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邪王娇宠,王妃有剧本

第九十七章 暗箭

  侍从进来通报的时候,唐鸢已经沉沉入睡了,但不知怎地,她灵敏的感官忽然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霍然睁开了双眼,于是便陷入了眼下这般窘境之中。

  打算悄悄爬下床,尽量不惊动身边人的方世爻原本正在跨过熟睡中的女子,岂料这女子忽然睁开了眼,两人的视线蓦然相对,谁也未曾料想到这一幕的发生,他一时怔了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同唐鸢四目相对。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近,他再向下一寸就能够触碰到她的鼻尖,两道呼吸谨慎又湿润地纠缠在一起,竟让人无端迷乱了起来。

  唐鸢原本昏昏沉沉,睡意朦胧,睁眼却见一张俊脸放大在了自己的头上,睡意顿时消散地无影无踪,脑海之中的警铃发出了刺耳的长鸣。

  危险危险危险——

  她咽了下口水,揪住身下的床褥,清晰地感受到了脸颊的滚烫与发昏的大脑,心跳咚咚如擂鼓,更加明晰的是她此时脑海中那呼之欲出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

  唐鸢心中默念大悲咒,在事态变得不受控之前,终于扯动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僵硬又灿烂的笑:“呵呵,起夜呢?”

  这一句话将方世爻心中那点儿旖旎的心思尽数噎了回去。他抬起身,继续方才未完的动作,跨过唐鸢坐到了床边,自己弯腰穿好鞋,道:“不是,去皇城司一趟。”

  “去皇城司干嘛?”唐鸢两手揪着被子角,歪头问道。

  “崔盛要见我,”他因为怕吵醒唐鸢没叫侍从进来,自己从衣架上取下外衣穿好,“说是有话要对我说。”

  “哟,要招啦!”唐鸢兴奋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也去我也去!”

  “你在家好好睡觉,”方世爻一眼看过来,将唐鸢定在了床上,“大冷天的,不要乱跑。”

  一阵凉风适时地穿过帘子,从敞开的门里吹了进来。唐鸢穿得单薄,当即冻得一个激灵,又重新钻进了被子里。

  “你别忘了我今日对你说的话,自己多加注意一点。”

  “没有忘,已经嘱咐过霍巷了,”他道,看着唐鸢将自己裹进了厚重的棉被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不由地翘起了嘴角,取下大氅披在身上,“快睡吧,不必等我回来。”

  唐鸢没有说话,回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呵欠。

  方世爻无奈地摇摇头,走出门去。

  门口候着的侍从替他掀起帘子,待人走出来,便跟着他向门口走去。

  “王爷,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是案子有进展了吗?”前来唤他的侍从是府里的老人了,地位只稍逊与李嬷嬷,讲话没那么拘谨。

  方世爻收起了面上的笑容,淡淡道:“无事。”

  ***

  霍巷握着刀守在牢门前,面色森然,毫无倦意。

  几个狱卒站作两排,谁也不敢出声做这个出头鸟,全都低垂着头,一副任听发落的模样。

  今夜这遭是真险,若不是这崔盛身上还带着点儿富贵病,不肯吃牢里的吃食,侥幸逃过一劫,恐怕他们这群人明日,轻则革职查办,重则要掉脑袋了。

  那个嗤笑过崔盛的狱卒此时还后怕着,额头上沁出了汗,下意识地用手一揩,还未放下手,忽然反应了过来此刻的气氛,心道不妙。

  果然,霍巷的注意力立马就被他吸引了,刀柄一指,道:“你先说,今晚都去哪了,做了些什么,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必须有人能够作证。”

  这狱卒抬眼看向崔盛,里面的人仿佛是意识到现在暂时安全了,他卸下了心里的担子,不叫也不闹,安稳地靠在墙边闭眼歇息。

  他收回目光,道:“回……回大人,小的亥时以前一直在,在大门口站岗,亥时跟牢里的弟兄交了班,费副使命我们每隔半炷香就来看他一眼,小的亥时三刻的时候来看过一次,人还好好的,便回去继续站岗,再未离开过……”

  霍巷目光灼灼,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柄寒枪,直击内心,叫人不敢说谎,仿佛任一句谎言都能立刻被这柄枪刺破。

  “谁能证明?”

  “这……这几个兄弟都能证明,小的连茅房都没去一遭。”他用目光巡视了一圈周围的几个人,几个狱卒纷纷点头,互证自己没有机会下毒。

  “那这就怪了,都没机会下手,难不成还是这老鼠自己毒死自己的不成?”霍巷冷笑道,“今晚的饭食,饮水,都是谁分发的,站出来。”

  角落里,一个身形矮小的狱卒哆嗦着迈了两步,走了出来:“是……是小的。”

  霍巷的剑芒又落在了这人身上。眼前的人身材矮小,身形瘦弱,垂头缩肩,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着实不像是能干出如此大胆的事的人。

  霍巷冷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这狱卒僵硬地抬起了头,眼睛却漂浮着不敢落在他脸上。

  “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小的叫陈忠。”

  “很好,陈忠,你告诉我,今晚都去哪儿了,做了什么?”

  陈忠吓坏了,头摇得像拨浪鼓:“大人,真的不是小的干的,小的就是按照吩咐去给犯人们分饭,不晓得他的饭里会有毒啊!”

  霍巷皱起了眉:“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今晚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剩下的我自会去查。”

  陈忠腿抖得厉害,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小的一直是大牢里头放饭的,小的体弱,别的事儿也做不好,今日照常是从后厨提了粥桶,拿了碗,给他们挨个盛饭,分完以后就回去了,没再来。”

  “没再来?”霍巷眯起眼,扫了一眼四周,狱卒们纷纷摇头,确实没再见过他。

  “这还真奇了,粥是从桶里舀的,别人都没事,只有他的这一碗里有毒,”霍巷声音一沉,“难不成这毒在碗里?”

  陈忠一听,腿当即就软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若毒真是在碗上,那下毒的便只能是他一个了。

  “不是小的,真不是小的,大人明察,真的不是小的干的呀……”

  霍巷见他涕泪横流,裤子都湿了,一副毫无胆色的模样,心里的怀疑反倒消了一分,鄙夷地撇嘴说道:“先把人带下去,等到殿下来了,再作定夺。”

  “本王来了,要本王定夺什么?”

  阴暗的过道里缓缓走来了一个玄色身影,苍白的面容隐在昏暗之中,显得格外吊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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