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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要人

天下苏门 禾七 4120 2024-07-11 19:31

  与此同时,邹国陵安皇宫。

  司马城一人坐在御书房内喝茶看着卷轴,眉头紧锁,而旁边的太监宫女时不时有人进来添茶倒水。

  司马城许是累了,闭着眼睛,闻着香炉里传来的淡淡地栀子花香味,问:“宫人似变多了?”太医和他说,这栀子花虽香,可不可多用,用多了有损圣体。可自从三年前苏洛失踪之后,司马城对这个香味却如上了瘾一般乐此不疲,他南征北战,用战争和繁杂地国务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每日每夜都累得昏睡过去,不过是为了躲过那闲下来就拼命想着苏洛的心思。

  称帝不过一年有余的光景,他的身子却开始有些吃不消了。俊朗的五官较之从前清减了不少。

  沈沉熙告诉他,苏洛被薛之览救走,又被柳婆婆的人追杀,二人不甚落入悬崖之下,苏洛已是香消玉殒了。

  他命人没日没夜地去远安一带找寻苏洛,可终是没有找到苏洛的尸首,他自我安慰地想或许苏洛被人救起,可沈沉熙告诉他,那带山崖多峭壁,且鸟兽颇多,人还未落入崖底估计就被飞鹰啄食了身子。哪里还有什么尸首,且沈沉熙还告诉她,这崖底找到了苏洛坠崖前穿戴衣物残缺布料及几根血迹斑斑地碎骨。

  他不信沈沉熙,可他也找不到苏洛,他只能日日回味这栀子花花香,空闲地时候去当年的沛王府苏洛闺房中呆坐一日。

  至于那些所谓的大臣们所说的国不可一日无后的危言耸听的话,都是放屁,他司马城皇后的位置只有一人,那便是苏洛,那些大臣们还要他司马城广纳天下美女入后宫,为大邹开枝散叶的政言,司马城只是视而不见,他后宫只有沈沉熙一人他都未曾碰过一分,又何必糟蹋了那些清纯女子?

  于是在很多个日夜,他都是孤独在榻上,回味着那淡淡地栀子花香,然后自嘲地骂一句:“司马城,你丫地得这天下又如何,竟为个女子作践自己。”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会当好这个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好皇帝,苏洛曾说大一统出能让黎明百姓从战乱的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鄄国他势在必得。

  也正因如此,当白日里有人给他带来赵夙袭的时候,他沉默接受,他知道鄄国已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们和他说那是苏洛,他便当她是苏洛,当她是苏洛一样的的疼爱,无视沈沉熙幽怨地眼神,给她最好最大的宫殿,给她天下她想要的一切。封她为贤妃。

  可他知道,这个女子身上虽然也有栀子花香味,可那是调制出来的,与苏洛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清淡之香怎能同日而语?而且她的眼神,有哪一点苏洛的影子,可她的面容却是真的。之前他调查赵致之时已有所怀疑,看来赵夙袭真的没死?

  赵夙袭说,她摔下悬崖之后,孩子没了,薛之览也不知所终,自己被一个农户救了起来,这一伤便是三年。

  一想到孩子,司马城地心就一阵抽痛,若是孩子还在,如今已是三岁多了,他会长得像谁,像他司马城多一点,还是苏洛多一点。

  愣神间,身旁的一个小太监回道:“贵妃娘娘着人新进了一批宫人,因贤妃新来,人缺了许多,便让百来宫人先行入宫伺候,剩下的百来人皆是贫农,不懂天家礼数,待调教后方能入宫伺候。”

  司马城若有若无地“哦”了一声。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御书房内闪出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是胡伯。

  胡伯问:“少爷何必让赵夙缇进宫?”

  司马城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多了个赵夙缇,杜家自然会收敛许多。”

  胡伯惊讶道:“少爷是想……?”

  司马城道:“没错,削弱外戚势力的最好方法便是借势打势,如今杜家势力日益庞大,再不遏制怕日后难以掌控,再则,我也想看看柳婆婆这一拨人到底想玩些什么把戏。”

  原来沈沉熙是邹国当朝左相杜恪的外甥女,与杜恪感情颇深,杜恪本在邹国势力不容小觑,如今加上沈沉熙是当朝贵妃,且是司马城唯一的一个妃子,让整个杜家在朝中的势力日益庞大,司马城作为一个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外戚势力,而削弱外戚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势打势。因此司马城便选择让赵夙缇留下。

  胡伯担心地道:“可那帮人狼子野心,少爷就不怕养虎为患,防不慎防?”

  司马城微笑道:“胡伯,您老糊涂了,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将计就计倒比提防来得轻松。”

  司马城便看着手中的折子边问:“苏家的那些人可有消息?”他找不到苏洛,便盯紧苏家的人,为他知道苏洛一旦出现未必会找他司马城,可一定会找这四子。

  胡伯面色激动,道:“少爷,苏家四子近日有所异动,全部入了陵安。”

  司马城眼睛一亮,灼灼地看着胡伯:“入陵安,为何?”

  胡伯想了想,道:“许是看到了陵安的异动。”

  司马城仰头闭上眼睛,叹气道:“苏家的那些人,与她同生共死,她的尸体未找到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这些人都来了陵安,他们自是为她报仇。你多注意些苏家的人,必要时可暗中出手相助。”

  胡伯点头回应,司马城忽又问:“胡伯,果真无她的消息?”

