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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付关败景毅得垂青

帝业苍生卷 小花花菇凉 4998 2024-07-11 19:28

  付关是不可能投降的,他是叛逆之罪,投降只会死得更惨,是要在天下人面前凌迟,以儆效尤。

  所以,联军在攻破内城之后,付关的叛军仍在负隅反抗,在狭小的街道小巷里,到处都是厮杀,而城中民房里黑灯瞎火,表面上空无一人,而时不时传出小儿的哭喊和细碎的哭声,证明着百姓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许是方怀安许下的利诱,联军像是不知惧怕,一个个凶猛非常,杀得敌军步步后退,再无气势。

  两军交战,一旦一方没了士气,就是败局,所以,付关叛军也不例外,节节败退,眼下城外也有联军围攻,他们就是想逃,开了城门也逃不出去,可跟付关做了叛军,投降也落不到好下场,只得困兽之斗。

  不多时,叛军就被逼至西城门,联军趁机打开城门,放城外联军入城,叛军被夹击其中,再无反抗力量。

  此时,联军根本不管城外还有其他联军,竟是赤红着眼,闯入民房,开始抢掠百姓,当真是讽刺得可笑!

  仿似让其他联军入城,会分去他们的财富,所以他们要先下手为强,才能有更多收获,而百姓失去财物后会面临什么,也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

  这些都是朝廷的正规军啊,他们本该保护百姓,而今却与强盗无异,抢掠他们要保护的人的财物。

  我握紧了拳头,景毅却是眉头一皱,对我说道:“现下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去正门助闽国公入城。”

  对,闽国公还在正门与敌军的水师较量,应该说是与倭国的海寇较量,这些外敌,一个都不能放其逃走。

  如今入了城的联军都在抢掠,根本不听号令,还能保持军纪的只有我骑军和闽中军的军队了。

  我们立马转战正门,杀城楼上的敌军,却不开城门,以占据有利地势,帮闽国公夹击海寇,并挂上炽阳军和闽中军军旗。

  城楼上,换上了我方将士,一簇簇箭矢射向海寇的战船,许是海寇察觉到城已被攻破,想要调转船头逃跑。

  正门外的联军并不晓得城内联军在做抢掠百姓的勾当,因此,只是一心想要击败敌军,见海寇欲逃,射出钩枪拖住海寇战船,不让海寇逃走,但若是等他们入城后,怕也会如其它联军一样,抢掠百姓。

  闽国公的水师见状,连忙驾船驶近敌船,跃上敌船甲板,与海寇厮杀起来。

  水面上,战船晃动,连带着倒映在水里破碎了的火光。

  这一战,是我参与过的最大战役,两方加起来近三十万兵力,两方死伤也是不计其数,总之那一夜过后,仿佛湟水染红,血腥之气久久不散。

  佗城里,叛军见大势已去,全部投降,而海寇为外敌,即便降,也全都被斩杀,是以,付关十数万大军,还剩下两万人,这两万人被闽国公押解往闽中郡做劳役,等待朝廷下旨处置,此乃后话,而十数万的联军,也死伤近半,可谓惨重。

  另外,佗城里的储备被一抢而空,各路联军虽伤亡惨重,却也满意得到的利益,可想付关存了多少财物在佗城了。

  反是闽国公和景毅,在他们争抢财物的时候,那些联军没有想过粮草问题,而闽国公和景毅却只关心粮草所在,并找到了付关建的仓廪,也算是各有所获。

  闽国公心系百姓,知道这事由方怀安授意后气得不行,然百姓遭受抢掠已成事实,而且各路联军都有参与,法不责众,况闽国公虽有权调配联军,却也不好处置联军。

  转日一早,当着景毅的面,方怀安跪在闽国公身前,连头也不敢抬,匍匐在地。“国公,是末将之错,还请国公责罚。”

  景毅会出现在此,完全是因为此番入城后,炽阳军没有参与抢掠百姓,得到了闽国公方青州信赖。

  “每次行军,老夫都严令禁止不得扰民,而你却好......”闽国公方青州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是怒极,气得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方怀安的手都不住颤抖。

