定,再行别议。”琳琅急忙制止。
“吾自有用处,你快些拿来,无需多问。”凤仪心意已决表现出少有的冷漠。
“公主……”
话还未尽便被凤仪一语打断。
“怎么,我说的话不中使了是么?”带着无力,凤仪气若游丝目光飘离。
“奴这就去。”
带着惊恐与不甘琳琅递上纸笔。一盏茶的功夫,凤仪才再次开口:
“琳琅,务必亲自把这封信送与上将军府交给莫夫人。”
“应。”
莫离儿踏出公主府时已是未时三刻。带着不安和满腹的疑惑,她心不在焉的走在大街上。
公主让她小心花子启,并察觉到花府与韦尚书府最近多有往来。尤其是花子启自上前天进入韦府,便再未曾出过。
原来,在公主察觉花府有异样时,便已未雨绸缪的派去多方探子,也许她想探究出花子叶行事不似常时的初因却不想探出了他勾结成王府的结果。
这个事实恐怕让她难以接受吧!可是这对莫离儿来说,已是遥不可及。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为什么子启自入韦府便再未曾出来。难道真如公主所说,他抱有目的的接近我只是为了探究蔺府的虚实。
莫离儿心里想着,却不愿相信,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猜忌,所以她打算要亲自向花子启问个清楚。
回到蔺府,她才知,她忘却了大事。公主嘱咐她去一趟太傅府,细查一下最近人员录用名单。毕竟她爹做过帝师,很多人员的录用还需她爹亲自过目。于是她便辙转太傅府。
太傅府内,颜如玉正逗着莫诗儿。见到离儿亲临,便把诗儿交给奶娘。
“离儿,可是想为娘了。快来,正好娘今天做了酱肘子,桂花鱼,都是你的最爱。”
“是么娘,可是孩儿今天是来找爹的嘻嘻!”
说着离儿便扮了个鬼脸朝爹的书房快步跑去。
离近书房时还不忘回头嚷了一句:
“娘亲,酱肘子给我留着我要带回去。要您亲手做的。”
颜如玉无可奈何的瞥了她一眼,这时便听到书房内低沉和蔼带着些沧桑的声音传来。
“离儿,不准欺负你娘。”话尽。离儿已推门而入。
笑嘻嘻的做到莫临风的对面:
“我哪有欺负娘。孩儿就是想娘亲的味道了。”说完一杯茶已倒好送到了莫临风的桌前。
“你娘日夜照顾你妹妹,还不嫌你娘亲辛劳啊!”
“怎么爹地有了妹妹就把这大女儿抛之脑后,殊不知我也是娘亲身上掉的一块没心肝的肉啊!”
这没心肝三个字被莫离儿咬的尤其重。
“哈哈……还是你顽皮,倒像极了你爹当年。说吧!找爹有什么事!”
“亲爹,最近朝堂人事可有什么调动?”离儿直接步入正题,眼睛显有的认真。
“还亲爹,难不成是假的?”莫临风一脸无奈。
“哎呦,爹地,你快些说么!”离儿噘着。
“你一个女儿家管这么多做什么。不怕影响你美貌了?”莫临风嘴里这么说着,手里却已把人员调动的名单放在桌前,只等莫离儿亲手翻看了。
“还是亲爹利索厚道,也省的我一个个问了。”离儿急忙将之怀揣入怀。
“最近朝堂不稳。很多官员不知何种原因都请辞归乡,还有一些官员莫名失踪或亡。所以朝堂大量注入新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爹,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最近多事之秋,爹您一定要多加小心。”离儿轻步来到莫临风身旁,手扶上莫临风的肩,替他轻柔着。
莫临风欣慰地看了离儿一眼只道了一句:
“放心。”离儿知道爹这是不想她担心。故再也没多说只留下一句:
“爹,小心花府。”
这话一出,莫临风先是一惊后又似有所悟。毕竟人员的提拔都归花尚书。看来这人员背景多有来头。看来是时候上书警示凤皇了。莫临风严肃地皱着眉头。
再一次回到蔺府已是酉时了,离儿莲步刚入府门,便听到绣珠快步跑来:
“夫人,刚宫里掌事过府来说,将军就要领兵归京了。”
“什么?”离儿大惊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多久归京?”
“也就申时,行军若无耽搁两个月后便能归京。”离儿听此有如当头棒喝,不知所措。直接被绣珠抬到了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