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穗召来老管家,账房先生,把茶楼,估衣铺子和青楼按股分了。这可把两位老先生吓个好歹,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说什么自己的那份也不肯要。谷穗要巴童抓着他们的手按了手印,这件事便结了。
她一面吩咐老管家半月后,带着飞丫头和孩子们出发去京城,一面准备带巴童先行出发。她登门拜别狄老夫人,便随着赵左一路去了京城。
两日后到了长治市,长胡须的晏管家早在那儿候着了,长胡子老先生绕着谷穗的马车转了好几圈,一把年纪还爬上去赶马车,连声赞叹“巧思,妙极,妙极。”
原是为了舒适,谷穗给马车做了改装,装蒲公英橡胶轮胎,滚动轴承。使得马车轻便快速起来。这长胡子老头一路上乐个不停,也问个不停,谷穗便把备用轮轴拿给他,他是仔仔细细地瞧上了几日。
一行人来到澶州,已走了半日了,正赶上黄昏,便在茶楼雅间用茶,谷穗往楼下瞧了好半晌,巴童问道“公子,你看什么?”
“你瞧瞧那个臭算命的。”
黑衣黄衬领,侧看脸颊瘦削,五十来岁的算卦人坐那儿,跟前桌子上放着黑漆描金的八卦盒,上面写着个大大的‘寿’字,他正抓着一姑娘的手,许久了。
“公子,看算命的做什么?”
“我们坐这么一会儿,他已抓着三个漂亮姑娘的手不撒开,刚才来一男的,他连碰都不碰,扫一眼便罢了。”
巴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谷穗敲了敲他脑袋,“还问为什么,老色鬼呗。”
巴童脸红起来。
“你脸红什么?”
赵左,晏管家也看过去,罗匹殿前司之身,这些怎逃得过他的眼睛。
谷穗叫小二过来,问道“下面那个算卦的什么来历?”
“下面那位,可是我们这儿算命第一准的,人送‘活神仙’,客官您要算上一卦么?小的我给您请上来。”
“活神仙?!他家哪儿的?”
“客官,这您可真问着了,他啊,住在西城三里行后巷的,家里还有个八十岁的高寿老母亲。”
“请倒是不必了。”谷穗对罗匹低语几句,便起身下去了,巴童紧随其后,谷穗敲着扇子站在摊子前。
那算命先生颇有气派地搁下八卦盒,说道“公子也算上一卦?”
“算上一卦,不过,不是给我算,是给你算。”
“给我算?”
“我花钱,给你算,不好么?”
“耍我。”
“哎……,我们无冤无仇的,耍你做什么?我可是来救你的。”
“救我?”
“我知道你今儿有灾。”
“我说你是来找事的吧。”活神仙上下打量着谷穗。
“不信啊?你背后有俩痣是么?”
那人一听,脸色一变。
“我是好心看你神脱面枯,天仓发黑,已直入天中,必有大灾祸。”
“活神仙,西城着火了!你家走火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人群中一人大声呼喊。
活神仙捞起八卦盒,撒腿儿就跑。为何?在宋时期,因住处拥挤,木结构房屋相连着,谁家里走火,那可是重罪。
人群中嘀嘀咕咕起来“什么活神仙,连自己家失火都算不出来。”
“就是,江湖骗子。”
“前几日我还卜卦,问我家官人何时回来……”
……
主仆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你怎么知道他背后有俩痣?”
“我不知道啊。”
“那你为何说他背后有俩痣?”
“傻孩子,他也不知道啊。”
刚下来的晏管家瞧了出好戏,忍不住笑了起来。
“穗儿,天儿冷了,他无非是想赚个木炭钱,教训他两句便罢了,如今作弄他一番,他今后的生计便没了,他家里的老母亲可怎么熬呢。”
他这一句话可惹恼了谷穗“噢……,就是说,他可以随便摸人家姑娘家的手,我作弄他一下就是个坏人是么?他老母亲没得好儿子,也是我的错,我当真坏的很。”
“穗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
“你什么,你没话了是么?你只管走你的好了,我也不要再跟着你了。”
说完跳上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