  方怀安只伏首在地,默默等待方青州的惩治。

  说实在的,昨晚的情形方怀安固然有错,却也是被逼无奈,我想,方青州应当也是明白,只不过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闽中军同炽阳军一样,素来军纪严明,发生这样的事情,无疑是让闽中军声明受损,如今城中百姓尽都藏身屋中,偌大的城池,萧索得连飞花也不愿落下,可想百姓惧怕联军,而闽中军是主导这一场战役的领头者,定然首当其冲。

  只是,方怀安若因此受罚,也着实冤枉,我正想着如何帮方怀安求情,就听景毅说道:“国公爷请息怒,末将有一挽救之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当然,他现下说话,很明显就是在帮方怀安求情,我也立即上前去扶方青州坐下。“国公爷,米已成炊,如何挽救才是当务之急,况且昨夜情形,方将军也是形势所逼,若他不以此诱联军攻城,联军在发现城内还有内城之时,士气就已然全失了,如何还能攻得下佗城?怕是还要在此耗上几个月了,伤亡定然会更多,方将军是迫不得已。”

  言罢,方青州似乎也消了许多怒气,说道:“看在景将军为你说情的份上,你这条命就暂且留下,若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谢国公。”方怀安向他行叩拜大礼,转而起身面向景毅。“谢景将军。”

  景毅微微颔首,方怀安退至方青州身侧,方青州看向景毅。“景将军,有何挽救之法,还请告知。”

  “国公爷,幸而这次联军入城只劫财物,并未伤百姓分毫,情况不算太坏。”景毅缓缓说道:“于百姓来说,损失财物便意味着不能过活,可我们却找到了付关的粮草所在,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付关所储之粮可供十万大军十年之用,而城中不过数万百姓,即便我们拿出一成的存粮,也可供百姓一年所需,等来年收成了,百姓也就不用愁生计了。”

  方青州饶有兴味的样子看着景毅,说道:“依景将军之言,确实可解百姓困顿,那景将军再说说,如今荆州的援军难以回去,该如何安置他们?”

  景毅似想了想,说道:“眼下南海郡已尽收复,可荆州却被沈佑掌控,阻断了援军回路,也阻断了朝廷派官员到南海郡就任,然南海郡也不能没有驻防,依末将看,国公爷身负爵位,既然这些荆州援军难以回荆州,不若国公暂时安排他们驻防在南海郡,等荆州局势稳定,再由朝廷调派他们的去向。”

  方青州依然看着景毅。“这办法也不是不行,那景将军你呢,有何打算?”

  景毅自然是想赶紧回到渝州,毕竟荆州局势混乱,很有可能波及到渝州,果然,就听景毅说道:“如今荆州战乱,末将想绕道回渝州。”

  “老夫知你心系炽阳军,可老夫觉得景将军应该胆子再大一些。”

  方青州说得讳莫如深,反正我是没听懂,就见景毅试探问道:“请问国公爷有何指教?”

  目下只有景毅和我,还有方青州和方怀安四人,方青州说话也就没有顾忌。“老夫观你非池中之鱼,只是为人稍显谨慎,还有些优柔寡断,若再放得开一些,定是有造化之人。”

  如果景毅还算优柔寡断,我都不知道什么人才叫杀伐决断了,以这么多年我对景毅的了解,他处事之道从来没有太多的犹豫,就连自己的亲军炽阳军,在离开渝州后,也能完全交由一个军师打理,如此说来,是我目光太短浅,在这些手握重权之人的眼中,真正的果决,还要比景毅更甚,或是说,在这些手握重权之人的眼中,容不下半分迟疑?

  音落,景毅的神色有一瞬惊愕,随即立马恢复如常,试探道:“不知国公爷言下何意?”

  也无怪,闽国公一句造化之人,便就是在暗示景毅想要夺得天下,只见方青州轻笑。“老夫方才就说了,景将军为人还稍显谨慎,当然,谨慎是好事,可也得看是跟谁谨慎,莫不是,景将军还无识人之慧眼?”

  这句话我就更不理解了,仿似在说景毅不懂得辨人,可景毅若不懂得辨人,如何能将赵伟宏那样的天纵之才收归身边?

  但我不理解,不代表景毅不能理解,他马上行至方青州身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末将确是为人谨慎,没能明白国公提携之意,还望国公勿怪。”

  方青州似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道:“你想要这江山,老夫予你一条明路。”

  此话一出,我心神巨颤,原来,这方青州是看出景毅的野心,可是话说回来,以景毅现在的状况,手上的兵马加起来不到四万,虽然赵伟宏帮他找到了古巴国的财物,但也绝对无法支撑景毅问鼎江山的开销,景毅现在顶多也就能算得上庆安国一方还算大的势力,何以与这天下群雄争锋?