  胡伯无奈地点点头。

  司马城疲倦地半躺在龙椅上,无力地挥了挥手让胡伯等人退下,再度陷入无边地沉默之中。

  ******

  当年苏望山在初入宣国陵安之时,便秘密在陵安购置了一处私宅以备不时之需,在苏望山死后,苏权衡将此事告知苏洛。苏洛总共也就和子苏去过两次。本以为这宅子再也无机会涉足,想不到如今却成了苏洛等一行人的落脚之处。

  而四子为了阉人耳目,依旧住在苏家陵安的沛王府之中。

  待到安顿好所有的一切,苏洛便着人到怀月楼打探消息。次日周妈妈便神色匆匆地赶来,说是因皇帝新妃入宫,宫中急招人手,徐子珊已被送入宫中,且在赵夙缇宫中奉茶水。要想知道,一个宫女一旦入了宫,要生生从宫中挖出来简直是难于登天的事,因为一旦入了宫,便是宫中的人,生是宫里的人死是宫里的鬼,若非生老病死,宫女是不得以任何理由出宫的,除非得主子开恩,皇上钦赐。

  这王通笪虽好些白黄之物,却也不是个废物,知什么银子能拿什么银子不能拿,赖死不肯行这个方便。

  苏洛没法,只得亲自去见王通笪。见面的地方自然在怀月楼。

  王通笪长得一头憨厚老实的样子,嘴唇微厚,肤色偏黑,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且受贿行贿之事信手拈来,做得滴水不漏。苏洛认为这样表里不一的人最容易得到信任,也最狡猾且不知满足。

  苏洛此时已带上人皮面具,易容成一个普通民间女子,声称是徐子珊的姐姐。而子离和子夜则在她旁边跟着。

  起初王通笪看到苏洛的时候并不甚在意,对苏洛只是敷衍几句场面话,当苏洛提出十万辆银子的报酬的时候,王通笪一双明晃晃的眼睛出开始正视自己眼前的三人。因为他虽是个贪官,却也不是个昏官,他知道徐子珊的底细,不过是个山野村姑,长得气质了些,秀气中看些罢了,家中底子也薄,哪里有十万辆银子来周旋,而且十万两啊?若是以身价论,都能买上千百个比徐子珊好上许多的女子了。因此他断定这徐子珊定是不简单,且眼前的三人也定不简单,对苏洛和子夜他一无所知,可子离他却约摸有些印象,因为当年岳王出兵攻打襄国的时候,当时他王通笪还是军中一个小小的伙夫,偶尔会碰到子离,据说是苏家的人。

  他心中这么想,看子离便觉得越看越像,不禁脱口而出:“这位公子可是苏家子离?”

  子离轻笑:“算你识相,我便是子离。王大人既知我身份,这桩买卖是接还是不接?”苏家人和司马城的关系,路人皆知。与当今天子一样是个惹不起的人,因此王通笪犹豫了。他看到苏洛一个平凡妇人淡淡地喝茶,而子离和子夜却像个下人一般在旁边站着伺候,心中不断揣摩起苏洛的身份,他思来想去,虽然不知苏洛身份,可断定她定是个不简单也惹不起的人物。

  对方看他眼神到处乱瞄,淡淡地笑道:“不知王大人卖还是不卖这人情,王大人既知我等乃苏家人,也应知我苏家人行事手段,今日我们走这一遭定不会空手而回,十万两白银王大人是舍是得?”

  王通笪苦笑,苏洛话中的意思他明白,他们跟他说出自己的身份,而且他们是苏家人,即便不花这十万两也照样能让自己乖乖听话办事,现在就看自己爱不爱银子了。银子嘛,谁会嫌弃?可这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王通笪皱眉:“宫中掌管宫女出宫的是方尚宫,可这方尚宫为人耿直,也不知变通,如今宫中急缺人手,这徐子珊又无甚合理条件,要出宫是难于登天啊,要知道这女子一旦入了宫,即便是死也会死在宫中。不是我不肯帮几位,可着实不好办啊!”

  苏洛笑道:“那方尚宫不好变通,王大人会变通便是了,方尚宫不放人,可若是皇上口谕要放人呢?”

  王通笪惊恐地看着苏洛,急道:“这位夫人,假传圣意可是杀头的大罪,搞不好下官全家跟着遭殃,这事万万不可为。”

  苏洛喝了一口茶,语气淡淡:“王大人勿须忧心,徐子珊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真出了宫无人问津,即便真有人问起说起是皇上口谕又有谁去深究,那些皇帝妃子门忙着争宠又怎么在意这个小小的宫女?再说了,即便它日东床事发,我苏家自不会看着王大人死,以我苏家和皇上的交情要救王大人轻而易举。”

  王通笪心中苦闷:她话说得好听,她苏家和皇上关系匪浅,为何不直接和皇上要人,非让自己冒死去假传圣意弄个人出宫,可这话他也只能憋在肚子里。苦闷地答应了苏洛的要求。

  次日,王通笪便在宫中通过各种途径假传圣旨要方尚宫放徐子珊出宫,各处施了不少的银钱,包括掌管宫女的各级女官及理事太监都收益颇丰。王通笪费了不少心机上下打点一通,终于在第四日的清晨,悄悄地将人送出宫门,弄到了苏洛的私宅里。

  这话说得简单,可其中牵扯的关系和人事错综复杂,所有的人都以为如今宫女新入,宫中人心未定,规矩未全,不过是一只如蝼蚁般的平民宫女,届时就说病死了什么的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毕竟宫中宫女那么多,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宫女。

  可赶巧不巧,这事偏偏闹大了,而且闹到了司马城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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