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邪王娇宠,王妃有剧本

第六十五章 质子

  唐鸢躺在床上,咬着后槽牙,一动不动。

  是谁告诉他方世爻在书房的?他分明是去洗澡了!

  方才那一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唐鸢从未如此不雅观地与人对视过,两人大眼瞪小眼,她“哧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比泥鳅都滑溜。

  方世爻像是无事发生一样,云淡风轻地走过来,坐在床边,自然地除了靴,躺在她身旁,两人不约而同地“忘了”画那条三八线。

  唐鸢紧紧闭着眼睛,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爱与恨都会消失,只有尴尬永存。

  这完全是四十年后躺在床上想起来睡不着觉的程度。

  两人静默许久。

  一阵风吹过,唐鸢打了个哆嗦,纳罕着明明窗户都关严实了,为何会有风?

  “冷吗?”方世爻幽幽问道。

  “……不冷。”唐鸢回答。

  “说实话。”

  “有点儿。”

  方世爻抽出双手,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掀,稳稳地落在了唐鸢身上,甚至不需要她自己动手去整理。

  她心里一暖:“这……不合适吧,被子给我了你盖什么?”

  方世爻长臂一伸,从头顶柜子里又拽出来一条被子来,一言不发。

  ……

  又是一阵无言,唐鸢望着屋顶,思绪纷飞。方世爻在原著里明明是个逮到机会就要同她强行嘿嘿嘿的冷面邪王,可为何自己来了这么久,他一次都未碰过自己?难不成是她如今这副怂样儿与原本的唐鸢相差太多,让他提不起兴致了?还是说方世爻突然转了性,决定同自己和谐相处了?

  不应该啊,她想。这改变未免有些过大了。

  静默无言中,她想着办法试图打破这令人毫无睡意的气氛。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方世爻居然率先开了口。

  “听说,你同安阳身边那个客卿的关系不错。”这个客卿自然是指裴晟。他用的是肯定句,想必是从旁人那里听说了些什么,不过语气平和,并未有不悦的意思。

  许是这静谧夜色与暗暗汹涌的暧昧氛围使然,他没有聊公事。唐鸢讷讷开口道:“此人有些能耐,武功不低,人也好相与,而且是从漠北来的……我在想,若是能为我们所用,会是一张不错的牌。”

  方世爻缓睁开眼,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可行性,半晌过后,道:“这人底细不明,目的也不清楚,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唐鸢心想着,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们了,口中却还是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既未明说自己与裴晟的关系,也没有表示会听方世爻的话,而是模棱两可打着太极,显然是一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的模样。

  他忽然转过头,抓住了唐鸢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不可轻信于人。”

  唐鸢偷看他被捉了个正着,眼下正窘迫着,也无心去揣摩他说了些什么,嗯嗯啊啊地胡乱应下了。

  语毕又是一阵无言,但气氛显然没有之前那样僵硬了,相反的竟还有点温馨。

  唐鸢惊呆了,自己怎么会想到“温馨”这个词?

  她思忖了片刻,决定就着这刚好的氛围,趁热打铁,于是便问道:“你说,皇帝既已给你布置下了调查北朔细作的任务,为什么还要把你困在宫里啊?”

  这话说得巧妙,问得是为何要把他困在宫里,而不是为何要一直唤他留在宫里,意思就是,她已经察觉到了皇帝的意图,方世爻若再说些敷衍推拉的车轱辘话就不好使了。

  可另一个枕头上的人没有半分意外,道:“为了试探。”

  “试探什么?”

  “试探你。”

  “试探我什么?”唐鸢歪过头,光明正大地看向他,疑惑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方世爻调整了一下脑袋的位置,淡淡道,“我困了,睡觉吧。”

  “……”

  唐鸢又是一阵无语,冲着那道安稳地闭着眼的侧脸无声地吐槽,嘴唇飞快开合,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但那道侧影一动不动,苍白的轮廓叫钻进来的月光镀上了一层釉,显得圣洁而庄严,在唐鸢炽热的目光之中,呼吸逐渐平稳。

  ***

  竖日,唐鸢缓缓睁开眼,身旁早已空无一人,就连床褥的凉了。她艰难地爬起身,一看床上的情形,脸上一讪,面颊飞起一朵红云。

  等叫人伺候着洗漱完毕,她状做无事发生地唤香儿进来收拾起了行头,她还记得昨夜跟方世爻约好的今日一同前去探马场一事。

  “方世爻人呢?”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他回来,唐鸢以为他还在书房里,便摆弄着手里的耳环,随口问道。

  “进宫去了。”香儿说,“走得匆忙,应该是陛下急着找了。”

  唐鸢猛地回过头,红玛瑙耳坠“当啷”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进宫去了?他不是今日休沐吗?”

  香儿一脸茫然,不知她反应为何这样大,只能如实说道:“陛下身边的那位海公公亲自来找的,应该是真的有急事儿吧。”

  海吉?唐鸢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张笑意亲切的脸。如果真的是他亲自找过来了,那一定是真的发什么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她一把拽下刚戴上头的簪子,“那便算了,不收拾了。”

  香儿一脸的古怪,不知她们又在搞什么名堂,只能又将那些上了头的饰物原样儿取下来。

  “郡主,您跟王爷今日原打算做什么去啊?”

  唐鸢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红木小匣儿:“去骑马。”

  “骑马?”香儿眼睛一亮,却又立马黯下去了,“郡主曾经最爱在苍梧山脚下策马了,只可惜,现在却被一纸婚书困在了这京城里。”

  “所以陛下这不是允许我去皇家马场骑上一阵儿,以慰思乡之情吗。”唐鸢仓促笑了一下,但这笑落在香儿眼里却成了无可奈何。

  “郡主的马是战马,”她道,“在这狭小的京城中如何跑得开。”

  唐鸢知晓她的意思。邕王势大,平宁郡主又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此次入京,名为赐婚,实为做质子,自是身不由己,宛若困兽。但眼下,这并不是她在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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