  不说远了,就拿一个付关来说,仅一个付关,就有十数万大军,而付关也只是占据了南海郡而已,可庆安疆土万里,有多少个如南海郡的地方,就有多少个如付关一样的人,唯一的不同,只是反与不反,所以,方青州能看出资本不够雄厚的景毅想要天下,能不叫我震惊么。

  可他既说要给景毅一条明路,就表明他看中景毅了,只这一点,我便安心。

  景毅未有犹豫,直言不讳的问道:“国公欲给末将一条什么明路?”

  方青州一笑。“以老夫手里的闽中军为你后盾。”

  这时,不光我,就连景毅和方怀安都面露惊色,这句话太好理解,他手里的闽中军为后盾,就是会全力支持景毅的意思,这教人如何不惊讶。

  许是知道这话会让人诧异,方青州便不疾不徐的说道:“老夫世代扎根闽中,祖祖辈辈的鲜血都洒在了闽中,而老夫这一生,也是为了闽中鞠躬尽瘁。”说时轻轻喟叹,显露出这些年他为闽中付出得也很辛苦。“连老夫的独子也为了阻击海寇丧生,可为了闽中百姓,老夫并无后悔,但闽中是老夫方氏一族世代守护的土地,绝不容有任何差池,然方氏再无后继之人,待老夫死后,还有何人能护佑闽中百姓?”

  方怀安只是家臣,继承不了方青州的爵位,也就意味着,方怀安纵使有志护佑闽中郡,也获得不了权力,所以。

  “所以......”景毅说道:“国公扶持末将,是想末将他日能护闽中平安?”

  “是,以老夫近来对你的观察,你手上的骑军军纪严明,对百姓未有过滋扰,必是你治下有方。”方青州看着他。“再有,你目下的境况算不得好,可你却从未私取过任何缴获的财物,不能说你没有私心,而是你懂得克己,说明,你是个极为隐忍的人,另外,你弃边关驻军渝州,也让老夫看出你是一个目光长远之人,一个军纪严明又有图谋的将领,能得民心,便已经算成功一半了,如果再有人大力扶持,那么,就不会有太多的意外,老夫看中你,便是看出你是一个真正心系百姓的人,如此,你若得了天下,自然会护我闽中百姓安泰。”

  景毅神情动容。“得国公青睐,景毅何德何能。”

  方才闽国公已经完全表达了他的立场和用意,可他的扶持,也没有那么容易,他说道:“不过,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任何承诺,都抵不过时间的流逝,老夫的确看重你,可你也得拿出诚意来,让老夫相信你才是。”

  景毅略微沉吟。“国公觉得,末将如何才能拿出足够的诚意?”

  “老夫虽已无子,却还有一女,正值婚配年纪。”

  闽国公是要用姻亲套住景毅,我心下一沉,可又觉得,我有什么资格难受?如今闽国公愿意用他的势力全力助景毅,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而景毅确实没有太多的资本让闽国公相信他,那么姻亲,就是彼此信任的筹码,如果景毅不负闽国公所望夺得了天下,那闽国公的女儿就是未来的皇后,届时,就算景毅毁诺,可皇后之尊要护佑闽中周全,也不会太难。

  果听闽国公说道:“老夫要你和小女成婚,来日你登上帝位,皇后之位,必得是小女的,如此,老夫发誓,必竭尽全力,将你送上那个位子。”

  不知为何,我看到景毅低着头,竟是在犹豫,连方青州都察觉出他的异常。“老夫查过你的底细,无妻无妾,怎么,难道说你有心仪之人?”

  景毅抬头面向方青州,仿佛刚才的异样只是我们看花了眼,他说道:“国公说笑,末将常年征战沙场,哪有心思儿女情长,末将只是觉得,将来迎娶了令嫒,怕会让令嫒受委屈。”

  为了闽中,方青州也真算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赌了进去。“你与小女的姻亲,不过是你我信任的前提,小女这些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是闽中百姓的赋税才能让她享受安逸,那么,她既得了百姓供养,就得为百姓牺牲。”

  “既如此。”景毅再次躬身行大礼。“末将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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